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着语气，带着小心翼翼，说：“卿言，宝宝们今天接回家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这一个月来，即便在医院，顾卿言也没有看过两个小孩。


    就只是陪在沈望舒身边，实在要忙的时候，才会离开医院。


    顾卿言还有一些工作没忙完，他刚要开口拒绝。


    龙怀梦就开口说道：“哎哟，韶华把两个孩子拍得真可爱，今天他们回家，这是值得庆祝的事，走走走，我都没去过你家。”


    龙平莹听到龙怀梦的声音，也浅笑着：“总统在你那啊，那就和他一起回来。”


    龙平莹说完后，也不等顾卿言拒绝或是同意，直接将电话挂了。


    顾卿言：“……”


    他没好气地看着龙怀梦：“你和我的奶奶，联合起来给我做局？”


    龙怀梦感觉顾卿言的脾气见涨，以前文质彬彬，绅士得要死，哪能跟现在这么冲。


    偏偏现在还没人敢惹恼顾卿言，连他都不能。


    所以龙怀梦好声好气：“没呢，纯属是巧合，我今天就来看看你，问问时空机研究进度如何了，至于你奶奶，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们都没联系。”


    龙平莹没联系，顾正德跟他聊的时候，倒是提了那么一句。


    顾卿言自知轻重，自然也不可能把气撒在总统身上。


    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带着龙怀梦回去。


    龙怀梦问道：“你们不是有那个闪现符么？为什么不用？我还没试过呢。”


    龙怀梦身旁的秘书，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秘书额头都冒汗了：我的大爹啊，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画符的还在那躺着呢。


    顾卿言只是瞥了龙怀梦一眼，不语。


    总统低调出行，便衣保镖开道。


    顾卿言全程无言，一直在处理工作。


    总统看了他一眼，小声跟秘书嘀咕：“看看，比我一国之统还忙呢。”


    顾卿言发出一声嗤笑，他将拿起资料，拍着上面填写的各项数据：“你但凡帮我分担一点研究的数据，我也不至于这么忙，我还能抽出点时间去陪着望舒。”


    “交上来的数据就没有一个是一样的，你都给我选了什么人才？不会是开后门进来的吧。”


    也不怪顾卿言怀疑，这些数据，在他眼里看来，业余得很。


    龙怀梦也是满腹委屈：“能找到的高端人才都给你找来了，但是法力的事他们又不懂，还得重新开始学，能干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都是搞科研的，现在要开发一个时光机，还得用上完全看不懂的符箓线条。


    那些符箓线条又不似数学公式。


    数学公式还有规则可言。


    这个符箓，乱七八糟，根本看不懂。


    就像是拿着一群物理学家、数学学家，去做看不懂外星人语言。


    偏偏略懂符箓的那群老家伙，一方是搞科研的，一方说得好听，是搞玄学，说的不好听，是搞封建迷信的。


    两方的关系是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


    龙怀梦从中调理他们的关系很久了。


    龙怀梦说：“我虽然没帮你分担研究数据，但没有我，研究院早打起来了。”


    顾卿言靠坐在座椅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还是望舒好。


    想她。


    想她的第30天五小时。


    想她的第725个小时。


    想她的43500分钟。


    想她的二百六十一万秒。


    每一秒都在想她。


    每一天闭上眼睛之前，看着沉睡的她，都希望睁开眼睛后，看见的是醒过来的她。


    不知归期的等待，是最煎熬的。


    一行人抵达顾家。


    顾卿言听到从里面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偶尔还有孩子奶呼呼的咿呀声。


    他踌躇不前，明明是自己住了三十年的家，却感觉像是突然陌生了起来。


    龙怀梦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啊。”


    龙怀梦都不等顾卿言，自顾自地往屋里去。


    他还没来过顾家，沈望舒他是没有拐到，这两个孩子，他看看能不能拐走。


    现在拐不走，长大了肯定要拐走。


    人才嘛，总是要为国家服务的。


    顾卿言看着龙怀梦雀跃的样子，他推了推眼镜，也跟了上去。


    家里大变样。


    原来很整洁，处处都条理有序的家。


    现在茶几上放着奶粉罐，地上放着婴幼儿玩具，连玄廊处都摆放着婴幼儿的推车，好几辆。


    客厅的沙发也挪到了靠墙处，整个客厅显得更大了。


    客厅垫满了软垫，任何有磕碰的地方都包上了防撞软包。


    偌大的客厅，放着两张婴儿床，还有两张护理台。


    护理台旁边是堆满了的纸尿裤等各种婴儿用品。


    陌生的家。


    太陌生了。


    龙平莹和顾正德，正在手把手教顾韶华。


    旁边还有两位育婴师，也在教段蓝。


    孩子出生时候斤数就偏小，才刚住满保温箱一个月，现在接回来也没有大到多少。


    顾韶华对古董能轻拿轻放，这种软乎乎的小孩她是一点点都不敢碰。


    她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怕我手太重了，伤到他们。”


    段蓝也对无从下手，她生了三个，三个孩子都丢给保姆带，说实话，她没啥育儿经验 。


    顾正德和龙平莹见两人，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正好见顾卿言回来了。


    顾正德表情严肃：“卿言，你过来，当初给你报班你没来，现在过来好好学学。”


    顾卿言被龙怀梦推了过去。


    他下意识的有些抗拒。


    当看见两个小小，长得白乎乎的小人儿时，他的内心仿佛被什么击中般。


    顾韶华小心翼翼勾勾小手：“是不是长得很像嫂子，多可爱啊。”


    龙怀梦：“我觉得男孩更像卿言，你看眉头皱起，看起来严肃死了。”


    顾韶华反驳：“这哪里是眉头皱起，婴儿哪里知道眉头皱起。”


    龙平莹轻笑：“还小，还没长开呢，你们小的时候，一个个都长得跟猴子似的，难看死了。”


    顾韶华拉长声音喊：“奶奶~”


    龙平莹：“我说的是真的啊，我还有照片呢。”


    龙怀梦说：“想看，姨婆，照片呢？”


    龙平莹笑道：“你也有，一个个的都有。”


    龙怀梦脸色一凝：“不，不看了。”


    他是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