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府内推
作品:《对头死后TA被内推进了地府》 包间内,炫彩的射灯公平地关照着舞池上的每个人,五颜六色的灯光放大了他们脸上的欲念,眼神变成了最好的邀请函,只要视线相撞,下一秒,他们就能出现在任何地方make love。
只有一个人是这里的例外,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嘴边咬着一根香烟,上升缭绕的烟雾刚刚好遮住他的面容。
一旁的小零观望了许久,最后在同伴的鼓励下,小零端着一杯威士忌过来搭讪,许是舞池的音乐太嗨,小零的问好并没有得到回答。
但小零依旧没有放弃,他清楚能出现在这个场子的男人非富即贵,且不说来一场419就是赚到,万一要是被哪个大佬看上,那他这一年的吃喝就不用愁了。
“你是一个人吗?”
烟雾散去,小零终于看清楚坐在沙发上这人的面容,他下意识倒吸一口气,这人长得太矜贵了,轮廓分明的脸颊配上高耸的鼻梁,最惹人注目的还属那双恹恹的丹凤眼。
紫色的灯光从殷将阑脸上滑过,更衬得他皮肤白得吓人。
“有事儿?”
小零打了磕巴,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我,我是来……”
殷将阑收起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不薄不厚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修长的指尖抵住小零手中发抖的酒杯,似是一种警告,“想请我喝酒?”
“嗯。”
殷将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小零含羞带怯地坐在他旁边,刚刚坐下,小零便有了动作,露脐的小吊带在他的默许下往上窜了窜,而他整个人都快躺在殷将阑怀里,他将自己摆成S型,暧昧地与殷将阑咬着耳朵,“我叫许偌,你呢?”
“殷将阑。”殷将阑的语气算不上多暧昧,仔细听去还有些冷淡。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殷将阑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小零被这群人的动作吓得不轻,下意识便去求助身边的殷将阑。
只见殷将阑像是没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自顾自地玩着桌子上的骰子,小零忍不住开口,“将阑哥,警察来了。”
“来就来呗,配合就好。”
话音刚落,殷将阑手中的筛盅被人拿走,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对上从昶审视的眼神,他哼笑一声,换了个舒展的姿势坐着,“呦呵,这不是从队吗?这么有闲心,带着下属一起来放纵啊?”
“我们接到举报,来这里扫/黄。”
面对从昶不屑与讥讽的眼神,殷将阑无所顾忌,甚至还将一旁的许偌拉到自己怀里,许偌没见过这阵仗,僵在殷将阑怀中不敢动弹,“那就扫吧,我们绝对配合,从队一定不会把你情我愿说成交易买卖的对吧。”
迷乱的射灯早在警察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关上,此刻开的是白色的大灯,从昶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殷将阑,他刚想说什么,一旁的下属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朝其他人挥了挥手,一群人来得匆忙,走得匆忙。
走廊上从昶疾步匆匆,却还是因为身后之人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从队,这么快就走啊。”
他回头看去,殷将阑抱臂斜靠在门边,脸上挂着他最不喜欢的表情,那欠揍又得意的笑容,“怎么?你要自荐枕席吗?”
从昶用一种极为玩弄的眼神将殷将阑上下打量了个遍,“可惜,你倒贴钱,我也不会上你的。”
殷将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便秘感。
从昶看到觉得浑身舒畅,刚刚没能抓住殷将阑把柄的郁气也跟着消散了。
甚至他临走之前还破天荒地跟殷将阑挥手道别。
殷将阑嘴角未抽,脸色难看至极,“艹!从昶!下次别让老子抓住你小辫子,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一周后。
殷将阑坐在总裁办公室,看着桌子上送来的邀请函,其实他不太确定这种东西能不能被称之为邀请函,毕竟没有哪个死人是会自己发邀请函请人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吧。
一开始收到这个,殷将阑还以为是哪个狐朋狗友闹得恶作剧,去问了一圈,得到了肯定的消息。
从昶死了。
一周前从昶扫黄过程中得到内线消息,他带人赶到现场抓捕犯人,一切都进展顺利,唯独最后谁也没想到犯人手中的人质竟被策反,从昶在转移人质的时候,被三个人质从背后捅了十几刀,等同事赶到时,人已经失血身亡。
最可笑悲愤的是,那三个人质直到被抓到警局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他们仍然认为从昶是那个毁掉他们即将开始美好生活的罪魁祸首。
走进从昶的葬礼现场,殷将阑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怎么就死了?
