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哭，又想笑，然后笑还没露出来，鼻子又酸了。


    龙平莹拿着纸巾擦着沈望舒的眼泪：“别跟他这个木头一般见识，要是他惹你不高兴了，奶奶给你买了套房，咱们出去住，不跟他一起住。”


    顾卿言在一旁抗议：“奶奶，有你这样拐走我媳妇的吗？”


    “那也没有你这样，把人锁起来，不给看，连饭菜还要端房间里，简直不合理。”


    龙平莹骂骂咧咧，哄着沈望舒：“咱们别管他，啊。”


    沈望舒很感动，她抱着奶奶，又趴在奶奶怀里掉泪珠子。


    龙平莹一边拍着沈望舒的后背，一边给她顺气，同时还用眼神瞪着顾卿言。


    顾卿言无辜得要死。


    现在手里拿着的这封信，就像是烫手芋头。


    收起来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


    直到顾韶华大包小包回来，这才打破了家里的僵局。


    顾韶华看着所有人都围在大哥的房间里，嫂子眼睛还红肿了，并且奶奶脚边还放着防爆盾牌和警棍。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顾卿言，大声喊道：“大哥，你居然打嫂子？”


    顾卿言感觉太阳穴被针扎了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他面无表情：“呵呵。”


    沈望舒哭够了，这才替顾卿言挽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怕生孩子那天出意外，所以写了一封遗……”


    顾韶华直接捂住沈望舒的嘴：“呸呸呸，都呸掉，写什么写，都烧了。”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顾卿言手里的那封信上。


    龙平莹也点头：“烧了不吉利，粉碎了吧。”


    顾正德却在一旁叹气，这都什么事啊。


    顾卿言则看着沈望舒：“你的意思呢？”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沈望舒说：“这封信本来就是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处理。”


    “好。”顾卿言收了起来，他将沈望舒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是累了么？好好休息。”


    沈望舒确实累了。


    一整天没睡，又哭了这么长时间，头一挨到枕头，秒睡。


    顾卿言给她掖了掖被子。


    这才看着自己的家人：“开个会吧。”


    他们都以为是有关沈望舒生产的会议，却没想到，顾卿言直接拿出了相机。


    “都来看看。”


    顾韶华还以为会是什么纪录片，却没想到，里面的扬景是她没有见过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卿言，诶？大哥什么时候知道嫂子本事的？


    啊？


    她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顾正德和龙平莹看见这些，则更是灵魂冲击。


    好多好多的问题。


    “这是哪里？”


    “这些人都是谁？”


    “那只白猫又是什么？”


    “怎么还有人鱼？”


    “天啊，好多神话中出现的妖怪。”


    一开始还有疑问，直到最后，他们看着那些血雾冲天，世界沦为地狱的扬景，纷纷沉默。


    顾卿言还是快进过，因为要看完，需要很长时间。


    他开门见山：“望舒是玄月。”


    顾韶华是知晓这个秘密的，但是她没想到自己那个老古板的大哥也知道。


    她一直以为，大哥是那种科学至上的人，居然也会说出嫂子是玄月这事。


    倒是龙平莹角度不同：“难怪望舒难受，她还不到20岁啊。”


    顾正德摇了摇头，若有所思：“比战争还可怕，战争还能反抗，这简直就是全方位碾压。”


    顾卿言又说：“我出生时候，放在我床头上的那封信，你们都见过吧。”


    一开始以为恶作剧。


    结果查了一圈也没找着放这封信的人，最后还是他父亲帮他放了起来。


    经过顾卿言这么一提醒，龙平莹和顾正德这才恍然大悟。


    “有点印象。”


    “不过不太记得上面写了什么。”


    顾卿言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顾韶华还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今天的她，颅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好了，望舒说这封信随我处置，我现在征求你们意见，是烧了？还是粉碎？”


    龙平莹：“看。”


    顾正德：“看。”


    顾韶华：“看啊，都这种情况了，还烧什么烧。”


    顾卿言鼻子发出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都给我道歉。”


    他被警棍电过的地方，现在还疼。


    顾正德拉下老脸：“哎呀，看这事闹得，我那还有药酒，待会我给你拿来。”


    顾正德的脚被踹了一脚，不用看也知道是龙平莹踹的，所以他的下一句道歉得干净利落：“对不起。”


    龙平莹：“对不起，我们都紧张望舒，你从小就跟老大人一样，其他都好，就是人际关系不咋地，这不是怕你处理不好夫妻关系。”


    顾韶华：“大哥，对不起，你在我心里一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刚才是看见防爆盾牌，所以我误会了。”


    “对不起，大哥，别生气了。”


    顾卿言这才颔首：“嗯，收到道歉了，暂时不会原谅你们。”


    顾卿言起身，拿起那些东西，准备说走就走。


    然后被拦下来了。


    “信呢？”


    异口同声的三声。


    顾卿言似笑非笑：“这是望舒给我的。”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就走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顾韶华说：“爷爷奶奶，你看看你们，我一回来看见那个盾牌，还以为大哥嫌弃嫂子封建迷信，结果这事闹的。”


    龙平莹：“这谁知道啊，你大哥把望舒关房间了一天了，前天回来的时候，咱们院里的墙壁还倒了，你大哥什么也不说，我们担心啊。”


    顾正德指着那堆盾牌：“就是为了防贼特意准备的盾牌和警棍。”


    顾韶华：“你们就不会看监控？”


    顾正德幽怨地回答：“你大哥都删了，上哪看。”


    得。


    这小两口的事，闹得是一个又一个乌龙。


    顾韶华问道：“嫂子那事，你们就这样接受了？”


    龙平莹拍了拍顾韶华的肩：“不接受不行啊，总统说漏了嘴，但是你大哥跟你嫂子又没说，天天当做不知道，也累。”


    顾正德：“嗯，挺累。”


    “望舒这么小，你20岁的时候还在上大学，回来还得跟奶奶撒娇，唉，哭得这么伤心，心疼死我了，我看饭菜都没怎么吃，你说说，怎么就让一个孕妇背负这么大。”


    顾韶华：“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本事不大。”


    然后，没人回她了。


    这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