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意外发烧】


    周璟远发现王聿晏不对劲是在周三的物理课上。


    往常这个时候，王聿晏的笔尖应该正在笔记本上划出锋利工整的公式推导。但此刻，他整个人都趴在课桌上，额头抵着手臂，连后颈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更反常的是，他居然允许自己的校服袖子沾上了墨水渍。


    "喂，"周璟远用笔帽戳了戳他的肩膀，"装什么死？"


    王聿晏没动，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呜咽。周璟远皱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操！"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发烧了怎么不说？！"


    全班同学齐刷刷回头。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周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周璟远一把拽起王聿晏，"我同桌要死了。"


    王聿晏虚弱地踹了他一脚："......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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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医务室陪护】


    校医给王聿晏量完体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39.8度，怎么现在才来？"


    周璟远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王聿晏打断："他逼我来的。"


    "放屁！"周璟远气得想掐他，"是谁趴在桌上装尸体？"


    王聿晏别过脸，烧得通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的心虚。他蜷缩在医务室窄小的病床上，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


    校医开了退烧药，嘱咐周璟远盯着他吃完。药片苦，王聿晏皱着眉咽下去，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周璟远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白桃味的，王聿晏最讨厌的甜度。


    "......白痴。"王聿晏盯着那颗糖看了两秒，还是接过来塞进了嘴里。


    周璟远看着他被糖撑得鼓起的脸颊，突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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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真心话时间】


    药效上来后，王聿晏开始昏昏沉沉地犯困。周璟远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他的笔记本——当然，是经过本人默许的那本《课堂笔记》。


    "周璟远。"王聿晏突然叫他，声音轻得像梦呓。


    "干嘛？"


    "你为什么......"王聿晏的眼睛半阖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要对我好？"


    周璟远翻页的手指顿住了。


    "谁对你好了？"他下意识反驳，"我是怕你死在我旁边，晦气。"


    王聿晏轻轻笑了一声，没再追问。就在周璟远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我讨厌你。"


    "......哦。"


    "讨厌你总是笑嘻嘻的，讨厌你随便就能和别人打成一片，讨厌你......"王聿晏的声音越来越低，"讨厌你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


    周璟远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低头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


    "4月3日：


    白痴今天又忘记带伞。


    把备用伞放在教室后门，希望他能看见。"


    "4月7日：


    他打篮球时摔破了膝盖。


    创可贴放在书包侧袋，他肯定找不到。"


    最新一页写着：


    "如果他发现这本笔记......


    就说是为了记录他的罪行。"


    周璟远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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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意外亲吻】


    王聿晏的烧直到傍晚都没退。校医说要物理降温，周璟远就拧了湿毛巾，笨手笨脚地给他擦脸。


    "轻点......"王聿晏皱眉，烧糊涂了还知道抱怨，"你是擦地板吗？"


    "闭嘴吧你。"周璟远恶狠狠地怼回去，动作却不自觉地放轻了。


    擦到脖子时，王聿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却大得惊人："周璟远。"


    "又干嘛？"


    "你那天......"王聿晏的眼睛亮得惊人，"在天台上，为什么亲我？"


    周璟远的手一抖，毛巾掉在了王聿晏胸口。他下意识去捡，却因为动作太急，整个人栽了下去——


    嘴唇相触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王聿晏的唇因为发烧而格外滚烫，带着淡淡的草莓糖甜味。周璟远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第二次了。"王聿晏轻声说。


    周璟远猛地弹起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聿晏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笑了："我知道。"他闭上眼睛，"你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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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家长突袭】


    周璟远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宝贝们！妈妈来送......"周妈妈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璟远僵硬地转头，看见自家母上大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桶，眼睛瞪得像铜铃。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周璟远红肿的嘴唇上。


    "我......"周璟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周妈妈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她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你们继续，继续～"


    门关上的瞬间，周璟远崩溃地捂住脸："完了......"


    王聿晏却笑出了声，虽然很快因为扯到喉咙而咳嗽起来。周璟远赶紧去拍他的背，却听见他边咳边说："你妈妈......挺可爱的。"


    "......你烧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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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