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堕神的锦旗到付,请签收

    养狗得慢慢养成习惯。


    比如第一次亲亲抱抱,给一个大大的拥抱,夸赞是好孩子。


    第二次就该狠狠打巴掌,宣示谁是主人谁是仆人。


    第三次第四次,陪伴、玩耍、命令、服从一样都不能少。


    到第五次,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将目光移向别处。


    不出意外,你就能看到小狗眼泪汪汪地舔舐你的掌心:“是不是不需要我了,请不要抛弃我。”


    林听骨的脸皱成一团,眼角泛红,乞求般地望着她,“我脏透了,只有心头血是干净的。我怕我一旦我没用,你就会抛弃我。”


    “那糖是用你的血化成的?”


    陈雪最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付出,她清秀的脸染上阴郁:“林听骨,我知晓你是对我好,但为什么不能听听我的意见?”


    男人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垂眸盯着脚尖,喉结微动,却始终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心里最隐秘的角落始终在叫嚣着与少女融为一体,他想让她饮下他的血肉,每一处肌肤都染上他的气味,迫切地以自己的方式占有她,一如独特的小狗标记。


    雪是摔不坏的糖,爱是骨头中的钉。


    少女的怒火灼痛他的眼睛,欲望灼烧他的心。


    良久,林听骨的双唇再次动了:“阿雪,不会有下次了。”


    “是我做的太过,让你为难了。”乌黑的额发凌乱地搭在他的眉骨上,像个霜打的茄子。


    男人滑跪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陈雪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僵持下去。


    “知道了就跟过来。”


    她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但他嗅出了和解的意味,不远不近地保持着一定距离,既能暗中守护又能听令服从。


    苹果是一种无聊的水果,平凡到随处可见。青涩时的酸涩令人望而却步,成熟时的诱惑让人渴望占有。


    而陈雪恰好站在那个最危险的临界点,既青涩懵懂又魅惑诱人。她只需要站在那里,就会有男人甘愿为她提裙摆。


    躲在暗处的李言卿抱着礼物观察:发现妻在骂别人,顾不上我,我再等等。


    暮光缝合了天与地的伤口,天边的晚霞被余晖映照得绚丽至极。


    赵树牵着赵红梨远远地离开,两个老人互相搀扶还不忘冲他们挥手,本该活蹦乱跳的小孩却只能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蓬勃的灵魂困在狭小的方寸之间。


    兄妹俩说起了悄悄话,赵树低声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姐姐和先前的白衣姐姐有点像?”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点。”红梨脸上浮现惊恐,“可白衣姐姐她更凶更残暴,她杀了那么多人……”


    “嘘,她也是想救我们于水火。”


    赵树连忙回头望了一眼陈雪,她正与男人对峙没有注意到这边,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是觉得白衣姐姐做得对,那些人就该死。”


    “哥哥,活着一直这么痛苦吗?”懵懂无知的妹妹第一次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那个姐姐说,人生就是痛苦,活着就是恶心。”


    赵树无法回答,他只能摸摸她的脸。


    “或许吧,这不是我们小孩子该想的,现在和你走在一起,我就觉得开心。”


    人之所以觉得小时候快乐,是因为越长大越痛苦,从而误认为旧时光很幸福。人就像缸中鱼,疼痛与日俱增换了池塘,反而怀念出生的小水洼。


    陈雪与林听骨回到红梨家时正巧碰上李贵、陆沛沛二人。


    “衙门?”


    四人在柴房各自说出了自己的发现。陈雪一听见这事与官方有关,眉头皱成川字。


    李贵细细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原来发洪水的消息最初是从一个衙役口中传来的。


    前一阵子来了三位朝廷水利官员,他们背着陌生的测量仪器,口里说什么井壁渗血纹,地下暗河、发大水,夜半等字眼。


    那衙役本是受县令之命护他们周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官员们突然消失在了河边,湍急的河水漂着染血的外衣、鞋袜。他瞬间慌了神,嘴里喊着夜半要发洪水,淹死了人。


    就这样谣言四起,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雁河里有水怪、夜里会发洪水、靠近就会化为血泥……层出不穷。


    “你可有找到那位衙役?”


