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波起
作品:《重生回到我与宿敌高中那年》 入冬,白榆自己也没想到原来时倾搬进自己家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就跟三天似的,要是见不到时倾就感觉身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心也是被刺挠得难受。
短短三天,做了很多事,也没做什么事。
可能心更近了一点。
只是当两条平行线平行于纸上无论再怎么延长也始终无法相交,可当其中一条平行线有了若乎其微的变化,那么无论延长到哪里,他们总会有一个交点。
“我靠,白楠木!是人?”左今也指着贴在教室前门的成绩单质问,“年级500位了?!你是怎么做到短短一个学期从年级800跳跃到年级500的?学霸给你换魂了?喂药了?”
白榆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像只小猫炫耀自己的战利品,眉梢轻挑,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与骄傲,他神秘兮兮地说:“这你就不懂了,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其实实不相瞒,我上辈子就做过这些题。”
这个真实性几乎为0的理由,让旁边的人忍俊不禁。左今也现在确信,眼前的这个人还是白榆,换汤不换药。
他随声附和:“啊,对对对,您上辈子做过这些题。”
“我是说真的。”白榆一脸认真。
左今也笑着指了指一本正经的白榆对着旁边的年级第一时倾说道:“学霸,这么说,你也是重生回来的?!《重生之这一世,我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这次考试拉了许尽欢整整30分!哈哈哈……”
时倾配合的点点头:“对,我也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做过这些题。”
“诶~!我是说真的!”白榆不知道自己和这些“原住民”争论些什么,恐怕除了他这世界也再无第二个重生之人。
谁会信他是一个真正重生的?恐怕相信他的那个人脑子才有包。
“话说,最近这几天好冷啊。”左今也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嘴哈气,哈出的气在空气中瞬间液化成小水滴,肉眼可见地消散。
左今也又说:“最近我这右眼皮怎么老是跳呢?”
“因为任何不信神的人,都会遭报应,”白榆唬他,“你不相信我是神派来的使者,你亵渎了神。”
“嗐,白楠木少捣乱,我说真的。”左今也揉了揉自己的右眼,“最近也是心悸得厉害,我感觉一向很准的。”
白榆反倒是被左今也唬住了,他回想今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大事,但在前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
今天就是很平平无常的一天。
“哒哒哒”教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蹬地的声音。
郭林着急忙慌地走进教室,推了推眼镜,拍了几掌教室前门。
“咚!”
“咚!”
“咚!”
教室很快安静。
郭林走到讲台上,双手撑着讲台,一脸严肃地开口:“同学们先把书那些收拾一下,现在学校紧急放假。咱们这个街区突然检测出了一行流行传染病,致命性危害,已经通知家长了。放假后少出门聚集,先避避风头,回家后一定要记得先消毒!如果出现咳嗽,发热等症状,一定要及时就医,该隔离就得隔离!”
教室里一片唏嘘。
甚至是恐慌——
“同学们不要害怕!”郭林又说,“最新检测到疾病的地点离咱们这儿还有些距离,好好回家,不要恐慌,少出门,回家后一定要在班级群发消息报平安。”
“收到——”
白榆惊愕得说不出话,怎么回事?明明前世中并没有爆发传染病,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难道真的如他第一天重生回来时所料,这个世界跟原本的世界存在偏差。
白榆下意识转头看向他第一个觉得异样的时倾,恰巧,他也在看他。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偏差,那么高二开学第一天时倾回答不同的解题思路就说得通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偏差,那么时倾时常让白榆感到的错觉就说得通了。
白榆纳闷:时倾他看我干什么?
