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就碰一下吗?
作品:《腺体:这学不上也罢!》 季野一上午都像个蔫了的鹌鹑,窝在座位上跟那四千字检讨死磕。笔尖在纸上划拉得沙沙响,脑子里却像塞了团浆糊,直到中午也才憋出两千三百个干巴巴的字。
“…我真是服了!”他烦躁地把笔一扔,发出哀嚎,“还能怎么编啊?!总不能写我昨晚梦游去帮林疏写卷子了吧?”这念头一出,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午饭后,季野揣着仅剩的五块钱,独自晃荡到食堂楼下的小卖部。下午要去看周舒然训练,空着手不像话。他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穿梭,最终挑了一瓶看起来最朴实无华的水。结账时,他信心满满地把水往收银台一放。
“您好,一共12。”收银员的声音清脆。
季野掏钱的动作僵住了,以为自己幻听:“……多少?”
“12元,同学。”收银员重复。
季野脸上的表情瞬间裂开。12?!一瓶水?!他盯着那瓶水,仿佛在看一个背叛他的叛徒。
他尴尬地挤出一点笑:“不好意思,有点贵…”灰溜溜地把那瓶“金贵”的水放回货架,心里憋屈得要命——连瓶水都能让他吃瘪,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他阴沉着脸往回走,周身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然而,下一秒,他的脸更黑了。
林疏正从食堂楼梯上下来。午后的阳光勾勒着他清瘦的身影,他微微仰头,喝了一口水。清澈的水流顺着他白皙的脖颈滑下,喉结滚动,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近乎冷感的性感。
而他手里握着的那瓶水,赫然就是刚才让季野吃瘪的“罪魁祸首”!
楼梯上的人也注意到了季野。他脚步一顿,盖上瓶盖,走了过来。清冷的雪割草气息似乎又若隐若现,带着点午后的微醺。“有事?”声音依旧是惯常的平淡。
季野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瓶水上,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不爽,非常不爽”。林疏顺着他的视线,了然地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你要?”
季野下意识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语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溜溜和控诉:“你平时都喝这么贵的水?”好像林疏喝的不是水,而是什么资产阶级的毒药。
林疏似乎对这个突兀的问题有些意外,微微挑眉,解释道:“这个?别人送的,我不知道价格。”他抬手指了指小卖部,“你要的话,我给你买?”
这直白的邀请让季野心尖一跳,有点慌。但想到省下的钱和下午的周舒然,他飞快地权衡利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果断点头:“行!”
两人重新踏进小卖部。季野熟门熟路地找到那个“叛徒”,再次把它放到收银台上,眼神带着点挑衅。
“12。”收银员依旧平静。
“给。”林疏掏出二十递过去,动作干脆利落。他接过水和零钱,直接把水塞进季野手里,“喝吧。”
季野握着冰凉的瓶子,感觉像捡了个大便宜,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得意的笑:“不了,这不正好省了给周舒然买水的钱?”
“周舒然?”林疏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沉,像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你给他带水?”
季野没察觉他语气里微妙的异样,随口道:“嗯,下午去看他训练,给他备一瓶。”他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
林疏的眉头似乎极快地蹙了一下,又迅速松开,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我也要去,”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公事,“学生会巡查。”
“你?”季野这下是真意外了,“你去干什么?游泳馆有什么好巡查的?”
“职责所在。”林疏言简意赅,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行吧,”季野耸耸肩,“那到时候我叫你。”
林疏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走向自己班级的方向,身后,留下了一些淡淡的雪割草香。
在季野看不到的角度,林疏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浅淡得如同幻觉。
然而,这细微的变化,却没能逃过角落里一双燃烧着八卦之魂的眼睛。
[爆炸新闻!食堂门口深情(?)对视!林大会长疑似为季野买水!而且!他!笑!了!!!]
> L1 (匿名尖叫鸡):啊啊啊啊啊买水!!!他给他买水了!!!这是什么小情侣行为!!!
> L4 (疏宝唯粉心碎):不——!疏宝你怎么能给他买水!那个痞子Alpha他不配![心碎裂开.jpg]
> L8 (CP粉头子):楼上闭嘴!看重点!是林疏主动提出买的!他还笑了!笑了!冰山融化了只为痞帅A!我宣布野疏(疏野?)锁死!钥匙我吞了!
