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情谊

作品:《穿越古代科举路

    族里的窑厂换族长坐镇,晏常业又技术精湛,可谓去短补长,窑厂很快有起色。


    晏迟将此事搁置一旁,专心念书。期间贺少东家来寻过晏迟两次,晏迟劝他稳打稳扎。


    贺少东家回去琢磨几日,听进去了,之后全力稳固绣庄生意,同时强化绣庄管理,尽可能细化工作到个人,奖惩也明细到个人,一时绣庄内部欣欣向荣。


    绣庄生意兴隆,贺少东家对晏迟愈发看重,送了几次重礼。


    严家那边,严汝中回书院,程沅嘉和严抱贞考中童生功名之后,去县学念书。不止念书,也为结交更多同窗。


    严家只剩严汝青和晏迟两人,讲室有些冷清。


    于是严汝青再次向严举人提议,多收一个学生。


    父子俩为此争执,不欢而散。


    晏迟次日至严家才知晓此事,严汝青双眼下泛青,忍不住同晏迟抱怨。


    “先生之前教四个学生是教,如今教三个学生,怎就不成了。”


    晏迟沉默片刻,道:“青哥希望先生收下曾小公子。”


    讲室内鸦雀无声,严汝青双目圆睁,微张着嘴,犹如一只鸡被提了脖子。


    半晌,严汝青才复杂道:“迟哥儿,你总是这么敏锐。”


    严汝青语气有些低,眉眼半垂,显然不是全然欣赏的夸赞晏迟,而是带着一种被洞破心事的尴尬。


    晏迟眸光闪了闪,心下一阵难言的失望,但他掩饰极好,无奈道:“因为青哥之前同我说过此事,而我知晓青哥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当然从我知晓的人当中猜测。”


    他这么说,严汝青松了口气。


    晏迟偏了偏脑袋,摆出好奇模样,“你们之前是断交了,现在是怎的?”


    严汝青叹气,“之前休沐,我出城泛舟大意落了水,正巧沛奕在场,及时救下我。”


    “我别别扭扭,沛奕反而大方提起当年事,郑重与我道歉了。”


    严汝青双手交叠在桌案,头搁在小臂上,目光幽远,“他说他年少不知事,不懂我的难处,对我恶语相向,每每想起心中都悔……”


    严汝青细细讲述着他落水被救起之后的事,晏迟静静听着,不言不语。


    不必晏迟细问。从严汝青的讲述中,就已经知道严汝青的态度。


    “迟哥儿,其实……”严汝青还欲再言,讲室外传来脚步声,严举人来了,严汝青顿时止声。


    晏迟猜测严汝青或许会因为“旧友”跟严举人闹腾,但他没想到这一次严汝青动了真格,连晏迟这个外人都晓得严汝青绝食要挟。


    十四岁的少年一身热血,冲动而执拗,章大娘子为着爷俩愁的掉眼泪。


    于情于理,晏迟都该出面劝。


    他在小厮的领路下,进入严汝青的院子,院内寂静,屋门紧闭。


    小厮轻轻敲屋门,唤人:“二公子,晏公子来瞧你了。”


    屋内没有动静,小厮再唤,晏迟止住小厮,“我来。”


    晏迟隔着屋门唤:“青哥,是我,我们能不能说说话。”


    无人应声。


    天上白云悠悠,日头高悬,日光也要灼热人心。


    许久,院内一声轻响,屋门从里面打开,一脸憔悴的严汝青开门,他双颊微凹,嘴唇干裂,虚弱不已。


    他倚靠门框,对晏迟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有你的缘由,我也有我的缘由,迟哥儿,莫劝我了。”


    他一口气说了长段话,费了他大半力气,严汝青整个人无力的跌坐下去。


    晏迟扶住他,鼻翼翕动,他握着严汝青胳膊的手不禁收紧。然而严汝青抬起手,轻轻一拍,就将晏迟拍开了。


    晏迟低着头,渐渐地,他收回了手,轻声道:“我会给汝中哥去信,道明事情,或许他能回来劝先生。”


