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十五岁

作品:《我的靠山是大魏罪臣们

    清晨从槐安县出发,至申时抵达第一处驿站,由此驿站再往前十里便是官道,往来客商几乎都会在此歇脚,补充粮草。


    因姚闻墨有姚县令的手札亲信,自身又是秀才功名,他们一行人得以进入官驿,不用到旁边的客栈酒肆去挤着用食,还得遭恁些掌柜的恶意抬价。


    官驿分三座,每座皆是红木搭建的二层小楼,分别驻守着籍地官兵,其中接待往来的官员也分情况,像姚闻墨这般,带着县令官印的手札入住官驿,当得一楼雅间用食,且免费提供粮草。


    三六九等,在朝廷的官员等级里,划分得尤为明显。


    俗言官大一级压死人,并不夸张。


    马车上实在憋闷,戚云福早坐不住,她去解了手,到处转悠着打量官驿全貌,发现一些踏着四方步进来的官员多是神情傲踞,颇有些目中无人。


    而背后插着军旗的军爷,则是面无表情,来去匆匆,从不与官驿内任何一位官员搭话。


    戚云福溜达回雅间里。


    姚闻墨唤她过来坐着,倒了一盏清茶过去,“歇歇吧,我们吃完继续赶路,等上了官道便快了,能赶在入夜前抵达最近的小镇。”


    戚云福吃了茶,左右观望:“阿韧呢?”


    姚闻墨:“跑马厩里看马去了。”


    “我也去看看!”,戚云福登时站起来。


    “坐着。”,姚闻墨抓着她的腕将人拽回来,吩咐身后侍从,“去将阿韧喊回来,告诉他上菜了。”


    “是。”


    侍从出去不消片刻,居韧从窗户钻了进来,也不知跑去哪里野,顶着一脑门的汗,脑袋上还扎着草屑。


    戚云福踮脚帮他拾草屑。


    不一会,菜上来了。


    落坐后,居韧一边扒饭吃菜,一边活灵活现地说起自己在马厩里遇着的事。


    “那恁宽恁敞亮的马厩,就只停着一匹通体银白的骏马,生生是霸着地儿,不许别的马匹靠近一点。我过去时远远瞧见几位穿着富贵的锦衣公子在说谈那匹骏马。”


    “我有些好奇便躲进马厩里听了一耳朵,你猜他们是谁?”


    戚云福满腹心神都被居韧话里的马匹白色骏马给吸引住了,她顺着话猜测道:“那些人莫不是马贩子?”“


    姚闻墨:“马贩子如何会穿锦衣?”


    “当然不是马贩子了。”,居韧一拍大腿,夸张道:“那些人都是奚州文徽书院的学子,此行专门到漳州去给漳州刺史公子送生辰礼的,我还同后厨的伙夫打探过,听说那一堆公子里,有一位还是漳州刺史的表侄,为人嚣张跋扈,千万招惹不得。”


    奚州距漳州百余里,经济发展和文风都要比漳州鼎盛,岭南道辖下奚州、漳州、铁云州,其中奚州为最,每年交上去的商税和粮税它占五成,而铁云州盛产铁矿,由官府带动当地的产业。


    唯有漳州,商业不兴,文风不盛。


    姚闻墨久闻文徽书院盛名已久,他落了筷,语气有些激动:“若真是文徽书院的学子,此次又同路,说不定能一起探讨文章。”


    居韧泼他凉水:“那刺史表侄不是嚣张跋扈嘛,你还凑上去作甚,再说了他们还不一定搭理你呢。”


    姚闻墨不以为然:“只是探讨学问罢了,他们若不肯理会,只当是闲说了一番,又无甚大碍。”


    “那你去吧,我总觉着那些书生面相轻挑,浑然不似个好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估计肚子里没几滴墨水,还没我们牛蛋好呢。”


    居韧兀自吃菜。


    见居韧说那些人不好,戚云福忙跟着点头,一脸严肃地说:“姚闻墨你还是别去找他们了,万一他们欺负你,这儿又不是荒郊野岭,我们不好帮你杀人埋尸的。”


    姚闻墨猛地被呛了一下,他红着脸喝了口茶压住咳嗽,哭笑不得道:“怎么愈说愈离谱了。”


    居韧结束了话题,催促道:“不说了,快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行,那就不去找他们了。”


    在官驿休整完毕,车队继续赶路。


    戚云福和居韧终于骑上了心心念念的马,两人一上官道便扬鞭加速,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驰,两侧树影飞快掠过,马蹄溅起灰尘,哒哒声响伴着居韧的欢呼声。


