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江夏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周大周二他们,于是问,“不知周大叔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周大低头沉思,半晌回道:“现在待在山里是比下山更安全,但如果选择待在山上,现在我们面临几个问题,一是食物问题,现在靠着采摘野菜野果和偶尔捕到的猎物,还能维持基本的饱腹,可要是一直到秋冬,战争都未停止,到那时我们该从哪里找食物?


    二是我们所带的盐和伤药都不多了……”


    人可以不吃米饭,但却不能不吃盐。不吃盐人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他们待在山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林氏坐在一旁听到这话,忍不住痛哭出声:“老天爷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啊!一条活路也不给我们留啊!只是想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啊?!”


    林氏的悲痛感染了其他人,不由自主地眼眶都有些泛红。


    除了常见的煮盐和晒盐,江夏其实还知道另外一种适合当下的制盐方法——井盐。


    也是当时去她室友老家旅游时,在村里看到一口保存良好的古盐井,好奇询问下,村里老人就向她们讲解了凿井取盐。四川井盐历史悠长,可追溯到秦汉时期,在唐宋年间更是盛极一时,曾是西南地区的重要经济支柱。


    后来随着盐矿枯竭和现代制盐业的兴起,古法井盐逐渐衰落。直到新中国的成立,这项技艺才重新得到重视。2006年,“井盐深钻汲制技术”被列为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记得当时那位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爷爷说起往事时,满是沧桑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他用浓重的乡音感慨道:“那阵子造孽得很哦!现在的新社会,硬是好多了……”


    但江夏清楚,凿井取盐最关键的是确定盐矿的位置,这远非她能力所及。与其给大家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保持沉默。


    “那我们还剩多少的盐?可以支撑多久?”陈青问。


    “最多二十天,这是在我们一天只吃一顿的基础上,要是一天两顿,估计半个月都是不行的。”刘老三回道,他现在负责大伙的伙食,对于盐的使用情况最为清楚。


    “那……我们可以和别人换些盐吗?和刚才那个男人?或是这山里其他人?”李木提议道。


    “不会有人愿意换的。”周二说,“战争一天不结束,这盐就是稀缺物,除非那人遇到非常紧急的事,不然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换给别人。”


    “而且,我们现在也拿不出可以和别人交换的东西,”周大在一旁冷冷的补充道。


    听了周大的话,众人又是一阵叹气。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山下不去,岐州又去不了,我们现在就只能呆在这里等死吗?”李木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要不……我和小夏下山一趟,看能不能从山下村民处买些盐回来……”林氏犹豫着开口,“我和小夏是女子,征兵的总不能把我们俩也抓去吧?”


    “不行!”周大毫不犹豫就拒绝林氏的想法,“你们两个下山太危险了万一遇到麻烦,我们在山上根本来不及救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氏也有些急了,语气中略带了些不满。


    “不要吵架啊,”周二赶忙上前拦在二人中间,打着圆场,对着周大说道:“大哥,大嫂也是为大家着想,想找条出路。”


    “我当然知道她是好心,可这样太冒险了!”


    “周大叔,我倒觉得可以试试。”江夏接过话头,“白天下山确实危险,但我们可以趁夜里偷偷下山。对于我们而言夜晚走山路并不算什么,而那些征兵的官员总不会大半夜还在山下守着吧?”


    “对啊,小夏说得很有道理!那些官员最爱偷奸耍滑,可不会大晚上呆在山下喂蚊子。”周二连连点头,“我们夜里行动,也不走远,就在山脚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若能找到,再试着买些盐回来。”


    周大沉思片刻,仍有些犹豫,“可只你们二人下山,我还是觉得不太安全。”


    周二提议:“那要不这样,我们几个一起先往外围探探路,确定安全后,再让大嫂和小夏下山?”


    “周大叔,眼下这情况,我们真没有时间犹豫了。不试试的话,我们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江夏语气坚定。


    见她们态度坚决,周大终于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但下山前,我们得先问问其他人,打听清楚离这里最近的村子在哪儿,也好有个方向。”


    这一点众人都没有异议。


    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按照那妇人给他们指的方向去找人,果然看到一个出来找食物的男人。这男人比起中午那人就友善许多,在周二和李木表明身份后,很轻易就相信了,还将他们带回自己的住处。


    那是在藤蔓缠绕的树林中,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他们一家六口人就挤在这小小的山洞中。


    可当靠近那山洞时,一股骚臭味混合着肉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们熏吐出来。


    连连摆手,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看到他们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尴尬,“这山洞之前有狐狸呆过,现在天气逐渐热起来了,猎物放不久,又不透风,味道就有些重。”


