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5

作品:《重生80之先赚一个亿

    第201章 融合


    就在这时,忽然地,旁边有一桌正在玩骰子的年轻人中,有人就忽然叫了一声:“我操!你出老千啊,贱人!”


    被骂的人也不含糊,横眉立目跳了起来:“放你的屁!别找茬啊,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有话直说!”


    “说你的头!”骂人的青年忽然就弯腰去拿东西,“找死啊,那我就叫你死去!”


    韩立他们的目光都被那边吸引过去了,争执就发生在邱明泉正背后,他也忍不住一扭头。


    整个桌前,只有封睿依旧目不转睛看着那香囊,仿佛被吸引了全部心神,一片混乱中,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忽然如中蛊惑般拿起香囊,将自己胸前的那枚玉石吊坠,装进了香囊中。


    “大小好像正合适,就像定做的一样呢。”他喃喃道。


    与此同时,邱明泉身后的暴脾气青年已经举起了一个酒瓶,抡圆了照着身边的人当头砸了下去。


    玻璃纷飞,被酒瓶砸中脑袋的人惨叫一声,那打人的青年犹自不罢休,接着又抡起破碎的酒瓶,想要接着捅下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邱明泉靠得近,一瞬间,过去高中时某个舞厅的场景骤然浮现,似乎有个人在他耳边焦急地叫:“总之你帮我想办法搞定那一酒瓶子,别叫它再发生!”


    ……那是他的拜托啊,又怎么可能不做?


    恍惚之间,邱明泉想也不想就猛然跳了起来。


    电光石火间,他飞速出手,狠狠抓住了那残破的酒瓶,另一只手猛然一拳击向那青年的小腹,成功地把他打得撒了手。


    封睿猛一抬头,正看见这惊人一幕。他怒吼一声,飞身暴起,一脚揣向了对面,那人刚刚被邱明泉一拳打得快要呕吐,紧接着又被封睿一个窝心脚踢中,踉跄着哀嚎一声,飞出了几米远。


    碎玻璃扎进邱明泉的手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串串鲜血飞溅。封睿一个箭步跨上去,牢牢抱住了他,急吼:“你怎么样?!”


    怎么又流血了?!好好的在酒喝点酒,也能遇上这种事!


    邱明泉忍着痛,摇了摇头:“没事……皮外伤。”


    他手上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下,正洒在封睿手中装着玉坠的香囊上,瞬间浸透了布质的外表,接着渗透了进去。


    韩立和向城他们都吓得不轻,纷纷跑上前:“怎么样,有事没有?去医院去医院!”


    “不行,先止血!酒一定有伤药,他们这种地方一定常备!”


    四周更是一片兵荒马乱,有人开始尖叫:“啊啊啊,打人了!见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电线还是什么,酒大厅的灯光忽然暗了几下,不停的闪烁着,夹杂着酒里一片尖叫嚎哭,仿佛灾难场景来临。


    一片猝不及防的慌乱中,没任何人发现,那香囊吸收了邱明泉暗红的献血后,仿佛有什么在里面闪闪发光。


    ……忽然之间,抱着邱明泉的封睿就低低地闷哼了一声,猛然松开了手。


    昏暗的光线下,没人看得清他的脸色,只能看到他踉跄一下,奇怪地抱住了头。


    他的双膝一软,似乎不堪重负似的晃了晃,在身边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扑通”一下,竟然倒了下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蒙了,邱明泉双膝不由自主跟着一软跪了下去:“封睿!”


    一瞬间,他心里只是在想:他也被什么伤了吗,在身后?!刀伤还是?……


    韩立的醉意也被吓得醒了大半,忽然之间就有人受伤有人昏倒,饶是他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也差点手忙脚乱,还是向城喝得不算太多,首先清醒过来,直接就一把搀起邱明泉,大声吼韩立:“快点检查一下睿哥哪里受伤了!”


    韩立和唐郁赶紧上前,上下前后飞快检查了一下,唐郁就叫道:“没受伤啊,也没血,都是邱明泉的血!”


    邱明泉终于从极度的惊惧中缓了过来,他死死抱住了封睿的身体,手上的鲜血源源不断地落在他身上,望着黯淡灯光下封睿不省人事、面如金纸,他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彻底重击,快要无法跳动:“那他怎么了?!”


    唐郁陪着女友来的,因为要开车送女友回家就一直没喝酒,此刻慌忙叫道:“我来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一群人飞奔着出了酒,邱明泉没有叫任何人上,而是自己发疯般地背起起了封睿,一直狂奔到了唐郁的车边。


    封睿的身材高大,加上没有意识,背在身上就极为沉重,可是在这短暂的路程中,邱明泉完全不觉得重,只觉得心里全是恍惚,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这个人啊,总是在他身边保护着他,那么强大又强势,一次又一次。可是这样趴在他身后不省人事的样子,为什么显得无比脆弱呢?


    ……


    “医生,我们这位朋友忽然昏迷,没有任何外伤,我们找不到原因!”向城焦急地诉说着病情。


    唐郁也在一边补充:“病人有喝了一些酒,但是肯定没有达到酒精中毒的量,不算多的!”


    急诊医生一边跟着推车跑,一边紧急询问:“有没有什么常见病病史?发病前有征兆吗?”


    向城急道:“没有病史,他从小身体都健康!但是……对了,睿哥前一阵受过撞击,有过短时间昏迷!”


    封睿已经被放在了担架上,担架床匆忙地急速推行,邱明泉亦步亦趋跟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抓着担架边,目光忽然落到了封睿的胸前。


    那个香囊。


    刚刚事发得太突然,从他出手阻挡人行凶,到封睿在身后把玉石放进香囊,再到邱明泉受伤、封睿忽然昏倒,都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这一刻再看到那个香囊,邱明泉心里就浮起了一丝极为怪异的感觉。


    在他没发现的时候,香囊已经被他的血浸透了,不再精致漂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沾着血迹显得脏污,却似乎透着一种奇怪的光彩。那光彩从丝线绣花的锦缎缝隙里微微透出来,仿佛和过去他熟悉的那种玉石宝光一样诱人,邱明泉的心神被这奇怪的景象全部吸引住,如中蛊惑般,心头巨震:怎么……这样熟悉?


    怔怔地,他跟着推车疾跑着,就想伸手去摸那锦囊,就想去看看


    那玉坠。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斥责:“出去出去,家属和朋友都出去,要进急救室了,哪能都跟进来?”


    邱明泉浑浑噩噩地还想跟着,韩立在他身后赶紧一把抱住了他:“班长你清醒点,相信医生,封睿会没事的!”


    邱明泉终于茫然抬头,眼睁睁地看着急救担架,耳中听着向城焦急的声音:“求求你们救他,医生!……”


    忽然地,邱明泉只觉得一个激灵。


    急速推进的急救担架,躺在上面昏迷的英俊男人,向城在一边焦急地拉着医生求恳……脑海中的前尘往事骤然如同潮水淹没过来,他忽然也一顿身子,踉跄着抱住了头。


    眼前金星乱冒,无数画面交替闪回,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和十年前坠楼的那个夜晚完全吻合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十年前的他同样躺在旁边,身躯破碎冰冷,而现在……


    他大叫一声,头疼欲裂,几乎一瞬间要被脑海里传来的剧痛击倒。


    可是不行,不行,他不能昏过去,现在不是十年前,现在的封睿,还等着他去守候!……


    “班长!”韩立首先发现了他的不对,一把捞起他下滑的身体,吓得魂飞天外,“喂喂,你怎么回事?怎么也这样?”


    邱明泉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他挣扎着望向即将关闭的急救室大门,忽然这最后一眼,叫他全然僵住,仿佛被什么定住了。


    那最后一眼,那最后的场景!


    担架上,在医生护士的晃动身影里露出来的封睿的脸,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他没有看错,就在那一瞬,封睿睁开了眼睛!


    “啊啊啊!”他嘶哑着嗓子,发出了一声无法自已的痛楚叫声。——十年前,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躺在担架上的封睿,也是这样忽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了空中漂浮着的、自己的灵魂!


    “你拿走了我的东西,是你!……你欠我一条命。我会缠着你的!”


    脑海中无数往事、前世今生的场景涌了过来,有上一辈子的孤苦谋生、穷困无助,有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亲情爱情,有封大总裁高傲毒舌的训斥,也有少年封睿温柔霸道的柔情。


    就像是无法承受冗余数据后当机的主板,他再也承受不住,终于嘶吼一声,在韩立的怀抱里昏了过去。


    ……


    又好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这一次的梦不像前几次昏迷后那样,充满漆黑和空洞的无助,却到处暖洋洋的,闪着晶亮的光芒。


    四周仿佛是一片无穷的空间,身边纷飞着无数熟悉的玉石吊坠。


    伸出手去抓过来,有的是少年封睿那块,完美无瑕,也有的是他从上一世带回来的那块,背后染着血。身边的空间到处是亮晶晶的粉末,有的是雪白,有的则带着血色,那是碎掉的玉石碎屑。……


    “两块不一样啊,孩子,所以它们不能共存。”耳边,一个熟悉的慈祥声音轻声提醒,“离体的残魂太久,都十年了,很难将散逸的再重新送回去。”


    “大师……求求您,求求您帮我朋友想想办法。”他听见自己在玉佛寺里哀求的绝望声音,“他是一个好人,他不该这样啊!”


