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叙篇·四大恶霸!

作品:《白手起家竟成四大江湖恶霸

    关中皇城郊外,正值春节前夕,天寒地冻三九天,青石板地冻得硬邦邦的,马踏上去也觉得冻脚,直哦哦地叫着,不愿再走。


    酒家门前的酒旗,在北风里猎猎地响,酒香味儿都冻在屋子里了,飘不出来。门里倒是热气蒸腾,炉灶里柴火添了一把又一把,火烧得旺旺的,火舌头呲呲地舔着炉壁。


    炉灶前坐着两个老吏,一口口嘬着烈酒,脸也叫那火烘得通红。


    “世事忒不太平。”那戴黑帽的老吏呷了口酒,忽然说,


    “北方边关尚不得守,皇上和太子又相继殁了,老王爷和三皇子叔侄相争,中间又冒出了什么玉和公主,什么白党,什么卫**……你方唱罢我登场,还叫不叫人活了?”


    “这倒也罢,我可听说,这一番夺位之争,连江湖势力都出动了。”


    另一个老吏抽了口旱烟,把那烟斗在桌上敲了敲,“这帮货色才真是无恶不作。”


    “说到这里,你可知道前些日的风波,是谁搅和起来的?”


    “谁?”


    “那是四个江湖奇人,没有帮派名号,坊间说起来,都管他们叫‘关中四恶’。”


    “哦……哪四恶?”抽烟老吏起了好奇。


    “一个是个离经叛道的武僧,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带一把重比千钧的佛刀,名曰‘万悲刀’,虽有僧人之名,但实乃心中全无慈悲、吃人不吐骨头的喋血修罗,故人称‘恶修罗’。”


    “一个是个专擅用毒的毒师,所制之毒连皇宫禁军都不得分辨,闻一闻七窍俱裂,喝一口五脏俱焚,常爱杀人于无形之中,心狠手辣、狡诈至极,好比花下毒蛇,故人称‘花底蛇’。”


    “一个是个来去无踪的刺客,功夫盖世,一人可敌满城高手,能摘人头于百里之外,然而不爱堂堂正正地挑战,只爱飞檐走壁,从不叫人逮住行踪,真像个活鬼,故人称‘云中鬼’。”


    “最后一个最有来头,不会半点功夫,却运筹帷幄,城府极深。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无所不知,玩弄风云不过易如反掌。这人在江湖上倒是早有称号,名叫‘白玉天师’。”


    “这四尊大佛突然来京,是要干什么呢?”抽烟老吏问。


    “这不是玉和公主悬赏,要江湖各门派送强人进京,共议武林盟主嘛。”


    “这样说,若有形迹可疑的四人,便当尽快离他们远点才是了!”抽烟老吏啧啧道。


    无巧不成书,那酒家的门吱拗一声开了,带着一身风雪进门来的,正巧就是四个人,两女两男,都是年轻俊美的新鲜脸庞。


    那年纪略轻一点的少年郎,穿着一身褐色棉布的短裰,背上用黑布缠着一条长长的刀剑似的东西,身板长壮,脸倒是清俊秀气,一副女相,一进门来便吆喝道:


    “店家,倒壶烫烫的茶来,再拿些吃的,我们要饿死了。”


    他要往那桌前去坐,一看竟少了一把椅子,便回身从别桌前提了一把。


    这店里黑木打的好大椅子,一个壮汉子也要两手来提,这少年竟用一根食指便勾起来,哐当一声撂下,直喇喇地坐了上去。


    那小二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赞道:“小爷好大的力气。可惜我店里没剩别的菜样,只有些肉馅和面皮了,还能包几碗馄饨,客官意下如何?”


