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廖新不忍的点了点头：“是的…就在前段时间，江涛被确认了死亡。”


    听到这话，班主任沉默了许久。


    高阳敏锐地注意到他握着茶杯的左手臂在微微颤抖。


    半晌，他放下了茶杯，状似无意地用右手握住了左手手臂，慢慢地，将它稳定了下来。


    这其中，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种时候，大概说什么都不合适，本来前途光明的得意门生就这样没有道理的被夺取了生命。


    在他这样的好老师心中，不亚于丧子之痛。


    即便是廖新，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继续逼问他。


    一片寂静中，还是班主任先开了口。


    “你们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知道这些陈年旧事的吧？我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们尽管说。”


    班主任双手握紧，放在了膝盖上，凝视着对面的两人：“我只希望，能尽快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的。”


    廖新客气一下，随后说出了他们的要求：“我们需要江涛就读期间，整个班级的名单，如果可以的的话，当初他工作室里那些同学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也需要。”


    “好的，这没问题，对了，我记得江涛当年毕业之后，那间教室就废弃了，用于堆积杂物，也许还有当时江涛留下来的资料，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班主任正要起身翻找名单，突然又想起什么 转身对他们说道。


    “这样吗？麻烦你指个路吧，我去看看。”


    高阳起身，给廖新使了个眼色，听完班主任的指引路线之后，径直离开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高阳离开之后，廖新觉得班主任看起来似乎是放松了些。


    难道是面对调查局的人太紧张了吗？


    廖新没有多想，根据自己理解到的意思，盯着班主任整理名单。


    而出门的高阳也没有直奔废弃教室，而是在路边拦住了一名看起来年岁较大的女教师，问道：“老师，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所学校任职的？”


    “你是？”


    不苟言笑的女教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高阳只是认真地说道：“我想请教您有些事，可能打扰您一会时间。”


    ……


    等到高阳再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浑身灰扑扑地，简直像是在地上滚了几圈似的。


    廖新拿着资料，好笑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有什么收货吗？”


    高阳拍着自己的衣服，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好像是有人在清理的样子，虽然堆积着杂物，摆放的位置乱中有序，江涛的位置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说完，反问道：“你手上的这些是什么？名单吗？”


    廖新将夹在腋下的文件拿出，透明的保护壳下是泛黄白纸。


    他将封面展示在高阳面前，得意道：“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高阳敷衍地给他鼓了鼓掌，随后对跟在廖新身后的班主任道谢：“既然我们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那就不打扰你了。”


    “没有，配合工作嘛，应该的。”班主任连忙摆手，把他们送到了楼下，这才驻足，挥手道别。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高阳突然回头，瘦高男人仍然站在原地，见他回头，还点头致意。


    “怎么，怀疑他？”


    廖新没回头，不动声色地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


    高阳扭头，眉毛拧起，似乎陷入了什么难以理解分困境来。


    “你这敏锐程度，不进特调局真是可惜了。”


    廖新更欣赏高阳了，可惜这小伙子怎么误入歧途学了其他的专业。


    高阳装没听到，思索道：“无论如何，现在线索是有了，一是鹅厂那边，而是之前工作室的同伴，我们是兵分两路还是？”


    廖新却摇了摇头：“这两件事可以一起进行，总之，我们现在先去鹅厂那边问问情况吧。”


    既然廖新心里有成算，高阳自然也不会抢着表现，点了点头，就跟着廖新一起上了出租车，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鹅厂大楼下。


    “您好，两位有预约吗？来找谁呢？”


    前台的小伙子似乎敏锐到两人来者不善，迅速地拦下了两人，客气的询问来意。


    “找你们总裁，没有预约，特调局的，还请配合调查。”


    廖新言简意赅的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和搜查令，另一个前台见状马上拨通了总裁办公室电话，一边等待电话接通一边安抚道：“两位先生稍等，我这边再联系总裁了。”


    “啧，快点啊。”


    廖新不耐烦地砸吧嘴，双手环胸，斜靠着柜台，他一身皮衣长裤，甚至还有意味不明的金属装饰和带子，看起来不像官方的人更像是小混混。


    旁边的高阳倒是普通的穿着衬衫长裤，头发修剪成了帅气的微分前刺，看着让人心生好感。


    眼下他正打量着这总体呈现铁灰色的大楼，商务精英风拉满了，路过的每一个人都穿着西装，显得专业极了。


    很快，他们就被接待到了总裁办公室。


    鹅厂的现任总裁是个三十出头的的年轻人，见面就对他们各自伸出了手，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姚洪滨，你们叫我的名字就好。”


    既然对方客气，那么廖新和高阳自然也是客气地做了自我介绍，随后坐了下来，开始说起他们来的目的。


    “江涛？”


    姚洪滨似乎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直到廖新把江涛的资料递给他，姚洪滨这才想了起来。


    “小江啊，他挺有潜力的，五年前那款独立游戏被改编成了手游之后流水一直很可观，他一边运营着这款游戏，另外还开发了许多小游戏，是我们公司很重要的员工。”


    姚洪滨平静的说着，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说起来，最近也是应该到他续约的时候了，不过他一直没有表示，还请了年假，我正准备派人去问问呢。”


    “这么说，你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


    廖新凝神问道。


    姚洪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显得有些腼腆：“公司上下这么多人，我很难每个都关照到…他最近怎么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