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事件？”


    高阳追问道，他有预感，这件事情也许就是整个案件的关要。


    “简单来说，是他开发了一个游戏。”


    班主任继续说道。


    一个十几岁的宅男开发了游戏？


    高阳和廖新同时联想到了‘网瘾鬼’案，在此之前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附生灵身上，难道真正起作用的不是附生灵，反倒是游戏本体吗？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两人耐心的继续听班主任叙述。


    班主任换了个坐姿，喝了一口茶，陷入了回忆当中。


    时间回溯到五年前。


    “老师，你知道吗，你们班那个江涛，好像在做独立游戏呢！”


    最开始听到这消息时，班主任没有在意，他知道江涛是个人际关系边缘化的死宅，似乎很喜欢二次元相关的文化。


    不过一个人做游戏，又能做出什么花样来，班主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班主任很快就为这个想法后悔了。


    因为江涛做游戏非常精彩，并且可以分分钟让人沉浸进那个虚构的世界中。


    渐渐地，他甚至上课都拿出专用测算机来做数据。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看见本班，隔壁班，甚至其他年级的学生来找他商量什么事情。


    从其他人口中，班主任得知这些都是跟着江涛一起做游戏的工作伙伴，江涛甚至会像模像样地给他们发工资，尽管不多，但在高中生眼中已经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听到这里，廖新突然问道：“这其中有没有一个叫做杭欣欣的女学生，长这个样子。”


    他拿出了杭欣欣的照片给班主任辨认。


    班主任仔细看后点了点头：“我记得这个女孩，那个小团体大概五到十人左右，其中女生只有三个，她是其中最漂亮的。”


    闻言，两人心下一定，看来不论是天网还是纪彬彬那边的消息都不全面，两人不仅是同学和网友，甚至多年之前就有私交，还是工作伙伴。


    “您继续讲。”


    廖新抬手示意。


    班主任继续回忆。


    在那之后，班主任终于意识到了，江涛是认真的，他真的把做游戏当成事业在做。


    或许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样的行为无伤大雅，但在这个学校，只有学习才是正道，更何况江涛只是偏科，如果努努力，也不是没有希望上二本。


    秉持着教师的道德，班主任把江涛叫来谈话了。


    “江涛，听说你最近在做游戏？”


    班主任没有直接禁止，而是绕着圈地发问道。


    这个瘦小的男生原本沉默地低着头，一听到游戏 ，唰地一下马上把头扬了起来，镜片下的眼睛闪闪发亮：“是的老师，我在学校里组建了一个游戏工作室，目前我们的目标是制作一款独立游戏，它的玩法和背景是…”    谈起游戏，江涛的话便如同滔滔江水般源源不绝。


    说到最后，他甚至对班主任发出了邀请：“老师，我们的游戏目前已经有了一个上市前的试玩版本，你要不要试着玩一下，我发给你。”


    他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安，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说实话，班主任有点被吓到了，他从没见过这个孩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看着他狂热的眼神，班主任心里隐约明白，自己大概是没办法阻止他了。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没有拒绝江涛，反而接收了那个游戏试玩。


    那天下班回到家，因为对江涛所说的游戏有些兴趣，他吃了饭，就真的打开了游戏，开始初步尝试起来。


    那是一个以水为核心观念的像素风怪谈游戏，因为目前游戏版本只开放了一个章节和核心玩法，所以不到一个小时，班主任就通关了。


    但在这半个小时里，江河湖海，乃至池塘都给他带来了全新的恐怖体验，让他甚至有些不敢去上厕所。


    尽管它的游戏指引，说明界面，乃至操作都有各种不便之处，看得出来设计非常粗糙，但即便是不怎么玩游戏是班主任也能感觉到它的魅力所在。


    那天晚上，看着游戏进场动画上摇晃的水波，班主任下了一个决定。


    “老师，你是说，你不反对我制作游戏，甚至允许我在课间制作游戏了？！”


    江涛惊喜地说道，整个人险些跳起来。


    班主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现在的决定后悔，但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学习的天赋，有些人的天赋正好点在了别的地方。


    有人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但江涛显然是其中的幸运儿。


    既然如此，那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那上课的时候，我能不能也继续做，反正我也不听…哎哎哎您别打人啊！”


    “臭小子别得寸进尺，快滚吧，游戏出正式版了记得告诉我。”


    班主任吓唬地扬起拳头，看着江涛一溜烟跑远了。


    “老师，您就等着瞧吧！”


    那个学期末，江涛的工作室真的端出来了游戏的正式版，并且将其命名为水语。


    一经推出，马上在数字平台上成为爆款游戏，甚至被买下了手游端的代理权，转成手机游戏之后更是大火了一把，作为工作室老板的江涛更是赚取不菲的资金。


    而这个小小的工作室也更加像模像样，在课余时间，班主任甚至听到了江涛说等毕业之后就要去注册工作室，正式开始做游戏的发言。


    不过也有人说江涛已经被鹅厂猪厂发了offer，要签他个人，并且还给了很好的待遇，但江涛不愿意放弃一开始的这群伙伴，所以没有马上答应。


    好在大厂也不是那么不知变通，见江涛这个态度，马上改为签了他们整个工作室，并且还答应给江涛自主权，可以让他自主开发游戏。


    于是江涛就带着整个工作室一起签了五年的约。


    但班主任后来不放心他，还专门问过他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游戏做的很好，现在前途无量，但无论如何学历你也不能丢，好歹上个大学啊。”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说道。


    而且现在就把自己卖给大厂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话班主任没说，正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个。


    江涛却不在意，依旧很兴奋：“老师，你不用担心，大学我肯定是会上的，现在进大厂也只是学习他们的经验，我真正想要做的，还是独立游戏。”


    那一天的江涛让班主任记忆犹新，成功并没有让他变得骄傲，他还是一样对游戏充满热情。


    所以班主任一直觉得，江涛有可能会是他这辈子教过的最有出息的学生。


    “但现在你们来找我了，所以江涛是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