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拒绝编制

作品:《对头死后TA被内推进了地府

    晕。


    好晕。


    殷将阑醒过来的时候以为有人在他脑子里拔河,疼痛与晕眩让他对周围陌生的环境认知下降,以至于他看到牛头马面的时候还以为是误入了什么cosplay现场。


    “得了,把你俩那头套摘了,难看死了。”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牛鼻子里哼出一股气体,将殷将阑从床上掀了出去,好在背后有好心人扶了他一把,他才幸免于难。


    殷将阑回头道谢时,对上从昶那张死人脸,一口气梗在喉间不上不下。


    从昶:“是不是没想到会见到我?”


    就在从昶以为殷将阑会被吓得晕过去时,带着血腥与硝烟气味的巴掌朝着他的面门呼了过来。


    从昶没有防备,被巴掌打偏了脸。


    殷将阑此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注意到周围阴森的环境,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从昶破口大骂,“从昶,你真是阴得没边了,想吓唬我不至于搞个真葬礼吧,你以为我殷将阑是吓大的?幼稚死了。”


    他想推开从昶往外走去,只是这次他的手掌没能触碰到从昶,而是从他的胸膛里穿了过去,殷将阑看着自己手掌没入到从昶身体的连接处。


    “我艹?”


    被摩托车创飞的脑子终于支棱了起来。


    殷将阑僵着身体转过身去,动作缓慢,从昶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个缺了润滑油的生锈玩具。


    视线对上马眼,殷将阑梗在喉间的那口气终于散了,他吐出一口浊气。


    “我死了?”


    如此平静的语气让从昶不由得扬扬眉,他故意穿过殷将阑的身体,走到牛头马面身边,如此恶劣的行径,他自然不会放过殷将阑的反应。


    强装镇定的站姿以及微不可察的颤栗。


    从昶点点头,“是的,你死了。”


    接受自己死亡的事情比殷将阑接受从昶死亡的事情还要快,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下意识地去搜寻兜里的香烟,明明已经摸到了烟盒,但他还是掏了很久才拿出来。


    正准备点火的时候,从昶咳嗽一声,殷将阑烦躁地抬头,“又干嘛?怎么?死了还要管我抽不抽烟?这是公共场合吗?”


    从昶指了指贴在墙上的红色标牌,“地府公共场合,不许抽烟。”


    殷将阑闻言瞪大了眼睛,好看的丹凤眼硬生生被他撑成了圆眼,指尖夹着的香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从昶走过来没收了香烟,顺便还将殷将阑手里攥着的烟盒一并没收。


    殷将阑这会儿觉出点不对劲来。


    “不是,你怎么一会儿能碰到,一会儿碰不到啊。”


    烟盒与香烟以一个标准的抛物线坠入一旁的地府垃圾桶里,对于殷将阑的疑惑,他是这么回答的,“因为要吓唬你啊,好可惜,没给你吓晕过去,我还特意去借了地府的记录仪,都准备好对着你朝天的鼻孔拍了。”


    从昶说完后,对着殷将阑灿然一笑,一口亮白的牙险些闪瞎殷将阑的眼。


    他恨恨地磨着牙,咬牙切齿地说道:“狗东西。”


    一直未曾说话的牛头马面终于逮到机会开口,殷将阑可以对从昶无礼,但对于这种地府编制人员还是很客气的,对于人家说的,他是完全照做,连个奔儿都没打。


    最后一个印章按在他眉心时,殷将阑感觉到一股子冷气钻入他心口处,还没等他仔细去想,便听到一声哼笑传入耳朵里。


    殷将阑厌恶地看向从昶,“瞅什么?”


    “当然是瞅我的小跟班了。”


    “什么?”殷将阑疑惑,讥讽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牛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很少能见到这么配合的外遣人员了。”


    马面也跟着附和,还拍了拍殷将阑的胸肌,“不错不错,身体也挺结实的。”


    “从昶,你内推的人真不错,不愧是人民警察,这眼光比上次那个找的病秧子好多了。”


    从昶得到牛头马面的一致认可,还没等他谦虚地寒暄,便又得到了殷将阑的一记重拳。


    “从昶,你还是人?!你他妈死了,还要内推我?!我艹,你怎么不去内推那些害死你的人!你内推我!”


    殷将阑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本来从昶还可以切换一些飘魂状态来躲避一下,但因为刚刚盖了章,两人签订了灵魂关系,从昶无法再通过飘魂状态规避殷将阑的攻击。


    从昶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下意识去抹嘴角,看到指尖白白净净,他才对自己的死有了实感。


    “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你没死。”


    殷将阑揪着从昶的领子将他按在墙边,多情的丹凤眼此刻染上几分怒意,更平添几分**,“从昶,你还想耍我吗?”