跟他斗了十几年的对头,说死就死了?明明上周还在会场里对自己大言不惭说着浑话,现在就躺在了冷冰冰的棺材里,不对,也许他已经化成灰了。
殷将阑看着案台上摆放着从昶的黑白遗照,所有的疑问彻底化为凝实的答案,从昶是真的死了。
不是恶作剧。
从昶因公殉职了。
黑白遗照选取的是从昶穿着警服的照片,那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上没有一丁点笑容,甚至有些过于严肃。
只是看着,殷将阑就能想象到拍照时,从昶面对摄像机紧皱的眉以及下意识抿紧的嘴唇。
不认识从昶的人都会觉得从昶是个老实可靠甚至有些严肃的人,可殷将阑太了解从昶,他就是个假正经,嘴毒得很。
接待殷将阑的是从昶的小徒弟,警局新来的骨干,对从昶与殷将阑之间的惨烈事迹丝毫不知,他见殷将阑盯着从昶的遗照看得出神,误将他当做从昶的挚友,正准备性情地寒暄两句。
殷将阑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环顾了下四周,问了句,“一会儿开席在哪儿吃?什么规格?不是八菜一汤的话,我就先不吃了。”
“啊?”小徒弟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将阑,茫然逐渐变成了愤怒,他指着殷将阑,“你不是从哥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从哥因公殉职,你不为他哀悼,你居然只想着吃席?”
殷将阑完全没将控诉放在心上,“我随份子了,八千呢。”他着重强调了下八千这个数字,那模样仿佛是有些后悔自己随了这么多钱。
“再者说了,人都死了,我哀悼他有什么用?难道我情真意切地流两滴眼泪,他就能活过来吗?不能的,小朋友。所以啊,还不如想点现实的。”
小徒弟被殷将阑的强词夺理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殷将阑半天说不上来话,殷将阑好心上前给小徒弟顺气,却被小徒弟一把推开。
“你走!从哥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恶心的朋友!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殷将阑没防备被这么一推,后退了几步才找着重心站稳,两人的推搡引来更多人的关注,有知情的人走过来,看到殷将阑,神情中是阻挡不住的厌恶,“你来干什么?!他已经死了,别再来给他添堵。”
殷将阑似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他从西服内口袋里拿出那封勉强称之为邀请函的信件,“你以为是我想来?要不是你们给我发这个,我稀罕?”
万宁一把抢过殷将阑手中的信件,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这不是我们发的,殷将阑,不管你想耍什么把戏,今天是从昶下葬的日子,我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脏了他走的路,赶紧走,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殷将阑眼见着他身边的人越聚越多,各个还都面色不善,他没说什么,摊摊手离开了众人的包围圈往葬礼场地外走去。
“从昶,你死了还得摆我一道,呵,你要是魂魄没散,看到刚刚的景象,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笑话我呢吧?”
殷将阑冷笑一声,走到一辆面包车旁,他拍了拍车窗,随后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跑车走去,身后葬礼的方向响起惊天的鞭炮声,在风与硝烟中,伴随谩骂声,他对着身后赶来的万宁等人潇洒地摆了摆手,启动跑车驶出街道。
风吹起额间的碎发,露出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从昶,送你一路红红火火,鞭炮齐鸣,下辈子长得喜庆点吧。”
殷将阑驾驶着跑车在街道上疾驰着,后视镜里映照他潇洒痞气的模样,就是这一瞬间的溜号,导致他没看见侧后方失控朝他奔来的摩托车。
两车相撞,玻璃碎片四散,殷将阑只觉得自己被安全带勒住的肋骨好像断了,胸口聚着一团棉花似的东西,不上不下,他想要开口呼救,结果一张口便是无法控制的鲜血。
“艹……”从昶,你真他么克我。
阴曹地府。
从昶看着面前两个一黑一白的两个鬼,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们的意思是,我可以内推一个人?”
黑无常与白无常对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从昶拿起桌子上的册子,翻来翻去,最后在写着殷将阑的那页停了下来,他将册子举起来,对着黑白无常说道:“那就他,我从昶实名内推殷将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