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倾城绝恋关我什么事7

作品:《快穿之长安一路行

    事已至此,郭淮清知道自己必须要进趟宫了。


    因为关嬷嬷言语间还提到了大管家,这就不是他一人能做主的了,得赶紧告诉皇帝,否则事情就说不清了,没准一家子还得背锅。


    只是此时夜色已深,宫门早就关闭了,除非是八百里加急的消息才能送进去,旁人是万万进不去的,而且也别想着去夜扣宫门,否则能被那帮子御史骂死。


    郭淮清一夜没睡,太医也一直守在翠微堂,看顾着长安的情况。


    天快亮的时候,长安才悠悠转醒,让浮云将太医好生礼送出府后,就强撑精神要同郭淮清一同进宫。


    在进宫的马车上,长安一脸的憔悴,倚在浮云肩上,时不时的轻拭眼泪。


    在宫门口经过查验后,郭淮清步履匆匆的跟在长安的马车后面,满心忧虑的思索着一会儿面圣时该如何回话。


    就算是公主,长安的马车也只能到内宫门口,她被浮云搀扶着走下马车,那样子让奉命来接人的内侍明义都红了眼圈。


    明义心疼的扶着长安,“这是怎么了?是病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长安看着明义,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大伴.......”然后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一行人来到大殿门口的时候,景祐帝将将用完早膳,正在漱口,明义在一旁弓着身子回禀说康泰公主和郭淮清已经到了,还提了长安的惨状。


    景祐帝一听,以为是自己的女儿被郭家欺负了,完全忽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这样的事情为何要来求见他,而不是去求见皇后。


    等到景祐帝走到前殿,看到长安的模样后,忍不住心疼的安慰了好些话,长安还是那副我委屈,但我不好说,因为我太伤心了的样子。


    郭淮清顶着景祐帝的死亡视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景祐帝从惊讶到震惊再到无语,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心路历程丰富极了。


    在他的心里,奴才偷盗陪嫁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驸马的身体到底如何了,这个由他亲自挑选的驸马,可不能成为女儿的火坑。


    景祐帝看向明义:“去将昨日的太医传来,再让太医令前去郭家诊治,速去速回,朕等着。”


    然后又看向长安:“还没有吃早膳吧,朕让人去做你最爱吃的鱼片粥。”


    长安挂着泪行礼谢恩,看得景祐帝又是一阵心疼。


    长安在内殿喝粥的时候,景祐帝也没让郭淮清在外面饿着,让人给他上了茶点,垫补垫补就行了。


    昨日去郭家的太医很快就到了,仔细说了郭文林的情况后,就老老实实的候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等到太医令也回来,说的情况和刚才一模一样时,景祐帝才真的相信,自己的女婿马上就不是婿了。


    景祐帝:“去查,务必要查清楚。”


    有了景祐帝的话,关嬷嬷这个公主乳母的身份就彻底不好用了,虽说不是严刑拷打一番,但该受的罪是一点也没少。


    再鉴于郭淮清说的公主陪嫁被盗用一事,景祐帝就将长安暂时留在了宫里,让皇后好生照看着。


    于是在长安养病的这些天里,内廷司和尚宫局的人将她身边的宫人都审问了个遍,尤其是关嬷嬷和在别院种花的几个贴身侍女。


    浮云因为要照看长安,再加上她才来没多久,因此暂时没被提审,跟着留在了宫里。


    已经出嫁的公主又住回了宫里,且内廷司和尚宫局在郭家进进出出的,就有官员上奏了,反正日常也没什么事,逮住一件就上奏问问吧。


    面对官员们的询问,景祐帝还是遮掩了一番,想着到底是公主的乳母犯了事,不能带累了自己的女儿。


    可要是不说清楚吧,那郭文林已经成了这样,再让闺女过下去,就是守活寡,景祐帝又不忍心,于是就一直先糊弄着。


    长安完美扮演了一个为父忧心的乖巧女儿,“父皇,不用如此为难的,再有大人们关心,您就实言相告吧,不用顾忌女儿的,否则那些大人们是不会干休的。”


    景祐帝摸着长安的发髻,“乖,好好休息几日。”