> L10 (细节帝):重点难道不是季野看到林疏喝水时那怨夫一样的眼神吗?他是不是在吃醋林疏喝了别人送的水?![福尔摩斯点烟.jpg]
陈落秋心满意足地合上手机,感觉一股莫名的、磕到真的的爽感直冲天灵盖!还有什么比亲眼见证自己的CP发糖更快乐的事?!
“又在看论坛?”林疏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惊得陈落秋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谁?什么论坛?”她慌忙把手机藏到课本下,低头假装钻研一道早就解开的题,心脏怦怦直跳。
林疏瞥了她一眼,懒得拆穿这拙劣的演技,径直从桌兜里掏出一沓竞赛卷,笔尖落下,沙沙声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波澜从未发生。
季野这边刚溜回三班,一股“疯算”特有的低气压就扑面而来。果然,那位以“饭后十分钟计算题”闻名、让学生无处遁形的数学风老师,正背着手在教室里踱步,脸上挂着“你们都是待宰羔羊”的微笑。
“报告!”季野站得笔直,试图挽回一点印象分。
风老师(人称“疯算”)挥挥手,示意他进来。季野赶紧从讲台上摸了张卷子,缩回座位,掏出稿纸开始埋头苦算。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疯算有个习惯,喜欢“帮”老赵守午休——其实就是当场批改计算题,然后一个个“面批”。看到季野交了卷,他立刻打开红笔,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数字符号,准备好好挑刺。然而……他失望地合上笔盖,卷子干净得让他无从下手,只好悻悻地拿着卷子离开了教室。
“耶!他走了!”徐宴瞬间满血复活,贼兮兮地凑到季野旁边,“季哥?大好时光,来局游戏?”
旁边的人已经把头深深埋进臂弯,声音闷闷地传来:“不…”
徐宴不死心:“难得他不在…”
“闭嘴!”季野烦躁地抬起头,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你季哥昨晚两点才睡,中午再不睡我下午就得困死!”说完又一头栽了回去,像只急需充电的困兽。
教室门却在这时被猛地推开,一道高瘦清冷的身影带着一阵微凉的雪割草气息,目标明确地冲到季野桌边,二话不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林疏你发什么疯?!”季野被强行拽起来,揉着惺忪发红的眼睛,又惊又怒。
林疏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的信息素却异常躁动——比上次更猛烈,那清冽的雪割草气息里混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和…虚弱?
他不管不顾,硬是把季野拖出了教室,一路脚步急促,最后闪身进了一个空着的厕所隔间,反手“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季野瞬间清醒了,困意全无,警惕地瞪着林疏:“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隔板。
林疏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有些紊乱。他抬手,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解开了校服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然后,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季野,声音低哑紧绷,带着前所未有的示弱和难以启齿的羞耻:
“帮…帮帮我。”
“……什么?!”季野瞳孔骤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到了林疏后颈那块微微发烫、颜色比周围更深的皮肤——那是他的腺体!
林疏猛地转身捂住他的嘴,掌心滚烫。
“嘘!”他眼中带着恳求,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我的病…腺体…需要你…。”他急促地解释着,那惯常的清冷自持荡然无存,只剩下被病痛折磨的脆弱。
季野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高不可攀、此刻却脆弱地向他求助的Omega,一股恶劣的、属于Alpha的征服欲和调戏心态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他扯下林疏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坏笑:“哦?不是你说随我吗?那如果我…”
“拜托…”林疏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疲惫和…屈从。他微微垂下眼睫,不再与季野对视。
“……!”季野所有的戏谑和调笑瞬间卡在喉咙里。林疏…在求他?这个认知像一颗炸弹在他脑子里炸开,让他措手不及。他看着对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伸手轻轻扶住林疏的肩膀,将他转过去,让那片脆弱滚烫的腺体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碰一下…帮个忙而已…* 季野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建设,努力忽略指尖下细腻皮肤传来的惊人热度和那愈发浓郁的、勾人心魄的雪割草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将带着薄茧的、温热的掌心,稳稳地贴了上去。
“唔…”在季野手掌覆盖上来的瞬间,林疏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平日里高冷不可近人的学生会会长,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雪割草的信息素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顺着季野的手掌涌入他的体内,那清冽又带着病态灼热的气息,霸道地冲击着季野的神经。
季野的身体也瞬间绷紧,属于Alpha的本能几乎要破笼而出,一股温暖、干燥、如同冬日暖阳般的勿忘我,不受控制地从他掌心涌出,本能地回应着、包裹着那躁动不安的雪割草,缓缓注入林疏滚烫的腺体。
林疏闷哼一声,双手猛地撑住冰凉的隔板门,指节用力到发白。Alpha信息素的注入带来强烈的冲击,混杂着安抚与侵略,让他本就虚软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他紧咬着下唇,试图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但身体的本能却叫嚣着想要更多这能缓解他痛苦的温暖源泉。
突然,林疏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就要向下滑倒!