    严汝青灰暗的眼睛亮了,犹如枯木遇甘霖。


    随后,严抱贞和程沅嘉赶来相劝。


    沈氏也去严家看望章大娘子,宽慰一番,只是不解决根由,章大娘子仍然愁容满面。


    沈氏对严汝青也无奈,晚上同儿子在花厅饮茶,话道:“先前瞧着多么机灵乖巧的孩子,怎么这么倔。若非曾家哥儿是个男子,我都要以为青哥儿是入了温柔乡……”


    晏迟眉目半敛,油灯摇曳的橙黄灯火将他还带稚气的一张脸映的明明灭灭。


    沈氏才觉儿子一言不发,她搁下茶盏,迟疑:“迟哥儿?”


    晏迟抬眸,目光清凌凌如溪,无波无澜,沈氏眉心微跳,“你…是不是不开心?”


    晏迟摇头,少顷他有些疲惫的合上眼,轻轻点头。


    不待沈氏宽慰,晏迟睁开眼,眸光一同之前,又好似有什么不一样。


    “我已经给汝中哥去信,他会归来劝先生。”晏迟道。


    “我今日有点累,先洗漱了。”说完他起身离去,沈氏担忧的望着他。


    这件事前前后后磨了大半个月,严汝青铁了心,比曾经更决绝,期间若非章大娘子好说歹劝,严汝青真要饿出个好歹。


    最后严汝中赶回家相劝,不知父子二人说了什么,严举人终于松了口。


    意料之外的,严汝中并没有与弟弟多交谈,反而是寻着晏迟。


    两人在园里石桌对坐,严汝中给晏迟倒上茶,心有百语,不知从何起,最后化为叹息。


    两人避开严汝青的事不谈,严汝中挑着书院里的趣事同晏迟说。


    晏迟十分配合他。严汝中见状,心中无奈更甚。


    良师,益友。


    益友啊,青哥儿还是没看明白。


    两刻钟后,严汝中送晏迟离去。


    严汝中有意之后的院试,学业重,他在家里待了两日,解决事情就匆匆离去了。


    离家之前,严汝中进入亲弟弟的院子,还没开口,严汝青兴冲冲向他道谢,还道曾沛奕以后来了严家,他们俩人可以同住。


    严汝中的神色淡了,拍了拍弟弟的肩,半真半假道了一句“傻小子”。


    严汝青沉浸在心想事成的欢喜里,他没有看见兄长笑容之下的平静。


    次日,严家讲室迎来新学生。


    曾沛奕一身青衫,头戴纶巾,温文尔雅的向严汝青和晏迟问好。


    严汝青一边握着曾沛奕的手,一边握着晏迟的手,雀跃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友,如今讲室唯我们三人,不若效仿桃园三结义。”


    晏迟抿嘴笑,一副纵容又无奈的模样,道:“青哥,我倒是愿的,可真成了,你让贞哥和嘉哥他们如何想?”


    “这……”严汝青迟疑。


    曾沛奕看向晏迟,眯了眯眼,“都是先生弟子,他们……”


    “都是先生的弟子。”晏迟眨眨眼,看向严汝青,俏皮道:“青哥,我虚岁十二,论起来,我能否当师兄?等出了讲室,咱们再以年龄论,各论各的。”


    严汝青噗嗤笑出声,“哪有你这样论的。”


    话题跑偏,曾沛奕心中冷嗤,‘孤儿寡母,撞上好运道,才让你与我称兄道弟,你还不识抬举。’


    晏迟虽然不能听见曾沛奕心声,但从对方细微的神情变化,也能猜个大概。


    晏迟也有些惊讶,他以为曾沛奕城府深,才能让严汝青闹死闹活,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中浅显。


    只是,不知汝青师兄闹这一出,究竟是真的跟曾沛奕交情似海,还是为了弥补曾经遗憾。


    晏迟不想深究。


    他来严家,是拜师求学,念书才是正经。


    之后的日子,晏迟愈发忙了,除却严举人给他安排的课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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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自发加练。


