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到戒律所简直奔盥洗室看监控。


    倒退时间，简看到玛德回到家之后打开了卧室的窗户，没过多久，詹姆斯翻窗进来。


    “我回来以后越想越慌。”玛德压低不小心升上去的音量，“你跟我说实话，这个案子到底跟我介绍进来的那个人有没有关系？那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把钱收好。”詹姆斯递过一沓钱，用温和而带有蛊惑性的声音说，“都跟你解释无数次了，你别管，这事情查不到我们头上。你本来就什么也没做，只是正常给一个人介绍工作而已。那个女人追着你问，是因为只认识你一个人，而不是你有什么问题。”


    玛德勉强点头，把钱压到床板下面。她转身的一刻，詹姆斯把一片药投入水杯，药片迅速溶解。


    玛德转身回来的时候，詹姆斯自然递过水杯：“喝口水压压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玛德躺好在床上，眨巴着眼：“我心跳好快，睡不着。”


    詹姆斯坐在床边，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静静看着玛德入睡。


    玛德气息变得深长后，詹姆斯试着呼唤她的名字，摇动她的胳膊，都没有反应。


    詹姆斯找出玛德房间里的火盆摆在床边，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小包炭火，在火盆里点燃。


    然后他立刻翻窗出去，从外面关紧窗。


    混蛋！


    为什么玛德向光神许的愿不灵？！明明说要给她分配一个好对象，为什么却遇到一个让她丧命的恶魔？！


    眼看着玛德的表情非常痛苦，但身躯仿佛被囚禁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等一下。简潜意识感觉自已好像看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却遗漏了。


    她回退监控，再次仔细观看。


    玛德表情越痛苦的时候，火焰燃烧得越旺，仿佛是有生命之物，以人的生命为食。这看起来像一场献祭。


    再回退，简发现詹姆斯带来的炭火上刻有神秘符号。


    简不禁怀疑，之前布鲁诺牧师提起的那些烧炭自杀真的是自杀吗？背后会不会也有魔法因素？会不会是邪教作梗？


    如果真是邪教要引起社会混乱，那制造让人议论纷纷的假/币案也说得通了。


    简紧跟着监控上的詹姆斯，找到了他家的住址。


    竟然住的是独栋房子，真有钱。


    简回到办公室。


    如果把看到的符号直接画下来，说不定会引发不好的事情，而且会引起怀疑。


    于是简把符号拆分开来分别画在纸上，拿给阿夸看：“我有一个神秘学问题想向你请教。你能看出来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吗？”


    阿夸将这些纸张来回倒腾了几次后说：“单个来看，我有一些不太认识，但联系在一起如果这是一组有关联的符号的话，那应该跟元素魔法、炼金、献祭有关。”


    又是炼金，都是献祭，假/币案和工厂女工献祭案会不会有所关联？


    简决定趁上班时间孤闯詹姆斯家，看能不能找到点实质性的线索。如果找到证据就立刻叫队长上门，吸取上次教训，免得队长慢慢查到詹姆斯头上的时候线索又被销毁了。


    简大出血花一铜石坐上了机械小车，车子又吵又晃，也没有想象得那么舒服、惬意、高端嘛。


    很快简到达了目的地，她简单在房子附近绕行一圈，然后从栅栏缝隙钻进后院，贴着墙根先确认一下屋子里有没有人。


    她给自己施加了黑暗效果，虽然一团完全的黑暗在白天挺突兀的，不过一晃眼也可能被人当成垃圾桶、柜子之类的物件，而且就算被人发现也认不出来是谁。


    等等，厨房里好像有动静。


    简放轻脚步挪过去。


    詹姆斯正在往炉灶里扔什么东西。


    这肯定是在销毁证据。简看得心急，要怎么做才能探查、保留这些东西呢？


    “咚咚咚。”


    大门被敲响，詹姆斯离开厨房前去开门。


    简扒在窗框上，在开门声的遮掩下打开厨房窗户爬了进去。


    顾不得火焰的灼烧，简咬紧牙关，把剩下的东西从火里抢了出来，在身上轻轻拍打掉火星。


    她小心找角度探头，来人身上有橙色辉光点，比自己要多，又不如队长。


    餐桌上的刀叉突然分解，又重新组合成铁索，勒上詹姆斯的脖子。


    詹姆斯惊恐地喊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已经听你们的话把玛德杀了！”


    简心中的愤怒再次腾起，但她没有沉溺于情绪，反而爆发出惊人的反应力，趁着争吵声大的短短几秒翻出了厨房。


    她蹲在厨房外的窗户下继续偷听。


    来人幽幽地说：“自然是灭口。她有可能暴露我们的计划，你也一样。而且你知道得更多。”


