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作品:《权臣:从勤王救驾,到挟天子令诸侯

    浑屠双拳紧握,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却颓然松开,长叹了一声。


    远处的坟茔旁,李陵猛灌了一口酒水,仰头望向天空中那轮狡黠清冷的明月,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天。


    一幅幅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细碎画面,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一般浮现而出。


    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一座西北荒凉的边荒小城之中。


    残阳如血,染透龟裂的土城墙。


    他茫然站在黄土夯实的街道中央,短袖T恤、大裤衩、人字拖,与周遭粗布麻衣的摊贩格格不入。


    迷茫之时,一道柔媚慵懒的嗓音便撞入耳中——酒肆门口,依着门框的柳老板娘。


    粗布长裙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风情,杏眼微挑,丰腴的身段在简陋布料下勾勒出诱人曲线,几缕发丝垂落颊边,衬得笑容愈发妩媚。


    那句带着促狭的“衣不蔽体的小哥”和那为他擦拭嘴角残留的饭渣之时,指尖残留的淡淡桂花香,成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初,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那一餐家常饭食,草料场冰冷的夜风,竟成了短暂的安宁。


    当天晚上,急促的马蹄撕裂了梦境!


    火光冲天,哭喊、狞笑、兵刃交击汇成地狱的交响。


    他蜷缩在草垛,懦弱与柳老板娘含笑盛饭的画面撕扯着灵魂。


    “妈的,死就死吧!”


    他冲出草垛,奔向酒肆,却撞见了此生最痛的景象。


    破碎的门板后,那件熟悉的粗布长裙已被撕碎,柳老板娘被按在榆木桌上,眼神空洞如木偶。


    突厥兵狞笑着逼近他,而柳老板娘最后的挣扎与嘶喊“还愣着干嘛,跑啊,离开这里!”,换来的是弯刀无情劈落!


    鲜血喷溅,她滑落在地,只留下一个凄美到心碎的笑容和一句无声的唇语。


    那一刻,恐惧冻结了血液,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弯刀即将加颈的瞬间,天籁般的提示音在死寂的脑海炸响。


    【叮!西楚霸王模板加载成功,获得、天生神力、骑术精通、长兵器精通。】


    狂暴的力量如决堤洪流涌入四肢百骸,肌肉贲张,骨骼爆响,短袖T恤应声撕裂!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驱散了恐惧,滔天恨意点燃了战意。


    看着惊骇的突厥兵,他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兀那贼兵,可识得我零陵上将军邢道荣?”


    铁拳轰出,胸膛塌陷!徒手碎骨!


    曾经恐惧的施暴者,在他新生的神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草芥。


    酒肆内外,成了他宣泄愤怒与悲痛的修罗场。


    血战长街,他跨上无主的战马,提起染血的狼牙棒,化身复仇的凶神冲入燃烧的街道。


    每一次挥击,都带起漫天血雨与断肢残骸,混乱的战场成了他宣泄力量的舞台。


    直到石桥边,看见一群身披明光铠残兵死死护住百姓退路,为首将领浴血奋战,声嘶力竭。


    他策马杀入敌群,狼牙棒如旋风般扫荡,硬生生在突厥兵潮中撕开一道血肉胡同!


    残兵得救,那满脸血污的将领踉跄上前,抱拳嘶声道:“凉州骁骑营四部校尉马承,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大地震动,如林的旌旗出现在地平线,一员金甲巨将一马当先,率领铁骑洪流席卷而来。


    那人腰粗十围,面如豺狼,浓密的虬髯几乎覆盖了整个胸膛,正是凉州刺史董川。


    董川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在乱军中如魔神般浴血冲杀的李陵,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激赏。


    待突厥溃兵被彻底击退,董川策马来到李陵面前,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小子,好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可愿随本官征战沙场,搏个封妻荫子?”


    看着眼前这气势迫人的董川,再想到自己穿越而来、飘零无依的处境,李陵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某个网络热梗。


    一股荒诞又冲动的念头涌上心头,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抱拳朗声道。


    “某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此言一出,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连战马的嘶鸣都低了下去。


    董川先是一愣,虬髯抖动,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好!好!好一个义子!从今往后,你便是吾儿李陵!”


    笑声在血腥的战场上回荡,带着几分枭雄的豪迈与不容置疑的霸道。


    回忆的画面在董川那震耳欲聋的“吾儿李陵”的狂笑声中定格、碎裂。


    李陵猛地闭上眼,又灌下一大口烈酒,冰冷的液体却浇不灭胸腔里翻腾的复杂滋味。


    那草料场的寒风、柳老板娘指尖的桂花香和最后那凄美的笑容、屠城的火光与血腥、初获神力时的狂暴、董川那豺狼般的面容与狂笑……还有那句一时兴起的“义父”。


    “一个如日中天的帝国,边疆时常被什么突厥残部袭扰。”


    “一提出兵剿灭,就说什么游牧部落居无定所,找不到对方部落所在。”


    “董家名下走私盐铁的那些商队,倒是一找一个准。”


    李陵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仰起头来,猛灌了一口酒水。


    清冷的月光无声地洒在坟茔上,也洒在他紧握酒囊、指节发白的手上。


    次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营地已是一片忙碌。


    将士们收拾行装,动作却比往日轻缓许多,不时偷眼望向坟地所在的方向。


    李陵缓步返回营地之时,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背上的鞭伤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不再流血,可回来之前,他又刻意做了一些动作让伤口崩裂,渗出的点点血迹,染红了内衬的素衣。


    "将军......"马承牵马过来,欲言又止。


    李陵摆摆手,强撑着翻身上马。


    动作牵动伤口,他额角瞬间渗出细密汗珠,却硬是咬紧牙关没哼一声。


    队伍起程,马蹄踏过昨日的新坟。


    李陵在马上微微俯身,向那些黄土堆行了个简短的军礼。


    将士们默默跟随,铁甲碰撞声在晨雾中格外清脆。


    行至午时,烈日当空。


    李陵后辈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他身形开始摇晃,加之一夜没有合眼,眼前景物渐渐模糊。


    "差不多了......"他在心中默念,随即眼前一黑,故意松开缰绳,整个人重重栽下马去。


    "将军!"


    马车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却见李陵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


    掀开衣袍一看,伤口早已溃烂化脓,血肉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