    远慧大师的声音很远:“阿弥陀佛,那么……我这个香囊送给你,它有温养之用。一切要看缘分,缘分到了,也许会有奇迹。”


    “大师,我想问一声,人生于世,到底有没有魂魄?”


    “我们佛家不这样说,但是也有类似的意思。道家说灵魂永生,我们说转世轮回,不过孩子,不用太过在意表达,一切都看你自己的内心。”


    ……


    身边的空间变得更加明亮了,他怔怔望着远处飘来的那个香囊,伸手抓了过来。手掌伸出去,身边无数细细的粉末像是中了神奇的魔法,自动聚拢过来,顽皮地钻进了香囊中,再一伸手,一块背后带着血迹的玉石也自动飞来,停在了他的掌心。


    莹莹羊脂玉的中心,一点翠绿,带着妖异和充沛的灵气。


    邱明泉凝视着那玉石吊坠,伸手把它装进了香囊中。


    骤然之间,香囊中微光渐盛,那光芒带着温暖和安抚,叫人如此感动,邱明泉屏住呼吸,痴痴望着那神奇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刺眼。


    终于,无以伦比的光线冲破了香囊的遮挡,骤然绽放!……


    第202章 热吻


    迷迷怔怔地睁开眼,邱明泉视线有点模糊。


    周遭的光线很明亮,和刚刚梦境中的景象无缝衔接起来,以至于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当视线终于清晰时,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经过两世后似幻似真、又刻骨铭心的脸。


    封睿坐在床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侧边洒过来,照上他的英俊脸颊。


    一半脸在阴影里,一边在阳光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发问,深情款款。


    邱明泉盯着他,还没有从迷怔中完全清醒,只觉得眼前的封睿眼神幽沉,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特别意味,一时就有点迷惑。


    “你……”


    话没说完,身边的高大男人已经欺身上前,整个身体俯下来,逼近了躺在床上的邱明泉。


    在邱明泉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时候,那张脸已经迅速靠近、低下,重重地将火热的唇印在了邱明泉微红的唇上。


    灼热得惊人,从温柔地印下,很快变成坚决的探索,热得发烫的舌尖顶开了邱明泉的双唇,开始轻轻舔噬对面的贝齿。


    邱明泉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就这样一张口,对面已经登堂入室、随之而进,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邱明泉惊慌躲闪的舌尖,并且将它俘虏住,开始吮吸和追逐。


    “!……”邱明泉刚刚醒来就遭到这样的袭击,一时间不知道是初醒身上无力,还是被这意外攻击得浑身发软,刚想撑起来的身体重重跌了回去,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又陷入了糊涂。


    自从上次昏迷后醒来,玉石粉碎,他和封睿也默认正式地建立了恋爱关系,可是两人间的相处反倒微妙起来,平时大多是两手相牵、相依相偎,却很少有这种火热的肢体接触和热吻,就连告别时的晚安吻也都浅尝即止,大多温柔如蜻蜓点水。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邱明泉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只觉得所有的意识都被火焰灼烧殆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一点力气想要阻止,可是刚刚一推,手腕就被身上的人擒住了,从容不迫地举在了床头。


    “抓住它。”封睿的声音带着诱惑和温柔的不可抗拒,牵引着他的手抓上了病床头上的铁栏,“这样你会省点力气。”


    省力气?什么……意思?


    邱明泉想要发问,却又直觉地知道那似乎是很羞耻的事。迷迷糊糊地像是中了那人声音和语气的蛊,他纤长苍白的手指刚刚抓上床栏的那一瞬,忽然就明白了封睿的意思。


    接下来的吻,忽然变换了模式!


    温柔的舔噬和戏弄的舌尖追逐统统停止,忽然就变成了激烈的攻城略地,不放过每一寸唇瓣,扫过每一颗雪白的牙齿,含住了对面的舌尖后不再是逗弄,却变成了粗野的吮吸,像是要尝尽邱明泉那柔软口腔里的每一分津液,更像是在沙漠中饥渴了多日的受困者。


    邱明泉的力气只能支撑着他发出一声极小的呜咽,剩下的声音就全部被堵住,连颤抖的呻吟也销声匿迹。


    这吻……完全无法抗拒。


    虽然粗鲁又毫无理由,可是被吻着的时候,就会觉得这吻不仅仅是索取,更带着酸楚的、珍惜的给予。


    就好像等待了很久,好像穿过了前世今生,才终于能够这样肆意。


    ……病房里极为安静,只有床头铁栏被抓紧带来的摇晃声,还有极其细微的唇齿相碰、津液相连的细声,格外亲密而动人。


    “我想这样吻你,已经……想了太久太久了。”封睿终于结束了这个悠长又霸道的吻,在邱明泉的耳边轻轻低语。


    邱明泉一个哆嗦,怔怔地抬起水色氤氲的眼睛。他原本苍白的脸颊早已经染上了层层绯红,唇瓣更是因为被长久的凌虐而充血到艳丽。


    “你……你……”他心里有种模糊的奇怪的感觉,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口中踯躅着一句话,可艰难地在唇边滚了滚,却无法说出口。


    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身上的男人唇角浮起一个邪气的笑意,他的唇掠过邱明泉春色无边的脸颊,又靠近了他的耳边,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耳廓边缘,在邱明泉浑身一哆嗦时,又变本加厉地咬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齿咬住了,不弄疼他,却在齿间来回逗弄,像是挟持着小小的可怜人质。


    ——早就发现了,这里是最容易抓住的、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敢不给反应,就在这里反复研磨,来回折腾。


    “封睿……你、你放开……”邱明泉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的哭腔,不是疼,而是羞耻地发抖。


    “不准说话。”他含糊地道,“专心享受。”


    邱明泉身子一颤,都是已经成年的年轻男人,当唇上的攻击和压力稍微减轻后,身体别处的变化就开始明显起来。


    身体在发热,手腕因为抓住床栏太久而几乎痉挛,小腿绷得太紧好像要抽筋,而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里。


    封睿的身体慢条斯理地靠近了,再轻轻压下来,亲密无间地和他紧贴着,某处坚硬如石头,硕大得惊人。


    “嘘——安静。外面有医生护士,还有韩立他们。”他平静地说着话,好像只是闲聊,“我想做点别的事。”


    邱明泉的脸忽然涨得血红。


    封睿的话完全不含什么明显的情色意味,可是听在耳朵里,却像是滚开的油锅里滴入了沸水,瞬间炸开,炸昏了他的理智。


    “你你……”他嘴唇哆嗦,刚刚还软成一滩春水的身体像是被过了电,差点痉挛成一只可怜兮兮的虾米,“封睿你起来,这里是公众场所……”


    “什么意思?不是公众场所就可以?”封睿眯起眼睛,低声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不不……”邱明泉狼狈地反驳,“哪里都、都不行。”


    封睿忽然轻轻在他耳孔边一吹,温热的气息钻进了他的耳孔:“你疯了?居然哪里都不行?!”


    他扬起眉,意味深长、带着点威胁和恼怒:“再胡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就彻底在这里办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韩立莽莽撞撞地抬起脚就往里面冲,嘴里大喊:“封睿,班长醒来没?医生不是说体征都正常,应该只是情绪波动——”


    我靠,这情绪不波动才见鬼?刚醒就这么激烈的吗?


    就班长那个小清瘦身板,被封睿那个畜生这么压着,会不会压得喘不过来气?!


    他慌忙捂住眼睛,大声叫:“我瞎了!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转过身,他“咣当”一声带上门,飞快地消失在门外。


    外面,向城正匆匆地拿着缴费单跑过来,看到他脸色诡异狼狈跑出来,吓了一跳:“你干嘛?明泉哥在里面怎么了?”


    韩立一把拦住他,长叹一声:“停停,别进去!”


    向城一夜没睡,如玉的脸庞上虽然气色还好,可眼圈毕竟有点发青,闻言就怒了:“什么意思?……”


    韩立瞪着他,看着他那竖立起来的漂亮眉毛和挑起的凤眼,心里只觉得痒痒的,眼前忽然全是刚刚看到的惊鸿一瞥。


    平时温和冷淡的班长,在封睿那个家伙的身下,竟然是那样的。眼角带着红、泛着水光,像是极为委屈,可是又像是……求人更加粗暴些。


    他忽然一把抓起向城,飞奔着跑到一边的安全楼梯,啪地一下掩上了门。


    重重地把向城按在了墙边,他猛然低下头,猝不及防地吻在了身下的向城嘴上。


    向城的一双凤目蓦然瞪大,被这一片兵荒马乱中的热情弄得完全懵逼。他的脸上迅速涌起了一片潮红,第一反应是腿软腰松,不得不一把抱住了韩立那坚实的腰,可是没过几秒,他就反应了过来。


    竭力挺直了脊梁,站稳了腿,他一个小擒拿手就把韩立的手臂给擒住,狠狠一摔,把韩立反按在墙上。


    “你疯了!”他怒吼,脸颊迅速飞起红霞,随即赶紧压低声音,又恼又气,“明泉哥和睿哥还在病房里呢,你倒有心思!”