    詹姆斯反屈手臂想要拍打来人的胳膊，但只能触碰到铁索。他稍稍把铁索拉开到有喘息的空间，哀求道：“我绝对不会说的，请你相信我！组织给让我过上好生活，我有什么理由出卖组织？”


    来人将铁索勒紧，轻笑道：“这世界上有拷问人心灵的魔法。比起誓言，我更相信死人。”


    詹姆斯面露凶狠，威胁道：“杀了我，你就不知道还有谁可能知道这件事！”


    来人毫不在意：“不就是玛德死前见过的那个女人？放心，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她。”


    詹姆斯只得态度又软下来：“她是戒律所的人，平时两点一线，哪有机会动手？我可以把她邀请上门，方便你杀人。只要你到时候留我一条命。”


    来人心想，如果他耍花招，杀了那个女人之后再杀他也一样，于是松了手。


    听到谈话声停止，简立刻离开詹姆斯家。她抓了一把街角的积雪捏了个雪团握在手上镇痛，特意避开人多的大路，小跑着绕了几个街区才坐车回戒律所。


    简翻找出手套戴上，拿上咖啡杯。


    咖啡间人还挺多，排队的时候她认真偷学了一下别人的操作，顺便平平气，让通红的脸蛋消下来。


    然后她照着别人的样子泡了一杯咖啡。


    “刚吃完午饭是不是有点犯困？队长，我给你泡了一杯咖啡。”简面带笑容推开菲利普的办公室。


    “你有事求我？”菲利普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说。”


    简这才看见队长桌上还摆了三杯咖啡，不对，这几个咖啡杯不是刚刚咖啡间那些文员拿着的吗？


    “哦呵呵。这么多人找你帮忙吗？”简尴尬一笑，“队长你一般晚上都要加班吧？我想起来一些新的事打算去詹姆斯家确认一下，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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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玛德的朋友可以不需要手续就拜访他。这样如果我发现他家有什么异常事物出来通知你，你可以马上进去搜查取证。如果我没能及时出来，你可以保护我。不是，是你可以有理由闯进门。怎么样？”


    菲利普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我的队员我肯定会保护好。”


    简见故意激他起了效果，笑着把写有詹姆斯家地址的纸条放在桌上，推到菲利普面前：“到时候我们错开一点，不见不散哦！”


    -


    简下班出大门的时候一眼看到詹姆斯在门口等着。


    他主动迎上来，一边四下打量一边小声说：“笛颂纳牧师我想邀请您上门聊聊玛德的死。玛德的死有蹊跷，我希望您能帮忙，为她做主。”


    简向上一指，假意推辞以消除他的戒心：“你可以上我们戒律所慢慢聊。”


    詹姆斯为难地说：“东西在家里，我也不太确定，希望您先过目。毕竟被戒律所纠缠上有多难受，您应该很清楚。”


    简一副疯狂做思想斗争的样子，直到机械小车停在他们面前，她才艰难答应。


    她抬头与浮空岛上看不见的身影对视一眼，和詹姆斯一起上了车。


    -


    在等待詹姆斯用钥匙开门的时候，简站在离门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深呼吸平复情绪。


    门拉开的瞬间，一股炖肉的香气飘出来。


    简浑身紧绷地迈步，仔细打量屋内每一个角落。


    “请坐。”詹姆斯抬手示意，然后走进厨房盛菜。


    那个橙色辉的人不在一层，但简知道他肯定在这栋房子里。


    詹姆斯戴着隔热手套端出来两盘炖肉：“再稍等一下，我去倒水。”


    两盘炖肉平行摆放在两个相对的座位间，不能确定哪一份是给她的，哪一份是留给自己的。他们应该没在菜里动手脚吧。


    简快速调换了两份菜摆放的位置，抖动袖口在桌面均匀洒上一些无色透明的药粉。而她自己已经提前吃下了解药。


    詹姆斯端来两杯柠檬水，在桌前坐下：“你看哪份顺眼自己挑。”


    简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有一个质问他的时间。“东西呢？”


    “别着急啊，您上一天班也该饿了，先吃完饭再说。”见简迟迟没有动作，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自己取过一盘插起一块肉送进嘴里。


    简想起玛德死前收了他的断头钱，这是要我先吃断头饭啊。


    詹姆斯忽然盯着简慢悠悠开口：“对了，您有没有把我和玛德的事告诉其他人？”


    原来是想套我的消息。


    简冷笑一声：“什么事？是你用刻有符号的炭火杀了玛德这件事吗？那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幕后主使是谁？ ”


    “木元素？火元素？还是……”简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炼金？献祭？”


    “你……”詹姆斯欲抬手指简，却发现自己晕沉沉没有力气，“你给我下药了？”


    简起身走向詹姆斯：“怎么样，这个药熟悉吗？”


    詹姆斯用尽力气胳膊一挥，简来不及阻止，碟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嗖——


    一根铁箭从二楼直直向简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