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伊万诺夫,北国银行璃月分行特别顾问。


    经理安德烈听闻他是来璃月解决北国银行现有难题的大救星,态度那叫一个热切诚恳。


    “璃月这边的市场实在是不好切入啊。他们大多都有信任的商行和钱庄,几代人的产业都固定在那里,轻易不肯挪动的。”安德烈大倒苦水,“我们不是没想过提高利息降低门槛吸引客户,但是璃月人中只有少数一部分因为这些来办理账户,还是员工的璃月家属来存的。”


    目前没有客户,银行大门紧闭,四下也只有内部人员。接待员叶卡捷琳娜奉上茶水点心,谢苗颔首道谢后从手提箱里取出厚厚一沓文件:“我看过璃月分行这边的年终汇报,有些问题不怪你们。毕竟璃月是黄金之地,金融体系成熟,法律制度完善,异国品牌想要打出优势实属艰难。你们能做到守成,没有亏本到需要关闭分行已经很不错了。”


    安德烈经理露出闪亮亮的眼神。


    “但是。”万恶的但是又来了,“这是我的标准,大老爷他只看盈利。如果今年年底的汇报成果依旧无法让他满意,甚至耽误了长官们的任务……我想大家都不会乐意看到那样的场景。”


    北国银行可不是面上看着这么光鲜亮丽富丽堂皇的。


    “伊万诺夫先生,您——”


    “我需要一定时间来了解这个国家,这座城市。纸上的文字和现实总有出入,不亲眼看看我也无法找到解决方案。”


    “是的,是这个道理。”安德烈差点被他那一番话吓得冷汗狂流,作为从至冬调来担任分行经理的老员工,他很清楚北国银行背后的掌权人是谁,也知晓那位大人是如何处置让他损失利益的员工的。


    谢苗端起一杯茶,摩挲着茶碗的质地:“把目前债务处理人正在追债或者计划追债的名单整合后给我一份,后勤闲着没事干的去调查这些人为什么资金链断裂无法按时还债。璃月各个钱庄,商行的势力划分、璃月律法中和房贷借债利率相关规定的条例、案件能用正规手段收集的都收集来。”


    “是的,长官。”


    “嗯?”


    “是的,伊万诺夫先生。”安德烈差点咬到舌头。


    茶是好茶。


    谢苗垂下眼睫,蒸腾的热气让眼镜片蒙上一层白雾,半天才能消下去:“这些事不必特意掩人耳目的去做,璃月有自己的情报网,遮遮掩掩更叫人怀疑。如果有人问起,就如实说至冬本行派来人解决分行的问题。坦坦荡荡,目前两国还是合作关系。”


    四下突然出现特务,债务处理人们压低声音:“遵命。”


    “感谢各位的配合。这些日子好好休息,未来有我们加班的时候。”他提起箱子起身,“我去解决衣食住行,顺便在璃月港逛逛。希望明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可以看见整理好的汇报放在我的工位上。”


    他大摇大摆离去,留下一众死寂。


    璃月的天气还没有暖和起来,街上行人多数都还穿着长袖长衫。


    谢苗找到旅店长租,摩拉一交,行李一放,再换身薄一点的衣裳出门。慢吞吞的朝吃虎岩的方向走。


    既然要装人生地不熟的路痴,那就装个彻底。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站着观望半天,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好在旁人能感受到他目光中没有恶意,只有茫然。


    也许至冬年轻人长相很符合璃月人的审美,他一路走过来已经被很多热心的璃月人问话、指路。顺顺利利的抵达吃虎岩[万民堂]。


    一家热火朝天的小店。


    “新鲜食材,烈火热油!欢迎新老顾客品尝!哎,那边的小哥!要不要来尝尝万民堂的饭菜!”


    挥舞着胳膊抡锅铲的厨师——或许也是店老板大声揽客,看见在旁边犹豫的谢苗也是毫不见外的招呼着。


    当然会尝尝,他就是特意来这里的。


    店里没空位了,万民堂厨师向后大喊一声:“香菱!”


