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太傅大人今天生气了吗?

    “诸位稍安勿躁。”


    萧玉柔闻声回头,只见谢瑜站定在她的身后。


    他迈步走来,越过她去为林佑宁把脉,静了片刻,道:“林姑娘伤势不轻,如今天色已晚,先将她安置妥当,待她醒了,便可问出真相。”


    言敬史在一旁道:“可是这人证物证不好破坏,天色已晚,回城路途颠簸,这林姑娘恐怕受不住。”


    谢瑜:“将她安置在这别苑中,派专人伺候即可。”


    言敬史道:“可公主这边……”


    谢瑜并未理会言敬史的话,道:“林姑娘乃是重要人证,需得等她醒来再做论断。”


    言敬史还不死心:“那公主殿下……”


    谢瑜皱眉看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言大人这些年谏言尽职尽责,可到底是言官,不善刑狱断案,此事交由本官处理,自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围观的人众多,谢瑜这话说得不算客气。


    言敬史闻言只得作罢。


    钱氏本还欲分辨,见状也只好不再说话,只在暗地里阴恻恻地看了萧玉柔一眼。


    众人得了谢瑜的令,将此事禀告太妃,将林佑宁安置在别苑。


    待谢瑜将事情安顿好,转头淡淡对萧玉柔道:“殿下跟我走。”


    萧玉柔:“噢。”


    ·


    萧玉柔靠坐在马车上,将下巴抵在窗沿,兴致缺缺地看向外边。


    谢瑜看着她,眉目凛然道:“公主殿下今日行止无状,罚奉半年,另抄写心经一百遍,三日内交予臣。”


    “不是我干的。”萧玉柔闷闷道。


    谢瑜:“臣说的是今日与谢云澄斗殴一事。”


    萧玉柔道:“噢,知道了。”


    谢瑜坐在马车之中,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元宝形状的小耳朵。


    她鬓边的碎发被夜间的山风吹起,瘦弱的肩膀轻轻颤着,缩在角落,小小一团,像一只圆溜溜的小山雀。


    萧玉柔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如此安静颓靡的样子,谢瑜倒是第一次见。


    谢瑜看她抬手去揉眼睛,似是在抹泪,身形一顿,微微讶异,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几分。他垂下凤眸默了片刻,将身上的帕子递了过去,语气软和了些许道:“公主莫要难过。”


    “此事待林姑娘醒来,自会真相大白。”


    萧玉柔看见递过来的帕子愣住了。


    她刚才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就用手揉了几下。他该不会,以为她哭了吧?


    萧玉柔眼眸微转,却没回头看他。


    “罢了,”谢瑜见她不接,无奈道,“罚抄可宽限几日,公主慢慢写就是了。”


    萧玉柔狐疑地偏头,旋即灵机一动,接过帕子,就着演了下去,佯装擦泪。


    谢瑜见她果真哭了,温声道:“公主莫要伤怀,此事,臣定然严查,还公主一个公道。”


    萧玉柔抽泣两下。


    谢瑜见她还哭,想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遇到此等事情,一时间手足无措,伤怀也是人之常情,便心软道:“公主殿下,夜里哭泣伤身,殿下要爱惜自己。”


    萧玉柔咛嘤两声。


    声弱如撒娇的奶猫,挠得人心痒痒的。


    谢瑜有些无措,须臾,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拍她的后背,终于柔声哄道:“殿下,待会途径长庆街,臣给殿下买点点心可好?”


    萧玉柔呜咽两声,似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转身,扑进了谢瑜怀中。


    她哭道:“呜呜呜,太傅,太傅大人,我不想成婚嘛,不想嘛,我想退婚,求求你,我想退婚呜呜呜……”


    谢瑜自幼在道观中长大清心寡欲,成年后游历之处都是偏远贫苦之地,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男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谢瑜僵硬一阵,道:“公主莫要难过了。”


    萧玉柔两只小手趴在谢瑜宽阔的胸膛,用他的衣襟擦泪,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下巴。


    她遮掩一阵,终于挤出了两滴眼泪,抬头仰视他,声音又软又糯:“太傅大人,求求你,本宫不想成婚,求求你嘛。”


    她见谢瑜面色不明似有犹豫,便道:“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最好了,您这么博学多识,定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对不对,太傅大人,柔柔真的不想成婚嘛……”


    谢瑜听她以闺名自称,整个人宛如火烧过一般,瞬间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僵硬地推开萧玉柔,皱着眉头刚要开口说话,萧玉柔却又扑了上来。


    她像一块雪白柔软的小年糕,贴在谢瑜胸口:“太傅,好太傅,求求你……呜呜呜。”


    谢瑜眼眸中映出宛若骄阳般的萧玉柔,他僵了半晌,终于开口道:


    “公主既如此抗拒臣侄,这婚约便作罢。”


    “嗯?”萧玉柔一愣,滞了片刻,随后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这就松口了?


    他答应退婚了?


    啊?


    ……这这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萧玉柔还未从讶异中缓过神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


    谢瑜叹了口气,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哄孩子似的温声道:“待会臣带公主买芝麻饼,公主莫要哭了。”


    萧玉柔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可是你说的!”


    她心中狂喜,当下装都不装了,一把推开他道:“哈哈哈哈哈,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傅大人可别反悔噢!”


