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发现了。


    柳诗婉心头一紧。


    她望着面色不悦的红黎深，搪塞，或者说吹捧：“我只是在想即便蓝雪那他们很邪恶，也不妨碍你们有书信来往。这表明黎深大人你心胸宽广，能够容忍一切不顺眼的人。”


    红黎深闻言，表情更加怪异了。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被柳诗婉夸奖，但是今日他总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是话中有话。


    他凑近一步，审视着近在咫尺的诗婉，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可在这个时候，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探究，他扫向书房门口，只见玖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不善，烦躁对方打断他的举动。


    红玖琅面色平静地诉说着来意。


    “家族的长老们有事相商。”


    那些老不死……


    红黎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厌烦，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


    他转向诗婉，让她待在书房，哪里都不要去。末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她可以拿书房的任何东西打发时间。


    柳诗婉被这个允许给弄懵了。


    等到她回神，红黎深已经跟着红玖琅离开了书房。


    这……


    他刚才说的话当真？


    她可以碰任何东西？


    她的头僵硬地转向不远处的书桌，如果他没有定时换物品位置习惯的爱好，那方柳延的砚台应该就在书桌下方的抽屉之中。


    她的指尖发痒，想要去触碰那个砚台，但是她的理智还没有被红黎深的话冲昏头脑。他可是红家的下任家主，作为这种身份的人的书房自然放着不亚于柳延砚台般贵重的其他东西。她控制住欲望，定了定神，她不会去碰房间内的任何东西。她还不想早死。


    做好打算的柳诗婉坐在了靠近窗边的椅子上，敞开的窗户外，临近秋日的景致映入她的眼帘。


    等到冬日，她应该就不想再多走动了。因为天气会很冷，她只想待在温暖的室内。


    她盯着窗外，看了很久，看累了，就趴在椅子旁的桌子上休息。等到她睡醒，她的对面就出现了红黎深的身影。


    睡眼朦胧的柳诗婉眨了下眼睛，下意识以为这是梦，但当她的手触碰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时，那真实的触感让她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红黎深回来了。


    “你好像很困。”红黎深看着浸着水润，好像下一刻就从眼角倾泻泪珠的柳诗婉，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我不是说让你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吗？你竟然只想拿来睡觉？”


    他感觉自己的书房品味被她嫌弃了。她该不会觉得这里无聊透顶，只能用来睡觉吧？


    柳诗婉唔了一声，目光不由得飘向远处的书桌，说：“我是有想触碰房间的东西，但是黎深大人房间里的贵重东西太多了，我怕碰坏了。”


    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红黎深哼了一声，回复：“你的手指那么纤细，怎么可能碰坏东西？”


    “就算你想碰坏，也可以，毕竟这里并没有多少贵重之物。”


    “怎么可能没有？”柳诗婉并不认同红黎深的话，出声反驳，“在我眼里，黎深大人的书房处处是珍宝。”


    哪怕有很多她并不知道其来历。


    “即使你允许，但你没在，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红黎深单手托腮，听着她的话，问她就没有想看的东西？


    “自然是有的。”柳诗婉脸颊变烫，声音顿时变小了不少。


    “我还想再目睹一下那方砚台的真容。若是黎深大人能够……”


    “所以，我的书房里就没有比那方砚台更吸引你的东西了吗？”红黎深有几分生气，完全不理解她的审美。


    见他又动怒，柳诗婉立刻解释：“没有。只是，我不太清楚其他物品的具体来历，唯有那方砚台是我此刻略知一二。”


    红黎深额认定柳诗婉就是个笨蛋。见她越发紧张，他哼了一声。


    “你如果想要了解它们的来历，我岂会吝啬？”


    明明她在他身边，却表现得越发生分，这种情况实在奇怪。


    “那我可以先看看刘延的那方砚台吗？”


    “……”


    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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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盈盈的脸，红黎深强忍住怨气，从椅子上起身，示意诗婉跟着自己。


    柳诗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连忙起身跟上。这一次，她不再是只是看着那方石砚，还被红黎深允许，可以摸那砚台。


    当指腹触碰到那坚实的砚台时，她的手更加颤抖，呼吸有些急促，脑袋有几分晕乎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就是活在初代国王统治下的时代的著名诗人柳延用过的物品。


    何等神奇，又何等幸运。


    她沉浸在欣赏砚台之中，完全忘了身边的红黎深。


    被忽视的红黎深更加不爽。她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块破石头？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默不作声，只是一直盯着柳诗婉，看她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等到柳诗婉心满意足地把砚台放回盒子时，她就对上了红黎深满是不悦的眼神。


    “……”不妙，她好像又没有与他说话，将他彻底地忽略了。


    “黎深大人。”


    “你想说什么？”


    红黎深的语气格外生硬，眼神更加凌厉。


    柳诗婉：“你真是个极好的人。我很庆幸能在黎深大人的左右。”


    红黎深原本的不快随着她的话消散了大半。他语气还带着几分怨气，表示：“看来你还有点自觉，注意到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为避免你只知道刘延这方砚台，我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书房都放了什么来历的字画法帖，古籍。”


    柳诗婉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了句“那就拜托黎深大人了”，接着就摆出虚心受教，洗耳恭听的谦逊模样。


    随后，她跟着红黎深在书房走了一圈，对方说起的各种古籍字画等都让她忍不住惊叹不已。


    那些东西都是有时代感的古物。有一些，还是和诗人刘延同时代的。


    红家不愧是红家，就是能找到各种奇珍异宝。不，作为几百年大家族，它保存下来的东西就已经是奇珍异宝级别的了。


    和红黎深做玩伴，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