    韩立被他凌厉地一反击,立刻痛叫起来:“唉唉哎!疼!”


    向城赶紧松手,依旧板着脸:“活该!色胆包天就该揍!”


    韩立委屈地甩甩胳臂:“你的明泉哥和睿哥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呢,要你操心?”


    向城瞪大了眼睛,呆住了:“哎?明泉哥醒了?”


    韩立一把搂过他,讨好地拿头蹭了蹭,顶着他的额头:“人家比我们开放多了,激烈多了,哪像你,天天贞洁烈妇似的不让我碰……”


    还没说完,向城已经涨红了脸,一拳捶向他的小腹:“再说一遍贞洁烈妇试试?”


    韩立“嗷”地一声惨叫,忽然捂住腹部,弯下了腰。


    向城这一下真被吓住了,自己在军校时受的训练有时候纯属自然反应,收不住劲的时候也常见,可刚刚明明留了手的啊!


    他慌忙一把扶住韩立:“你怎么了?我手劲太大了是不是?不是故意的!”


    韩立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眼圈都红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都一点都不心疼人的吗?……动不动就下狠手,有一天在床上真的打死人


    ,我怕是都有冤没处诉去。“


    说着说着,他还真委屈上了。不是真疼,就是觉得嫉妒:看样子,封睿那个王八蛋那么熟门熟路的,早就三垒了?


    自己这边偷香一下,还像做贼似的,每次想要进一步,那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上次在车里刚刚碰到皮带,还没往下摸到什么呢,就被这人一个过肩摔摔到汽车前座上去了,险些没把腰给扭了。


    这憋屈的!


    向城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发红的眼圈,有点蒙了。


    韩立扭过头,心里一时间泛起浓浓的委屈和伤心,转身就要拉开楼道的门就走。


    刚刚一动,胳臂就被死死地抓住了。


    韩立扭着脸不动,可是下一刻,向城已经转到了他面前,鼻子里轻哼一声:“还真生气啦?”


    “妈的你去亲心爱的人,然后被他打,你生气不生气!”韩立忍不住怒吼。


    向城斜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小声嘀咕:“切!小心眼男人。”


    韩立气得脸色通红,正要甩手翻脸,向城却忽然凑了过来。


    撅起看似薄幸的、水艳艳的唇,他轻轻在韩立唇上主动一吻,带着挑衅:“我亲了心爱的人了,你打我试试,我就不气。”


    细微的、令人羞耻到极点的津液吞咽和唇齿交缠声终于响起来,夹杂着向城低低的喘息:“啊……轻点!你这个畜生,我就、就不该心软……”


    病房里,邱明泉蜷缩着,终于抱着膝盖,把自己抱成了一个防御型的球。


    “你你、你先别过来。”他气息急喘,头发凌乱,单手死死抵住还要靠近的封睿,“我有话问你!”


    他最后一句声音叫得又大又惶急,封睿终于暂时停住了动作,斜睨着幽深眸子:“什么?”


    邱明泉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死死盯住了眼前的人,终于咬咬牙:“你……你是谁?”


    这一句问得突然又蹊跷,封睿果然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足足呆了那么好像有十几秒,他才慢吞吞地,面无表情地道:“什么意思?我能是谁?”


    邱明泉呆呆地看着他,那张脸就是平时见惯的脸,细看时英俊到炫目,每一个角度他都很熟悉,可是不知道怎么,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同。


    是那种更加霸道凌厉一点的细微表情吗,还是这刚才忽然不由分说、火热的情动?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试探地小声问:“对了,你昨天昏倒是怎么了?……有没有、我是说有没有想起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封睿微微将身体靠了后。


    他的脸又正好落在了身后的半边窗帘阴影里,似明似暗,捉摸不定。


    “没有啊,只是觉得头疼。”他英俊深刻的眉眼在那暗影里更加深沉,像是关着一头不知名的野兽,蠢蠢欲动,“怎么了?我应该想起什么吗?”


    邱明泉失望地呆住了。


    没有啊……还是没有。


    梦里那清晰的一切,也不过又是一个无稽的梦。


    门忽然被叩响了,这一次,向城和韩立双双叫起来:“我们要进去啦!预告一下!”


    猛地推开门,两个人都没办法再顾忌什么,向城脸色激动:“快快,明泉哥快起来,上三楼!”


    邱明泉和封睿齐齐惊讶地扭过头,韩立同样激动:“你姐、明丽姐刚刚送到三楼妇产科了!这么巧!……”


    第203章 穿帮


    医院的三楼妇产科,刘家一家人和向元涛夫妻全都到了。邱明泉他们匆匆跑到待产室门外时,刘东风正在门外团团乱转,像是一只被赶到斗兽场的困兽。


    刘琴花看着他走得叫人眼花,忍不住一把揪住了他:“你给我坐下,转得像个陀螺似的,大家本来就紧张,被你搞得更紧张了。”


    韦青也强笑着安慰:“是啊,别担心了。明丽身体一向不错的,保胎也做得好,会顺利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那里面是她的女儿,不仅仅是头胎生产,又是双胞胎,这遭的罪怕是要比寻常产妇大,叫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不心疼和担忧?


    刘东风只有强按住内心的焦虑,直挺挺地停了下来。一眼望见明泉他们跑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了他:“明泉!你姐她……她进去了!”


    邱明泉被他抓得胳膊生疼,龇牙咧嘴地苦笑:“东风哥,你别急、别急!我姐进去多久了?是不是快生了?”


    向城也跑过来,激动又担忧地站在门口:“双胞胎哎,要不要剖腹产啊!?”


    韦青看着两个儿子,也忍不住有点啼笑皆非:“哪有那么快的,明丽昨夜羊水破的,送到医院还没到能生的程度,等了几个小时,医生说可以开始了,刚推进去没半个小时。”


    封睿不动声色伸出手,把刘东风掐着邱明泉的手拉开,不满地微微一皱眉。


    他又轻轻握了一下邱明泉的手,低声道:“别急,明丽姐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检查又都一切顺利。”


    邱明泉心里怦怦直跳,也顾不上琢磨封睿今天的举动,满心都是姐姐即将要度的难关。


    毕竟是双胞胎啊,姐姐一定会特别辛苦?


    刘东风高大的身体杵在那里,理智上知道不该这样张皇失措,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一片恐慌,这一阵看的各种生产知识,什么产妇遭受的疼痛等级、生产中的意外、大出血等急救措施等等全都涌上心头,越想就越害怕,不一会儿,大冬天的额头上汗水都冒了出来。


    邱明泉虽然也紧张,可是毕竟不如他想得这么可怕,看着刘东风那煞白的脸色,也觉得又好笑又可怜。


    “东风哥,你可别这样,待会儿我姐出来,还得你忙前忙后照顾呢,你现在可别把力气都用光了。”


    刘东风双眼失神:“你不懂、不懂。你没听见昨晚明丽叫痛的声音,我觉得不对……太可怕了,真的。”


    他不停地挫着手:“进了医院,别的产妇也没有那么叫的啊,她、她抓着我的手,嘴唇都咬出血了。”


    忽然蹲下身子,他红着眼圈抱住了头:“别人都没那么叫啊……她一定比别人都疼,是不是?”


    向元涛实在看不下去了,苦笑着拍了拍女婿的肩头:“东风,不是这样的。别的产妇还没到时候,当然不会那么叫——放心,当年我也和你一样,等在产房外面时,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不由自主地,他就看了看身边的邱明泉,心里一阵恍惚。


    他记得很清楚,二十多年前,妻子韦青从产房里被推出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那个小小婴孩安静又可爱,只嚎哭了一会儿,就开始睁开眼睛看外面了。


    虽然只是一条小缝,可是他至今都记得那顽皮小缝里面的小葡萄珠儿,乌溜溜的,娇憨又好奇。


    可是自己和妻子,却终究是失去了和这个孩子朝夕相处的那些时光,一转眼,再见时他已经能自立,再没过几年,就已经时光飞逝,他长成了现在这样眉目清俊、玉树临风的样子。


    韩立在一边懵懵懂懂的,看着向元涛那忽然恍惚和伤感起来的神色,不由自主就想讨好一下未来的老丈人。


    他挠挠头,傻乎乎地开口:“哎,都别难受了,这是大喜事啊!对了,明丽姐和刘哥长得都这么好看,生下来的小宝宝一定特好看呗!还是双保胎,到时候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多可爱啊!”


    韦青含笑悄声道:“一男一女的双胞胎都是异卵的,按道理说未必会长得像。”


    他们家毕竟有点门路,明丽在最后一个月去B超时已经得知了胎儿的性别,一男一女的喜讯简直叫两家的大人高兴得不行,现在听韩立说,也就忍不住透露出来。


    “啊!”邱明泉还不知道这事呢,闻言也是惊喜万分,“一个好字哎!”


