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试卷一拿到手，大家才知道为什么严教授要给翻书找资料的特权，因为试卷上的内容根本不是书上的。


    大家很想再哀嚎一遍，但是严教授虽然平时亲切也不是个没有底线的老师。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的。


    况且严教授刚刚也不是妥协，只是逗他们玩而已。


    严教授颀长的身形立在讲台上，目光扫视下面一圈。


    “三排5号，六排7号，四排2号各扣五分。”


    严教授捻了一根粉笔，转身把这几个座位号写在黑板上。


    他说话的时候语调严肃了许多，自带一股威严，其他有些蠢蠢欲动的同学都不敢动了。


    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吧，总比被严教授点名好。严教授是学院领导，给他留一个坏印象肯定是不划算的。


    “钱嘉嘉。”


    严柏霖忽然在讲台上点了钱嘉嘉的名字。


    钱嘉嘉心一慌，莫名其妙的抬头。


    她什么也没干啊。严教授为什么点她的名字？


    严柏霖指了指讲台上的位置，语调缓和了些，“你周围视力好的同学太多了，你上来，在这里写。”


    钱嘉嘉咬了咬嘴唇，看了看讲台上孤零零的位置，乖乖的起身拎着试卷上去了。


    她在讲台上坐下，往下看了一眼，见很多人都抬起头来打量她。


    她赶紧埋头下去做试卷，不敢再抬头。


    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多人，没有被这么多人聚焦视线，心里尴尬的不行。


    下面的人也很奇怪，钱嘉嘉成绩虽然说不错，但也不是班级最好的。


    有多少人会抄她的啊？


    不过她前面坐的男生倒是班上的常胜将军何凌飞。


    专业课断档第一的牛人。


    该不是她偷看何凌飞的试卷被严教授发现了吧。


    这么一想倒是通了。


    严教授给她留了面子没说她，所以叫她上去考试。


    也是，女生脸皮薄，严教授对女生向来是留面子的。


    这场试考完大家都是垂头丧气的。


    等严教授收完试卷离开，大家才敢议论。


    “严教授给我们考的什么啊？上面的题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我完了，我肯定挂了，根本没写出来多少。”


    “那些经济模型到底哪里有，书上都没有啊。”


    “严教授怕不是拿错试卷了吧，把博士生的试卷给我们拿过来了。”


    钱嘉嘉坐在讲台上收文具，发现有一支钢笔不是她的，拿起来看了看。


    才看了两眼，就被赵淑雅伸手过来拿走，“这钢笔是严教授的，一会儿我给严教授送资料的时候还给他。”


    “你有什么资料要给严教授天天送？”钱嘉嘉不想管赵淑雅的事，但是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钱嘉嘉不是没做过助教，助教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事要去找教授。


    但是赵淑雅总是借机去找严教授，一点点事都要去，钱嘉嘉真的很看不惯。


    “嘉嘉，助教的事很多很杂的，一时也说不清，反正你不做是对的。你就好好学习就好了。”赵淑雅笑容中有些得意。


    钱嘉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知道赵淑雅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真的无能为力。


    反正保研这条路她也不走了，她该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吧。


    钱嘉嘉没再说话，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


    赵淑雅没有走的意思，靠在讲台边上问钱嘉嘉，“嘉嘉，你刚刚为什么被严教授叫到台上来坐啊？”


    她表面关切，但是语气里有一种压抑着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赵淑雅最喜欢看别人的热闹了。


    之前钱嘉嘉大言不惭的说要教她论文，赵淑雅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后来钱嘉嘉的论文被严教授毙了，第二轮都没进，她开心了好几天。


    今天钱嘉嘉又被严教授拎到讲台上来做题，在她看来也够丢人的。


    她就想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好学生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可钱嘉嘉表情没有一丝波动，说话也很有底气的样子。脸皮厚到连赵淑雅都叹为观止。


    “因为别人看我的试卷，所以严教授让我上来。你没听严教授说吗？”


    赵淑雅笑的花枝乱颤，“哎哟，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呀。”言下之意就是根本不信。


    钱嘉嘉也不需要她相信，懒得跟她再说，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班上很会来事的冯洁看钱嘉嘉走了，过去问赵淑雅，“淑雅，你和钱嘉嘉聊什么了呀。”


    “没聊什么别的，就是好奇她为什么坐讲台上来了。”赵淑雅笑的一脸单纯。


    “那她怎么说的呀，是不是看何凌飞的试卷了？”冯洁很有兴趣。


    “啊？不会吧。钱嘉嘉没说哎。她就说有人看她的试卷，严教授就叫她上来了。我觉得她不会说谎的。”赵淑雅说的一本正经。


    冯洁撇嘴，“淑雅，你就是太善良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忘了钱嘉嘉的论文都被刷出来了。虽然严教授没说是因为什么，但是谁不知道啊。她哪里有什么诚信啊。”


    赵淑雅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冯洁赶紧又说，“淑雅，咱们一起去辅导员那里汇报一下钱嘉嘉的情况吧。前面刚选的学院优秀学生不是有她吗。她成绩虽然好，但是人品有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人选。”


    赵淑雅显得很为难，“冯洁，我就不去了。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钱嘉嘉看着挺老实的，我还是相信她的为人的。不好意思哦，你能理解我吧。”


    冯洁见赵淑雅不想去，心里不痛快，但没表现出来，“能理解的。淑雅你这个人心好，看谁都好。行吧。那我再问问别的同学，如果还有同学想去找辅导员反映，我们就一起去。”


    冯洁也不愿意一个人去。


    “好，你们有情况正常反应，辅导员不会说你们什么的，反而会说你们关心集体的事，是好事。”赵淑雅给冯洁打气。


    她当然希望冯洁去，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但是她自己可不想去。


    优秀学生评选是有成绩要求的，钱嘉嘉成绩比冯洁好，所以排在冯洁前面。如果钱嘉嘉被取消资格了，冯洁是最有可能替补上的。


    人家去是为了自己，她去只是给别人做嫁衣，她才不傻。


    冯洁在班上找其他同学聊这个事儿，还真有几个人愿意和她一起去找辅导员。


    何凌飞的朋友听见她们说钱嘉嘉考试抄何凌飞的，便问他，“凌飞，今天这张试卷你做的怎么样啊，钱嘉嘉真的是抄你的？”


    何凌飞不在意，“她坐我后面，我眼睛也没长头顶上，我哪里看得见。不过我做的也不怎么样。”


    “严教授到底找的是什么题啊？严教授都没教过我们，我们哪里会做啊。”他朋友抱怨。


    何凌飞手里在转笔，“严教授一开学的时候在黑板上写了几本推荐的书，这些都在那几本书上。那些书我看了，但是比较晦涩难懂，所以看得很慢。严教授估计是想考考大家有没有去读他推荐的书吧，那些书对写论文是很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