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的宁静，在吴旋伏法后，并未持续太久。边关风云，向来阴晴不定。


    黑汗人，终究不是一群轻易放弃猎物的草原狼。第一次攻城受挫，损失惨重，这笔账，他们迟早要算。


    这一日，西北方向的斥候站传来急报：一支黑汗骑兵约三百余人，正沿古道向朔方城方向疾驰，似在侦察。


    李长松听闻消息，眉头紧锁。他深知这只是个开端。


    “陆远，你奇兵司如今战力如何？”李长松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审慎。


    陆远从舆图上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回禀大人，奇兵司百人已训练月余，新式器械也足备。虽未经历大战，但应对小股敌骑，当无问题。”


    李长松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此番黑汗人只是试探。若能挫其锐气，也能为我朔方城争取更多准备时间。陆远，你率奇兵司出城迎敌。记住，此战目的在于速战速决，以最小代价，给黑汗人一个深刻教训。”


    “属下领命。”陆远抱拳。这正是他期盼已久的机会。奇兵司的战力，需要在实战中检验。


    出百户所，朔方城内外已弥漫着一股紧张。百姓虽有所恐慌，但吴旋倒台后，官府的处置果决，也让城中多了一份久违的信任。


    陆远在奇兵司校场召集人手。一百名奇兵司辅兵，个个精神抖擞，身着新式轻甲，腰悬钢刀，背后斜插着短弩。王大石和钱老三站在队伍前列，目光炯炯。


    “诸位！黑汗人来了！”陆远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以为朔方城还是昔日那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今日，我们就让他们瞧瞧，何为奇兵司！何为朔方铁壁！”


    他指着身旁几架简易的投石机：“这些是‘抛石机’，能将‘惊雷’远投。每队十人，两架抛石机，随我先行！其余人马，各队队长听令，携带足量短弩和火箭，沿两侧山道迂回，待我信号，两面包抄，将这股黑汗人，吃个干净！”


    战术布置简洁明了，辅兵们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他们太久没打过痛快的仗了。


    “是！”齐声应答，震彻校场。


    陆远骑上战马，亲自领着二十名辅兵，以及四架小型抛石机，从西门悄然出城。他们并未直奔敌骑方向，而是利用地势，巧妙地隐蔽在一条干涸的河谷中。


    河谷两侧，是蜿蜒的丘陵。陆远选定的伏击点，正好是黑汗骑兵侦察的必经之路。


    两个时辰后，远处地平线上升起一团烟尘。黑汗骑兵的马蹄声，如同闷雷般渐次传来。


    三百余名黑汗骑兵，身披皮甲，手持弯刀和长弓，策马奔驰，领头的是几名膀大腰圆的百夫长。他们气焰嚣张，似乎对朔方城的反应毫不在意。


    当他们进入河谷地带，地形变得狭窄，队伍也拉长时，陆远眼中寒光一闪。


    “准备！”他低声命令。


    辅兵们迅速调整抛石机角度，将一枚枚包裹严实的“惊雷”放置在投篮中。


    陆远手握一枚特制的响箭，对准天空。


    “放！”


    响箭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冲云霄，在空中炸开一团耀眼的火花。


    这是信号！


    与此同时，陆远猛地挥下手臂：“抛！”


    “嗖！”


    四架抛石机同时发力，将四枚“惊雷”抛向黑汗骑兵队伍的中央和侧翼！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河谷中炸响，烟尘与碎石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