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半病人】


    凌晨三点，周璟远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王聿晏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周璟远一个激灵坐起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了过去。


    推开门，只见王聿晏蜷缩在床上，脸色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皮肤上。被子被踢到一边，睡衣领口大开，露出泛红的锁骨。


    "喂！"周璟远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立刻被烫得缩回手，"靠，怎么比刚才还热？！"


    王聿晏半睁着眼，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汗珠，嘴唇干裂："......水。"


    周璟远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水，扶着他坐起来。王聿晏的手抖得厉害，杯子差点打翻，周璟远干脆一把夺过："笨死了，我来。"


    他托着王聿晏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把水喂到他嘴边。温水顺着嘴角滑落，在脖颈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水痕。周璟远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掉，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药。"王聿晏虚弱地指了指床头柜。


    周璟远翻出退烧药，却发现说明书上写着"需饭后服用"。他瞪着空空如也的垃圾桶："你晚上没吃饭？"


    王聿晏别过脸："......不饿。"


    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


    "......"


    "......"


    "王聿晏！"周璟远气得咬牙切齿，"你是三岁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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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厨房灾难】


    十分钟后，周璟远站在厨房里，对着手机菜谱如临大敌。


    "切西红柿......"他举着菜刀，对着无辜的西红柿比划了半天，最后干脆一刀剁下去，汁水四溅。


    "打鸡蛋......"他拿着鸡蛋在碗边一磕，蛋壳碎成渣掉进碗里。周璟远盯着碗里的蛋壳碎片看了三秒，决定假装没看见。


    "开火......"他拧开煤气灶，火苗"砰"地窜起半米高，吓得他往后一跳，撞翻了盐罐。


    "......"


    当王聿晏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出现在厨房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周璟远系着滑稽的小熊围裙，脸上沾着蛋液，灶台上的平底锅里，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正在冒烟。


    "......你在制造生化武器？"王聿晏虚弱地靠在门框上。


    周璟远手一抖，锅铲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起来了？！"


    "再不起来，我怕你把房子点了。"王聿晏慢慢走近，伸手关掉火，"让开。"


    "不行！你还在发烧！"


    王聿晏没理他，径自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单手在碗边轻轻一磕，蛋液完美地滑入碗中，没有一丝蛋壳。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快速搅拌，动作娴熟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周璟远看得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在你把厨房炸了的那次之后。"王聿晏头也不抬，"去拿个新西红柿。"


    周璟远乖乖递过去，不小心碰到王聿晏的指尖，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你体温好像更高了。"


    "闭嘴，把盐递给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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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真心话时间】


    二十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摆在王聿晏面前。


    "......我的呢？"周璟远眼巴巴地看着。


    王聿晏把碗推过去："分你一半。"


    周璟远立刻眉开眼笑，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好吃！比食堂强多了！"


    王聿晏小口喝着面汤，热气氤氲中，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些："......谢谢。"


    "啊？"周璟远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谢你照顾我。"王聿晏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窗外的雨声淹没。


    周璟远的耳朵瞬间红了："少、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传染给我！"


    王聿晏轻笑一声，突然问道："你为什么答应那个娃娃亲？"


    "哈？！"周璟远差点被面条呛到，"明明是家长逼的好吗！"


    "如果......"王聿晏盯着碗里的面条，"如果不是我，是个女生，你会同意吗？"


    周璟远愣住了。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敲打着窗户，像是一阵阵急促的心跳。


    "......不知道。"周璟远低下头，"但如果是别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早就被我气跑了。"


    王聿晏的筷子顿了一下。


    "除了你，没人受得了我的臭脾气。"周璟远自暴自弃地说完，猛地站起来，"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他逃也似地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少年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厨房的热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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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意外同床】


    吃完药后，王聿晏的烧退了些，但周璟远还是不放心。


    "我睡沙发。"他抱着枕头宣布，"免得你半夜烧傻了。"


    王聿晏皱眉："回你房间去。"


    "不要！"


    "......随便你。"


    半夜，周璟远被一阵轻微的啜泣声惊醒。他睁开眼，发现声音来自王聿晏的房间。


    推开门，只见王聿晏蜷缩在床上，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噩梦。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妈妈......"王聿晏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带着哭腔。


    周璟远从没见过这样的王聿晏。在学校里，他永远是那个冷静自持毒舌的学霸，是辩论赛上犀利的王牌，是排球场上所向披靡的主攻手。


    可现在，他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


    周璟远鬼使神差地爬上床，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


    王聿晏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往他怀里蹭了蹭，额头抵在他的锁骨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


    周璟远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床上相拥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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