    看着刘东风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忍不住调侃着捅了一下他:“东风哥,你好厉害。”


    刘东风依旧苦着脸,不停地揪自己的头发:“厉害个屁啊,你没看明丽怀孕的时候多辛苦,以后带起来也累。要是能选,我宁可只要一个。”


    刘琴花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快闭嘴,瞧我这傻儿子。多少人想要,还不能生呢!”


    邱明泉也没多想,随口就是含着笑无心应了一句:“就是,不想要的话,给我一个玩玩好了。”


    这话一出口,产房外的气氛就忽然有点微妙地安静。


    所有的人都想多了。向元涛夫妻俩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不由就想到封睿和明泉的事已经公开了,这两个孩子也没办法生育,要是他们喜欢孩子的话,那可真是很遗憾了不是?


    刘琴花更是懊恼地想打自己的嘴巴:她明明说的是有些人因为计划生育而不能多生,也不是说明泉他们啊!这、这不知道的,该觉得多戳心?


    向城和韩立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甚至在心里七上八下地乱想:明泉这是特别爱孩子吗?这意思,是不是透露了什么口风?


    毕竟他和封睿自己是没法有孩子了,正好明丽姐有两个,过继一个来,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只要刘东风和明丽姐舍得?……


    邱明泉正有点奇怪,只见刘东风呆呆地看着他,嘴唇蠕动半晌,又是挣扎、又是犹豫地开口:“啊,你真想要啊?”


    邱明泉这方面真算是愚钝得很,哪里知道自己一句无心之语已经引起了旁边人心里波涛滚滚,还想逗他调节气氛呢:“当然想要啊,小孩子多好玩。反正你也嫌弃,快点,生下来你挑一个漂亮的,丑的那个给我。”


    这一下,四周更安静了,向元涛和韦青挣扎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刘琴花和老伴也有点讪讪的,不敢说话。


    ——明泉这孩子和他们是亲上加亲的,是儿媳妇的亲弟弟不说,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都好,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了男人!


    这要是绝了后的话,也真叫人心疼又难过,这如今都亲自开口了,也不是说不行。可是明丽还在里面呢,毕竟母子连心,万一这边他们答应了,儿媳妇出来不同意,那可怎么好?


    刘东风呆呆地看着他,忽然把牙一咬:“你、你等等,你姐出来以后要是她同意,我、我没二话。”


    他的脸都皱了起来,眼眶红红的,讲话都快结巴了:“你、你先挑个漂亮的!”


    邱明泉终于感觉到了不对,愕然看着他,眼角余光再扫到几个长辈的神色,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闹了什么乌龙。


    他急着想要解释,可是却又卡了壳:说什么?说自己并不想要孩子,就是开玩笑的,请大家不要多心?


    正尴尬着,身边封睿低沉安然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微微一笑,淡淡道:“东风哥,明泉和你开玩笑呢,他是怕你紧张。”


    他深情款款地抓起邱明泉的手:“明泉要是真想要孩子,我陪他去国外找代孕,生一个他的孩子。假如他不想要,我也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邱明泉心里猛地一跳,扭头看着他,心中滋味万千,一时间鼻子忽然发酸。


    封睿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这个答案却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已经在心中藏了很久。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忽然开了,一声欢天喜地的报喜声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


    “恭喜恭喜,产妇顺产,非常顺利!一男一女,全部健康平安,体重稍轻,但是全在正常范围内。”


    产房外的所有人都沸腾了,向城惊喜地大叫一声:“啊!生了啊!”


    刘东风愣了一下,忽然大叫了一声,扒开众人就往产房里冲:“明丽!明丽!”


    刚冲到门口,就被报喜的护士一把拦住了:“哎呀你这位男同志怎么回事?不能进不能进,医生还在做收尾呢。产妇马上就推出来了,急啥?”


    刘东风一个急刹车硬生生停住,憋得脸都红了,正望眼欲穿呢,终于,产房里推出了一个担架床,向明丽头发微乱、脸色发白地被送了出来。


    刘东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看着向明丽惨白的脸色,眼眶里憋了半天的湿润终于盈了出来。他狼狈地狠狠拿袖子一擦,急切地上去握住了妻子的手:“明丽……明丽你怎么样,还疼不?”


    向明丽虚弱地笑了笑:“挺好的,医生都说我这样算很顺了……双胞胎呢,我这样不太遭罪的算是挺少。”


    看着刘东风红红的眼眶,她扑哧一笑,小声道:“我都没哭,你还哭上了?……傻瓜。”


    护士手里抱着两个专用的小襁褓刚跟在后面出来,就被外面一大群家属团团围住了,没人去打扰小俩口亲亲热热,都只有围着孩子了。


    一左一右,护手一边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因为是双胞胎所以比普通的新生儿还是瘦小了一点,包在小包裹里一点点大的样子,只露出个头,全都闭着眼睛,格外的弱小可怜似的。


    邱明泉和向城几个大男生哪里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全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两个小东西,充满了敬畏。


    向城亦步亦趋地跟着护士往前走,忧心忡忡的:“这么小啊,是不是有点先天的弱啊,毕竟两个人争夺营养?”


    护士脾气倒好,笑盈盈道:“不会的,双胞胎一生下来都这样,以后张开了都健康得很。”


    “哦哦!”向城高兴起来,看着两个闭着眼睛的小东西,“那就太好了。”


    韩立在一边也好奇地探着头,脱口而出:“哎,怎么脸这么红?皮也皱巴巴,我觉得还是得补补。”


    向城扭头瞪着他,怒目而视


    :“我瞧挺好的!红怎么了,说明气血足!”


    韩立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可我瞧人家的宝宝都雪白粉嫩的。”


    几个大人都忍俊不禁,正要解释呢,忽然地,刚刚醒过神来看孩子的刘东风就惨叫了一声:“哎呀,这俩孩子怎么都这么丑?”


    刘琴花狠狠在他脑门上敲了他一个爆栗:“刚生下都这样的,蠢死了你!你生下来时比他们可难看多了呢!”


    刘东风委屈地捂住了头:“算了,都送给明泉,真的太丑了,我和明丽再生个好看的。”


    “呸,再说一句混账话,我不打你,你媳妇都要跳起来打人了!”


    “她还跳得动?”


    “顺产,留点力气打你没问题!”刘琴花中气十足地骂。


    走廊上一片笑声骂声,充满了欢乐惊喜。


    ……


    热闹而慌乱的一天过去了,刘家早就备好了新生儿用的一切东西,火速派司机送了过来,邱明泉和向城几个娘家的亲眷丝毫没贡献上力气,可是大喜事当前,谁也舍不得走,长辈们和小辈们欢欢喜喜地轮流去看新生儿,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才消停了些。


    都围在医院也没用,终于,几波人陆续离开,除了刘东风和韦青这个亲妈妈留下,其他的都约好了明天再来。


    和姐姐打了招呼告别,邱明泉又跑去育婴室再看了一会儿那对双胞胎,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坐在封睿开的车上,他犹在兴奋地喋喋不休:“哎我跟你说,我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小孩呢——就那么一点点,像是小猴子一样,看着好可怜啊。”


    冷不防地,封睿就淡淡嗤笑一句:“就会乱圣母,看谁都可怜。你不是更可怜?也就那么小就被劫了,还仍在大冬天的路上,差点就冻死了呢。”


    邱明泉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封睿的语气就有点叫他恍惚。


    以前,封大总裁说话时,就喜欢这样带着嘲讽,就算是心里在为他心疼?


    他静静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封睿。


    看不出什么别的异样,好像他的恍惚只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长长舒了口气,淡淡道:“我不觉得自己可怜啊,我不是被爸妈找到了吗?再说了,我这一生已经算是上滔天富贵,幸福安康了,我这样还算可怜,那天底下真正的苦难之人又该叫什么?”


    他刻意把“滔天富贵、幸福安康”几个字说得清晰又缓慢,同时紧紧地盯住了前方车镜中映出的封睿的一双眼睛。


    那是封睿刚刚和他一起回到这个时空时,那个傲慢的家伙对他做过的保证,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封睿只缓缓抬头看了看镜子,眸子安静而从容,并没有波澜似的。


    “你高兴就好。”他微笑道。


    邱明泉哑巴了。


    车子开到了他家别墅门口,一反常态地,封睿没有像平常一样开车门放他下去,然后转身倒车告别,却扭过头:“欢迎我进去坐坐吗?我有点累,而且我也很久没看望你爷爷奶奶了。”


    他眼神温柔深沉,又带了些求恳的意味。昨晚情人节之夜他们一番古怪经历,最后是在医院度过的,而刚醒来又接到姐姐生产的好消息,这么一整个白天都泡在医院里兴奋激动,要说累,那是一定的。


    邱明泉呆呆地看着他,明明是这样低姿态的合理请求,可是不知怎么,他心里就莫名觉得微微一颤。


    不能放他进去,这个人平静的身体里好像有一只野兽,随时会伸出獠牙利爪,把他扑在身下。


    白天里医院里那叫人脸红耳热的画面倏忽浮上心头,邱明泉狼狈又不安地低声道:“啊,家里老人都睡了,还是不要叫醒他们的好。下次——下次我专门邀请你来。可好?”


