第38章 抱起她

作品:《小宫女过分可爱,暴君夜夜难眠

    姜末侧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分明察觉到月事已经来了,极有可能衣裳也被弄脏,见陛下起身,她怕被陛下看见,用力一把揪住陛下的衣襟,把羞耻扔到一边,连自称都忘记了:“我说、我说!您知道了不能生气——真的不是受伤,是、是、来……月事……”


    说完后,姜末恨不能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男子都将女子月事视为不结、肮脏之物。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一国之君,是她仰慕的陛下,让陛下知道了她在长榻上来了月事,定会厌恶。


    姜末咬了下唇,忍着小腹绞痛,“奴婢告退。”


    起身离开。


    暴君脸上的表情在听见‘月事’一词时僵了下,他想起月事对女子而言是什么,又想起封存的记忆中,有人背着人,一路下山,明明自己累得双腿打颤,口中还说‘没事’,下山后又手忙脚乱熬了一碗红糖水,悄悄翻墙溜进去,送完出来后,口中念叨着‘女人真麻烦’,脸上却挂着乐呵呵的神情。


    看着有些愚蠢。


    ……


    “既麻烦,为何还要做。”


    “你不懂。”


    那人笑了声,两手抱着后脑勺,得意扬扬。


    ……


    眼前的小宫女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额角还渗出冷汗,撑着细弱的胳膊爬起来,佝偻着背脊,想要尽快离开。


    明明平时挨罚,还要掉几颗眼泪。


    这会儿疼成这样,能忍着一声不吭。


    可想而知,平日都是故意为之。


    萧琚冷嗤一声。


    还未等姜末起身站稳,从身后投下一个高大的暗影,将她的身影笼罩在其中,从脑后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命令声,“站着别动。”


    姜末呼吸窒住。


    不知陛下要做什么。


    下一瞬,一股风兜头罩下来,一件斗篷将她裹住,身子骤然腾空,她吓得忍不住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抓住眼前的衣襟,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陛打横抱起她,用斗篷裹着她,快步朝外走去。


    每一步走得快而稳。


    而姜末的心却随着每一个步子提了起来,胸口的心跳没了规律,强烈慌乱的在里面乱跳。


    “陛、陛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结巴了下,“奴婢能、能自己下来走的…”


    帝王目视前方,冷漠道:“然后晕在半路?”


    姜末这会儿脑袋里乱成了沸腾的粥。


    胡乱答了句:“不至于——”


    “不会说话就给孤闭上。”


    暴君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这一个长句,连带着她窝着的胸脯也一齐震动,与微烫的体温无比清晰地传递给姜末。


    从后偏殿到廊下。


    廊外暴雨声嘈杂,飞溅的雨水打湿了她身上的斗篷。


    她感觉到斗篷湿漉后变得沉重,却未感受到湿漉后的寒冷,陛下的身躯在挡住了风,传递着热意,她全身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耳边有心跳声,沉稳而有力。


    接着是她的心跳声。


    杂乱无章。


    她的心脏啊,跳得慢一点啊……


    可祈求无用。


    陛下放下她后并未在她简陋的屋中停留,转身离开,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姜末攥紧手指。


    她知道自己该起身收拾一下自己。


    但她却有些贪恋斗篷上陛下残留的体温。


    为何这一世的陛下,对她这么温柔……


    她又该如何回馈陛下的这份温柔。


    *


    姜末不曾提及这一夜,第二次甚至没有向陛下去谢恩。


    陛下似乎也忘了自己少一件斗篷。


    她专心致志誊抄历年灾情的折子,抄了足足三日总算全部抄完,交代祁均手上时,被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顿,说她的字丑得真匹配这份差事。姜末脸皮足够厚,笑着些祁公公夸奖。


    京城那夜下了暴雨。


    北方的干旱得以缓解。


    但两边灾情递上的折子却不容人松一口气。


    这几日肃帝上朝日日大发雷霆,两个不长眼的言官劝谏不小心犯了忌讳,肃帝怒斥,贬其为庶民,这件事传出去,朝野上下又是一阵非议。


    庆元殿书房中。


    祁均进来,递上一折子:“替补官员的名录已经拟定,请陛下过目。”


    肃帝接过看了一眼,圈了两个人选出来,扔在一边,“不过是换了两个言官,于整个朝廷来说不痛不痒,京城之外,州府之下,还有多少贪官污吏!”他长出一口怒气,“烂到根里去了!灾情的银子他们敢打主意,孤派去赈灾的大臣更是敢派刺客截杀——那些灾民在他们眼中算什么?恐怕连个畜牲都不如!”


    祁均沉默,“毕竟畜牲死了还能给他们一口肉吃。”


    书房里气氛压抑。


    片刻后,萧琚又开口问:“那个北巫人拷问得如何?”


    祁均:“一句话都不肯找,不过咱家有的是法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自然能吐出点有用的东西。”


    两人低声商议几句。


    适时停下。


    门外姜末进来送茶。


    她这几日不太往陛下跟前凑,看祁公公正与陛下商议要事,她也避开得远远的,送完茶,就到一边去默默收拾东西。


    “嘶——”


    萧琚停下说话,视线看向对面。


    祁均无声挑了下眉,啧了一声,出声点名:“小姜末,你躲在那儿鬼鬼祟祟做什么!滚过来!”


    姜末捧着一轴画卷转过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正收拾东西呢,瞧见这画单独放着,便想看一眼是什么画再收起来,没想到竟是张美人像。”


    祁均余光看萧琚,口中冲着姜末道:“拿来咱家瞧瞧。”


    萧琚深谙祁均的劣根性,转身去书架上翻历年治水献策的折子,懒得理他。


    祁均无声笑了下。


    从姜末手中接过画卷,还没展开,就猜到了这是他才前几日送来的秀女画像,能被陛下单独放开的是谁,他也能猜到。


    展开后扫了一眼,饶有趣味道:“啧啧啧,还真是位美人。”


    视线停在一角的字上。


    是献王之女。


    果真如他所料。


    姜末听见毒舌的祁公公都赞称是美人,附和道:“奴婢也觉得好看极了,刚才一看就看得痴了。”


    祁均继续:“上面还说,这位美人琴棋书画、煮茶调香,样样精通,”他手指在画纸上轻轻弹了下,感慨道:“看来老天爷果真是偏心的,给了这位秀女不止美貌,还有家室,必定是这批秀女中的第一人了。”


    姜末恍惚了瞬。


    这位美人是……秀女啊。


    她视线偏移了下,唇角不自觉地抿紧,随后才夸赞道:“竟会这么多,难怪大家都说,肚子里有诗书气质自然就不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