    刷完孝心的长安,就踏踏实实的住了几日。


    有了宫里的插手,关嬷嬷的事情很快就被抖搂干净了,她在宫里时就贪污公主的份例,排除异己,跟着公主出宫后,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后来同郭家外院的大管家勾搭到了一起,开始倒卖偷盗名贵的陪嫁,而且还打着公主的名义为家人谋利,不法之事颇多。


    而剩余的那些宫人,也没有几个手脚干净的,尚宫局的宫人拿着口供和证据去回禀的时候,都不敢看景祐帝的表情。


    景祐帝看完口供之后,不顾长安的哀求,命内廷司将关嬷嬷处死,郭家的大管家处死,郭家涉事的一干奴仆俱发卖去挖矿,其余的宫人都送去皇陵做苦工。


    从事起到事落,也不过几日的时间,而郭家上下却觉得度日如年。


    那日薛氏晕倒后,再醒来时,长安已经和郭淮清进宫去了,她问清了事情的缘由,在听完了太医令的话后,又满心绝望的枯坐了半日。


    好不容易等到郭淮清从宫里回来了,她披发赤足跑到正堂,左右都寻不到长安的身影,就拽着郭淮清的衣袖问:“公主呢?公主怎么没回来?”


    郭淮清看着她的样子,难得的没有拨开她的手,还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让人去拿鞋袜来,亲自给薛氏穿戴好。


    薛氏恍惚的看着郭淮清,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她还从未见过夫君这样温和的样子,一时间忘记了质问。


    郭淮清看她安静了下来,才慢慢道:“公主被留在宫里暂住了,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


    薛氏呆呆的:“以后?”


    郭淮清:“文林成了这个样子,咱们家有多大的脸面,能让公主继续留下来呢?”


    当下妇人和离的事情并不稀奇,二婚三婚的贵女也有,不会有人拿这个嘲笑人,普通人家的媳妇儿都不会在家里守活寡,更遑论是公主了。


    薛氏不肯接受:“不行,不行,公主怎么能不要文林呢?那文林后半辈子要怎么过?这不就是要了他的命吗?”


    她紧紧拽着郭淮清的胳膊,长长的指甲隔着衣袖,将对方的胳膊掐出了血,“夫君,夫君,文林再如何,也是你的儿子啊,你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废了吧?”


    “你去求求皇帝,去求求公主,你不是很受皇帝的重用么?你去求一求好不好?”


    郭淮清觉得薛氏简直是在异想天开,但还是耐心解释道:“这是家事啊,我再得皇帝看中,也抵不过公主啊。”


    再说了,这种事情,就算是言官御史和宰相们知道了,也不会站在他这边的,这不是两口子吵闹过不下去了,这是让人家守活寡啊。


    薛氏听着郭淮清的话,只觉得是在推辞和开脱,憋了一晚的情绪终于炸了,她猛地推开了对方,大吼道:“你就是不肯为了文林去求皇帝,你就是不喜欢我们母子,你巴不得我们两个都去死,你就满意了是吧?”


    “郭淮清,我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吧!”


    “文林这个样子,再没了驸马之位,那他还能活得下去么?必会日日遭到耻笑和蔑视的,你又一向不喜欢他,如今只有公主能护得住他了啊!”


    郭淮清气急了:“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是谁啊,你儿子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么?”


    薛氏已然有些癫狂了,她不管不顾道:“可文林变成这样子,也是因为关嬷嬷,是公主.......”


    郭淮清抬手就是一巴掌,“住口!”


    他蹲下身子平视薛氏,一字一句犹如刀子般直戳她的心窝,“公主的名声,岂容你这般诋毁?你是要你儿子死么?”


    真要乱说话惹急了皇家,皇帝弄死郭文林怎么办,人死了,就什么为难的地方都没了,到时候,你就抱着牌位哭去吧。


    郭淮清:“关嬷嬷被府里的管家胁迫,不得已才盗用公主的陪嫁,被文林察觉后,不仅不想着悔改,还买了毒药来害文林,事发后自知罪责难逃,已经畏罪自尽了。”


    “记住这些话,要想文林还活着,就把这些刻到脑子里,懂了么?”


    薛氏满脸都是泪痕,早就没有了贵妇的矜持,喃喃道:“我记住了,记住了.......”


