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紧盯着姚洪滨的反应。


    这个大厂的总裁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见两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上便流露出一丝惶惑来：“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双手交握着，岔开的大腿合拢了些，变得紧张起来。


    廖新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继续问道：“在他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里，你知道有谁和他发生过矛盾吗？”


    “这个，可能要问问我的秘书…”


    姚洪滨重新镇定下来，思索着说道。


    员工死了这事可大可小，但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和公司关系大不大，江涛死的时候…应该是已经请了年假之后了，问题不大。


    想通这里，姚洪滨复又变得从容起来：“虽然不知道江涛是怎么死的，但我司对他的离世感到很遗憾…”


    “不用打官腔了，把你的秘书和与江涛有关的人叫进来，我们有事要问你们。”


    廖新毫不客气地道。


    “这…好吧。”


    姚洪滨叫来了自己的秘书，让他同时把游戏开发部的主管以及和江涛一个工作室的员工都叫过来。


    不过十分钟，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站在办公室里，个个都不敢胡乱动弹，显得极为惶恐。


    这时，廖新把从学校要来的名单递给了高阳，示意他核对。


    高阳这才明白所说的两件事可以一起做的什么意思，马上翻开了名册，一个一个对着原始工作室的脸核对现在这些员工。


    “你就是主管？说说吧，江涛平时有和谁结仇吗？”


    廖新按照问询程序问道。


    主管是个中年女人，剪了优雅的法式短发，穿着女士黑西装，直筒西裤下是淡金色圆头低跟鞋。


    闻言，她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江涛为人很温和，也不太擅长社交，不存在和谁结仇。”


    工作室的人也纷纷响应，表示江涛不会和人结仇的。


    廖新也就公式一问，见众人都这么回应，回头装模作样地看向高阳，实际用眼神询问他核对完了没有。


    高阳缓缓放下笔。


    “姚总裁，还有这位主管，我刚核对过了，在场的江涛工作室的人，没有一个是江涛的同学，更不是工作室启动时的外包，关于这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闻言，主管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姚洪滨。


    姚洪滨眼神闪躲，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这才无奈地道：“并不是我过河拆桥，原本的工作室只有十个人，还有两个是外包，压根没有签合同，而八个人又撑不起工作室的产能，自然只能扩招…”


    随着工作室的扩招，原本工作室成员的权利和地位被一再稀释，不再拥有主创地位。


    本来就是学生，气性大，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样的对待。


    很快，原本跟着江涛的人就全走光了。


    变成了光杆司令的江涛又因为合同无法离开，不得不在被在架空成光杆司令的前提下，继续开展工作。


    但好在江涛本身能力很强，新进来的员工们又有不少是他的粉丝，一番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又让他做出了成绩，让公司对他没有办法，不得不任由他继续施为。    听完这些，工作室的实习生难以置信地看着姚洪滨，眼中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尊敬。


    主管更是不客气地冷笑一声，看来她早就清楚姚洪滨的这些肮脏手段，估计江涛能那么快重新掌握主导权，也有她的帮助成分。


    “资本家，果然还是应该挂路灯啊。”


    高阳冷冷地点评道。


    姚洪滨不甘不愿地低下头去，要不是这两人是官方的人，他早就让人把他们轰出去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在员工面前丢尽脸面。


    “但是江涛的死我真的不知情，钱主管，你应该知道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姚洪滨求助地看向游戏开发部的钱主管。


    钱主管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抱歉两位，江涛在请年假前确实一切正常，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的线索。”


    廖新难掩失望，如果这条线断了，那就只有查前工作室那七个人这一条路了。


    高阳却像是早有预料，对秘书说道：“那就麻烦你把江涛原工作室的人员资料给我们吧，辛苦了。”


    戴着眼镜的秘书小姐一愣，点了点头快速道：“好的，我马上叫人送过来。”


    按理来说这种没在公司工作多久要离职多年的人员资料应该是要清理掉的，但江涛意外的固执，那些人的资料都被他保存着办公室里，所以很好找。


    没过一会儿，一份薄薄的资料就送到了两人的手上。


    拿到了资料，两人也不为难姚洪滨，很快就离开了。


    走出公司大门，高阳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不见失望。


    “怎么说，有思路了吗？”


    廖新打趣道。


    “没有，你有思路就直接说。”


    高阳懒得绕弯子。


    耸了耸肩，廖新打开档案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刚刚同事告诉我，这几个人已经有四个人都跟杭欣欣一样失踪了，剩下两个人一个搬了住址，目前行踪不明，我们要找的只剩一个人了。”


    这倒真不知道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高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跟着姚洪滨去找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当事人。


    这是除了杭欣欣之外唯二的女性。


    开门时，她已经坐在了轮椅上，神情疲惫，似乎对两人的到来并不意外。


    “请进吧，两位调查员。”


    两人没有解释，直接走了进去。


    她见两人坐了下来，也就没有说什么废话，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但我恐怕没有什么能帮上你们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游戏了。”


    高阳沉默了一下，没有急着追问江涛的事情，反而问道：“当年，除了你们十个人之外，还有谁曾经参与过这款游戏的制作吗？”


    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


    “真的没有吗？只要是给你们提供过切实帮助和建议的都算呢？”


    高阳追问道。    这回，她的表情明显变了，似乎还真想起来了什么，随后说出了一个高阳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