“小心!”季野反应极快,原本贴在腺体上的手迅速下滑,另一只手臂猛地揽住林疏劲瘦的腰,用力一带,将他整个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两人瞬间贴得极近,季野的胸膛紧贴着林疏的后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林疏敏感的耳廓和后颈。雪割草与阳光信息素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疯狂交织、缠绕,形成一种极其暧昧又危险的氛围。
林疏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Alpha胸腔的震动和有力的心跳,这陌生的亲密接触让他的理智和本能彻底陷入混乱,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林疏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里的声音,语气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极力维持的冷静:“多久了?”
“两分钟。”季野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感觉自己的信息素也有些失控的迹象,怀里Omega的身体温热柔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他喉咙发紧。
林疏低下头,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这该死的病…还有这该死的信息素…真是要命了…
终于,季野感觉到掌心下腺体的滚烫温度开始下降,那疯狂涌动的雪割草气息也渐渐趋于平缓。他缓缓地、有些不舍地移开了贴在腺体上的手。但另一只揽在对方腰间的手臂,却没有立刻松开。
“还有力气吗?能自己走吗?”季野低声问,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
林疏靠在他怀里,闭着眼,呼吸还有些急促,没有回应。那脱力的样子,显然无法自己走回去。
季野顿了顿,认命地调整姿势。他一手稳稳扶住林疏的腰,另一只手将林疏无力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搭在他肩上,几乎是将人半抱在怀里。
“我送你回班。”
林疏依旧没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季野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地拂过自己颈侧,带着雪割草清冷的余韵,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隔间门,支撑着林疏,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二班教室挪动。幸好午休时间走廊空无一人,否则这一幕要是被拍到发上论坛…季野不敢想那会是怎样的核爆级场面。
他忍不住侧头看向臂弯里的林疏,对方的脸颊还残留着病态的红晕,眼睛紧闭,长睫低垂,眉头微蹙,平日里冷硬的棱角此刻显得异常柔软脆弱,透着一种…让人想狠狠欺负又忍不住怜惜的脆弱感。
季野猛地甩甩头,把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混蛋念头甩出去:想什么呢!人家是找你治病!治病!他暗暗唾弃自己。
走到二班门口,林疏终于缓过一些力气,轻轻挣开季野的搀扶。“这就可以了…谢了。”他声音依旧有些低哑,扶着教室的墙壁,有些踉跄地挪向自己的座位,背影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季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他没说什么,转身快步走回三班,脚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匆忙。
回到座位上,徐宴那颗八卦的脑袋立刻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眼神里写满了“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然而季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徐宴瞬间把话咽了回去。他讪讪地缩回脖子,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开始上演小剧场:霸道Alpha强制标记虚弱Omega?高冷会长哭唧唧求标记?信息素失控下的厕所Play?……全是不能播的黄色废料!
季野重新把头埋进臂弯,试图驱散鼻尖残留的雪割草气息和怀里那温软的触感。然而,当脸颊贴上微凉的桌面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脸,烫得惊人。
一个小时后,刺耳的起床铃粗暴地将季野从混乱的梦境中拽回现实。他伸了个懒腰,感觉骨头都在咔咔作响,脑子里还是那片晃动的雪割草。他转身,拍了拍后座还迷糊着的周舒然:“周哥?走了?”
周舒然睡眼惺忪地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走廊的冷风让季野稍微清醒了一点。他们并肩下楼,朝游泳馆走去。季野努力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清空,试图找回一点看帅哥训练的好心情。
到了游泳馆,季野熟门熟路地走向自己高一就常坐的那个视野绝佳的位置。
“我去换衣服。”周舒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更衣室。
季野刚坐下,脑海里下意识地开始勾勒周舒然那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试图用纯粹的视觉享受覆盖掉午休时的混乱记忆。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的消息备注,让他呼吸猛地一滞。
『浪山』: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