    封睿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就在邱明泉汗如浆出的时候,封睿慢慢靠近了,鹰隼般的深沉眸子盯住了他:“明泉,有一件事我很奇怪。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就算只算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也有快小半年了。对吗?”


    “啊……对。”


    “我不知道别的热恋情侣是怎么相处的,不过——”他慢吞吞道,“像我们这样,半年了只是牵手和接吻的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邱明泉狼狈不堪地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身体,不断往后仰去,车内空间毕竟有限,很快眼看他就要压在身下。


    他急得颤声叫起来:“好好,进去进去,我、我请你进去坐坐!”


    该死,再不停住,那火热的身躯就要整个贴上来了,双唇也在一触即发的距离内!……


    邱明泉眼巴巴地跟在封睿身后,看着他好整以暇地在客厅里转悠了一下,就直奔二楼而去,他心里越来越打鼓。


    刚刚想要表示反对,就被封睿似笑非笑一句话顶了回来:“我是你的男朋友对吗?只是去卧室看看,这难道不是男友的最基本权利?”


    邱明泉站在门口,看着封睿不请自入地推开他卧室的门,小腿一阵发软,竟然站在门口不敢跟着进去。


    不对,绝对哪里不对。背对着他的男人脊背挺直,肩宽腿长,是他无比熟悉的样子,可是身上却有种莫名的奇怪气息,放佛那悠闲漫步的样子只是伪装,随时可能转身过来,虎狼般一扑,把他扑到那张宽大无比的床上去。


    不不,大概是他自己疯了,白天被压在病床上热吻的那一幕的冲击大大,以至于现在满脑子竟全是下一刻自己被同样压到这张床上的情景!


    他双腿微微打着颤,只想慢慢一点点往后面的走廊退去,可是刚刚一动,在他房间里到处走来走去的封睿就回过了头。


    仿佛只是微微一动,他就迈开大步走到了门边,伸出手牢牢地圈住了邱明泉,把他禁锢在了门上。


    “张姐很有眼力见的,不会随便这个时候上来主人的二楼。爷爷奶奶腿脚不好,也在楼下住着。”他嘴角微勾起来,淡淡地收紧了手臂的范围,“这里没人,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你!邱明泉在心里狂呼,嘴里却只有胡乱找着话题:“啊?哈哈哪有?我只是在想,姐姐今天顺产,我们在旁边见证了孩子的出生,我真的好高兴啊。”


    提到了姐姐,封睿身上的压迫感终于淡了些,眼中浮起一丝同样的柔情:“是啊,我也开心。我也没有想过,不仅能见到明丽姐穿婚纱的样子,竟然还能看到她生下这么可爱的宝宝。”


    邱明泉心里微微一暖,正要答话,可是不知怎么就是一怔!


    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忽然就冒了出来,有什么在尖叫地提醒,可是一时间却抓不住、想不出,叫他心神不宁。


    低头看着邱明泉这忽然魂不守舍的样子,封睿眼中眸色变得暗沉。


    “明泉,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忽视你的恋人,这不对。”他手臂忽然用力收紧,微微变换姿势,拦腰一个公主抱就把清瘦挺拔的邱明泉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正中的大床走去。


    脚后跟一踢,房门“咔嚓”关死了,整个房间里似乎安静得厉害,却又充满了清晰的各种声音。


    封睿那忽然粗重又急促起来的呼吸声,身体被扔在床上的的闷响,身上人压下来给床板带来的极轻的撞击声,还有……他的外套被糊里糊涂全部剥下来的摩擦声。


    “明泉,我是你正经八百的、双方家长都认可的男友,假如不出意外,我也将会是你一生的伴侣。”封睿的声音一字字无比清晰,却又像是带着华丽的混响,撞击地邱明泉耳中轰鸣,头脑发昏。


    “你、你……你先冷静一下,起来,我们好好聊聊。”邱明泉喘息着,刚刚蜷缩起身体从他身下逃出一点,就又被一双有力又火烫的手拖了回去。


    封睿似乎笑了笑,带着一点宠溺,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强势:“我现在要行使男友和伴侣的基本权利,你可以叫停——“


    他猛地低头下来,含糊地咬住了邱明泉的唇:“但是你必须想清楚,我也是有自尊的。假如这样还会被踢下床的话,我明天就买机票回美国去。“


    邱明泉一下子傻了,蒙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要挟吗?不能鱼水之欢就要走人?


    这是什么逻辑?他呆呆地看着正上方忽然强势和霸道起来的男人,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封睿……我,我不是拒绝你。”他艰难地开口,心里模糊地想起一个影子,“我只是……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


    “怎么样才能算是做好准备?”封睿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泪水而怜香惜玉,反而更加粗暴了点,重重在他粉色的唇上惩罚地一吸一咬,“十六年吗?抱歉我等不及。我现在就要,对,就是现在。”


    他咬牙切齿地发着狠似的:“我快要憋疯了,邱明泉你好狠的心。你自己明明也想要我的,想得发疯,对不对,嗯?”


    他手掌下移,准确地抓住了某处,隔着衣服,冷酷地说着判断:“瞧,再不纾解的话,小小泉也会疯,不是吗?”


    小小泉是什么鬼……邱明泉猛地呜咽一声,巨大的羞耻、要害被控制的战栗齐齐冲击,叫他差点惊叫出声。


    他再也受不了这潮水般陌生的感觉,眼角泛着红,双手无助地胡乱一划,正碰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神雕侠侣》上。


    一声闷响,厚厚的书册被打落在地,一封信飘飘荡荡从夹缝里掉出来,正落在邱明泉的枕边。


    眼交余光下,那遒劲潇洒的几个字映入了眼帘。


    “邱明泉亲启”。……


    邱明泉忽然全身僵住了,他忽然扭过头,死死地盯住了那封信的封面,某种怪异之极的感觉冲上心头。


    刚要抓过来,那信已经被封睿一把抓过去,漫不经心地塞进了枕头下:“不准分神。”


    邱明泉闭了闭眼睛,感受着身上那人的动作,从额头到眉心,从眼皮到双唇,从喉结到耳垂……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被蹬掉了,手臂一轻,身上的衣服被再剥去了一层,


    就在这时,他忽然伸出了脚,准确无误地、一下子抵住了封睿的心窝。


    然后,再重重发力,一脚把身上正意动情迷的男人狠狠踢下了床!


    “封睿你这个混蛋!”他一咕噜爬起来,颤声嘶吼,泪水一瞬间模糊了双眼,“你再给我装样子试试?!不用你买机票去美国,妈的你敢再给我装一分钟,我就飞到俄罗斯去。”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分了算了,有种天涯海角一辈子别见。反正你也给我装不记得上一辈子了,你给我装到底!”


    第204章 情人节的高利贷


    封睿显然毫无准备,一脚被他踢到床下,瞬间错愕后,眼睛就眯了起来。


    没有再继续逼上床来,他扬了扬凌厉的浓黑剑眉,仿若无事:“什么意思?我不懂。”


    邱明泉心里翻江倒海般,压住怦然乱跳的心:“封小少爷,我没请你来过家里,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爷爷奶奶住在哪里,怎么知道张姐的性情习惯?”


    他冷笑一声:“你这么熟门熟路,该不是很熟悉这个家?”


    封睿挪了挪身体,在他床边的地毯上抱着膝盖坐下,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交叉着,显示出极具爆发性的线条。


    “我有找人调查过你啊,你忘了?还找过私家侦探。这点低级信息算什么?”他微微一笑,恢复了优雅和温柔,“我连你家司机和保安的背景都调查过,怎么了吗?”


    邱明泉死盯着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也没有想过,不仅能见到明丽姐穿婚纱的样子,竟然还能看到她生下这么可爱的宝宝。’——看到我姐姐穿婚纱怎么了?我姐这么漂亮温柔又善良,结婚生子值得你大惊小怪?”


    脑海里一个清晰画面浮现出来,在姐姐的婚礼迎宾时,某人和自己站在向家的二楼闺房外,看着姐姐盈盈身姿、幸福笑意,感慨万分地说过一句:“我忽然觉得,我回来这一遭,能看到今天的这一幕,也算是圆满了。”


    封睿迎着他的目光,依然是一副困惑的样子:“那又怎么了?我出国留学时本来做好了不回来的打算的,以为再也看不到故友们结婚生子了。现在又回来了,自然有感而发。”


    邱明泉张口结舌,没想到这人竟然全都对答如流,可是心里却更加恼火。


    郁闷、不解、惊喜,还有羞耻的余波……齐齐混在一处,让他心里忽然涌起怒气,他咬紧牙,和地上坐着的人怒目圆睁对视着。


    “好,你决定装到底了是?”他一把从枕头下抓出来那封已经被揉皱的信,一字字吼,“这是什么!”


    封睿若无其事地瞥了瞥,伸手要去拿:“什么东西?谁给你写的情书吗,给我看看。”


    邱明泉一脚踢开他,又气又急:“这上面的字出现了!!”