    李贵拍了拍胸脯:“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我摸到了他家的地址,还提前踩点确认他就在家里。”


    陆沛沛也说出了种树老人的线索:“那老人辰时经常去雁河挑水移植树苗。”


    她看了一眼陈雪,继续往下说:“老大,我觉得这里的奇怪与那老人有关,因为他是雁栖镇里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镇民。”


    只要让那位最初的谣言缔造者出来澄清解释,一切就会真相大白,那位老人陈雪也打算见一见。


    可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他们赶到时,屋子一片狼藉,门板上多了一道崭新的抓痕,里面的人不知去向。


    “老大,这怎么办?几个时辰前人都还在。”李贵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没发现任何线索。


    “别慌,他在我们之前将那位衙役的存在抹去,说明我们查找的方向是对的。既然朝廷官员是在雁河消失,我们现在就去河边查一查。”


    陈雪一行人迅速赶到雁河,岸边随河生长的芦随风摇摆,雁群栖息在此间。


    大雁的影掠过水面,青灰色翅尖蘸起涟漪,在河面上题了行转瞬即逝的草书斜签。


    荒诞的小镇里竟然有如此温柔的河,美得如一幅水墨画。


    李贵瞠目结舌,第一次结巴了:“这就是那条吃人的河?”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这里定有藏身之所。”


    陈雪实在没有耐心继续耗在这个小镇,将命令吩咐下去:“我们四处去找找有没有暗洞,千万小心脚下。”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下的雁河显出几分诡谲来。


    “陈雪……”


    “陈雪……”


    她倏地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陈雪回头望,原本近在咫尺的几人消失不见,空荡荡的河岸只有自己一人。


    “被拉入鬼魇了?”


    暮色渐渐沉入河心,萤虫自苇根处袅袅升腾,芦苇荡突然举起万千碧纱灯。初看不过是些零散的青豆光,俄顷便连成游动的星瀑。


    河水霎时间沸腾起来,蒸腾的热气遇冷凝成水珠,每一滴都映出少女故作镇定的脸。


    “这场景我在木泉村也看见过,是鬼公子!”


    陈雪腰间挂着的“窥阴”玉牌突兀的断裂,跌入水中的脆响惊得萤火虫四散逃离。


    她茫然地弯腰寻找,温热的水从指缝间流走,什么也抓不住。


    “刻舟求剑?”


    如故地重游,她忽生出“唯有那年胜年年”的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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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情。


    红嫁衣的男子披着薄纱月光踏河而来,他白发及腰,一双粉瞳恍若神明。


    浅色的发和眸衬得那张脸极漂亮,金雕玉琢的五官如造物主的恩赐,一抹血红的唇色生出冷到骨子里的锋利危险。


    禁忌、清冷,又带着令人战栗的恐怖。


    “姑娘,你掉的是这枚金牌,还是这枚银牌?”


    他声若其人,温柔里带着彻骨的凉。


    想不到鬼公子如此有兴致,玩起了古代版的《金斧头和银斧头》。


    陈雪手指一颤,强压着慌张:“都不是,是一枚不值钱的玉牌,上面刻着字。”


    “真是个诚实的小姑娘,作为回报……”


    男子俯身贴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咫尺,她却堪堪才到他的肩膀,耳边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我便以身相许,生生世世伴君侧。”


    一轮明月泄了柔光,镀得来人似天仙,偷与凡人一晌贪欢。


    太美了,美得让人忘记了他是个厉鬼,果然美男死了也是艳尸一具。


    陈雪晃了神,一脸痴相:“你叫什么名字?”


    “李言卿。”


    “卿卿,我觉得有件事得说明白,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你还是另寻良人。”


    李言卿擒住她的下巴,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不是亲亲的意思,我不可能娶你……”


    话音未落,他的粉瞳在一点一点变得血红,带着一种不正常的贪婪与疯狂,勾勒出她的倒影。


    “为何?”


    男人冷湿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刺激得她浑身发颤。


    陈雪试图压下耳根的耻意,“李言卿,你美若天仙,我配不上你。”她一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我觉得你还是……”


    男人用大拇指缓缓摩挲她的唇角,音色低哑,“不必多说,我心悦你。”


    自己怎么好像被骗婚了?


    她把手挡在嘴边,目光灼灼:“莫欺少女穷,等我攒够了银两,再娶你可好?”


    李言卿蓦地敛起笑意,眸子暗淡下来,他从袖口掏出一枚玉簪递给陈雪,声音渗出一丝森寒的戾气:“你送聘礼难道是为了羞辱我么?”


    随着他每一个字落地,身上的鬼气越来越重,眸色也越来越血红,似要陷入癫狂的前兆。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周围顷刻间变得落针可闻,只有少女一个人猛烈的心跳,和男人那双剧烈颤抖的眼睫。


    李言卿眸底幽暗如潭,眉眼间多了一抹与他禁欲气质格格不入的焦躁,“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认栽,说出了渣男名言:“是、是我特意挑选的,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


    承诺其实就是一个骗子说给傻子听,关键在于傻子愿不愿相信。


    陈雪拿起那枚玉簪,轻轻箍住他的下颚,温柔地插在他的发髻间。


    “你可愿等我?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男人身体冷得骇人,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绝美的俊脸蹭向少女温热的手心,艳丽的唇顽劣地吻上她的虎口。


    一双恢复原样的粉眸配上千丝白发,像极了眷念主人气息的猫,他缓缓道:“我愿等你,我的妻。”


    梦亦妄生颠倒想,何如明月自由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