    疾风呼啸而过,当真吹着戚云福绑了十多根的发带猎猎作响,如彩色的旗帜在空中舞动。


    戚云福心潮澎湃,扬鞭加快速度。


    不过转眼,已至群山丛立之中,再不见身后车队的影子。


    居韧大声道:“前面似乎有车队。”


    戚云福勒着缰绳让马匹奔跑的速度慢下来,然而许是马蹄声惊到前面的车队,他们也缓缓停住了。


    居韧小声与戚云福言:“是我在官驿里遇到的那帮文徽书院学子。”


    戚云福哦了一声,眸子微有些不悦地眯起,好端端的停下作甚,都挡着她跑马了。


    “我们在这等姚闻墨吧。”


    “好。”


    戚云福勒停马,马儿扬蹄打了个响鼻,在原地踢踏着,低头去找草吃,戚云福骂了它一声,从挂在马鞍上的布袋里抓出把干草给它吃。


    前面,一位锦衣公子掀帘而出,背手站在车板上,神色不愉道:“不知道官道内不允许私户跑马吗?若惊着了我们车队的精马,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戚云福一脸懵然,诚实地摇头应道:“不晓得呀,我爹爹没与我讲不能在官道跑马的,对不对阿韧?”,她扭头询问居韧。


    居韧摸摸马首棕色鬓毛,认真思索后才回她说:“好像是没讲,但是姚闻墨叮嘱过不能在官道上跑马的。”


    戚云福皱眉:“没有,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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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


    居韧:“是吗?难道我听错了?”


    “肯定是你听错了。”


    “那可能吧。”,居韧挠挠脸。


    两人兀自说得起劲,全然没瞧见那车板上的公子脸色愈发难看。


    戚云福弯眸对他笑笑,端得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我们现在晓得官道不能跑马了,与你说对不起哦,你们快走吧,我等你们走远了再继续跑马就是。”


    对方盯着戚云福看了片刻,忽然矮身回了车厢内,很快便继续往前赶路。


    居韧有些纳闷:“好像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怎么官驿那些人还说他们嚣张跋扈?”


    戚云福哪里晓得,她忙着训马哩。


    这马浑似饿死鬼投胎,在官驿马厩里吃个不停便罢了,路上瞧见新鲜草还要低头去啃。


    等了约莫一炷香,姚闻墨和车队终于赶上来了。


    姚闻墨脸色沉得可怕。


    戚云福浑然不觉,她朝姚闻墨挥挥手,笑着说:“姚闻墨,我和阿韧到前面等你啊!”,说罢鞭子一甩又没影了。


    居韧扭头看了一眼姚闻墨愈发阴沉的眼神,心里打鼓,赶紧追着戚云福去了。


    “居韧——!”


    话音落下时,只能瞧着一个模糊的马屁股,和溅起的满天灰尘。


    姚闻墨怒不可遏地砸了书,一拳捶在茶桌上,两个混账东西,央求他时应得好好的,一上马背就撒野,将他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等到了漳州,定要狠狠收拾一顿,否则不长记性!


    前面,居韧追上戚云福,迎着风冲她大声道:“方才姚闻墨好像是生气了。”


    “他为甚么生气?”


    “可能是因为你不听他的话。”


    戚云福理直气壮道:“我没听着呀,马儿一跑就扬出去了,都怪他说得太慢。”


    居韧没话说了。


    前面是一处官道弯曲的缓坡,左侧是一截浅崖乱石林立,右侧临着山体,几道凌乱的车轴印都是紧靠着内侧路段,没往外走。


    居韧拽着缰绳让马跑慢些,与戚云福几乎是并行的,在转弯下坡时,原本正常奔跑的马却忽然扬起前蹄,剧烈地跳跃着发起狂来,在蛮力之下两人都被甩了出去。


    跌落时,居韧胳膊压到一个硬物,直直扎了进去,他吃疼下,本能往外翻滚,却因此跌至外侧浅崖。


    碎石滚滚砸落,戚云福迅速反应过来,身体凌空而起,踩着横在浅崖下的树木抓住居韧,居韧借力稳住身体,飞上浅崖。


    死里逃生一回,居韧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低头看扎进胳膊的物什,眸骤然一紧:“这是铁蒺藜吧?”


    铁蒺藜是专门用来拦截发狂马匹的,怎么会无端出现在官道上,再转头一看,却发现转弯处几乎全是这种铁蒺藜,俗称拦马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