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尤璃沉默良久，躬身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弟子……明白了。”


    玉清霜欣慰点头，却未察觉徒儿眼底那抹深藏的执念。


    想着今日的说教应当是给了她启发，自己这弟子虽性情强势，可也从来都是听她的话。


    “弟子告退了。”苏尤璃拱手道。


    玉清霜点了点头。


    旋即，苏尤璃便告退离去，她的步伐起初沉稳如常。


    但一出洞天，身形便化作流光疾驰而去，表面虽很平静，可速度却越来越快，几乎要撕裂长空。


    一种极为不甘心的情绪迅速蔓延而来，随之而来的是股异样的怒意。


    “放弃？”她在心中冷笑，“我凭什么要放弃？”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师尊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她想起沈言清那双含着泪却倔强不肯屈服的眼睛。


    “不...她一定会爱上我的。”苏尤璃咬紧牙关，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只要时间够久，只要我把她留在身边够长，就一定会。”


    云层在她身侧急速后退，如同她此刻翻涌的心绪。


    她想起小时候被沈言清捡回宗门的场景，那时师姐的笑容多么温暖。


    为什么现在就不肯对她笑了？为什么非要逃离？


    “师尊根本不懂。”苏尤璃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这世上哪有什么注定要分开的缘分？”


    她忽然想起那本《玉女合欢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真心以待换不来真心，那就用别的方式让师姐永远记住她。


    即便恨她也好，怕她也罢，只要能留下沈言清，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师姐...”她轻声呢喃，声音消散在呼啸的风中，“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体内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带着暴戾的气息。


    苏尤璃知道这是道心不稳的征兆，但她已经不在乎了，能成便成，不成也罢。


    成仙？大道？这些都比不上将那个人永远禁锢在身边的执念。


    远处，青龙崖的轮廓渐渐清晰。


    苏尤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沈言清，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她们之间的缘分，由她说了算。


    禁室的门无声开启，苏尤璃迈步而入，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只是此刻的那双眼睛里，再找不到半分清明，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意，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执念与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沈言清朦胧间似乎听到门开的声响，但她实在太累，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沈言清感觉到一双手抚上她的手臂，那力道比往日重了几分，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嗯？”她迷迷糊糊地娇嗔一声，尾音绵长，还带着未醒的慵懒。


    下一刻，一个带着怒意的吻突然压了下来。


    沈言清猛地睁大双眼，对上了苏尤璃那双阴郁的眸子。


    那眼神中的疯狂让她心头一颤，却还是本能地抬手搭上对方的肩膀。


    可指尖触及的肌肤僵硬如铁，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柔软。


    沈言清心中一惊，暗忖这疯女人定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还未等她细想，一阵疼痛突然从腰间传来。


    “啊——！”她疼得猛地后仰，却见苏尤璃的指尖正掐在她腰间的软肉上，那处已经泛起一片绯红。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沈言清终于忍不住怒斥，眼中泛起水光。


    苏尤璃嘴角勾起一抹阴郁的弧度:“痛就对了，只有这样，师姐才会牢牢记住我。”


    话音未落，沈言清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从浴桶中捞起。


    水珠顺着肌肤滚落，在木板上溅开朵朵水花。


    苏尤璃全然不顾她身上还带着水汽，直接将人扔在了床榻上。


    沈言清还未来得及反应，苏尤璃已经欺身而上，在辗转间甚至咬破了沈言清的唇瓣。


    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却更激起了苏尤璃的凶性。


    衣衫被粗暴地扯开，沈言清能清晰地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


    那双往日含情的狐狸眼此刻幽愤一片，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师...妹...”沈言清在间隙中艰难地唤道，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可苏尤璃恍若未闻。


    她的指尖每一下触碰都带着刻意的力道，仿佛要在沈言清的身上烙下印记。


    她能感觉到苏尤璃今日格外不同，那动作中带着说不出的狠厉。


    她想要逃离，却被牢牢禁锢在这方寸之间，只能被动承受着对方宣泄的情绪。


    沈言清在疼痛与快意的边缘浮沉，意识渐渐模糊，她似乎听到苏尤璃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带着执念，可又夹杂着复杂的情意：


    “爱上我，否则……永远别想逃。”


    苏尤璃的双手缓缓环上沈言清纤细的脖颈，指尖先是轻柔地描摹着那优美的弧线，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她享受着这种压制的感觉，身下之人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任她予取予求。


    可渐渐地，眸中的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她想要看到更多。


    想要看到沈言清因她而痛苦，因她而失控的样子。


    手指开始慢慢收紧，感受着指腹下跳动的脉搏，那脆弱的身躯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


    沈言清的眼神已然迷离，就在这混沌之际，她无意识地轻唤了一声:“尤璃，放过我...”


    这声呼唤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苏尤璃浑身一震，眼中的疯狂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愫，充斥着茫然和无助。


    最终，她松手了……


    苏尤璃的手无力地垂下，转而轻轻扶住沈言清的肩膀，力道比先前轻了许多。


    她看着沈言清急促喘息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之后每当沈言清觉得疼时，那强劲的力道却又迅速松懈了下去，转而变成温柔的抚触。


    这种矛盾让她自己都感到陌生，明明想要占有，却又忍不住怜惜。


    渴望在师姐身上留下永恒的印记，却又害怕真的伤到她分毫。


    苏尤璃连自己也认不清，她待沈言清的感情了。


    她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底深处依然爱着这个将她从风雪中带回的女子。


    多少个孤寂的夜晚，她都幻想着师姐终有一日会真心实意地对她展露笑颜，就像当年初见时那般温暖纯粹。


    可如今，她已不知该如何挽留这份日渐消逝的温情。


    “我该拿你怎么办。”苏尤璃在心底无声呢喃。


    她不敢放手给予自由，害怕一旦松手，师姐就会像当年抛弃她的父母一样，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那个风雪交加的冬日，是沈言清给了她新生。


    从那时起，她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一缕光明，可若是连这最后的光也熄灭…


    苏尤璃痴痴地望着身下之人，眼中盈满说不出的哀伤。


    她既心疼师姐被自己禁锢的痛苦，又心疼自己爱而不得的煎熬。


    一个拼命想要逃离，一个执意不肯放手。


    她们就像两只困兽，在这情爱的牢笼中互相撕咬，唯有此刻肌肤相亲的温存，才能短暂地麻痹这份痛楚。


    “难道真如师尊所言。”苏尤璃在心中苦涩地想道，“我们之间，注定只有那一面之缘的缘分？”


    可每当这个念头浮现，她的心就像被利刃刺穿般疼痛。


    苏尤璃俯下身，将脸埋进沈言清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的气息。


    “最后一次。”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就再试最后一次，若是师姐依然不爱……”


    这个念头还未完，她便猛地收紧双臂，仿佛要将怀中人揉进骨血里。


    沈言清吃痛地轻哼一声，却意外地没有挣扎。


    “师姐。”苏尤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若我将来放你自由，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这句话问得小心翼翼，全然不似往日的强势。


    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和两颗同样痛苦却无法相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