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疯狂的美少年

作品:《攻略错目标后,她身陷雄竞修罗场

    沈姝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连湿发都懒得理,瞪着眼前这位绝美、绝情、还绝地求生的少年,冷不丁回了一句:


    “……好端端的,你求死作甚?”


    她是真的不理解。


    这人长得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气质却冷得像冰窖里泡出来的梨花,刚刚差点把她掐断气,如今一句“求死”,还说得理直气壮。


    那少年却像是被她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什么——


    他眼神骤冷,唇角轻轻一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再度冲进湖里。


    “你疯了吧!”沈姝低声骂了一句,眼看他脚下还没站稳,整个人已经往水里扑,她哪还敢犹豫,赶紧从后头冲上去,一把抱住他!


    她死死地箍住他的腰,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声音压得极低:“别闹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像病秧子一样的人,力气却猛得惊人。


    那少年一开始就排斥得剧烈,像只突然被逼入死角的小兽,疯了一般地挣扎,背脊像钢条般挺直,手肘和膝盖乱撞,想把她从身上推开。


    “放开我!!”


    他眼尾猩红,眼底写满了本能的抗拒和惊惧,像是从骨子里厌恶这种“被抱住”的触感。


    沈姝抱得更紧,脸贴在他湿冷的后背上,咬牙不撒手。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他一起拖进水里,身前的人,忽然安静下来。


    像是所有力气突然被抽空。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双臂垂落,一动不动地站在她怀里,冷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瓷偶。


    沈姝怔住。


    她感受到那人背后的起伏,仍在轻微喘息,可身形就像突然被冻住,毫无征兆地——彻底静止了。


    沈姝感觉到他不再挣扎了。


    背脊下那份冰冷、抗拒与剧烈的躁意,全都像退潮一样静了下去。


    她屏住呼吸,迟疑着一点点松开了环在他腰间的手。


    湿透的袖口贴着掌心,还残留着那点微末的余温。


    少年站在她面前,沉默地垂着头,半晌没动。


    水珠顺着他微乱的黑发滴落,落在地上,溅起微不可察的声音。


    沈姝刚想出声,下一刻——


    他缓缓转过身。


    那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像是带着风声,也像是拂过某种界限。


    神色莫测。


    那张妖冶苍白的脸仍旧沾着水痕,眼尾泛着未褪的红痕,唇瓣紧抿,整个人安静得几乎没有生气。


    可他的眼神,却比刚才更加清醒了几分。


    他低头看着她,眼中没有怒,也没有感谢。


    只是一种淡淡的,说不清意味的注视。


    像在看一个他原本不想知道,却不得不注意的存在。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开口,嗓音还带着水气的嘶哑。


    沈姝微微一怔,迟疑了一瞬,才答道:“啊?沈姝。”


    说完又后悔了。


    鬼知道他要自己名字干嘛。


    少年低头盯着她看,眼眸像浸了雾气的寒潭,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唇角似笑非笑:


    “沈姝。”


    少年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像是喃喃低语,又像是刻意地一字一句咀嚼。


    那语调不重,却透着种古怪的意味。


    沈姝:“???”


    她后背莫名一凉,总觉得对方像是在记一笔账,还是那种“迟早会找回来”的账。


    沈姝轻咳了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试图拉回点气氛,语气一本正经又小心翼翼地劝道:


    “那个……自杀都会得恶果的。生而为人嘛,阳寿不能乱用,阎王爷记得很清楚的。”


    “而且日子……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起码还能吃点好吃的,睡个懒觉,看看风景啥的,不值得这么上头。”


    这种话褚栎听了不少,也是他最厌恶的话。


    可此时他微垂着眼,看着她唇角掰出尴尬而努力的笑容,一双眼像是掩着雾气的玉雕。


    他忽然低低一笑,笑容不重,却比刚才湿冷的湖水还瘆人。


    “好,我答应你。”


    褚栎的声音低沉、缓慢,像是一场雾气未散的冷雨,悄无声息地落下。


    沈姝愣了下:“……???”


    这么爽快?