    这一次,封睿眼中当真有了点不解:“嗯,什么意思?”


    邱明泉看着封睿困惑的不似作伪的眼神,终于冷静下来,心中反而更加雪亮。


    他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抓了几张面巾纸,擦掉了眼泪,鼻尖却依旧红红的。


    他平静下来,嘴角微微一翘,浮起一个奇怪的笑意。


    “封先生,你当然不理解你哪里穿帮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扬扬信纸,“某只孤魂野鬼大义凛然、自我牺牲式地慷慨悲歌离开以后,他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留下的苦命绝笔信,差点就白费心思了。”


    “嗯?”封睿呆呆地望着他。


    “时空悖论。”邱明泉冷笑一声,“当这个时空的你出现时,某人留下的字迹是无法显示的,我当时把你赶


    出禅房,才得以看到它。——我没对你说过,你当然不知道,这封信上的字,在少年版的你出现的时候,它是看不见的!”


    他慢悠悠点指点着那封已经皱巴巴的信,秀挺双眉轻挑:“封先生,现在,它看得见了,你懂什么意思吗?”


    封睿的目光从他脸上转到信封上,张口结舌:“什么意思?”


    邱明泉看着他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抓起一个靠枕劈头盖脸砸过去:“意思就是只有你自己写的信你才看得见!意思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什么都记得!意思就是你到底在装什么?!”


    他一口气连着叫得大声又急速,喘着气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怒吼:“假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早该问我什么是时空悖论,某人又是谁了!”


    地上那人的脸色,终于有点微妙地变了。


    “什么某人啊。”他嘀咕了一声,深沉幽黑的眸子躲闪了一下,“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邱明泉静静地盯着他,半天不说话,忽然地,他倾过身子靠近了床边的封睿,漆黑如墨的清澈眸子盯着封睿:“某人不就是你吗?一个重生了的、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体的孤魂野鬼。”


    ……宽敞豪华的卧室一下子彻底安静了,暖暖的灯光从一边的床头的黄铜大台灯下洒过来,照在封睿那年轻的、英俊无俦的脸上。


    鲜活、光滑,充满青年男人最好年纪时的光彩。


    而这张脸上,原本的霸道掌控终于被邱明泉这一句击倒,露出了一点点再也遮掩不住的狼狈。


    灯光下,那张一向骄傲的脸似乎浮上了一丝奇怪的微红。


    望着邱明泉主动靠近,封睿迅速挺直了脊梁,挣扎了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跳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扑上床,将邱明泉重新压在了身下:“明泉,昨天是情人节,我们还没有好好地过一次呢,你……”


    邱明泉用力一翻身,拼尽全力将他掀翻,胳膊横过来,居高临下地反压制住他的脖颈。


    温暖的光晕下,他眉目如画,生动又凶狠:“没有什么情人节,倒是马上清明节快到了。不给我说清楚的话,我可就要去给某人烧纸钱了!”


    被他压着的高大男人终于露出了点狼狈,他苦笑着没动弹,看着身体上方忽然凶悍起来的邱明泉:“好狠啊,你要去给谁烧纸钱?亡夫吗?”


    邱明泉瞪着他,终于找回了一丝吐气扬眉:“怎么样?在外面浪了小半年,孤独吗?不好玩?所以舍得回来了?”


    封睿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终于缓缓开了口,声音柔和:“是啊,不好玩。有点黑,也没人说话……找不到去处,也看不到未来。”


    邱明泉一下子愣了。


    铺天盖地的怜惜和伤心袭来,他的心疼得像是被什么忽然一刀刺穿,鲜血飙飞。


    慢慢地,他放松了压在封睿脖颈上的手臂,看着身下那温柔的脸,深情的眼,悲从中来。


    “你这个混蛋。”他喃喃道,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慢慢浮起来,“你混蛋透顶了知道吗?我恨不得、恨不得……”


    他说不下去了,微微闭上眼,一滴泪水滑下,落在了封睿的脸颊边。


    忽然,他再也抑制不住多日来的悲伤,泪水一串串地落下来:“你怎么能这么混蛋?还说我狠,你明明对我更狠啊。”


    封睿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轻轻向上一凑,吻了吻他微肿的眼,小心无比:“明泉……你冤枉我。”


    那吻温柔细致,带着无奈:“这个世界上,我能对任何人杀伐果断,唯独对你,狠不起来。”


    邱明泉感觉着眼皮上温柔的轻吻,身子抖得厉害,气苦无比:“是啊,你是对你自己下狠手。那、那和对我狠又有什么区别?”


    身下的人沉默了,好半晌才无言地抱紧了他,轻轻一翻,变换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将邱明泉压在了身下。


    小心翼翼地,唯恐惊动什么,又生怕叫他不适似的。


    “明泉,我错了。我这个人……上辈子不懂什么是爱,这辈子又一直对你求而不得,屡战屡败,所以一旦患得患失起来,就会出昏招。”他的声音低沉又暖,在邱明泉耳边低语着,若有若无地用唇瓣轻碰邱明泉那白玉般的小巧耳垂,引来一次次的轻颤。


    邱明泉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烫,最后的理智和情欲交战着,他竭力把身体往床边缘移动着:“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瞅了个空子,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床边,死死地捞起刚才施暴的靠枕挡在胸前:“你、你现在到底是想起了前生,还是回来的魂魄融合到身体里了?”


    他的确有点混乱,有点挣扎,脑海里各种看过的和科幻电影走马灯似的乱转:“你、你这算什么,双重人格吗,还是怎么样?会不会白天出来一种性格,晚上换一种出来?”


    封睿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忽然猿臂轻伸一把扯掉邱明泉面前的抱枕,纵身扑上去,阴森森地邪气一笑:“是啊,白天是正经的商业精英,晚上就变身无法自控的床笫狂魔,你猜对了。”


    说着,手下就毫不留情地攥住了邱明泉的腰肢,轻轻一握,口气忽然变得诱惑又挑逗:“你会喜欢晚上的这个人格,我保证。”


    邱明泉“啊”地惊叫一声,清亮的嗓音瞬间变了调:“别、别……”


    那么重要而敏感的地方被这样对待,几乎是他处男人生中从没有过的经历,瞬间就像有无数电流穿过四肢,急剧奔向鼠蹊,再冲击向那可怜兮兮的前面。


    “你你、你说清楚……”他又羞又窘,又挣扎,“我不行,真的不行,这太奇怪了……我没办法……”


    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身上的这人一旦这样邪恶又霸道,他就恍惚觉得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和他肌肤相亲的时候,似乎这个时空中的那个封睿就不见了?


    一旦有这样的感觉,就总觉得哪里都不对,他只觉得快要被逼疯了!


    “没办法什么?”封睿重新开始旧话重提,一把捞住乱爬的邱明泉,顺势把他雪白的棉袜褪下,大手火烫,在他玲珑足踝上轻轻一握,语气暧昧地惊叹,“明泉,你的脚好白。”


    啊啊啊!邱明泉只觉得快要疯了,心里想要拒绝,可是身体早已经再诚实不过,裸露在外的脖颈、双腕、小腿和双足都红得不行,封睿随便在哪里轻轻一划,就能引来一阵轻颤,近乎痉挛。


    想说话,嗓子是哑的;想拒绝,身体是软的。他呜咽几声,终于委屈地轻轻啜泣起来。


    封睿这个王八蛋……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做第一次啊,可是根本就抗拒不了。


    上身被脱得只剩下最后一层单薄的衬衫了,下身则更加可怕,成了被重点攻击的对象,一阵软脚虾般的无力抵抗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剥得只剩下最后的内裤,修长而纤细的小腿全都光裸着,线条匀称又优美的大腿也完全露了出来。……


    可是,封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眼角传来一片温热的触碰,封睿怜惜又无奈地轻轻吻去了他的泪水:“怎么了,只是亲一下,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哭成这样?你可叫我……怎么开始啊?”


    邱明泉转过脸,狼狈地把脸埋在了丝滑的被面里,不一会儿,那一片就濡湿了。


    “好了好了,我说。”封睿苦笑起来,想把他的脸解放出来,邱明泉却死死埋住不动。


    “我知道了,不说清楚的话,你大概会觉得上床这件事,像是在出轨?”封睿看着那片泪湿的痕迹,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啊,怎么会这么别扭,这么傻?”


    邱明泉一动不动,可是通红的耳朵却悄悄侧过来,摆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暗示来。


    封睿看着那可爱的耳朵,忽然恶狠狠一口含住:“你还要不要听,要听的话就别再诱惑我!”


    邱明泉惊喘一声,双脚不由自主一蹬,像是被抓住耳朵提起来乱蹬腿的小兔子一样,直看得封睿又好笑又好气,他一个侧身重重压在邱明泉身上,令得他无法再动:“够了啊,听我说话,不准再动一动,动一下我就不保证什么了!”


    他暗示地动了一下,嚣张地显示着自己的傲人尺寸,满意地感觉着身下人瞬间僵硬如石头,像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般。


    他叹息一声,凑到邱明泉耳边:“我早就和你一起重生了,你还没想明白吗?”