    周二一脸认同的说:“这味道虽然重了些,但位置是极好的,现在能有个避身之所就可以,哪还能挑三拣四呢。”


    “是啊是啊!”男人也很是同意,脸上也多了份自豪,“这味道虽然不好闻,但安全啊。而且我这位置一般人可是很难发现的。”


    周二笑着点点头,拉着男人问起关于山周边村庄的事情。


    这男人正好就是这山附近大观村的村民,因为家中老父亲放不下操持了一辈子的田地,不愿背井离乡,这才选择躲入这大山中。就盼望着哪一日天下太平了,还能再返回家乡。


    听到周二他们想要下山去,男人直摇头,“不能下山,山下没人,都跑光了。”说着叹了口气,“一个月前朝廷就开始下令征兵,开始还只是征二十岁的成年男丁,可不过半个月,又再次征兵,这次征兵的年龄放到了十六岁。


    这谁还能不知道,这哪是征兵啊,这是抓人去送死啊!


    大家不愿去,那县令就派人拿着名单一家一户的抓,抓了好些人,有的父子俩都被抓了去。要是有人反抗,那派来的人直接当场就将他打死了。


    我们一家因为住在村尾,离村口有段距离,听到不好就赶紧往山上逃,这才一家人能全须全尾的在一起。”


    男人说完,看着周二他们,目光严肃的说,“所以不能下去,那些当官根本就不是人,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山下的村里也没啥人了,我之前和我爹下去看过,基本都跑了。除了一些腿脚不便,无处可逃的老人,不过没有家人照顾,现在估计也死了。”


    “我们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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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的危险,可我们却不得不下山。我们从延州逃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身上的物资实在是不够了。不然我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决定下山啊。”


    听到周二的话,男人眼神闪烁了几下,手也不自觉在衣角摩挲着,“这……这确实难办……”他支吾着,脚步稍稍往后挪了半步,“我家那点存粮,连自家六口人都……都不太够……”


    周二的目光扫过男人紧绷的手指和微微后倾的身子,心里也明白男人的想法。他苦笑着摆摆手,“老哥别为难,我们哪能要你家的东西,你这一大家子还等着吃饭呢。”说着叹了口气,“只盼着山下还能找到人,可以卖我们些粮食和盐……”


    听到周二这样说,男人松了口气,在为他们指路时更为用心,还指给他们好几条下山安全的小路。


    周二他们也是连声感谢。与这户人家告辞后,周二几人返回,商量下山的相关事宜。


    江夏觉得宜早不宜迟,既然决定下山,就早点行动。于是众人决定今晚就往山的外围靠拢。


    早早吃了晚食,众人就开始向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出发。


    越往外走,草木越稀疏,路也更平坦好走。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翻过了四座山。


    “差不多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周二说。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记住,不要点火。老二,和我去前面探视一圈。”周大周二继续往前走,“如果安全,明晚我们就行动。”


    他们走后,其余人用柴刀将一些低矮的灌木了铺在地上,躺在上面就开始休息。


    江夏也随众人躺了上去,不多时就感觉腿上传来细微的爬行感。坐起身,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看清是一条不知名的爬虫。当即利落的将虫子弹进黑暗中,随后又躺了回去。


    在野外呆久了,她已经很习惯与这些不速之客和平相处了。想起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会被这些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子吓得吱哇乱叫,如今却已经能面不改色。


    叹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江夏看着满天星光在心底感慨。


    周大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江夏是不知道的,她已经睡着了。反正等她醒的时候,他们就将下山的路线告诉了她。


    他们眼下泛着青黑,衣服上还沾着露水和草屑,显然整夜未眠。


    江夏听完他们详细的路线描述——从哪里走树密草多易藏人,哪里道路平坦好走后,沉默了一瞬。


    “嗯,我都记住了。周大叔,周二叔你们快去歇会儿吧,别把身子熬垮了。”江夏声音虽平淡,却也温和。


    周大他们点点头,也没推辞,找了个地方就躺下休息。晚上还有得他们忙的。


    因为记挂着晚上的事,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就到傍晚。


    和昨天一样,也是很早就吃了晚食,由周大领头,朝着他们昨晚探好的路走去。走了不过一个山头,就能远远看见山脚下的村庄。


    此时夕阳还挂在天边,本是农家人用晚食的时候,可村里却一片寂静,炊烟都不曾有。


    “看来村里真的没有什么人了,但你们也要小心。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点火,知道吗?”这话周大是对着林氏说的。


    林氏点点头,牵着江夏开始慢慢往山脚下走去。


    周大他们则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躲好。江诚看着自己姐姐沿着山路越走越远,忍不住咬紧自己下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