    可能是发现她的怀疑。


    褚栎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沈姝指尖一紧,整个人条件反射般要挣开。


    可他没给她机会。


    他握得极稳,不重,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直接将她的手带到了自己脸侧,紧贴在他苍白清冷的面颊上。


    掌心贴上那片温凉肌肤的瞬间,沈姝整个人都像被电了一下。


    他闭着眼,睫毛轻颤,像是在细细感受,又像是在试探。


    那一刻的褚栎不再是那个要往湖里跳的疯子,而像是一只受过伤的幼兽,悄悄用脑袋蹭上人的手,试图从温度里辨认善意与危险。


    沈姝浑身僵硬,汗毛都竖了起来。


    卧槽!!!


    这好端端的是干嘛?


    “你……你干嘛啊……”


    沈姝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声音有些发虚,双手想要抽回来,又抽不回来。


    褚栎紧紧抓着她双手,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贴着她的掌心,微微偏了偏头,像是更贪恋那一点温度,唇角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时他一身湿漉漉,偏又生得极艳。


    气息浮着水汽,却不是清新,而是那种带着湿意的病态妖冶。


    连睫毛都沾着水珠,像从雨夜中蜷着尾巴爬出来的雪色狸奴,蹭着她的掌心索求温暖。


    沈姝这么近距离看着这张惊世容颜,她心脏跳的那是一个剧烈。


    就在她快沉迷美色中,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她宛若惊醒一般抬头,就见不远处乌泱泱地来了一群人。


    清一色仆从打扮,丫鬟、小厮、护卫全都有。


    还有几个明显打头的嬷嬷脸色阴沉,神情紧张。


    沈姝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


    她手忙脚乱地一把推开还贴着她不放的褚栎,动作迅速又利落。


    刚想跑路——


    结果人还没转身,那群人已经看见了她。


    几个小厮一眼认出那躺在地上、湿漉漉宛若断魂的少年,顿时齐齐变脸:“少爷!!!”


    沈姝:“……”


    别喊!别喊!别喊啊!


    为时已晚。


    那几个小厮火速冲上来,气势汹汹。


    沈姝脑子飞快转了一圈,下一秒“啪”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刚才看见这位少爷要跳湖!我、我就给拦下了!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人塞了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到手里。


    低头一看——


    竟是一只沉甸甸的银钱袋子,袋口扎得极紧,银子鼓鼓囊囊,几乎都快从缝里溢出来。


    沈姝:“?”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为首的嬷嬷已经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礼,语气一板一眼,像是在执行早已准备好的流程:


    “公子是我家少爷的救命恩人,还请公子留下名讳,稍后宰相府必有重谢。”


    沈姝:“???”


    卧槽?


    宰相府?


    这个少年是宰相府的少爷?


    幸好幸好自己化妆了。


    不然被认出是女的……


    沈姝还没幸好完,那边褚栎开口:“她是女子。”


    沈姝立马就感觉到四周看过来的视线,尤其是往她上身某处看去……


    “再看弄瞎你们。”


    褚栎轻声说。


    那群下人们立马不敢多看了。


    沈姝也跟着瑟瑟发抖。


    她再低头看看手里这袋已经分量十足的“谢礼”,再抬头看看那还坐在草地上、神情似笑非笑,眼尾微红的褚栎。


    然后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深刻的怀疑人生。


    怎么回事啊?


    她随手救的人就是宰相府的少爷。


    早知道就当没看见了。


    沈姝也没搞明白这个宰相之子褚栎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跳湖求死,又顶着一张冷艳妖冶得像个狐仙的脸贴着她手不撒开。


    更离谱的是——


    这群下人们听她说了“救命”二字就深信不疑,连一句质问都没有,转头就往她手里塞银子,流程熟练得像是:


    啊,少爷又跳湖啦,这次是姑娘救的,那银袋来一份。


    看来他以前是常跳,而且还是天天跳?


