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拓片
作品:《探险:误入禁区,青铜文物竟刻我的名》 老八从小博闻强识,现在虽说是比以前差了点,不过当时可真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见我和罗灵齐刷刷看向他。
老八反倒拿上了一把,卖弄一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黄爷您有所不知,罗大小姐的先祖不是汉人,乃是康熙爷时期同宫廷画师郎世宁一同来到中国的意大利人罗怀中。
罗怀中此人精通外科医理,到了中国后,又将传统针灸和现代外科相结合,是当时少数被封内廷行走的御医。在后来一段时间内,罗大夫一直为皇家以及王公贵族诊病,病好之后,王公大臣赠与钱物,他也往往婉拒。
医者仁心,据传说,后来罗大夫还在京城里开设一间诊所,专为平民百姓治病。一直到最后染疾离世,发丧送葬者万人空巷,史载“贫寒废疾悲泣者,人数甚众”,罗大夫的后人世代从医,直到后来罗小姐的父亲这辈儿,才转行开始经商。”
我闻言肃然起敬,也难怪罗灵的一手鬼门十三针使得出神入化,合着是有家传的根儿在里面。
罗灵接过话茬儿,继续道:“那些都是很多年以前的往事了,先祖罗怀中本名GiuseppeDaCosta,外国人虽说没有故土难离和宗族情感的概念,可入乡随俗,怹的后人一直也没忘记自己的本姓,所以我虽然名叫罗灵,可有打出生时,家里就给取了一个意国的名字叫做‘伊琳灵?达?蔻斯塔’。”
“难怪咱们头一次见,我就觉得您和普通人不太一样,闹了半天,合着您原来是个混血,不过话又说回来,您这个名字倒是真少见,这雨霖铃我倒是听说过,也不知是否出自此处,看来您祖上不光是杏林世家,令尊除了在商海沉浮,就连文坛也有涉猎,我黄某人平生最喜欢有胆识有文化的人,真是失敬失敬……”
我本想顺势再捧几句,借此打消罗灵的怨恨,说话的功夫眼角的余光瞥见老八,只见他嘴撇得跟夜壶似的,估计是听着腻味。
别说是他,我自己说着都牙碜,好在罗灵似乎并没有仔细听我说什么,自顾自地将手伸进风衣内侧,从隔水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纸,我和老八的目光顿时被这张纸吸引过去,做古玩这一行做得久了,一瞧见老物件儿,就跟看见水灵灵的大姑娘似的,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
只见罗灵小心翼翼地打开黄纸,我与老八不约而同地向前探头望去,却不免大失所望——原来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纸张罢了,似乎是从哪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虽然绘有龙虎纹饰,可仔细一看,那纹饰不是手绘,竟然还是印上去的,眼看是近代的东西,年份很浅,根本没什么价值。
罗灵见我和老八不为所动,倒也耐心,吩咐让我们仔细看看,我知道以她的性格,不会像我和老八似的,什么都能拿来看玩笑。伸手接过黄纸来仔细端详,只见那龙虎纹线条流畅古拙,极有张力,一刚一柔,一威一猛,相互映衬。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只灵动的舞龙和一只刚猛的勇虎。
我心中称奇,拿到近处提鼻子一闻,只觉得纸上有一股拓片特有的油烟墨味,油烟墨由桐油、麻油等油脂燃烧后的烟灰制成,墨色黑润,光泽度高。在拓片中使用,往往能呈现出细腻的线条和丰富的墨韵。
“嘶……”,我一嘬牙花子,“这东西您从哪拓下来的?咱们有一说一,青铜器这东西我过手的不多,不过这种纹饰确实罕见,器物上一些纹饰,比如饕餮纹、蟠螭纹、云雷纹、人物纹等等,这些都比较常见,而且根据器型的规格,铸造的工艺,纹饰的布局规律不同,又各自代表不同的含义,往往不一而足。
所以要是单说些什么瓷器字画、金石玉器,那我自然不在话下,但要是论起这青铜器来,那我还真是雁么虎瞧小耗子——水平太低——依着您看呢八爷?”
“真是奇了怪了,这种纹饰我好像也从来没见过,不过单看这个錾刻手法,古拙有力,化繁为简,估摸着最早应该能到战汉时期或者秦朝左右,咦……黄爷,你看……”,老八面露惊奇,眼珠子瞪得浑圆,拿手一指问到:“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好像在哪见过呢?”
此话一出,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某些线索好像齿轮转动,“咔哒”一声,扣得严丝合缝,不由得全身好似触电一般,随之头皮阵阵发麻,想罢却没张嘴言语,我定了定心神,抬了抬眼皮,示意老八看看桌儿上的报纸。
这票价昂贵的头等车厢里面,不单单是硬件设施优越,就连细微之处也做得十分到位,列车每到一处,都有专人往车上送当地新鲜出版的报纸,不用想,自然也有今天早上北京的晨报。
老八当即心领神会,一伸手把晨报取了过来,我立即翻到胶东出水青铜宝函的版面,找出那副照片,手指哆嗦着指着拓片和报纸上的照片仔细比对,细看之下——只见上面的龙虎纹饰竟赫然与罗灵手中的拓片丝毫不差。
“啊,八爷你看这……”
老八见状面色凝重,我们二人几乎同时想到,罗灵之所以能拿出这张拓片,绝不是她已经从胶东跑回来,从那尊青铜宝函上拓下来的,既然如此,那么她是从哪得来的这张拓片?莫非是她早就知道这件宝物的线索?
一股巨大的莫测之感顿时笼罩在二人的心头,似乎有什么隐藏多年的秘密马上呼之欲出。
这时,只听一旁的罗灵轻咳一声,淡淡地开了腔,声音透过车窗外茫茫的夜色和隆隆的铁轨声,显得极为空灵莫测,似乎要在一瞬之间,将人拉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和某种不为人知的境地。
“其实……这该从哪里说起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张拓片的具体来历。这倒是应了你们俩做买卖时和买主侃大山时,常说的那句俗语——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这张拓片要论起来,那还得从先祖罗怀中说起,怹平生除了治病救人,还酷爱研习中国的文化与医术,一次偶然的机会,怹从宫廷之内发现了这种符号,据怹的日记中记载,这似乎是一种古老的东方秘术的制备方式,这种秘术可以使人永远地消除病痛,甚至青春永驻。依照我自己的理解,很有可能就是古代帝王喜欢追求的长生不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