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梅花三弄
作品:《从武神落榜到冤种琴仙》 少商弦在芳甸危险又希翼的目光中,无奈地闪了一下,却迟迟没能等来第二道红光。
“你也找不到她么?”芳甸竭力克制自己道。
少商弦老老实实闪了两下来应他。
沉默半晌,芳甸以右掌捂住心口血洞,无波无澜道:“好,我知道了。”
芳甸回神将焚祸遗音抱起,拢好余下六根弦握在手里,带它们一同冲出泥潭。这片沼泽并不阻碍芳甸,他身上甚至连一滴污泥也没沾染上。
站在沼泽面之上,凡芳甸踏足之地皆步步生青,扩散至一片花草丛生的原野。
芳甸胸口的血一股一股地顺着小臂摔落至脚下草地,竟化作曲曲折折的江水,蜿蜒流淌在原野之间。
“出来。”芳甸停下脚步,冷冷道。
“哥哥!”仙姑再次现身,“你终于肯见我了!”
芳甸皱眉道:“别那样叫我。”
“好,好,”女子讥讽道,“如今该喊你什么?芳甸?”
“当然。”
“可笑!”女子忿忿道,“她给你的你都当宝,难怪我辛苦为你准备的景色竟变成这幅模样!”
芳甸顺着她的话,将这片春意盎然的原野再次端详了一遍,眼底漫上一层浅浅的柔意。
“守了她这么多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地跟她在一起?”
芳甸收回目光,冷声道:“与你何干?做你该做的事。”
女子笑得十分灿烂,“该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啊。这副身躯就是我给哥哥,不对,是给‘芳甸’你准备的头份大礼呀!”
“你把松雪弄到哪儿去了?”芳甸寒声问。
“别着急嘛,”女子委屈道,“你我久别重逢,为什么你只肯对那个怪物蛮子上心?看看我啊哥哥,明明我才与你最亲近!”
“别那样说她,”芳甸强压怒意道,“琴疏,别再插手我的事。”
琴疏冷笑道:“你真不认我了?芳甸?你不觉得很可笑么?你并非为她而生,现在为何一心围着她转?她若是要你的命,你还要再给一条么!”
芳甸道:“她从未要过我的命。”
“你就这般维护她!”琴疏口不择言,“你是她养的狗么?”
“随你怎么说,总之,现在把她交出来。”芳甸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放软了语气,“琴疏,当年之事不是她的错。况且已经过了许多年,都过去了……”
“当年是去了,”琴疏说,“可现在,新的轮回就要来临……你以为,她还能躲得过么?”
“那是她的命数,”芳甸呼吸一沉,“她最讨厌旁人替她做主了。”
“所以哥哥,你做这些事,她会恨你的,”琴疏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她一定会恨你的。”
“无妨。”芳甸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毫无笑意,“你现在先将她还……交给我。”
“何不将她交给我呢?”琴疏一脸认真道,“哥哥你难道不认为,她跟我才是一路人么?跟着我,她指不定会有多快活!”
“你休想!”芳甸严肃道,“我说了,她最讨厌旁人自作主张。”
闻言,琴疏放声大笑,如果她会流泪,现在一定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琴疏渐渐笑不出来了,“那我现在告诉你,她就在此处,哥哥去找罢!”
琴疏说松雪就在此处,实在没有必要骗他。然而方才他冲出泥沼之后,幻境之景却发生了变化,不仅他感受不到松雪的气息,就连少商弦也感应不到。那么很有可能,“此处”对琴疏来说是同一个地方,而对松雪与他来说,却是两个天地。
芳甸一根根地将宫、商、角、徵、羽、少宫六弦系回去,动作熟练,清瘦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转,一派行云流水,好似在这之前他已经做过无数次相同的事。
“不愧是琴疏,”芳甸道,“如此,兄长受教了。”
“哥哥,”琴疏摇摇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了。今日你未必能从我手底下讨到好。”
芳甸眼神中透出坚定,“一别经年,就让为兄见识见识,你究竟有多少长进。”
话音刚落,芳甸双手抚弦,一曲《梅花三弄》【注①】泛泛流出。须臾之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境中之景全部被冰雪覆盖,就连每一个呼吸都透着寒霜。
弦音陡转,千仞破云,卷起千堆雪。而峭壁之上,落雪生根,红梅乍现,香自苦寒来。
琴声凌厉,红梅飞舞盘旋,化刃而去——
琴疏广袖流云,临刃一卷,将迎面刺来的寒刃悉数囊入袖中,笑道:“许久不见哥哥使出‘梅花刃’了,真想念!”