    邱明泉终于猛地从被面上抬起头:“啊?”


    “啊什么啊?笨死了。”封睿飞快吻上这送上来的猎物,在他柔软唇瓣上啄了一口,“上辈子,我有玉石防身,摔死了本该直接重生的,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他轻轻在邱明泉那软如花瓣的唇上厮磨着:“可偏偏你这个笨蛋抓走了我的玉石吊坠,我的一缕残魂被封在玉石里保护下来,结果和你一起重生后,因为魂魄缺失一部分,上一辈子的记忆被封在玉石里,自己就不记得了。”


    “啊!”邱明泉呆呆地听着,都顾不上唇上一再被袭击了,“那、那玉石不能共存是怎么回事?”


    “因为玉石不一样啊。”封睿懒洋洋地道,“我们回来时,带回来的玉石沾染了你的血。其实远慧大师早就提点过了,玉石才是关键。假如玉石完全一样,我估摸着,就算你重生了,也不影响我回到自己身上。”


    他耸了耸肩:“我最早的思路是对的,我撺掇着你去找少年的我自己,假如玉石相同,那么肯定那时玉石就能完全融合,玉石中封住的这缕魂魄也就能回去,补全了前生的记忆。可结果,没想到……”


    他叹口气:“玉石不同了,就成了时空中的bug。所以就算重生了,我也丝毫没有前生的记忆,见到你也觉得陌生。啊不对,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我还是觉得有种古怪的熟悉感。”


    邱明泉终于听明白了,他怔怔看着封睿:“所以,等到在灾区时,玉石又染上了我的血,它就具备了融合的条件,是吗?”


    “应该是,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总是梦见前世的事情了。”封睿补充道,“但是两块玉毕竟只能存在一块,应该需要破坏掉这块外来的,才能把封在里面的那点残魂放出来。”


    邱明泉还是有点糊涂:“那、那玉石你被砸了的时候,你的残魂也没回到本身上去啊?“


    “接触肯定是必要条件嘛,这都想不明白?”封睿得意扬扬地轻笑,“我阴差阳错地把玉石砸了,玉石再也护不住残魂,它附在千万碎片上,本该散逸的。幸好有远慧大师出手相助,送了开光的香囊护住了这一缕残魂。”


    邱明泉喃喃道:“我懂了……所以昨晚上,你无意中把自己的玉石放进了香囊,终于形成了接触,附在碎片上的魂魄终于回去身体了?”


    “是啊,魂魄俱全,才是完整的我啊。”封睿轻轻一笑:“昨晚上我醒来以后,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啊,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


    邱明泉呆了好半晌,忽然发怒:“那你为什么醒来不说!装什么装呢,戏耍人很有意思吗?”


    “我……”封睿有点狼狈,低眉顺眼地小声道,“这不是一时受冲击也挺大吗?你看,一下子那么多数据涌进来,就算是酷睿I7芯片也会当机的嘛。”


    邱明泉瞪着他,冷着脸点点头:“是重生回来的没错了,酷睿I7都知道。”


    封睿脸色一红,看着邱明泉,慢慢地凑了过来,小声软语:“重生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这一辈子我们多么和谐多么美好。”


    邱明泉瞪着他,心中依旧气恼:“和谐个鬼,你爬开点,我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封睿歪着头,极其古怪地看着他:“明泉……你真奇怪。”


    “我奇怪什么?”


    “你居然都不想试试真正的和谐。”封睿慢吞吞地道,站起了身,当着他的面,开始好整以暇地去脱自己的衣裳。


    一件件,从外套,到毛衣,再到下面的长裤和内衣。


    充满力量的肌肉,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有着年轻男性最美好的肌肤光泽和形体线条,漫不经心的动作如同优雅的猎豹。


    邱明泉口干舌燥地看着封睿的动作,满脑子里全是逃跑的信号在疯狂叫嚣,整个屋子因为封睿的动作充满危险,荷尔蒙的气息在飞速发酵,像是在这私密空间里随时被点燃,然后爆炸。


    邱明泉踉跄后退,忽然脚下一歪,就被突出的床角撞到,上面的床柱微微一震。


    封睿终于停下了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面红耳赤,双腿发软的邱明泉:“你知道布置家装的时候,我为什么叫你买这种床吗,带着床柱的?”


    邱明泉恍惚地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陷阱,可是依旧脱口而出:“不是因为……你说中式家具好看?”


    “不。”封睿好整以暇走过来,一步步就像是盯紧了猎物的野兽,“只是我的恶趣味而已,这种床不仅结实,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床柱上绑住不听话乱跑的人呢。”


    邱明泉惊跳起来,拔腿就往门口跑——不行的,只偷偷看了那么一眼,他就真的被对面男人身上某处的尺寸吓到了。


    虽然陪伴了十来年,可是都是声音,两个人都正正经经的,也根本没谈论过这种事啊!


    这人成年后回来,他也只看过他隔着衣服的身材大概,这样忽然毫无遮挡地坦承相见,他心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还是柏拉图的比较好!比高中时大了那么多,来真的,会死人?……


    刚跑到门边,身体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搭在门上的清瘦手腕也被人果断地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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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巧地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几下,邱明泉就手指发抖,松开了门锁。


    封睿含着笑,在他耳边轻轻一咬:“明泉,别跑。我有什么好怕的?”


    邱明泉嗓子里暗哑地呻吟一声,背后肌肤相贴,某处被什么狠狠顶着,叫他双腿发软:“封睿……你,你放过我……我、我没试过,不行的……”


    封睿半拖半拽,转瞬就把他带到了床边,仰面推倒,强健有力的身体压下来,一双幽深眸子中像是有万千波光,深情无限:“好明泉,可怜可怜我。“


    他收起了危险的气息,只露出纯良和热情,哄骗着这又笨又甜美的爱人:“无论怎么算,我和你一样,这辈子都是处男一个。”


    他委屈地向前挺了一下:“二十四年啦,它真的只碰过五姑娘,我发誓,在美国时它都规规矩矩的,又单纯又老实。”


    邱明泉被他顶得猛地喘息一下,心里只想委屈地骂句脏话出来:骗子,鬼话!这东西也算老实,那天底下还有坏东西吗?!


    “你看,假如我们十八岁成人就开始,六年来每天只做一次,那么到今天也该有2100多次了……”


    邱明泉大脑早已经当机,可以本能犹在,就脱口而出颤声道:“是、是2191。”


    “嗯,不是2190吗?”


    邱明泉糊里糊涂就答:“六年里好歹有一个闰月?……”


    封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从他身上滚下来:“亲爱的,你的口算真棒。”


    邱明泉燥得无地自容,封睿已经重新欺身上来,在他耳边轻轻调笑:“我口算不好,不过我可以试试用嘴巴做点别的,要不要试试看?”


    邱明泉正要嘴硬拒绝,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双唇就被狠狠堵住了。


    “嘴巴可以做的事很多,不仅仅是亲吻,我教你啊。”耳边,那个声音宠溺地像是要滴出水来,“明泉,我发誓,我会很小心、很温柔的。”


    床柱摇晃,灯影阑珊。


    紧锁的卧室里,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大床上,只剩下叫人耳红脸热的情动声音和渐渐加大幅度幅度的动作。


    一声压抑的惊叫,带着痛楚,却又含着点强忍不住的婉转欢悦。


    紧接着是封睿紧张的低语:“忍忍,交给我。别这么紧张,放松……相信我,我绝不会真的伤害你的,乖。”


    ……


    情人节欠下的债务,迟早要还的。


    邱明泉在一次次的惊涛骇浪中,脑海中翻腾起恍惚的念头:欠债不还是逃不过去的。积攒了几十年,积攒了一辈子,这债务在归还本金的时候,利滚利的高利贷算上复利,那果然就是一个惊人的数额。……


    足够叫人被压榨干净、死去活来啊!


    第205章 千禧年之夜(上)


    2000年的元旦前夜,世纪之交。


    这个即将到来的元旦格外热闹,即将跨入二十一世纪的喜悦到处可见,经过1998年的东南亚经济危机后,各国的伤痛正在渐渐恢复,各项数据都在慢慢变好,失业率下降,国际订单增加,双边贸易额扩大。


    在即将到来的新一个世纪,一切都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到处是蓬勃的气象,到处是新的希望,一定!


    很多人都依稀记得小时候在课本上朗朗宣传的一句话:“到了2000年,一定会实现四个现代化!”


    现在看来,这个四个现代化的目标不仅早已经实现,而且早已经大大超越了吧?


    医学越来越发达,无数在过去无法治愈的重病现在轻松可治,基因研究方兴未艾,为很多现在还无法克服的疾病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到处是可以沟通五洲四海的电话,手机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普通人的手上;电脑开始有普及的趋势,为这个世界的沟通交流提供前所未有的便利,更为科技发展提供最基础的技术保证。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在无限缩短,而心和心,在靠近。


    明天,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纪,2000年了呀!


