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开始的信

作品:《重生主母要和离,禁欲权臣他慌了

    那幂蓠捞起白纱,却是一位年轻妇人,她看向王初芸:“你是谁?”


    王初芸心头略失望:“抱歉,是我认错了人。”


    自打救她那一次后,王初芸便没再见过有悔。


    萍水相逢,也就是这般吧。有缘自是会相见的。


    回到家中,哥哥正抱着甜甜在院子里玩乐,她走过去,抱起甜甜。


    哪知她一抱,孩子就直往她怀中钻。


    看来是一个白日不见,想吃奶了。


    她便抱进屋喂奶。


    夏树走进来说:“姑娘今日第一天入职,感觉如何?”


    王初芸说:“不如何,我的上司是卿无尘。”


    “啊?”夏树担忧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王初芸摇摇头:“他倒也不至于做那等事。只是至少还要在他手底下过活两个月,哎。”


    夏树摇头叹息。他们姑娘与七爷,真真是孽缘。


    卿无尘那厢回到清雅园书房,书房内的博古架上,挂着一只白色幂蓠,他坐在圈椅上,出神看了许久,神色落寞。


    星厌匆匆进来:“爷,有消息了。”


    卿无尘这才回神,看向他,见他手中拿着一只信封。


    “什么消息。”


    男子没什么力气似的,陷在圈椅中,眼神颓然。


    星厌说:“王大人被贬谪岭南,我们的人寻过去,将爷的信交由王大人,王大人看了信,想了许久,最终将这封信,给了我们。”


    星厌递上信。


    卿无尘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心头一震,是王初芸的。


    星厌说:“这是在去年孟春之时,奶奶往随州王家带的信,王大人讲,若说奶奶近一年多有何反常举动,应该当属这封信了。”


    王大人,自然是王初芸的爹,王德民。


    在祖母过寿之际,他曾派人去王家暗访,得知王德民那段时间莫名其妙得了离魂症,疯疯癫癫,还在大街上脱了衣帽鞋袜狂奔,因此事还告了假,专心治病。


    他觉得事有蹊跷,便将人秘密接来了上京一段时间,他让医者为他诊治,病情逐渐好转,而后又将人送回随州,没多久,便接到调任书,说他以病为由懒政,贬谪岭南。


    其实这件事,也算有他一份力。


    虽说他这位岳父没有在他面前表露,但卿无尘知晓他此番的离魂症,乃装病。目的是为了躲避裕王之邀。


    他这一举动,早将裕王得罪死,回随州哪还有活路,于是在裕王上奏疏说随州知州王德民借病懒政之时,他便顺水向陛下谏言,将他贬谪岭南。


    岭南虽艰苦,但正好是裕王势力摸不着的范围。那处有当地土司执掌,裕王暂时还无法渗透。


    早在那时,卿无尘就有所怀疑。裕王想谋反的事,当初可一点音信都未传出,为何王德民会在接收到裕王递出去的邀请信后,直接装离魂症失心疯?    就好似,他一早便晓得裕王要谋逆,且对他十分不利似的。


    他看向手中的信。


    蜡封早已被撬开,他扯出信纸,缓缓展开来看。


    “父亲亲启,这两日,每每入夜,女儿便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裕王看中父亲之才,欲意拉拢,请父亲为其子之老师,可父亲却发现裕王图谋不轨,暗养精兵与幕僚,”


    “父亲抵死不从,被裕王关入王府,哥哥也被小郡王打折了腿,再后来,裕王谋反失败,罪名坐实,在查抄裕王府时,发现父亲也在,便同裕王那些幕僚一起抓了起来,您百口莫辩,最终定罪,举家流放,而女儿我,虽为公府世子夫人,公府中却因明哲保身,任由女儿被带入牢狱,最终惨死牢中,”


    “我知父亲不信这等邪妄之说,女儿亦然,但女儿已请钦天监好友算过,南边煞星犯正宫,乃大凶之兆,是以还请父亲若接到裕王邀请,千万避之。”


    “女儿 芸儿敬书。”


    读罢,卿无尘拢着手咳嗽起来。


    ——公府中却因明哲保身,任由女儿被带入牢狱,最终惨死牢中……


    信上之言,字字淬毒。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想到那个梦,梦中的她,甚至还怀有身孕!


    究竟是怎么回事?在那个预示梦里,在妻子被抓入牢中之时,他又在做什么?


    他猛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在信纸上,染了墨迹,字不成字。


    星厌紧张不已,忙去取了药来,喂了一粒给他,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


    他眼中布满红血丝,他想,原来王初芸确实是因为那个预示梦,才与他和离的。


    若是裕王已经定罪,为清除党羽,朝廷必定有所行动,那么,朝堂之上,又有谁,是针对王家的?


    岳父王德民为官清正,虽为权贵不喜,但为人不失圆融,断然不会将谁得罪死。


    因此看不惯他的倒也有,却不至于害他性命乃至全族,包括已经出嫁的女儿都不放过。


    卿无尘不断推理反思,眼眶不自觉湿润。


    星厌忙道:“爷,我扶你去床上躺一躺吧?”


    卿无尘在星厌的搀扶之下,来到床上。


    只是他并不想闭眼,他一动不动躺着,眼睛看着纱帐,结合如今朝局反复推敲。


    若是裕王倒了,还会有谁,针对王家?


    谁?是谁?


    忽然,电光石火之间,他想到,或许,那人想针对的不是王家,而是他!


    那人无法扳倒公府,便盯上了他的岳家,势要让他受到重创。


    那必定是与他有极大的仇怨,或是他极大地损害了他的利益。


    顾嘉慧?不,顾嘉慧没有那么大本事。


    顾家?不,顾家虽是皇商,却无实权,有时还要借卫国公府的势行事。


    是许王!    许王,许王无子,对他唯一的干儿子十分疼爱,视如己出,他干儿子因着他的关系,得了江南盐苛的肥差,大肆敛财收刮民脂。


    就在去年不久,他暗中搜集罪证,终将此事承给了陛下,他的干儿子,如今已流放北境苦寒之地。


    虽说这事,是他奉陛下旨意秘密查办的,但许王门生也不少,要打听出主办是他,也并非难事。


    再加上,他曾假意归顺过许王一段时间,许王必定对他恨之入骨。


    所以,是许王?


    不论是谁在算计,为何最终受伤害的,竟是王氏一族?


    卿无尘越想越痛苦,他合上眼。


    不知不觉,梦境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