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简找借口离开：“你们继续，我身体有点不适想先回去休息。”


    阿夸关心道：“你需不需要心理疏导？可以找副所长预约一下。虽然他审讯人的时候很恐怖，但是他专业水平很高。”


    “那倒不必了。”简赶紧回绝，那不是主动往枪口上撞吗。


    离开詹姆斯家，她进入中午路过的一个无人暗巷，亮起光芒进入黑白界。


    在现实世界里只有眼睛能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才能看到那个人身上的辉。但是在黑白界里，她能够隔空穿过一些物体，能够隔更远距离看到人身上的辉。


    目前这一小片区域内没有其他魔法师。


    这时候受伤就没办法再去找马伦治疗了，因为没法交代。她必须施巧计。


    那人还困在詹姆斯家里。可惜詹姆斯家只有两层。


    不愧是二级魔法师，那人已经稍微适应了一些黑白界的特性，能够比较自如地在詹姆斯家走动，寻找出去的门。


    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简的出现。那就是正确的门！他立刻向简跑去。


    果然，出了那扇门后他离开了詹姆斯家，可外面依旧是扭曲的黑白街道。要怎么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呢？


    该死的女人！变形的街道可躲藏的地形比较多，简在前面忽远忽近时隐时现，让他难以瞄准。


    在这样奇怪的地方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尝试攻击几次没有成功后，他暂时放弃做无谓地魔法能量消耗。


    要么跟着她离开这个世界，要么最后出不去，就用尽一切手段拉她做垫背！


    不对，他心跳在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身体的反应告诉他，他在不断往上攀升。可眼前明明还是平坦的街景啊！


    他停下脚步，惊恐地观察周围。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这里的规律，然而现实给他当头一棒。而且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跟丢了。


    忽然他看到自己脚下延申出一条细长阴影。回头，一只异常高挑瘦削，黑白五官如漩涡般旋转的鬼影俯下身紧贴在他面前。


    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面容抽搐着拔腿往前跑。


    突然他脚下的地面大幅度倾斜，他向一边滑去，下半身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两只手向后撑却扑了个空。


    来不及反应，瘦长鬼影出现在他面前，重重一推，他整个身子腾空向下坠去。


    他立刻召集周围的金属元素来组成钩索，试图勾住窗户、砖、任何什么都好。


    钩索随着他的意念去往一切可能的地方，然而都是虚假倒错的幻象，全都勾空了。


    砰——


    他看见了此生的最后一个画面。街景恢复了正常，他从刚来冈堡打工时居住过的那种又瘦又长的高楼上摔下来，那个女牧师倚在顶层的窗口边凝视着他。


    这建筑虽然高，落下来的时间也太快了。一节钩索落在他尸体上。


    随着那声落地的巨响，简身体有一种莫明畅快的感觉。


    “瑞，”简的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黑白界可以分解利用魔法物品中的辉，那人体中的辉可不可以剥离再利用？”


    瑞又变回了冷静平稳的声音：“远古时期的魔法师会通过吃高一等级魔法师的骨灰升级。现在也可以。”


    简扶着墙壁慢慢下楼：“所以火化他的尸体，就能提取出辉？”


    瑞：“对，然后就可以像晶石一样使用。”


    仅凭一个人要杀比自己高一等级的同类型魔法师很困难，但如果一个组织进行围猎，或许不是一件难事。


    对于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来说，杀一个人或许比找那些珍奇魔法生物要容易。


    普通魔法师就算在交战时侥幸获胜，一时也难以找到焚烧对方尸体的地方。而组织可以有更多的财力、物力，还有运输途径，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焚烧尸体得到辉。


    之后要在镜宫里弄一个焚烧炉。


    幸好我是比较稀有的光元素魔法，这个魔法技能也没什么用，应该不太会被人惦记吧？普通人有那么多选择，何必选择成为这么废的光魔法师呢？


    升级之后应该也不容易遇到同类型的魔法师。


    但是万一有人想把我做成魔法物品呢？比如一个随身携带的声控灯？简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摇摇头。这个魔法知识应该没有那么多人知道，不然世界早乱了套。


    简的脚步瞬间变得轻快了一些：“我现在急需防身的武器，元素类魔法似乎攻击性不错，可以尝试制作成魔法物品。”