    “馄饨就行,热热地喝下去,刚好暖身体。”


    说话的是四人中看着年纪最轻的少女,这女孩利利索索地梳着一头高马尾辫子,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夹袄,鹅黄的底裙,明眸皓齿,英气逼人。


    “对了,有蒜头没有?”少女又问。


    “关中酒家,怎能不备蒜呢?”小二答道。


    “拿几头蒜来,如果有酒,无论好坏,也拿一坛子。”


    “我们桃妹是个酒鬼。”四人中那年长些的男人调笑道,“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喝酒。”


    这男人一身黑衣长褂,腰带上佩了一块显眼的白玉,身条修长,举止风流,是个世家公子的仪态,长相则比那女相的少年更添硬朗英俊。


    无人注意到他浅浅两步踱到桌前,轻轻踢开那黑木椅子,如流云般坐下,更无半点声响,可知此人必是轻功高手。


    “我怎么没心情喝酒?我还要大喝一顿呢。”唤做桃妹的女孩嗔怪道。


    “大喝还是算了,京中多事,小心为上。”说话的是那四人中年长一些的女子。


    说到此时,这女子注意到了炉灶旁喝酒的两个老吏,望眼过去,正见那两人也正巴巴地往这边瞧,便端起茶碗,莞尔一笑,以表问候。


    这一问候不要紧,那两个老吏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各自倒满了一杯酒,向那女子隔空敬了一杯。


    原来这女子一袭雪似的白衣,黑发如瀑,更长着倾国倾城之貌,一眉一眼自有风情,一举一动无不惊心。


    这两个老吏哪见过这样抛头露面的美女,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心神,更全忘却了什么“关中四恶”的江湖怪谈。


    这时那小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饨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抱歉道:


    “各位小姐爷们儿,后厨里皮子不够了,包好的馄饨就剩这两碗,剩下的两碗还得另擀皮来包,还烦请各位稍等片刻。”


    “不急不急。”红衣少女说道,接过那两碗馄饨,一碗自然而然地递给身侧的白衣女子,另一碗则推到了坐在她对沿的黑衣青年跟前。


    “云大哥伤还没好,一路上受累了。你先吃。”


    第一碗馄饨给那白衣女子,众人倒无意见,这第二碗的归属权却起了些争议。


    这番黑衣青年还没说话动作,那背刀的少年却先不乐意了,伸出筷子尖儿轻轻一夹,便牢牢地钳住了那碗的碗沿儿,将这馄饨又拉回来,拉到了女孩跟前。


    “阿桃,你不是一路上嚷嚷饿了吗,你先吃。”


    黑衣青年看了好笑,抬眼去看少年,少年却将眼睛挪开,既不看此人,也不看女孩,只盯着那馄饨碗看,耳朵尖红红的。


    一碗馄饨推推拉拉地在这桌上走了一圈,女孩还没回味出什么意思来,那白衣女子先嗅出了一股子浓浓的醋坛子味儿,打断道:


    “这两碗馄饨,我知道谁更该吃。”


    说罢,白衣女又叫来了小二,吩咐他把这两碗馄饨送给这酒家角落里坐着的客人。


    这下几人将眼望过去,才注意到那角落里不知何时坐了一大一小两个灰突突脏兮兮的人,定睛一看,应是父子两个。


    那老汉蓬头垢面,埋着头不出声,袖子里掖着一块干干硬硬的饼,一会儿伸进袖筒揪一块儿饼填进嘴里,勉力嚼嚼,再端起碗来喝一口热茶,伸着脖子将饼顺下去。儿子则是用一双小脏手抓着一个热乎的馍,狼吞虎咽地啃着。


    桌上更无一道配菜,想来是老汉不舍得点菜,只给孩子要了个馍,总比硬邦邦的干粮好入口。


    “小姐,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但京中多穷人,你要是见一个救济一个,恐怕钱袋子遭不住。”小二不禁小声提醒道。


    “哪有什么救济不救济的,眼缘罢了。”白衣女说。


    小二将两碗馄饨端给这父子,老汉一见,连忙起身向那四人拱手道谢。


    火炉旁的两个老吏,见状,也不禁感慨:“这汉子一定是北方战地的遗民,带着孩子南下来逃亡了。这季节天寒地冻,可不知道该怎样挨过去。”


    闻言,那老汉果然说道:“我们本是一家三口,为避战乱,到关中来投靠亲戚,谁知亲戚转脸不认人了。本来还有些盘缠,孩子他娘得了急病,看郎中花尽了钱,也没保住命……”