    “你?”谢瑜睁大了一双眼,难以置信道。


    “我我我,我什么我,太傅大人金口玉言,若是骗本宫,本宫可要继续哭鼻子的噢!”萧玉柔小人得志,像是打到猎的狸花猫,喜不自胜。


    谢瑜见她如此,当即脸色沉了下来。


    “太傅大人,兵不厌诈,哈哈哈哈。”萧玉柔将手搭在谢瑜肩膀,啧啧道,“真是想不到啊,平日里看你木头一样,又是个冷冰冰的性子,竟然心肠这样软。”


    萧玉柔几乎要笑出眼泪,拿着他的帕子边擦边道:“哎哟……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肯定能讨到老婆的,我们女子都喜欢你这样温柔可人的男子哈哈哈。”


    谢瑜黑着一张脸,袖中的手握成拳,嘴角绷着不说话。


    萧玉柔贴近,乖乖巧巧地仰头看着他:“太傅大人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用手抚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哎哟,别生气嘛,要知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太傅大人胸怀天下,可别为了我一个小女子置气呀!”


    外边传来车夫的声音:“太傅大人,长公主殿下,咱们到公主府了。”


    萧玉柔眨眨眼:“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告辞啦,”她起身欲出马车,忽想起了些什么,眯起一双眼睛,狐狸似的看着谢瑜,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人,莫要生气,夜间生气伤身子。”


    说完,她便如游鱼一般,下了马车。


    萧玉柔心中畅快,见莺儿从后边马车上下来,拉着她道:“今日本公主高兴,你待会让厨娘置办些酒菜,咱们好好喝一顿。”


    萧玉柔拉着她正欲进府,却听闻后边传来谢瑜的声音。


    他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帘子,脸上恢复了平静,长眸淡淡道:“女子十八不嫁为律法不容,臣会寻更合适的人选与公主成婚。”说罢便命车夫驾马离开了。


    萧玉柔闻言,一下蹦了起来:“哈?!”


    “你还要给本公主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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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等萧玉柔追上去理论,谢瑜便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出发。


    萧玉柔看着谢瑜渐远的马车,恨不得追上去跟他大战一番,却被莺儿拦住了。


    “我的公主殿下!”莺儿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这不是还没给公主选嘛……再说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回府再说。”


    说罢便拉着萧玉柔进了公主府。


    ·


    虽说谢瑜仍旧要操心萧玉柔的婚事,但至少她和谢云澄的婚事已然解决,心中无事自然痛快不少。


    第二日一早,萧玉柔乘车赶去谢国公府,本想着劝一劝谢国公手下留情别把儿子打坏了,却被告知,谢云澄并不在府中。询问一番之后才得知,他一早便去了避暑别苑看林佑宁去了。至于谢国公为何没罚谢云澄……恐怕是认为她萧玉柔确实是不可理喻,并非最佳儿媳人选,恰巧婚约解除,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萧玉柔见不需她多操心,便将谢瑜罚的课业丢给陆砚之之后,自己舒舒服服在府中呆了几日,每日烤肉饮酒,听曲裁衣,好不快活。


    坊间偶有流传出长公主殿下善妒泼辣的传言,莺儿听闻神色担忧,萧玉柔却毫不在意,一笑而过便罢了。


    只是好日子还没过几天,谢瑜就派人频频上门催婚。


    莺儿抱着一堆卷轴,道:“公主殿下,这些也都是谢太傅差人送来的画像,您要不看看?”


    萧玉柔看着堆在角落小山似的卷轴,心中烦闷。


    这已经是宫里送来的第八批画像了。


    萧玉柔此前还从未这样大量地遴选过驸马,一开始倒也好奇。不过她并非真的想要选夫,只是抱着欣赏美男的态度去看看。


    结果却看了个狗啃泥。


    许是萧玉柔在避暑宴上殴打未婚夫一战成名,如今稍齐整些的公子都不愿来应聘驸马一职。至少在萧玉柔看来,这些卷轴上画的净是些奇珍异兽,让人反胃。


    莺儿哀声道:“公主,这宫里都催了好几回了,叫您尽快择选,奴婢每次应付他们都要费好一番口舌。”


    萧玉柔何尝不是如此,但事到如今,她能想到的法子都已经试过了,却还是一点用也无,是以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莺儿见状,便总买些新奇有趣的玩意,抑或是张罗些烤肉赏月之类的活动,哄她高兴。


    且说这一日黄昏,她差厨子买了只羊,在院子里张罗一顿全羊宴,还摆了不少新奇的点心,想着哄哄萧玉柔,少想那些烦心事。


    夜间晚风凉爽,树叶哗啦啦地响着,天上星子璀璨闪亮,一轮圆月高挂,羊肉在碳炉上滋滋冒油,飘散出阵阵香气。


    莺儿伺候萧玉柔坐下,将刚烤好的羊肉切成小块,放到萧玉柔的盘子里:“公主殿下,咱们府中厨娘的手艺可好了,这羊肉烤的外焦里嫩,快尝尝。”


    萧玉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入口,油脂的香气瞬间溢满口腔。


    莺儿期待地看着她,道:“如何?是不是很好吃?”


    萧玉柔点点头,脸上却并未多欢喜。


    莺儿看着她这样,便试探着问道:“公主可是因为太傅大人还想赐婚才……”


    萧玉柔闻言,想到今日午后谢瑜又派人来催问,心头火起,不虞道:“此人甚是可恶!”


    莺儿被吓了一跳,低头想了一会,道:“公主殿下,此事,奴婢有个法子,您可愿意一听?”


    萧玉柔闻言来了兴趣:“如何?”


    莺儿又往她碗中放了几块羊肉,道:“奴婢读书虽少,却也知道,围魏救赵这个典故。”


    萧玉柔好奇地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莺儿道:“公主此前都是想法子解决婚事,这回不如,解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