    这种隔满小房间的工人大楼，房间没有空间建造烧火的壁炉，所以一层有一个大的锅炉房。锅炉房的热气通过管道让整栋建筑稍微暖和一点，当然和壁炉比起来差远了。


    那里放置木炭的空间足够大。


    下楼的时候她经过主人房，顺手从里面拎了两桶油和一个盒子。


    简心念一动，那人身形变幻成一头猪。她捡起掉在旁边的钩索，钩子一端钩住那“猪”肩胛骨，链条一端扛在肩上，拖行到锅炉房。


    她蹲下身费力将那“猪”塞进炉膛，往他身上泼满油，然后点燃了炭火。


    坐在锅炉房门口等待焚烧时，简问：“刚刚他摔死的时候，我有一种身心舒畅的奇妙感觉，这会不会就是你说的代谢完魔药的感觉啊？”


    瑞：“是的。”


    简眼睛一亮，感觉今天的苦和累一下消散了：“为什么会这么快？为什么比别人快这么多？我听其他人说一般一级需要两年才能完全代谢掉多余的辉。”


    瑞：“打个简单的比方。运动的人代谢高，多锻炼哪个部位哪里就会长肌肉。魔法也是用得越多，用得越精妙，越容易代谢掉过剩的辉，让身体与体内的辉达到一个平衡。黑白界和你是一体的，在这里借用它的力量也相当于锻炼自己的魔法，而且操作比平时更精细更高端。”


    冈堡有魔法集会吗？得想办法参加一下。现在急需一个可以购买魔药配方、魔法物品、交换信息的地方。变强大的渠道越多越好。


    燃烧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不等炉子完全冷下来，简拉开收集炉灰的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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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完全打磨好的橙色晶石在黑灰色的灰中耀眼夺目。


    她本以为辉会分散地混在那些灰中，没想到它们自己凝结了。


    这样就方便多了。简扔掉盒子，把晶石放回镜宫，离开了黑白界。


    -


    走进勇敢者屠龙酒吧，萦绕的温暖和香气让简真正放松下来。


    饥饿感瞬间袭来，胃又酸又坠，肚子还不争气地发出几声鸣叫。


    简坐在第一天来时的位置，在菜单上一通乱点：“半个酸菜烤猪蹄、土豆泥白香肠还有半扎黑啤。”


    吧台后擦酒杯的老杰克快速报出价格：“一铜石十五纸，或者140纸。”


    简瞪大眼睛问：“之前不是112纸吗？”


    半个酸菜烤猪蹄80纸、土豆泥白香肠24纸、半扎黑啤8纸，她想这一口已经很久了。如果时间早从酒吧正门回小家的话，她都会在菜单上看两眼，期待有一天能吃上。所以价格绝对不会记错。


    “最近印花纸假/钞太多，原来100印花纸兑换1铜石，现在要125了。”老杰克眼睛朝她狡黠一眨，“你那要是有什么幕后消息，我免你房租。”


    酒吧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简不意外他们知道假/币案，但没有想到假/币案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


    简同样报以狡黠一笑：“可能没这个机会了，或许我不会再在这里住多久，不过你可以免我一笔中介费。我想找个有地道通往地下市场的房子。”


    老杰克自信拍着胸脯：“找房子简单，你要知道我们小矮人的地盘可不光在下面。如果你保证以后常带消息来消费，中介费我可以给你打折。”


    “我就知道永远没有吃亏的商人。”简放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非官方的魔法聚会？”


    老杰克伸出一根手指：“这消息值一铜石。”


    简爽快给钱。


    “看来你再也不是那个只舍得在酒吧吃黑面包的小女孩了。”老杰克感慨一句，“每周三，郊区的东诺镇，列哈杂货铺找列哈。暗号‘5.3罐佛斯兰进口的冰鲨罐头’，他会说‘我带你去看货’。记得做伪装打扮。”


    体型健壮的女人拿着16扎啤酒从后厨走出来，啪啪啪非常利落地把酒准确放在各位食客面前。


    简不免惊叹。十只手指是怎么样拿起16杯扎啤的？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神力和技巧就好了。


    紧接着两盘主菜端上桌，简埋头苦吃，嘴巴是没空说话了，耳朵倒没闲着。


    “前日超纪元公司组织的大型科考团从寒潮湾出发，将跨越沉金海前往米特。”


    “米特？去那个又穷又没开化的地方干吗？”


    “上一次有个科考团在那里新发现了一个远古光神神庙，这次去了很多著名历史学家、神秘学家和探险家，还有一些热爱神秘学的小说家、画家和贵族也一同前往。增加不少艘船，因此多雇佣了很多水手，据说雇佣金高达5铜石每天呢。”


    “我去！我怎么没早点听说这个好消息啊！”


    远古光神神庙？这勾起了简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