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过去，仿佛都能将孩子给覆盖。


    这么小。


    这是望舒给他生的。


    顾卿言伸出手，想去碰碰他们。


    手刚伸过去，女儿的小手就抬了起来，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五指用尽，也才只能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能感觉指尖被抓是有力度的，但是这个力度很小。


    她发出猫哼般的声音，软乎乎的脑袋晃了晃，嘴巴在空气中寻找着什么。


    “哎呀，我家的小宝贝饿了。”


    “快泡奶。”


    “刚拉完就饿了，真是小臭臭。”


    似乎对小臭臭这个称呼不满，开始闹腾了起来。


    人小，嗓门大。


    屋里开始忙活了起来。


    顾卿言眼睛霎时间就湿润了。


    将奶瓶塞到他们嘴里时，这才停止了嚎啕，顾卿言的手指也被解放了开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即便是被松开，上面还残留着被握住的触感。


    他说：“我去医院。”


    他想见沈望舒。


    很想很想。


    然后他的手臂就被拉住了，龙平莹指了指楼上：“跟孩子们一起回来的，每次想跟你谈，你都把自己和望舒锁起来，要不就是工作太忙。”


    顾卿言都没听完，人就往楼上走了。


    龙怀梦震惊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不跟他商量的？”


    龙平莹叹了口气：“商量什么啊，总不能孩子在家，妈妈在医院吧，再说了，在医院他都不看两个孩子，这要是带回家了，那就更加不看了。”


    “等哪天望舒醒了，要怎么跟她交代他们父子的关系，关系不好的话，她醒来后得多伤心啊。”


    “在家还好，低头不见抬头见。”龙平莹慈爱地看着孩子们，“咱们宝宝这么乖，爸爸肯定喜欢的，对不对呀。”


    顾卿言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脚步微微停顿，然后推开了门。


    医院的仪器也一起运了回来。


    现在沈望舒的身体，无法自主呼吸，全部都只能靠仪器。


    他心疼。


    顾卿言打了水，替沈望舒擦拭着。


    “宝宝很乖，很可爱，还很小一个，好脆弱。”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我想你了。”


    “最近功德庙的接待人数都忙不过来了，他们商量着，别处再给你建一个。”


    “还有好多人都等着你醒来。”


    “小白很喜欢待在那里，最喜欢就是给当事人看记忆球，吓得他们天天求玄月告玄月的，ME的员工都忙不过来了。”


    “玉宸说想要开展海外业务，给你赚更多的信仰，你觉得呢。”


    “你瘦了，这次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还有很多好吃的等着你回来吃。”


    顾卿言将沈望舒全身上下，都擦得干干净净，连手指缝也不放过。


    然后静静坐在一旁，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她揉着长时间没有动过的肌肉。


    *


    顾凌云在队里不能玩手机，全封闭的训练。


    他掐算着时间，感觉嫂子应该要生了。


    所以他请了个假，准备回来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其实他是请不了假的，但是为了能请假，他当着整个连，完成了他原本完成不了的任务。


    正值司令过来，还跟爷爷相识，听说他想回家，然后给他开了后门，让他休两天假。


    就是当时司令的表情欲言又止，奇奇怪怪。


    顾凌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都是从队友手里，抢来他们家来自五湖四海寄来的土特产。


    他感觉嫂子会喜欢吃。


    反正他觉得挺好吃的。


    当零嘴很不错。


    顾凌云回到家，远远就看到自家门口外面，停放着不少车辆。


    还有不少保镖，各个高大威武。


    顾凌云心想：这排扬，不会是大哥雇来保护嫂子的吧。


    真奢侈。


    他下了车，走了过去，对方则看了他一眼，继续坚守看守岗位。


    顾凌云感觉后脖颈有些凉，怎么感觉从部队里出来，又好像没有出来一样。


    屋里好热闹，一看就是家里有喜事。


    顾凌云觉得今天回家，真是回对了。


    他推开大门，张开手臂，大喊一声：“Surprise！”


    他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屋内所有人的声音。


    屋里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顾凌云被送去操练了小半年，人长高了，变黑了，也变壮了，连手臂都有肱二头肌。


    以前还是一看就是很好骗的二代，现在寸头的他，还有那么一些像样了。


    顾凌云看着满屋子的婴儿用品，立即冲到婴儿床旁， 然后不可思议瞪大自己的眼睛，惊喜道：“嫂子生了。”


    “太好了，你们怎么不通知我。”顾凌云一边说，一边又庆幸，“还好我灵机一动请了个假。”


    “哎呀，我看看嫂子去，我给她带了好多好吃的。”


    顾凌云说着，看向众人：“你们怎么不说话啊，嫂子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龙怀梦指了指楼上。


    顾凌云背着大包小包，直往楼上跑。


    从脚步声都能听出，他有多欢快。


    顾韶华打破了安静，她不可思议小声问：“你们当初没通知凌云？”


    龙平莹甩锅：“这是你爷爷的事啊，我让他通知了。”


    这事，顾正德是真忘了，当时望舒没醒，家里天都塌了，谁还记得还有个小孙子啊。


    顾正德没管他们的对话，弯着腰看着乖宝宝，慈爱地逗着他们：“嘬嘬嘬。”


    然后惹来了龙平莹的一巴掌：“嘬什么嘬，搁这嘬小宠物呢。”


    顾正德被拍了一巴掌，也不敢吭声。


    龙怀梦心满意足地看了个够，也心满意足看到了顾凌云的变化，接着站在顾正德旁边，打听顾凌云的未来计划。


    越听，他越是满意。


    好好好，又有一个人才可以为国家服务了。


    还是顾家的风气好啊，看看，就不会有长歪的年轻人。


    不错不错。


    龙怀梦又看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真可爱，要快快长大哦。”


    龙怀梦还有事要忙，跟顾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他浩浩荡荡的保镖离开。


    楼上。


    顾凌云人未到，声先到。


    “嫂子。”


    闻着空气中的药味，顾凌云推开了门，欢喜道：“嫂子，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