    严汝青唤他出去玩儿,晏迟都以功课繁重推拒。几次之后,严汝青也不唤他了。


    晏迟醉心练字看书,他本就聪敏,又勤恳刻苦,进步神速。


    日升日落,枝叶换新,转眼一年余,之前亏损的窑厂早已盈利,晏迟也拿到分红。


    家里有了收入,沈氏果然不再如之前紧绷。


    花厅里,沈氏清点族人送来的分红,白花花的银两闪烁耀眼光辉。


    沈氏眉眼含笑,将银钱来回清点了三次。


    晏迟看着他娘过足瘾,才道:“娘,我想下场科考。”


    沈氏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晏迟平静道:“娘,我想参加翻年的县试。”


    沈氏一双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迟哥儿,你虚岁十三,现在下场参加县试,会不会太早。”


    过去一年余,严汝中已经考取秀才功名,程沅嘉院试倒数第二,险险考上。


    严抱贞却是落榜了。


    严汝中和程沅嘉本就是年少有才名,然而院试中,程沅嘉还差点落榜,可见本地科考难度。


    沈氏斟酌言语,道出心中疑惑:“迟哥儿,娘知你有大志,但你素来行事求稳,为何在科考上冒进?”


    “就是想试试。”晏迟笑笑,神情稳重大方,不偏不颇道:“咱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现在有了持续性收入,也不至捉襟见肘,我就想着下场试试看。都说东南一带文风盛,我想瞧瞧到底有多少人杰,心里也好有个底。”


    他眼睛明亮而坚定,可见心里有的成算。


    沈氏到嘴边的劝说就咽了回去,她展颜笑道:“行,听你的。”


    年后,晏迟才知会其他人,严举人不太赞同,严汝青更是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莽撞。”


    晏迟学着晏宏临那般摸摸后脖子,憨笑:“就是……想试试。”


    严汝青噎住,他忽然发觉自己看不懂晏迟了。这一年多,他与晏迟确实生疏不少。


    而在县学念书的严抱贞和程沅嘉知晓后,与晏迟约了茶楼见面,给他带来往年的县试试题。


    雅间内,三人相见,一时无言。


    严抱贞叹道,“……世事无常啊。”


    程沅嘉和晏迟心知肚明他在感慨什么,但谁也没有点破。


    严抱贞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赞道:“这茶还是从前的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程沅嘉和晏迟尝了一口,纷纷附和他。


    雅间内的气氛缓和,严抱贞哼道:“嘉弟现在是秀才了,真是嫉妒死我了。”


    程沅嘉淡定吃着点心,眉毛也不抬一下,“你嫉妒,就自己考一个。”气的严抱贞瞪他。


    晏迟莞尔,看着两人玩笑。


    三人说着近况,叙了一番旧,严抱贞和程沅嘉把试题交给晏迟,又指点一番,三人才分别。


    晏迟背着书箱行在长街,心情意外的无波无澜。


    当他回到丰家巷,看见熟悉的背影,平稳的心中泛起一丝怜惜。


    他开口唤人:“临哥。”


    近来抽条的少年倏地转身,圆眼弯弯,笑容明朗,“迟哥儿,你回来了。”


    晏迟走近他,问:“等多久了?”


    “没多久。”晏宏临晃了晃手里的木桶,“你看,我捉的鲫鱼,巴掌大小,给你熬汤最鲜嫩了。你念书辛苦,要好好补补。”他又侧身,让晏迟看背篓,“鹅蛋,是不是比鸡蛋和鸭蛋大多了,哈哈哈哈,给你尝尝味。”


    晏宏临不愿涉足窑厂,晏迟就给他家出主意,少量养殖禽类。


    这是晏宏临家的鹅第一批下的蛋,也没几个,估摸都给他了。


    “我一定细细品味。”晏迟笑道,拉着晏宏临的手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