    说到此处,老汉不禁伤心泪下。


    满座闻之皆悲,黑帽老吏便起身道:“乱世谋生不易,相逢便是缘,咱们几个有缘到此一聚,共提一杯吧。”说罢,更请店家上酒。


    那青年男女四人也欣然同意,店里本来也就只有这八个客人,便干脆将三桌并在一处,凑成个大桌子,把酒一一斟满,举杯相祝。


    说笑间,真像诗里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不一会儿,小二便将剩下四碗雪白的馄饨也一一端了上来。


    红衣女孩手脚勤快,等不及吩咐小二,自己先端来了调味的碟子,往馄饨里添上绿绿的香葱香菜,再依次点上香醋和红红的辣椒油,给同伴一一端去。


    这四人眼见着饿坏了,一分筷子,就呼呼地吃起来。


    吃了两三个馄饨,刚止了急饿,那红衣女孩便品评道:“这家的馄饨调味儿不好,胡椒粉下得太重了。”


    抽烟老吏笑道:“你年纪轻轻,倒是会吃。这家店酒不错,菜做得实在一般。”


    说罢他又问道,“你们四位看着不像本地人,进京是来做什么的?”


    四人相视一笑,“做生意的。”


    “做什么生意?”


    那红衣女孩指指手里的碗:“卖馄饨的。”


    “怪不得呢。”老吏笑,“四位如何称呼?”


    女孩答道:“我叫山桃,这位穿黑色衣服的是我的大哥兆隐,这位穿白衣的是我的二姐玉魄,这位背着刀的是我的三哥千宝。我们是兄妹,初来乍到,还望老师傅指点。”


    二吏提酒将兆隐、玉魄、千宝、山桃一一敬过,又提起最初的话题来:


    “近些天江湖上多有恶人作乱,你们做生意的,人生地不熟,更得小心点。”


    “恶人?什么恶人?”背刀少年千宝问道。


    黑帽老吏便将那关中四恶的事又提了一遍。


    “这么说来,如果见到关中四恶,一定要躲远点才行了。”黑衣青年兆隐笑问,“那这关中四恶,长什么样子呢?”


    黑帽老吏思索片刻,说:


    “那‘恶修罗’最好认,是个粗壮的光头,满面横筋,穿着一身破烂的袈裟,手把钢刀,手腕上戴着一串白色的佛珠,珠子是人骨雕琢的,远望银光熠熠,近之则恶臭扑鼻。”


    说到这里,少女山桃忽然噗嗤地笑了一声,眼神飞向她的三哥千宝。


    两个老吏正摸不到头脑,只见这秀气的少年一把将那女孩按住,问道:“那个‘花底蛇’长什么样子?”


    “‘花底蛇’?他不常露面,不过他用毒如此狠辣,听说是个身着蛇绿道袍,黑面黄牙的老头。”


    这下女孩笑不出来了。


    黑帽老吏继续道:“至于‘云中鬼’,他行踪诡诈,没人见过其相。不过有人说见过‘云中鬼’的影子,说那人个子不高。想想此人既然能飞檐走壁、隐没行踪,肯定是个小矮子才对。”


    黑衣青年兆隐笑问:“‘白玉天师’呢?”


    “‘白玉天师’也不难认,他不习武艺,看着惨白消瘦如骷髅,好像风一吹就能散架了似的,但实际上他常年饮服各英雄进贡的人血,辅以秘制的丹药,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这青年男女四人也不禁啧啧,这“关中四恶”,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真得躲远点儿。


    八人又谈笑了一番,酒酣饭饱,正到了起身告别之际,忽然听见小二打厨房里高呼了一声救命。


    几人连忙起身,只听后厨里嘁哩喀喳杯打盘跌,接着走出来了四个蒙面持刀的大汉,其中一个正将刀架在那小二的头上,是个粗壮的光头。


    “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倒有闲心在这里喝酒。”那光头厉声道,“我们兄弟在寨里还没件厚衣服穿呢!”


    众人这才明白,这是遇上了打家劫舍的强盗。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两个老吏一见,也赶紧抽刀出来,护在四个外地人前面。


    粗壮的光头哈哈一笑,扯下面巾:“我们‘关中四恶’的威名,难道你没听过?”


