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雅，今天怎么是你来发资料呀？”


    立刻就有人好奇了。


    赵淑雅眉开眼笑，“我现在是严教授的助教了，以后的资料都是我来发。”


    “啊？严教授的助教？”


    “之前不是说严教授的助教是钱嘉嘉吗？”


    赵淑雅笑着把资料递给她们，“那我就不知道了。严教授这么优秀，他的助教肯定也是要优中选优的。”


    赵淑雅话说了一半，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她比钱嘉嘉更优秀呗。


    有人回头打量坐在阶梯教室座位上的钱嘉嘉。


    安安静静，默默无闻，很普通的一个女孩。


    此刻她正安静的低着头写作业，似乎一点都不关注讲台上的事。


    王玥上讲台拿资料，听见了她们的话。


    王玥板着脸，“嘉嘉忙着学习，没空做助教。哪个同学有空就哪个同学做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跟优秀不优秀有什么关系。”


    王玥的妈妈是学校老师，而且就管她们学院，大家还是有些顾忌的。


    旁边的人没再说话，赵淑雅把资料递给王玥，笑着说，“小玥，我的论文进第二轮了，严教授还夸我有进步呢。钱嘉嘉呢，听说她的论文被刷出来了，是真的吗？”


    王玥脸黑了。


    周围听见的学生很惊讶。


    “钱嘉嘉的论文被刷出来了？”


    “听说这一轮被刷出来的论文都是找枪手的。”


    “真的假的啊？钱嘉嘉这么老实的人会找枪手？”


    王玥一把拽过资料，低声道，“钱嘉嘉的论文是自己写的，她从来不在背后议论你们任何一个人，也请你们不要道听途说在背后议论她。”


    王玥拿了三份资料回到座位上，蔡雯问她，“玥儿宝贝，你们在台上聊什么呢这么久。”


    王玥看了眼埋头写作业的钱嘉嘉，含糊道，“没聊什么。”


    她觉得最近钱嘉嘉的状态一直不太对，首先是她说学习忙回绝了做严教授助教的事。其次就是这个论文被刷出来的事。


    她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钱嘉嘉都是一语带过，显然是不想多谈。


    她也和她妈妈聊了这件事，她妈妈的意见就是让她暂时不要再问了。她妈妈说钱嘉嘉是很有想法的那种孩子，她不想说一定是有自己的顾虑的。


    她妈妈让她最近多关心嘉嘉就好了，其他的就装傻。如果嘉嘉想说，自己会说的。


    “对了，今天的资料为什么是赵淑雅来发啊？”蔡雯问。


    “她应该是严教授的助教。”钱嘉嘉开口了，她抬头，静静的看着讲台上的赵淑雅。


    长相甜美，热情洋溢的小女生，虽然成绩不好，但撇开成绩不谈她也算是人群中的一抹亮色。会被人聚焦目光的那种女孩。


    难怪严教授会喜欢她。


    她如果好好对严教授那该多好。


    蔡雯知道钱嘉嘉不做助教了，但是也没想到是赵淑雅。


    “啊？”蔡雯不敢相信，“她这么厉害的吗，嘉嘉刚说不做她就顶上了？玥玥，她找的是你妈妈吗？”


    “不是，”王玥说，“我妈说是别的老师推荐她的。她确实很厉害。”


    张威挎着个包在钱嘉嘉前面一排坐下，转身扔了几百块钱到钱嘉嘉桌上。


    “喏，答应给你的。这样不是很好，淑雅高兴了，你也高兴了。”几张红票子被扔到钱嘉嘉的桌上。


    钱嘉嘉沉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在王玥和蔡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拿起来直接丢到张威脸上。


    她嫩生生的脸上没有表情，说的话也没有温度，“滚。”


    钱嘉嘉心里烦透了，张威还在这里让她不痛快，脾气就这么上来了。


    王玥和蔡雯都被吓一跳，钱嘉嘉这个软妹子啥时候做过这么出格的事儿啊。


    钱砸在张威脸上四散蹦开，张威第一次被人用钱砸脸，感觉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干什么啊？你神经病啊！”张威冲着钱嘉嘉嚷嚷。


    张威也是生气了，眼睛瞪得老大。感觉随时会动手给钱嘉嘉一巴掌。


    “怎么回事？”醇厚的嗓音里带着来自老师的压迫感。


    王玥看到严柏霖像是看到了救星，“严教授，您来啦。”


    刚刚钱嘉嘉这个做法确实有点冲动了，她真怕张威一时上头动起手来。


    严柏霖从楼上下来，楼梯口正好靠近阶梯教授的后门。


    他从后门进来，正好看到钱嘉嘉把钱扔在前面男生的脸上。


    张威看见严教授怒气收敛了很多，指着钱嘉嘉说，“教授，她把钱扔我脸上。”


    钱嘉嘉没有抬头看严柏霖，只是对着张威说，“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你是在侮辱谁？”


    张威平时就是很能说的那种人，“我给你钱就是侮辱你啊，那你给我钱，侮辱我总行了吧。”


    严柏霖看了看周围学生投过来的目光，对张威说，“行了，下课到我办公室说。别占用大家的时间了。”


    其实这种事和严柏霖没有关系，他只负责上课，其他班级里的事都找辅导员解决就行了。


    但是严柏霖这两天脑子里时不时闪过的是钱嘉嘉那天在他办公室委屈的模样。


    他本来想给钱嘉嘉一点压力，让她主动来承认她论文的问题。


    没想到钱嘉嘉不但没来找自己坦白，反而是自己推了她很想要的那份助教的工作。


    他这些年接触的学生不在少数，他觉得钱嘉嘉的性格和她的表现说不通。还考虑着最近再找她一次。


    这下正好。


    严教授都发话了，张威哪还敢再耍脾气。


    低眉顺眼的，气焰也没了，“好的，严教授。”


    张威弯下腰去捡刚刚四处散乱的钱。


    钱嘉嘉从始到终都没有抬头，即使知道严教授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心里知道不能怪严教授误会她，但是看到赵淑雅做了严教授的助教，她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或者说无力感，或者说挫败感，甚至还隐隐的夹杂着一种委屈的情绪。


    她觉得或许是命中注定，严教授就是喜欢赵淑雅，就是和她相互吸引。


    她破坏了赵淑雅去找严教授教她论文的事，老天就把原本属于她的助教给了赵淑雅。


    钱嘉嘉甚至在想，要不就算了吧。


    她尽力了，不就已经好了吗。


    严教授不信她，她又能怎么样呢？


    再不行，到时候她不去参加保研的考试，不让严教授因为她保研的资格受到牵连，那她内心不就好过了吗？


    这么执着干嘛呢？


    脑子里面正一通胡思乱想呢，就看见那只宽大的手屈指在她桌面上敲了两下，“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