说不害怕还真有点假,恶性传染病就发生在身边谁都怕被无意间传染。
但相对于白榆他自己被传染,他更担心的是他所珍视的人被传染。
他不想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窗,无力地观望。
“别害怕。”时倾的声音像一剂镇定剂,让人感到心神安宁。
“你以为我会怕?”白榆强颜欢笑道。
“我怕。”时倾伸手想握住白榆放在他跟前的右手,在空中悬停了一会儿,他又缩了回去。
“别怕,咱们回家。”
白榆背上收拾好的白色书包,轻轻拍了拍时倾的肩膀。
时倾也跟着从座位上起身,背上黑色书包,缓步迈出教室。
白榆鼻子突然一阵瘙痒,紧接着“嚏!”打了个喷嚏。
时倾上前去查看,却被白榆几步躲掉了。
白榆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捂着鼻子,说道:“等会儿,你先离我远点儿。”
“怎么了?”时倾拧着眉头,焦虑不安顿时涌上心头。
现在的他跟平常的他大相径庭,他再也无法沉着冷静。
他当然知道白榆在想什么。
“你这只是小感冒,可能连感冒都还算不上。”
“万一呢?万一我恰好……中招了呢?”白榆又往后退了几步,时倾快步前进了几步。
白榆又说:“我可能……我们……你先回去吧,我先去做个检查。”
时倾不听白榆说了什么,像个孩子置气般地接连上前,“你什么意思?郭老师不是说了发现病源的地方离我们还有些距离吗?”
白榆想反驳他,这种传染病潜伏期很有可能就是感冒。感冒治不好,咳嗽,发烧,最后病毒彻底爆发。到那时候全都已经晚了,病毒已经经他之手传播到了各个地方,他所珍视的人也因他而接受灾运。
白榆越急越是说不出什么话,最后还被口水给呛着了。
连着咳了好几声。
“咳咳咳……”
时倾再也耐不住性子,一个箭步冲上前,轻轻拍白榆的背,帮他顺顺气。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咳嗽的声音啊?”
“真的!老师说了咳嗽是征兆之一,我们绕个路吧……”
“别走那儿,别走那儿,那里有人咳嗽,小心被传染。”
白榆缓过气,又推开时倾,手腕却被有力地握着,他几次想挣开,却发现作用几乎等于零。
“我去!时倾,松手。”
时倾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就这么想甩开我?我和你是同桌,如果你中招了,我也早就中招了,更何况你没有中招。”
“我没想甩开你……你弄疼我了。”白榆不挣扎了,用左手指了指泛红的右手腕。
“罪魁祸首,你满意了?”
时倾这才惊觉自己好像真的用力过猛,他担心,他害怕,害怕眼前这个人两眼一闭又甩开自己,一个人走了。
“抱歉。”他松开握住白榆的那只手。
白榆活动了下手腕,力气真大,抓得他生疼。
他搓了搓鼻子:“没事,你先回家。”
“我陪你一起去。”
“这种时候就不要粘人了,郭老师说过少聚集~”
“关心同学的身心健康,学生会的基本准则。”时倾站在原地不动弹。
“学生会管学校里的,我出了校门,学生会就管不着了。”白榆摊开两只手,耸了耸肩。
“作为你的家教,我也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时倾又说,他的借口好像滔滔不绝,没有尽头。
“家教是管学习的,你没那责任。”
时倾微微蹙了眉,他就是想跟着一起去,他就是想确保白榆的安全,怎么连这种事都得找借口?
“作为你的好朋友,我……”
白榆率先回答:“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更希望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时倾不作声,就当白榆认为他大获全胜时,时倾从身后叫住他。
“木头。”
白榆应声回头:“嗯?”
时倾勾了勾嘴角,他的凌乱碎发被正面迎上的风吹到耳边,即便是他穿再多衣服也不显臃肿,他眉眼弯弯,细声说道:“作为你的哥哥,我有权保护你的安全。”
白榆愣在原地,他现在只在后悔:我没事瞎叫什么?