    余下三人也扯下面巾来,一看,果然一个是黑面黄牙的老头,一个是小矮个,还有一个是惨白如骷髅的瘦子,正与传说中的“关中四恶”一一对应。


    怎么说曹操曹操到。两个老吏惊惶,但又心想好歹自己是习武之人,不能在外地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将刀一横,要和这四人拼了。


    没想到,还没出手,从那黑面黄牙的老头手中就弹出了两枚飞针,一边一个正中这两人的大腿。两人哎呦一声,半边身子都麻了,倒地不能再起。


    关中四恶看向那四个外地人,狞笑道:“这两人已经中了剧毒,如果想要解药,救他两人的命,就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乖乖地交出来。”


    这四人听言,只好乖乖地从身上拿出钱袋来,当啷一声放在桌上。


    黑衣青年兆隐挑眉道:“我们把钱放在这儿,只怕你不敢过来拿。”


    光头一听果然动了火,将那小二一撇,便上前来,右手提着大刀,左手向前一探,还没等碰到那桌上的钱袋,忽然只听咔嚓一声,再低头一看,左手已经以一个诡谲的角度垂直于地面,手掌晃荡在手腕上,俨然如同一只软抹布一般。


    这时,锥心的疼痛才蓦然传上来。光头痛吼一声,将右手的大刀胡乱乱挥来,却只听当啷一声响,那刀早已落了地,自己的右臂则像一杆旗杆一样直愣愣地插在后背上一样,往背后断折去了。


    席间更无人看清黑衣青年是怎样动的手,最后只见他将手一松,那光头两臂皆断,好似肩膀上挂了两条软蛇,痛得他面目狰狞,青筋毕露。兆隐又飞起一脚,将这光头一脚踹开。


    那三人见状,赶忙逮住了小二和两个老吏,要做个人质。谁知还未开口,就见三根银针不知从何处飞向面来,正中额心,顿时浑身俱软,似面条般栽倒在地。


    红衣少女山桃冷哼道:“哪来的毛贼,也敢在我面前使毒。”


    一时间,满座哗然,连那小二和两个老吏都吓得说不出话了。


    背刀少年千宝走上前去,说:“别跟他们废话,我最看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只把他们捆在一起,丢给官府便是。”


    说罢他便将那光头一把提起,两百来斤的大胖光头,在这少年手中却像个婴儿一样轻,毫无还手之力。三两下,便将这四人手并手地捆起,作爆竹状。


    光头这时才恨恨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我日后定找你们报仇。”


    “报仇就对了,你还该替我们多多宣扬才是。”白衣女郎玉魄忽然说道。


    众人皆看去,才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从酒桌上起过身,只悠哉悠哉地提壶往茶碗里倒茶。


    “废话少叙,你到底是什么人!”


    玉魄喝了一口热茶,说道:“回去便对人说,放了你们一命的,是当今的武林盟主,白玉天师。”


    两个老吏登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四个强盗不是“关中四恶”!


    真正的“关中四恶”,其实就在眼前。


    真“关中四恶”很快便收拾好了四个强盗,重又准备动身出发,此时已近日暮,天色昏黄。临行前,“白玉天师”过玉魄还多付了五十文钱,权当给店家压惊。


    两个老吏由“花底蛇”山桃解了毒,一直讪讪地在一旁坐着,待他们要走了,才又重新搭话道:“山姑娘,你们这一行,是要去哪儿呀。”


    山桃笑回:“刚才我玉姐姐不是说了吗,我们是要去应战,当武林盟主。”


    “那我俩恭祝四位英雄好运。”两位老吏真心实意地拱手祝道。


    山桃也拱手回礼,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身俏笑道:


    “以后再有人问起我们‘关中四恶’,记得把‘花底蛇’和‘白玉天师’说得好看点,谢啦!”


    说罢,四人推开酒家门帘,投进了门外的茫茫风雪中。


    正当路上,风雪更下得紧了,衣袍上不一会儿便积了厚厚的雪,眼前的路是白茫茫一片,天上星月尽灭,夜色里只有远处零星灯火指引方向。


    四人戴着斗笠,骑着马慢慢地踏雪而行。两个女人在前头,马背颠簸中,她们的斗笠也悠悠地颤着。


    “玉姐姐,你神色不好,”山桃忽而问道,“你在想什么?”