    立刻出现一个靛蓝短发的少女端着餐盘左绕右晃飞出来上菜,又引着谢苗绕到后面的露天餐桌边坐下,在围裙上擦擦掌心的汗才拿出菜单递给他,倒完茶麻利的摸出小本准备记菜:“这位客人您想吃点什么呢?万民堂专做璃月本帮菜。偶尔也会有一些惊喜菜单啦。今天从码头那里采购的鲜鱼可活蹦乱跳了,还有从农庄阿婆阿公他们手里收来的肥鸡肥鸭,油厚肉多,不管怎么做都好吃!”


    “我没有什么忌口,选你们的拿手菜上一桌就好。然后主食加量。”谢苗瞥了一眼菜单,确实没有他不吃的,价格还便宜。


    “加绝云椒椒也没有问题哦?绝云椒椒是我们璃月的特产,很辣很辣。”不是所有人都能吃辣,香菱接待过很多异国客人,深刻的明白这一点。


    谢苗颔首:“没问题,我不怕辣。”


    辣严格来说是一种痛觉而不是味觉,他不怕辣,也不怕痛。


    “好嘞!您没有忌口和过敏源,那我就按照今天食材的新鲜度给您做一桌好菜。吃不完我们免费提供打包服务,放心吧。”


    小姑娘又一溜烟飞了进去,他听见里头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交响乐,在心中期待今天的午餐是什么样的。


    临近正午,万民堂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多。让谢苗意外的是:除了老板和那个小姑娘(应该是父女组合)外,竟然还有一只橙黄色小熊帮工。


    应该是小熊吧?


    “锅巴!你又偷吃菜!”小姑娘在屋子里生气道,“等客人走后我会给你做金丝虾球的!不可以偷吃客人的菜!”


    “噜噜——”


    谢苗吃第四碗饭的时候,那只橙黄色小熊正垂头丧气扫地。


    他想起来了至冬的棕熊。乡下有些家庭会将失去母亲的小熊从森林抱回来抚养长大,熊和人亲密相处,帮忙做农活,驱逐野兽,照顾农场庄园。


    至冬人喜欢熊。


    但谢苗没想到璃月人竟然也会扶养一只小熊。


    话说璃月的山里有熊吗?


    谢苗吃第二桶饭的时候,小姑娘正拿着一盘刚出锅,金灿灿的金丝虾球哄自家的橙黄色小熊:“好锅巴,今天辛苦你了。下午我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好不好?”


    “噜噜~”


    橙黄色小熊很好哄。


    吃完结账走人,沿着石板长阶一直超前走,迎面吹来港口的海风,凉爽而舒适。


    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小姐兢兢业业,铁匠铺的好手正叮叮当当的打铁,千岩军手持白樱枪巡逻,但周围居民见目不斜视,自在的做自己的事。


    围栏上攀爬绿色的藤蔓,居民楼房外花盆里开着不知名的暖色花朵,人声融入海风,和阳光照在身上一样暖洋洋的。


    这就是谢苗目前对这座港口城市的全部印象。


    从常年积雪冰封的国度来到这样温暖和煦的海港城市,说没有不适应的地方那是假的——他习惯了冷,遇见热的天气无法快速排汗,闷在身上怪难受。


    而且,这座城市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乡。


    穿着长衫的璃月商人带着家丁在南码头紧盯货物卸船,有人欢喜有人忧。当场发现货物在运输过程中损毁要扯皮的也有。


    也许人天性都是爱凑热闹的。


    谢苗本来没打算走到南码头边,因为台阶下方围聚的人越来越多,想要做点什么很容易——对璃月本帮的情报组织来说是这样的。


    他应该离开的。


    码头巡逻和执勤的千岩军迅速赶到现场:“请勿聚众斗殴,让一让让一让。”


    职业性质让谢苗会刻意留意人群中军队的动向,他只是顺着千岩军行走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眼熟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正中心据理力争。


    “严老板,不是我说你,假话说久了自己还真信了。我阿姐在你这订的明明是八箱党参三箱野生麦冬二十袋茯苓,样品看了确认没问题才让你发货对吧?你看这是什么?这箱麦冬为什么骨瘦如柴还扎手?这箱党参为什么芯粗肉少又糙又烈还呛喉?茯苓看着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我怎么捡到了木薯颗粒?只是这袋子的上层,就找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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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的量!”