时倾几个箭步上前,从正面拥抱呆愣在原地的白榆。
他的怀抱很大,连人带书包一并吞了去。
校服外边儿还套了件大衣,虽然一点也不毛茸茸,但还是很柔软。
这件大衣遮住了所有的大风,白榆只能凭借时倾尚在乱舞的碎发断定现在还在刮着风。
白榆一点都察觉不到,如果有避风港,那一定就是他的怀抱。
把他抱进怀里的那个人,勒得很紧,好像很害怕白榆下一秒就跑掉,白榆没打算跑,他也想从背后环住时倾。
白榆的双手悬停在半空,还在犹豫不决。
但当时倾说了句“别丢下我,我们一起回家”这句话后,他不再犹豫,那双手也从背后环上时倾。
他们在风中相拥,硬如磐石的爱密不透风。
“一起回家”这句话,白榆在梦中好像听了成千上万次,但他一次也没能给那团模糊的影子答复。
那股心像是被堵了的难受再次喷涌而出,长风依旧在肆虐红墙上泛黄的老照片。
但有两张新照片格格不入,洁白,干净,澄澈。
难道他做的是预知梦?暖意从心中源源不断地涌出,他的怀抱,在这个凛冬中,好温暖,好温暖。
两人都默契般地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温暖与安宁。
白榆他的整个头埋进时倾的脖颈里,鼻尖充斥着专属于他的气息。这股气息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心平神定,淡淡的檀木香混杂着笔墨香。
这股味道恐怕是独一份儿的,因为白榆再也没见过比时倾更聪明的人了。这股笔墨香是时倾的专有气息,刻下了他的专属烙印。
鼻尖酸涩得难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白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他忍不住。他感觉自己欠了怀抱中的人好多,时倾很好,特别好,他在白榆的生命中如此特别重要。
白榆再也无法忘记时倾,再也无法忘记有一位“小七哥哥”在寒冷的冬天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或许他们的友情在这一刻,如同暴露在空气中的氢氧化钠溶液——变质了。
时倾虽然不能隔着厚厚的衣服感觉到白榆滴落在他肩头的泪水,但他能感觉到怀中的人在颤栗。
环住他后背的双手轻轻拍了拍,他轻声呢喃:“他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与好朋友抱抱,再拍拍他的后背,摸摸他的肩头,治疗效果翻倍。别哭了,小木头,你会健健康康地向阳而生。”
白榆连着抽搐了好几下,带有鼻音地开口:“谁说我中招了?我没中招,只是一点小感冒,甚至连感冒也算不上。”
“对,你什么事都没有……”
时倾没能说出后半句:只是可能,我,得了失心疯,已经疯了。
狂风吹散了所有老旧的黄照片,唯独留下了两张干干净净的白照片。
他们在狂风中生存,他们在狂风中涅槃重生。
“可以了。”白榆在时倾后背处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可以结束这个拥抱了。
但时倾还不想结束,他想让这个拥抱永远经久,如果可以,就让风把他们风干成蜡像也好,永远海枯石烂,永远相拥,永远不离不弃。
但还是算了,时倾松开手,相比没有生命的蜡像,他更喜欢眼前这个鲜活的白榆。
离开怀抱的一瞬间,凉风一涌而上,胸口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孤单,寂寞,一时没回过神。
白榆再次搂住时倾,熟悉的感觉再次回升,算了,再抱一会儿,等这场风过去。
白榆看不见身后时倾的表情,**的火苗在他眼中猛烈窜动,这场大风熄不灭他的**。
虽然这时候还不能光明正大地亲吻,但一个拥抱也足够。
支撑时倾一直走下去,直到悠悠岁月路的尽头。
风止,两人又分开了,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像一切又都发生了。
“我陪你去医院。”
“好。”
“然后再一起回家。”
“好。”
“一直平安快乐。”
“好。”
“不要甩开我。”
“好。”
时倾眼波流转,一抹狡黠自他眼眸中一闪而过。
“再叫声哥哥。”
白榆嘴快脑子还没跟上,回道:“好。”
渐渐地,脑子跟上了。
有地洞吗?排个队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