    过玉魄果然被她说中了心事,淡淡说道:“今日酒家一事,叫我浮想联翩。”


    “此话怎讲?”


    “北方战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京中流民忍饥挨饿,更有强盗横行、土匪作乱……”玉魄说,“我固知此事非一人之力可以解决,仍不免心中胡思乱想。想我父亲在军中当权掌事之时,虽有大错,倒也不至于使世事如今。”


    “这么说,玉姐姐又想班师回朝,争权夺位了?”


    玉魄摇头:“我对庙堂早已心灰意冷,只想尽快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救我在北方苦等的军中弟兄们。”


    她又看向山桃,正色道:“只是委屈了你们,和我一起卷入这风波里。”


    山桃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本来就是关中人,托你的福,我也能在老乡面前一展手脚了。”


    玉魄也笑:“等诸事落定以后,咱们在关中开一家正经的大药房,比你老父亲开的大十倍。我给你打下手,助你当上关中第一名医。”


    在两人身后跟着骑马的两个男人,却是另一番话题。


    大半天过去了,云兆隐这才向千宝问道:“好弟弟,今中午在桌上,你玩的是哪一出?”


    千宝只装傻道:“什么哪一出,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店家只上了两碗馄饨的时候,桃妹把馄饨先端给了我,怎么害你吃了那么大一坛子醋?”


    兆隐故意把“那么大”一词拉得长长的,挑着眉调笑道。


    千宝却故意看都不看他一眼,说:“什么醋不醋的,吃馄饨谁不放醋?”


    兆隐无奈笑道:“宝儿好没意思。”


    千宝听了愠怒,说道:“云大哥更没意思。”


    “我怎么没意思了?”


    千宝不说话,勒住马辔头,把马赶得超过玉魄和山桃去。


    兆隐又追上来,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向你发誓,我对桃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非分之意。她对我顶多是一时脑热,哪天她长大了,自然会想明白。倒是你,你这个胆小鬼,倘若你能鼓起勇气来表白,大哥愿意给你们保媒。”


    不说倒罢,一说千宝更恼怒道:“云大哥,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我好不明白,阿桃有哪里配不上你?”


    这一诘问,倒将兆隐噎住了。兆隐沉默了许久,才说:“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


    他又伸出胳膊,揽过千宝的肩膀,说:“我此次上京来,就是要查清我一族被屠的真相,躲不过要有一场血雨腥风。前些天我们在川西的时候,有个藏地来的和尚,替我算过命,说我恐怕就要有去无回。”


    这样一说,千宝倒先冷不丁地红了眼睛,厉声斥道:“别听那和尚诳语,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去。”


    兆隐笑道:“你也死了,桃妹和玉魄谁来照顾呢?快改改你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毛病吧。我先跟你说好,这些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我不愿意叫娘们儿为咱担心,你别给我说漏嘴了。”


    千宝忍回了眼泪,点点头。


    说着话,山桃赶马追了上来,怪道:“你两个怎么突然骑那么快,说什么悄悄话呢?”


    千宝苦笑道:“哪儿都有你。”


    他一伸出手,少女就自然地拉住他掌心。女孩的手暖融融的,指根下一层薄茧,是长年累月的劳作留下的印记。


    当年就是这双暖暖的手,和他一并挑着馄饨担子,在大街小巷的路上叫卖谋生。也是这双手,第一个把他从孤独无边的空门拉入凡尘,成为他与人间最初的联系。


    后来认识了云兆隐,又认识了过玉魄,经历了好多有笑有泪的事,不知不觉竟被江湖上称作了“关中四恶”,也被卷进了更深的风波中。


    再回首,往事一幕幕还好似昨天发生,但其实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天空中雪依旧飘落,一片片伶仃的雪花,交相缠绕着,织成了一片厚厚的白色的棉被,盖在了大地上。


    苍白的大雪已经盖满了青石板街道,远处的天空上飞过一两只落单的孤雁,像是故事外的一两处注脚。而眼前整齐的雪地,就好像是传奇小说翻开的洁白的新篇。


    在雪花般翻飞的思绪中,四个人也好像都把记忆飘向了远处,飘向了故事刚开始的那一页。


    倒叙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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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倒叙篇·四大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