    “今年雨水收成不好,麦冬自然没有以往的圆润肥胖啊。玥姑娘也是知道的……还有这个,这批党参本来就品质不优,也不是用来直接入药的,磨粉做成日常补品。木薯大概是哪个家丁装袋的时候不小心把赠品混进去了吧。哎哟我说封少爷,您提着这只新买的小雀儿不去茶馆听戏喝茶,来码头这挤挤攘攘的地方做什么呢?仔细脏了您的衣裳……”


    和谢苗有过短暂同行经历的封阳手上确实还挂着一只精巧的鸟笼,另一只手攥着把木薯颗粒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附近还有开箱的大件药材,就这样裸露在码头的风中。


    笼子里的鹦鹉受到惊吓扑腾翅膀尖锐的啼叫,周围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叽叽喳喳,工人们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着实吵。


    谢苗走过去,听见封阳冷笑道:“鬼话连篇,你也就是欺负百姓不懂药理。封家药铺收次等药材不假,但是不收假药!”


    “党参芯小肉粗嚼着有股甜味,没有这多余的一圈褐色纹路。真正的野生麦冬圆润饱满,跟你那雨水收成有半枚摩拉的关系吗?野生的都长在深山老林自有山川雨露滋养!茯苓就是茯苓!木薯就是木薯!别给我说什么赠品混进去之类的话,你今天混进赠品,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混进毒品?真药假药掺着卖,行啊你,总务司免费宣讲律法的时候你是一次也没听还是中途逃课了?”封阳辩到最后眼中一片灼热的怒火,“你知不知道药性是会相冲的!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吃死人的!”


    身穿长衫的商人还在试图辩解,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闲散的少爷不去逛他最喜欢的花鸟鱼虫市场,偏要来码头凑热闹,好巧不巧撞上他们卸货,该死的居然要求提前查货!明明他已经打听好了封家家主去沉玉谷出差不在璃月港!


    封阳不听他的辩解,直接申请场外介入:“千岩军,我实名举报严明诈骗卖假药!他用真货骗来了订金,在今天运来了假货准备要尾款,被我抓个正着!”


    “唉!等等!不要偏心他一面之词啊!”


    在旁边听了好一会的千岩军表情严肃:“请放心,我们会严查这件事。这些药材将被作为证物查封,现在请两位跟我走一趟,去总务司那边登记备案。”


    封阳吐出一口气,正要叉腰松快松快,这才想起手里还拽着一只鸟笼。可怜的牡丹鹦鹉完全应激了,现在没人争吵,显得鸟叫声极其刺耳。


    他看了一眼千岩军。


    千岩军:“请勿将无证宠物带进办公场所。”


    封阳刚买的小鸟儿,还没捂热乎就卷进这档子事关家门清誉的破事中来。姐姐不在家,仆从也没跟来——“谢苗先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默不作声看完全局的谢苗爽快伸手:“给我吧,等你解决完来北国银行拿回去就好。”


    “好嘞好嘞,麻烦你了谢苗先生。我今晚——不,明早就去北国银行找你!如果你有空的话,明天中午约顿饭怎样?”


    “不用这样麻烦,也不用叫我先生……”明天他还得开场员工会议。


    封阳扭头将那把木薯颗粒恶狠狠摔进袋子里,回头面上却是平静的,眼尾红痕就像金鱼的尾巴,如在水中摇曳:“太见外了,相逢即是缘。小鸟可不好养,今日我实在是走不开,劳烦你多担待……明天见!”


    封阳和严明跟着千岩军离开,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烁出暖茸茸的金光。


    牡丹鹦鹉还在尖叫,周围人纷纷散去忙自己的事了,谢苗留在原地提着鸟笼,动作极其缓慢的俯首去看这只鸟儿。


    鹦鹉的尖叫分贝越来越低,直到像被掐住喉咙那般戛然而止,谢苗才漫不经心移开眼神,拎着鸟笼踏上回去的路。


    这只浅紫色的牡丹鹦鹉蜷缩在鸟笼角落,羽毛蓬松得就像一颗炸开的蒲公英。


    “先生,您的鸟儿可真乖巧。不吵也不闹呢。”


    “怕生而已。”


    坐在和裕茶馆听书喝茶的谢苗如此回应邻座客人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