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作品:《暴雨里》 咖啡勺从指尖滑落,啪嗒一声掉进褐色液体里,伴随着那洋洋洒洒的几个字落在苏祈安心上。
那天临分开前,苏祈安也给谭斯京留了电话号码。
苏祈安知道他对她无意。
那原本是最后一次见面,没曾想过还有这一次。
无心插柳柳成荫,用上的口红败了,这次的手链,成功了。
真正接到这通电话时还是很难不去想,怎么会有这样一天。
电话挂断时苏祈安才回过神。
一直未出声的徐清落像是闻到什么八卦味,半晌才说:“宝贝,他约你了?”
苏祈安没否认,平声点头,“他说,四点半,他把手链给我。”
“不是酒吧里给?”
苏祈安摇了摇头。
徐清落不多问了。
前阵子她出了车祸,记忆消失了一阵,至今没想起来。
两人聊起徐清落失忆的事,记忆倒是一丁点没恢复,反而偶尔会头疼,去医院开了药没半点作用。
苏祈安听说了这回事,她前几天去厦城有名的中医那开了敷贴给徐清落。
两人再聊了会天,就分开了。
刚分开,周雨喆的电话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打过来了。
“你最近做了什么?有没有事瞒着我?”
“我没做什么。”苏祈安一边准备打车,一边应周雨喆的话。
“什么没做什么?我看了公寓门口的监控,你昨天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裙子出去?”
苏祈安有时候对周雨喆的管教是真的感觉没有必要,但基本上每一次争论都是失败。
“妈妈,那是最近网上很火的裙子,我喜欢,所以就买来穿了。”
“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再选择喜欢什么,露胳膊露腿的你就乐意了?以后不许穿了。”周雨喆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还有,苏祈安你最近的行为有点反常,你再这样就是浪费我最近的心血。”
“现在不是很多人都穿这样的裙子吗?为什么我不可以——”
“苏祈安,你真的很麻烦!长这么大还要我和你说多少遍,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能和他们一样吗?”周雨喆的分贝明显变高,很难不刺激到人的耳道。
明知道反抗没用,到最后还是只能顺从说知道了。
.
和谭斯京约好的是一家厦城有名的高尔夫球厅。
苏祈安只在网上看到过,都说这是富家子弟常来的地方,又或者是上流人士洽谈合作协议的场所。
餐厅门口停着一辆大G,不是上次送她回家的那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苏祈安就能一眼认出那是谭斯京的车。
球厅门口摆放着一扇反光镜,苏祈安匆匆从镜子里瞧了眼今日的穿搭,浅色开衫搭配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温和知性。
下午四点半,一个人都没有。
进了二楼,苏祈安推开谭斯京事先告知的球厅号。
绿茵茵的厅前摆了张圆桌,桌前坐着谭斯京。
他清冷似仙,却又随意窝在椅背上,穿着黑色冲锋衣,领口微敞,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犹如冬日松下的雪,叫人望而却步。
第一眼,苏祈安是惊喜的。
但惊喜的情绪里是带着慌乱的,害怕又是最后一面。
她慢步走过去,连名带姓地叫他:“谭斯京。”
谭斯京朝她看过来。
苏祈安在他对面坐下。
桌上放着徐清落的手链。
谭斯京怕麻烦,苏祈安却说手链好重要好贵的,万一闪送不安全怎么办?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也知道那天晚上她失落问能不能还有下次出来玩的机会。
谭斯京没打算有这个机会,谁知道有手链这档子事儿?
拿了手链,苏祈安没打算离开。
“还有事?”谭斯京问她,“可以回去了。”
苏祈安不答:“我可以试试那个吗?”