    “松松手,你这样勒,不会让我再死一次,但会让你的生魂受伤。”


    殷将阑闻言看向自己的手,素白的手指此刻多了几分青色,这青色纹络似是活的,从指尖慢慢向掌心一动,他连忙松开手,愠怒的脸上都了几分茫然。


    从昶本还想继续逗弄殷将阑,他今天是奔着让殷将阑出丑来的,但真看到他这模样,从昶又觉得没意思。


    “不逗你了,你没死,我内推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攒阴德的机会。”


    “用不着。”


    殷将阑走向牛头马面,“我不想干这活儿,给我解约!”


    “有这阴德可以换寿命。”


    殷将阑越发不耐烦,对待牛头马面也没了刚刚的客气,“你们未告知当事人合同事实,这算是欺瞒,我作为当事人不知情,可以申请解约。”


    “殷将阑,你要死了。”


    从昶走过去拉住发疯的殷将阑,殷将阑一把甩开从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也用不着你管,从昶,咱们两个,还没熟到管对方生死的地步!”


    “你死你的,我活我的,咱们各不相干,赶紧给我解约。”


    “我可以不管你,但不能不管我哥用命救下来的人。”


    一句话熄了殷将阑的火,他嗤笑一声,“合着你缠着我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哥啊,何必呢,你既然看不上我,我早死对于你来说不是解脱吗?”


    “嗷,我知道了,你是觉得你死了,我还活着,你不平衡对吗?什么狗屁阴德,都是你想拉我下地府的借口而已。”殷将阑用指尖点着从昶的心口位置,“别人信你,我不信你。”


    “我哪怕死,也不会跟你签订契约。”


    两人僵持不下,牛头马面面面相觑,他们突然觉得上次那人带来得病样子也挺好的,虽然身体不太好,但人家是真听话啊。


    “这……两位,容我说两句,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暂且不提。”


    殷将阑:“为什么不提?”


    从昶:“不提没他。”


    牛头:“……还是你来劝吧。”


    马面:“我……”


    从昶突然走到殷将阑面前,指尖在殷将阑眉心一点,一缕鬼气从被他拽了出来。


    殷将阑只觉得心口一暖,“你……”


    “外遣人员的人选,我明天想好会报上去,今天麻烦两位了,送他回去吧。”


    殷将阑看着从昶离去的背影,牛头马面来到他身侧将他架了起来,还没等他说什么,只听到两边突然爆呵一句,“走你!”


    离开地府之间,殷将阑总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但等在病床上睁开眼后,又忘记自己看到了什么。


    病房里挤满了人,一大半都是殷将阑不认识的人,各个哭天抹泪的,好似殷将阑要死了一样。


    “都哭丧呢?!我这不是没死?”


    殷将阑受不了这诡异的悲伤氛围,有种比地府还要阴森的感觉,他尝试性地活动了下身体,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刚刚那句话震慑了病房内一大半的人,但还有人不怕死地开口,“殷哥,你得癌了,晚期。”


    殷将阑听到这个消息,竟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从昶刚刚在地府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本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在某个纸醉金迷的夜晚,结果还是要倒在人类疾病上。


    “得了就得了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这表情搞得是你们要死了一样。”


    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觑,对于殷将阑如此洒脱的生命论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附和,他们大多都是殷将阑的狐朋狗友,交情算不上多深,而且这里有很多人都是来看殷将阑笑话的,眼见着当事人没有痛哭流涕,他们也不好继续待下去,纷纷找借口撤了。


    有人虚情假意,也有人奔着真情实感来的。


    殷将阑本打算补一觉,扯被子时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男孩,定睛仔细一看,这是从昶扫/黄那晚跟他搭讪的小零。


    “许……”


    “将阑哥,我叫许偌。”


    “哦,许偌是吧。”殷将阑扯被子的时候又扯到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地斯哈了下,许偌很有眼力价地走上前给殷将阑掖好被子,随后又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去。


    殷将阑觉得这小男孩挺有意思,于是招手示意他过来。


    “热闹看完了,怎么不走?”


    许偌看了眼桌子上被造得差不多的果篮,有些窘迫,“我不是来看热闹的,我是来看将阑哥的。”


    许偌抿紧了嘴唇,“将阑哥……我……”


    殷将阑见许偌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刚刚起的逗弄心思此刻已经被困意完全代替,他摆摆手,“行了,心意我感受到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殷将阑赶他走,许偌立马扑到病床边上,这一举动吓了殷将阑一跳。


    “怎么了这是?”


    “将阑哥,你把我收了吧,我可以做很多事情,还会很多姿势,而且,我还可以做临终关怀。”


    前面几句话殷将阑没什么反应,直到许偌的最后一句话出来,真是给他气笑了。


    “来,你凑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