芳甸十指如雨,丝弦震颤不断,梅花刃亦如万蝶振翅,割袖而出,扇起一阵罡风,将琴疏包围。
琴疏双手结印,口中默念着一个口诀,被割裂的衣袖翩然而起,映日而燃,如天边火烧云。
琴疏用燃烧的广袖甩向峭壁的梅花树,树干被火舌擦过,燃起一点火星子。芳甸一挑琴弦,寒风呼啸,自崖边刮落霜雪扑灭火花。
“哥哥耍赖,”琴疏不满道,“你什么时候变得不怕火了?都不曾只会妹妹一声。”
“你错了,我惧火亦畏水,”芳甸轻声道,“然怕与不怕,都无所谓了。”
琴疏捻了另一个口诀,冰河雪山顷刻间焕然一新,齐齐闪烁着刺眼的白光——
“的确是无所谓了,”琴疏轻笑一声,“今日不仅是她,就连哥哥也休想从这幻境之中出去!”
“玄冰镜?”芳甸蹙眉,环顾四周,冰天雪地内全映照着他的身影。
“不错,看来哥哥还记得。”琴疏突然绕至芳甸身后。
芳甸操纵梅花刃回身一击,扑了个空,琴疏迅速闪开,没入镜中。玄冰镜内立即出现与芳甸同样多数量的琴疏。镜中二人或喜或悲、或惊或疑、或嗔或怒,七情六欲俱全,鲜活得无以复加。仿佛二人从未分开,或者说,他们本就应当是一体。
芳甸却清楚地知道,镜中人并不是他。
“你搞出这些花样,以为我会信么?”芳甸难得刻薄地说,“别像缺爱孩子一般,编造一些兄妹情深的故事给我看,你我二人的同门之谊早就到头了,不是么?”
“什么到头不到头的,你说了不算!”琴疏厉声吼到。
与此同时,镜中画面全然变了,芳甸的身影先是变得模糊不清,而后又朝形态迥异的方向变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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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变成了胖瘦高矮、老□□女各不同的无面人形。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惨,虽然没有神态、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眼泪,但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惨,他们齐齐朝芳甸跪下,俯首叩拜,异口同声哀嚎道:“救我!请仙君救救我们!”
芳甸重重吸了口气,低垂眼眸,口中默念起《太乙清心诀》。
“你念什么劳什子的《清心诀》,”琴疏在镜中笑吟吟道,“要不要再诵读一本《救苦经》?你好好看看这些人,他们生来如此,你如何救得了?倒不如直接奏一曲《往生通录》,将他们直接超度了,一了百了!人间活着这么苦,他们一定会感念你的恩德!”
“往生——就一定不再受苦了么?”芳甸定了心神,再次抚弦,梅花刃飞过,狠狠凿向镜中幻像,玄冰被凿出无数道深深的裂缝,而镜中之人也如真实存在般血肉横飞,逼得芳甸生生停了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琴疏癫狂地笑了起来,“早这样该多好,活得这么辛苦,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哥哥,让我来帮你解决掉这些麻烦。”镜中琴疏居高临下地歪头望向那些无脸人,广袖无情一挥,立即燃起地火,血肉模糊的无脸人四处逃窜,他们垂死挣扎,却连惨叫声也发不出。
“烧吧,受完此生最后一遭苦,过往种种苦难便只剩灰烬了!”琴疏双手合十阖上双目,真心虔诚道。
“他们不是麻烦!”芳甸怒斥,“即使是幻象,你也不应当放纵杀戮!”
“呵?”琴疏又恢复了那张笑脸,“你既明白这是幻象,为何仍会不忍呢?哥哥啊,当断不断,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言罢,镜中又映照出芳甸的身影,而琴疏则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身躯,在他耳侧蛊惑道:“哥哥,回来吧,我们本就是一体!”
芳甸一挥左臂,少商弦的利刃擦着琴疏颈侧而过,在空中溅起一道血痕。
琴疏拇指在脖子上一抹,拭去血迹,直起上身与芳甸拉开一点距离,她低头看向指尖血迹,又扭头直直盯着芳甸眼睛道:“兄长对我这般无情,那,换做是她呢?”
说完,琴疏就真的变化成松雪的模样,“松雪”双臂如藤蔓般攀上芳甸肩头,将头枕在他肩窝,气息缠绕几乎与他耳鬓厮磨。
芳甸一惊,几乎就要出一身冷汗,他抬手一挡,用力推开“松雪”,腾出另一只手指尖一捻,梅花刃立即飞扑而来,筑起一道屏障,将他与假松雪隔绝开。但梅花刃只是停在空中,丝毫没有要割伤“松雪”的意图,僵持不下的间隙,给了“松雪”可乘之机。
“松雪”毫不在意眼前急旋的梅花刃,她径自拨刃向芳甸靠近。芳甸见松雪的脸被霜刃划出了几道血痕,愣怔片刻,手上却先他思绪一步,停下动作。霎时,梅花刃簌簌而落,如艳蝶坠冰。“松雪”穿刃而来,眼波流转,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师父,求你……杀了我罢……”
紧接着,芳甸亲眼见镜中有无数个自己与“松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耳边萦绕着松雪声调诡异的哀求,心中腾起一股无明业火。他怒不可遏道:“你简直是疯了!”
几乎是同时,玄冰镜之外传来了松雪的声音,她不屑讥讽道:“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