说的是高尔夫球。
苏祈安哪儿会打,她只在电视里见过高尔夫球场,如今站在这儿,是第一回。
实际上苏祈安在得到地址的那一刻就开始在各大APP上搜索怎么打台球。
谭斯京挑了眉梢,稍稍仰头,意思是可以。
一旁放着球杆,苏祈安走过去拿起,在手上握了握,不是很重。
她很认真地在回想前不久才看的新手教学和规则。
左手握杆,小鱼际,右手两手指……站姿前倾,屈膝……
苏祈安用力挥杆。
挥了个空气。
右脚转垫起的瞬间,白色裙摆随着动作在空气中划出漂亮柔和的弧度,挺直纤细的脚踝如同净白陶瓷般精致。
什么叫穿着连衣裙打高尔夫球。
谭斯京没见过,今天却让他亲眼目睹了。
也见到苏祈安是特意打扮过来见他,若隐若现的清新薰衣草香,柔顺飞扬的鬓角碎发。
心思越来越摆在明面上。
谭斯京却不接。
“怎么打成这样?”谭斯京仍然靠在椅背上,眉眼淡淡,看着她笨拙生涩的动作,球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谭斯京忽而就笑了,“别打了,过来。”
苏祈安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的,她本来就不会打,只是看着他笑,她也抿唇怯怯地笑了一下。
稍稍鼓着腮牵动嘴角,最具少女气的模样。
什么都明了。
才不过一会,外头的云飘过,天都暗了几分。
苏祈安撩动耳边发,看着谭斯京漫不经心的神色,用力地攥紧手心,比刚刚挥杆时还要紧张。
还没开始多久,她就在担心时间的流逝。
明明要在他面前装作无所谓,被拒绝也无所谓的那种洒脱,却怎么都装不好。
有工作人员推了辆三层推车进来,上头摆着各色各样的下午茶点心,甚至还有瓶罗曼尼康帝。
从工作人员把那些摆盘精致的甜点放桌上时,苏祈安才发现原来今天他是和几个朋友在这儿打球,只不过对方临时有事没来,于是点了这一下午茶赔罪,连场子都包下来,谭斯京爱干嘛干嘛。
不过是消遣,她也是。
工作人员让谭斯京出具身份证,说对方给他开了三年会员,需要登记。
谭斯京懒得拿,报了身份证号。
等工作人员走后,谭斯京让苏祈安随意。
实话说,苏祈安家境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是不错的,应有尽有,别人在住宿,她就已经可以在外头租间价格中上的公寓。
父母也是高知人士,同龄人也是羡慕她的。
但苏祈安在谭斯京这儿,却只能用“普通”来形容。
谭斯京没说过这话,苏祈安心里却是清楚的。
就比如此刻,她没来过这样富丽堂皇还包场的高尔夫球场。
谭斯京先去了外头,进来时身上有些薄淡的烟草味,没一会儿就彻底地散了。
他就这么无声看着她眼里的局促。
这不是初见,但气氛就这么沉了下来。
桌上的甜点什么抹茶芝士,蟹肉鱼子酱,朗姆酒芝士,红酒绘梨,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苏祈安一口没动。
算下来,这是第四面了吧?
怎么会这样,这样惊喜,又这样遗憾?
情字当头,太多顾虑了。
心思飘着,她沉默眨眼。
这些动静,谭斯京都看在眼里。
成年异性之间,对于一些风月无需挑破,是与生俱来的感知,苏祈安的目的,谭斯京不是白痴,他了如指掌。
包括苏祈安今天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手链,而是和他发生一些什么。
她今天既然说要过来,他谭斯京不是不懂这话头的意思是一个什么样的夜晚。
他没那心思。
只是想不明白,这姑娘他什么时候见过?还锲而不舍上了。
苏祈安问他酒吧的事,从那天他怎么会出现在酒吧到装作不知他是酒吧老板。
有一些问题问得直来直往,尴尬到像多年不见的亲戚叙旧。
谭斯京兴致不算高,不太想回答,说几个‘嗯’字得了。
直到苏祈安自认为该结束了,又有些破罐子破摔认为这是最后一面时,问:“谭斯京,你喝酒吗?”
“我可以喝那个吗?”
苏祈安想起那天酒吧,她装作会喝酒的模样。
她不想被排除在外,成为世界的第三者。
谭斯京笑了,半开玩笑地说:“苏祈安,你是酒蒙子吗?”
“喝醉了又要骗我送你回家?”
一个‘骗’字,之前的半醉与清醒昭然若揭。
喝完酒,是不是就醉了?有些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发生?