    快乐写在人们的脸上,高兴飘荡在大街小巷,在这个即将告别1999年的最后一天,到处都是彩旗飘飘,鲜花怒放。


    邱明泉坐在“明睿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正在接着电话,他手中的手机已经换成了刚刚出品的诺基亚塞班3系统新款手机,功能更多,智能化的趋势越发明显。


    “妈,好的,晚上我们先回家吃饭。”他脸上微微一红,“嗯,知道的,封睿说了,一下飞机就赶来,能赶上晚饭。”


    韦青温和的声音在电话里含着笑,似乎犹豫了一下:“对了,叫韩立那孩子也一起来吧。”


    邱明泉单手接电话,另一只手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闻言忽然心里一突,小心翼翼地道:“妈,叫韩立干嘛?”


    韩立虽然和向城好,但是并没有公开,一直胆战心惊地瞒着长辈,妈妈今天怎么忽然提到了他?这可是家宴啊!


    “他不是你的公司合伙人吗,又和向城很要好。再说和你们在灾区都是一路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的,过年来热闹热闹吧。”韦青的声音淡淡的。


    邱明泉轻轻松了口气:“好的,我下班叫他。”


    刚放下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礼貌地敲了敲,新招聘的秘书小秦笑眯眯地站在了门口。


    “邱总,这是三家分公司的年底利润预测表,刚刚火速送到的;还有,顺达货运的广告部刚刚来电,正式将品牌名字改为‘顺达快递’,通知我们有空派人去一趟广东,更改一下持股证明。”她口音清晰,条理分明地一条条说着,语声甜美。


    邱明泉抬起头,微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叠资料,认真地看了看:“很好,还有什么事?”


    小秦是今年新招聘来的秘书,在整整八十多人的竞争中脱颖而出,靠得可不是高挑身材和甜美脸蛋,靠得是实打实的名牌大学经管专业和财经专业的双学士学位,拿着极高的年薪。


    “有的。十分钟前明立科技韩总来电,说收到香江‘海盈证券’的通知函,我们交叉持股的易络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辅导期已满,上市日期定在了明年六月。易络科技的丁总给明立科技发来了邀请函,邀请他届时出席纳斯达克的敲钟仪式。”


    邱明泉心里一动:三年前叫韩立亲赴杭城说服了那位大名鼎鼎的丁总和他们合作,只用了三年时间,果然就已经叩响了大洋彼岸的纳斯达克的大门。


    他颔首问道:“韩总怎么说?”


    “韩总问您的意思,说希望您和他一起去。”


    邱明泉微微一笑:“这件事我和他亲自说吧。”


    反正马上就要拉着他一起去家里吃饭,届时再说更好。——韩立倒是可以去见见世面、结识一下科技界的新贵们,他就没有这个兴趣了。


    封睿早就悄悄和他说过,易络科技上市时正遇到美国纳斯达克科技股哀鸿遍野,泡沫疯狂破灭,所以发行价只敢小心翼翼定为每股15.5美元,可没想市场依旧给了响亮的一个耳光,当天上市就以12.1美元报收,甚至被人戏称为“流血上市”。


    ——他是有多闲着没事,才会辛苦飞去大洋彼岸,围观这凄惨的一刻,灰溜溜地见证首日这20%的下跌呢!


    ……


    “什么?叫我去你家?!”韩立坐在邱明泉身边的副驾驶座上,惨叫一声,“韦阿姨说的?为什么!你怎么不早点说,我这穿得这么草率,啊啊啊,向城疯了吗,居然也不跟我说!”


    邱明泉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你这一身名牌可以了,还要穿成什么样子?家宴而已,穿得西装革履才奇怪。至于向城,根本不知道吧?”


    他沉吟一下:“我妈本来就觉得我和你工作关系亲密,工作地点又近,就叫我顺便说一声,不是吗?”


    韩立赶紧伸过头,掰歪了前方的汽车后视镜,使劲地照啊照:“我的发型乱不乱?胡子呢?胡子早上没刮,是不是有点邋遢?”


    没等邱明泉回答,他就又差点跳起来:“我不能空手去吧,这可是元旦家宴!啊啊啊,快点在前面停下来,我要去商场买上门的礼物!”


    邱明泉努努嘴:“后备箱里一大堆东西,我刚刚叫张峰松从进口食品区那边拿了几千块的东西,派人送过来了,你拎着。”


    韩立长长舒了一口气,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班长啊,你真是我人生路上的小天使,要不是遇见了向城,我大概会爱上你的!”


    邱明泉啼笑皆非,明亮的眼睛斜睨着:“谢谢,这话我就不告诉封睿了,我告诉向城去。”


    韩立一下子蔫了,哼唧了一声:“班长,不要这样,向城那小子……你都抢了他的睿哥了,要是再听这一句,他大概会直接休了我的。”


    说着说着,他又紧张起来:“哎,班长你说,向城看到我忽然出现,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他一直叫我收敛着,不准露陷的?”


    邱明泉长叹一声:“又不是上门提亲,你紧张个什么劲?再说了,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瞒一年、两年可以,以后呢,打算瞒一辈子?”


    韩立一下泄了气,高大的身体瘫在了座位上:“我们哪有你和封睿那么好运,被你俩生死苦恋抢了先,我俩算是彻底歇菜了。”


    他麦色的英俊脸庞上一片沮丧:“你爸妈两个儿子,你这一个已经出柜了,要是再来一个,你说他们会不会直接昏过去?”


    邱明泉清俊脸上木木的,同样忧心忡忡:向城是父亲战友的遗孤,要是不留个后,爸爸会不会觉得特难受特自责。会不会心里郁结不已?


    两个大男生一脸愁苦,一直开到了向家门外。


    韩立跳下车,飞快地拎起了后备箱里一大堆东西,缩在邱明泉身后,臊眉耷眼地进了门。


    朱嫂开的门,一进去,客厅里的暖气开得足足的,四处摆放着怒放的鲜花,欢声笑语迎面而来。


    韦青站起身,微笑着上前和两个孩子打着招呼:“明泉啊,快进来。小韩你这孩子真是的,上门吃个便饭,又不是外人,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韩立一听到那句“不是外人”,激动地脸红扑扑的:“阿姨好!新年好!”


    除了韦青以外,别的所有人几乎全都只是抬了抬眼:“明泉啊,小韩也来了?快进来坐!”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沙发上。


    ——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上面一左一右欢实地闹腾着呢!


    虽然是异卵双胞胎,可是两个娃娃还是难得地相貌相似,男娃戴着威风凛凛、大红大绿的虎头小帽子,女娃戴着粉红色的小兔耳朵毛线帽,除了帽子不同,身上一模一样的缎面小棉袄小棉裤,里面是最好的长绒棉花,把两个小娃娃裹成了两个鼓囊囊的小包子。


    浅紫红的喜庆料子上,绣着精致的手工绣花,衬着一双雪白粉嫩的小脸,大大的黑葡萄般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悠,叫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哎呀,这俩孩子是……是医院那两个?”韩立小声惊呼一声。


    妈呀,上次在医院看到的新生儿明明又丑又皱,现在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么好看了呢?一个个比年画上的小童子还惹人疼!


    邱明泉白了他一眼:“废话,不是医院那俩,还是外面捡的啊?”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是啊,也没有那么多路上捡来的了,你这样的比较少。”


    邱明泉一回头,惊喜地看着身后的人。


    封睿含着笑,站在他们身后,正轻伸长臂,把身上的藏青色羊绒大衣脱下来,趁着屋里众人都在看孩子,飞快地凑近,在邱明泉脸上轻轻一吻。


    外面天气冷,邱明泉刚从室外进来,明净如玉的脸微微有点冰,封睿的唇却火热,触上来时,带着一股春天般的暖意。


    邱明泉的脸“腾”地就红了,慌乱地就想拔腿就走,手腕却被封睿一把牵住,大大方方地拉着他走向沙发,一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有点累。”


    正要甩开他手腕,可是一听到这一句,邱明泉立刻担心地抬起头:“要不要先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下,开饭我们再叫你?”


    封睿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清:“不用,看到你就不累了。”


    邱明泉面红耳赤,只待不理,封睿却又低低道:“晚上我不回别墅,就歇在旁边我家旧宅了。好几天没见了,你陪我一起?”


    邱明泉脸颊飞红,竟然只因为这一句就差点小腿一软,脑子里全是某种儿童不宜的画面:陪、陪什么!……每次装累装可怜把他骗上床以后,哪一次不是折腾个几小时还生龙活虎,到最后累得要死要活、腰酸腿软的人,还不是他!


    旁边韩立一斜眼,正看见两个人悄然调情,再看看向城一本正经逗弄孩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的悲愤和酸楚差点翻江倒海。


    ——这一对狗男男,虽然听不清他俩说啥,可是看班长那忽然水汪汪起来的眼神,看封睿那钩子一样不要脸的凝视,鬼才猜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这么含情脉脉地动不动就对视一下,趁人不备就悄悄拉拉小手,简直是肆无忌惮到了极点,比明丽姐和东风哥夫妻俩还要甜蜜。


    偏偏自己那一位目不斜视,就当他是空气,啊,真他妈的凄凉又痛苦!


    生怕被向元涛夫俩看出来什么、这种战战兢兢的这种苦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