    也没等沈姝说什么,这群下人们就架着褚栎离开。


    褚栎自然不愿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阴沉沉地扫过他们,手刚一抬,气势还没爆发出来——


    为首的嬷嬷已经低声叹道:“少爷,得罪了。”


    话音一落,两个小厮动作干净利落,熟门熟路地从袖中掏出一条长手帕,迅速把他嘴给绑上。


    动作快、准、狠,像是训练过无数次。


    褚栎:“……”


    沈姝:“……”


    她眼睁睁看着那位刚刚还贴着她手不撒的妖孽病猫少爷,被几个嬷嬷“套麻袋”似地处理得服服帖帖,连嘴都没机会张开,一边挣扎一边被拖走。


    身后还留下一串被裹住的呜咽声,气得眼尾发红。


    那场面,离谱又荒诞,像是贵族家养的一只脾气暴躁的金丝雀,被老管家亲自捂嘴送回鸟笼。


    沈姝手里还拎着银袋,站在风里,半晌没动。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等她再低头看见自己手上还拎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时,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


    “我靠,真的是踩到狗屎运了!”


    她喃喃,眼神清明了几分。


    沈姝动作飞快地把银袋藏进衣服的袋子里,又拉紧,确认外头看不出轮廓,摸起来也摸不到银块,她才拍了拍膝盖站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


    发财了发财了。


    这袋子摸起来也有几百两的样子,加上大夫人给她的三百两……


    沈姝脑子里就开始构思未来图景。


    在城南买间小院,铺地砖装花窗,雇两个眼力见儿的丫鬟,一个懂规矩的长随,每日香汤沐浴,燕窝点心,一边喝茶一边看笑话……


    越想越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结果还没走出这条官道,就被几个冷着脸的衙役当场拦下。


    “站住!你这人行迹鬼祟,可有路引?”


    “我……我走个路也犯法了吗?”


    “废话少说,带走!”


    沈姝:“诶诶诶我是良民!”


    她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一道冷冰冰的锁链扣住了手腕,连带着包袱也被搜了去。


    “哐当”一声铁门关上,她被塞进了牢房。


    沈姝站在牢里,一脸呆滞。


    三秒后——


    “冤枉啊!!我是良民!!我真是个正儿八经的好人啊!!”


    声音冲破天灵盖,惊得隔壁囚犯直翻白眼。


    最后在这群衙役的帮棍威胁下,她缩在牢房角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她另一只手摸了摸胸口位置,指尖触到那层熟悉的绸布质感时,心脏狠狠一跳。


    卧槽了。


    幸亏她精明!


    幸亏她机灵!


    幸亏她早就把银子悄悄藏在了衣襟里!


    还怕被人摸到硬块隔了好几层垫着。


    不然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沈姝也是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赶条路,居然能赶进牢房里来。


    这牢房的环境也太烂了吧!


    潮湿、阴冷,角落里还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天花板滴水,空气里都是一股霉味。


    别说呆一个月了,她要是多坐一天,非得病一场不可。


    更倒霉的是,她明明是有正经路引的!


    谁知道那狗官一样的衙役二话不说,一瞧见她衣着朴素、背着包袱、神色慌张地走在官道边,就一口咬定她行迹可疑,把她像捉小鸡似的给提了回来。


    她刚想伸手从包袱里拿出路引,那人却直接把她双手反绑起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可恶啊!”


    沈姝低声骂了句。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与此同时,离衙门数条街外的内城,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邸内。


    雕花的楠木案几上,安安稳稳地摆着一个被粗布包得结结实实的包袱。


    那包袱乍一看粗布裹得随意,可若细看,便觉哪儿都不对劲。


    它既不像寻常行商的沉重货囊,也不是内宅女子惯用的绣袋,更谈不上有什么花巧装饰。


    却偏偏轮廓奇异,形制怪异得很。


    包身略鼓,分量不轻,偏又不是四四方方。


    而是像某种特制的皮囊,被人按照某种特殊形制缝制过,缝线细密却不常见,布料看起来有点像麻绒,摸上去发现既防水又坚韧。


    而此时房间里香炉轻烟缭绕,织金绸缎的帷幔垂至地面,地毯柔软厚实,光是四角的铜灯架就雕着祥云瑞兽,价值非凡。


    一个身穿墨色便服的少年正倚在软塌上,眉眼清俊,唇色偏白。


    他右手托着下巴,左手食指在那包袱上轻轻敲了两下,像在想要不要拆。


    屋内另有一老嬷嬷躬身候着,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要不让奴打开?”


    少年拒绝:“放着,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