但“送你回家”四个字,代表着这事儿是没可能的,今晚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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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的夜晚。
也是两人之间的戛然而止。
苏祈安没想跟谭斯京发生什么,她不敢,名山那次是意外。
一开始,拥有照片,没想过会再见面,可是后来见了面,又忍不住去想,还能不能继续产生交集?
她抬眸,和他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交汇。
四目相对,苏祈安跌落进那冷峻眉眼里。
心脏流淌进一股溪流,潺潺无声。
她不自觉地开了口,清甜的嗓音带着干净,婉转的解释不是那个意思,“那你会觉得麻烦吗?”
谭斯京又笑了一下。
他长得太好看,太漂亮了。
从前太多人为谭斯京的样貌失神,说俗了点,苏祈安也是其中一个。
以至于那笑容太过晃神,苏祈安走了神,压根儿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不是说,再有下回就让我自己走回去吗?”苏祈安眨了眨眼,又紧了手,忍不住再问。
平日里也没这么爱记别人说过的话,更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只是他特别了一点。
所有的生涩都隐藏在无故多了的小动作里,叫在人情世故场里混得风生水起的谭斯京一眼识破。
既然双方都觉得没可能,谭斯京倒愿意送她回去了。
抛了那没必要的夜晚,才让人觉得有兴致。
像是不记得说过这话的样子,麻不麻烦的问题也没回答,谭斯京挑了个话回:“那就再下回吧。”
罗曼尼康帝,贵得要命的红酒,好几杯都进了苏祈安这喝酒的新手肚里。
算不算暴殄天物?苏祈安想着。
若说上次有六分是她装醉,这次到最后想不醉也难。
压根儿是第二次喝酒。
实在是她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能再见谭斯京,以至于她忍不住盯着桌上的菜看。
包场的高尔夫球场,琳琅满目的下午茶,甚至是好几个人的分量,明明赔的是谭斯京,最后成了她的腹中之食。
这算浪漫的告别仪式吗?
喝了酒,想什么说什么。
她是真的有一些失落。
直到谭斯京应她那句:“送你回去。”
她才大梦初醒似的。
苏祈安没想到谭斯京还能送她第二回,也知道今天就到这儿了,有没有下回,全然不知道。
从餐厅到厦城大学附近,人有些多。
黑色大G刚经过高速桥,前方就是学校。
还未接近学校,堪堪到附近,谭斯京打了个方向盘想掉头,苏祈安迷迷糊糊地就说往另一条小路走进去。
另一条小路是个小巷子,除了巷子口停着个卖烤红薯和烤玉米的小摊,安静得很。
摊主是个大爷,大爷拿着钳子从烤炉里夹住红薯,红薯被烤的炭黑,露出嫩黄的薯肉,其中的香味能飘三里地。
苏祈安看过去,指着小摊说:“你要吃那个吗?特别香,可以试试。”
热乎的,软糯的,捧在手里,心都跟着舒服。
说完,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思绪飘着,含糊地说了句:“你以前不爱吃这个。”
谭斯京看着苏祈安被晚风带起的鬓角发丝,随意说:“想吃就买。”
没说谁想吃,却又都听得懂。
苏祈安跑过去买了一个。
能开在学校附近的东西都便宜,一个红薯就八元,又大又香,握在手里可以算得上是暖手宝,何况是良心价。
买完,苏祈安提着白色塑料袋跑过来。
迎着风,身上清淡的酒味与红薯味融为一体,最后消退于风里。
苏祈安想把红薯分一半给谭斯京,刚出炉的红薯还没碰两下,白嫩手指就下意识地想松开,烫得在手心里窝了个红圈。
谭斯京接过了,替她分了两半。
嫩黄红薯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香味。
她知道他不爱吃,但那一半谭斯京还是提在手里。
谭斯京没吃,就这么看着苏祈安。
好似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那瞬间,谭斯京只觉得阮晋伦说得没错,苏祈安有些眼熟。
餐厅里的问句在此刻得到答案。
他语调缓慢地问眼前醉酒的苏祈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爱吃这个?苏祈安,你了解过我。”
他没说她眼熟,而是用那样平静的陈述句告诉她。
她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