    这些话,不仅是郭淮清用来告诫薛氏的,也是他对外的说辞。


    公主一直没回来,家里又接连来了好几拨太医,那些人从景祐帝那里探不到口风,就组团来问郭淮清。


    郭淮清老泪纵横的,将所有的罪过都定在了管家和关嬷嬷的身上,上疏忏悔治家不严,请求景祐帝治罪。


    这话传到长安耳旁时,她的反应同皇帝看到请罪折子时是如出一辙的,都觉得郭淮清是个老狐狸,够聪明。


    长安:“你看他的这番话,既讨好了景祐帝,又卖了我一个人情。”


    “罪魁祸首是他府里的管家,关嬷嬷是被胁迫的,是到了他家里后才犯错的,可不是皇家不会选乳母,也不是我这个公主识人不清。”


    发财:“他是想保住郭文林的命?”


    长安:“不止,他是想继续和皇帝做儿女亲家。”


    发财啊了一声,“皇帝应该不会同意了吧?”


    长安哼了一声:“怎么不会?公主而已,向来都是展示帝王对臣子信重的木偶,过得如何,谁会在意,你且看着吧。”


    当日长安进宫的样子,的确是让景祐帝心疼不已,可慈父之外,他更是一个帝王。


    郭淮清一直是坚定的皇帝党,不论是之前旗帜鲜明的同太后党对抗,还是如今与宰相们呛声,都是明晃晃的自己人,可就这么让公主再回去,他又于心难安,最后决定让长安住到公主府去。


    于是在几日后,景祐帝叫来长安,温言道:“你先回公主府小住几日,等议论平息后,父皇再将你接回来,可好?”


    长安乖巧应是,当天就带着浮云出宫了。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发财跳着脚骂景祐帝没良心,把女儿推进火坑。


    长安却很淡定:“我不生气,是因为景祐帝还没看到我的价值。”


    回到公主府后,长安就让浮云去告诉她爹,去西山庙里放长明灯,也就是通知神医江元可以动一动了。


    既然景祐帝发现不了,那长安就把价值送到他面前。


    发财有些担心:“你不怕皇帝起疑心么?原身可不是这个性子啊。”


    长安:“起什么疑心?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性格本来就会发生变化。”


    “谁都知道,康泰公主从小就喜欢驸马,可如今成亲不到半年的时间,驸马敢去喝花酒,那废了他有什么问题,天家的公主,还是要有些气性的。”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让神医多加了一味药罢了,被心爱之人背叛,激愤之下起了杀意,在上位者看来也是正常的,他会吩咐人瞒着的。”


    “我给关嬷嬷求情,听从皇帝的话出宫,是为了维持仁孝的面目,那是因为我以后还需要文官们的支持,我要做帝王,就不能孤军奋战,邀买名声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也可以做他们眼中没有攻击力的羊。”


    “但是,对于景祐帝而言,我必须要露出爪牙,我要让他看到我也有雷霆的一面,看得清形势,也狠得下心,还有手段,是可以做狼的。”


    长安让发财去跟着江元,自己站在公主府的后院,看着一院子的珍贵花木,心想早晚有一日,要把这里改成校场,竖上靶子。


    住进公主府的第一日,浮云就来报,说是薛氏在外求见,长安让浮云去告诉她,自己还没有恢复,不见客。


    之后接连数日,薛氏都会来求见,长安一概不见。


    终于在第七日的时候,发财从江元处回来,“长安,那个神医已经被发现了,如今已被押送到开封府了。”


    长安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在开封府尹得知驸马中毒一事有公主的手笔,立刻前往宫里的时候,也在浮云的陪同下,坐着马车出了府。


    一直不死心等在公主府外的薛氏,看到长安的马车后,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着扑了上来。


    薛氏:“公主,公主,求求您去看一眼文林吧,文林一心挂念公主,快要活不下去了啊.......”


    长安在薛氏的哭诉声中下了马车,面带病容,但又无比急切道:“没有受伤吧?驸马还好么?快带我前去!”


    发财嫌弃的很:“干嘛要去看他,没让他去和关嬷嬷作伴就算好了。”


    长安:“刷名声的工具人,还是再活两日吧,要死,也得等我借他的名头离京后。”


    发财:“我们要去哪儿?”


    长安:“去边关,走军功上位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