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作品:《飞跃四合狱

    “噗嗤——”


    在两人桌子面前假装回座位磨蹭了半天的周祁忍不住笑了,笑的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两人听见。


    于是两人纷纷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向周祁看去。


    “你笑什么?”白昱程率先问道。


    “没什么。”周祁笑的发颤,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欲盖弥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白昱程抬手给周祁比了个中指,示意他快滚。


    周祁也条件反射地给他竖了个中指,笑着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被周祁这么一闹,步林也懒得和白昱程废话,他平静地抽回了自己的草稿纸,让白昱程自己回去看他写的那两张纸条,有不懂的在问他。


    白昱程见好就收,见步林给了他台阶,他也迈开步子向下迈了一步,将纸条贴在他的透明试卷软垫下开始继续解题。


    夏日的白天和阳光总是那么长,以至于总让这帮少年人忘记了时间,直到象征着夜晚的黑夜落下,他们才注意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分。


    “怎么还不发考场座位表啊。”被上一节物理课折磨的只能瘫倒在桌子上的周祁有气无力地向他的新同桌宋烜问道:“班长,明天不考试了?”


    “考。”宋烜将已经订正好的试卷用胶棒粘在他那本有四指厚的物理试卷“本”上,那是他高中两年年来所有订正好的物理试卷所订成的册子,每个科目他都有一科。在做完这一切后,宋烜才放下胶棒朝白昱程空荡荡的位置望了一眼,说:“可能他没来得及贴。”


    和别的年级不同,高三年级的每一场考试都要去四合院旁边那栋有六层楼高的空教学楼里考试,所以这帮平时都不用换座位的清北班学生们难得地又能体会找座位的快乐,于是竟各个都开始巴望起明天那场开学必考的今年六月高考真题考试。


    此刻的白昱程已经因为长时间沉浸在数学的海洋里有些缺氧,跑去走廊上坐在他的收纳箱上散风。


    一楼的教室没有如同铁窗一般的护栏,却也没有了可以给白昱程趴着吹风的窗台,于是他故意把自己的箱子放在了最侧边,这样便可以坐在上面吹风。


    夏日的晚风总是凉爽的,轻风伴着其他几个楼层的喧嚣打闹声转入他的耳畔,悄悄扫去他大脑里因为数学而疼痛的神经。


    白昱程其实不喜欢理科和数学,只是他的母亲不希望他学理科,所以他才叛逆地选了理科。


    所以哪怕理科这条路难走,白昱程也依旧磕磕绊绊地走了两年,并且走的很好。


    可是他的母亲依旧不在乎。


    比起成绩,他的母亲总是更在乎她的工作和案子,也总是更在乎白昱程有没有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的模样。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你那个死了的爹一模一样!”


    那天在机场,白昱程的母亲及其嫌弃地在出口处将身上还带着烟味的白昱程狠狠数落一通,将白昱程那期待了足有一个暑假的见面无情击碎。


    其实在见面的那一刹那除了照例的关心,白昱程更想问的是母亲对他未来的打算,可当当时发生了这样的事,白昱程也只能把这些话一起咽回去,不在去恼他的母亲。


    “您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从小就困扰着白昱程的问题像投入深海的石子,无论多久,他都永远得不到回响。


    也许是晚风带走少年人不可言说的些许烦闷,想到这里,白昱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并起身回教室,从桌肚里摸出那张上节课就发下来但因为在上课而没顾上贴的座位表和今晚的英语听力成绩单贴在一起。


    在贴的过程中,白昱程的目光习惯性地在名单上扫了一圈,不出意外,他们班所有人的位置均在第一和第二考场,当然,除了他和步林。


    这个考场的安排用的是上学期期末考的座位,而当时排这个座位时白昱程生病了没考,所以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步林也是因为是转校生没有成绩,也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在白昱程贴完座位表后,那帮对作为好奇的学生便一窝蜂地涌了上来,险些把还拿着胶棒的白昱程给从前门挤出去。


    “白哥白哥我在哪里——”


    被堵在外围的周祁伸长脖子徒劳地在攒动的人头里寻找白昱程,浑然不知对方已被挤到圈外。


    “我后面。”第一个冲到考场单前的宋烜贱兮兮地向周祁说:“一考场一座后面那一个。”


    周祁不屑地“切”了一声:“也就是白哥那一场考试生病没来,不然哪轮得到你做第一。”


    宋烜从人群中挤出来红着脖子和周祁费力地斗嘴:“就算白昱程不生病我也是第一。”


    “清北班第一而已。”周祁给他比了个中指,“让人家基础班第一压你一头当年级第一,你也挺光彩哈。”


    周祁这种人属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找虎并咬虎一口的类型,他明明知道宋烜最讨厌别人和他提高二下学期这件事,他却偏偏在人最多的时候拿这件事来嘲笑宋烜。


    高二上学期分班考时白昱程因为没心情考试的缘故考了个三十九分,成功在高二下学期开学时被从最好的清北班A班分到了最差的基础班,一时间,成为了轰动全年级的炸裂消息。


    那个时候白昱程“控分概念神”的名号还没有出来,大家那时仅称他一声学神,直到上学期宋烜在清北班大放厥词造谣白昱程的第一都是抄的。


    这个年级的少年都是冲动且幼稚的,所以白昱程上学期便故意在每一次考试刻意以总分超宋烜一分的方式在基础班稳居年级第一,成功把宋烜恶心地不清,于是后来只要谁和宋烜提白昱程在基础班还以年级第一的形式超他一头时,他都要和人急。


    周祁与宋烜之间不爽的火星四溅,新的一轮“世纪大战”即将爆发,可偏偏就在这时,尖锐的上课铃骤然响起,两人之间的怒火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瞬间偃旗息鼓讪讪地跟着散开的人群互比中指快速地回到了座位。


    对于这个学校的学生而言,天大地大都没有上课铃大,无论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只要上课铃响了,哪怕你这时在厕所,都必须得飞着回到座位上安静坐好,不然要是被巡堂老师抓到了,那可是违纪处分一条龙在级部主任办公室等着你。


    八点二十到十点半,是漫长无休的数学专项自习,学生们继续拿出没写完的数学试卷低着头继续写下午没写完的试卷,顿时间,教室里又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以及从窗外传来的蝉鸣。


    当时针与分针均在九点那一处重合时,解题解得手腕发酸的白昱程抬起头来,借着活动脖颈为理由在巡堂老师才走的下一秒顺势瞧了一眼黑板上的钟表,也一起偷瞄了一眼在旁边一直低头做题的步林。


    在看到人家已经在写最后一张试卷的最后一个大题时,白昱程忍不住向他小声搭话:“你去看座位了吗?”


    步林手上的笔没停,他在狭小的空白大题答题部/位又落下三个代表着所以的点,说:“没有”


    “那明天早上吃完早点后你跟我走就行了。”白昱程说:“你坐我后面。”


    “嗯。”写完结论的步林把试卷对折收好放在桌洞里,拿出了化学老师布置的化学选择题专项卷开始刷题。


    可能是熟练的缘故,步林做数学卷的速度极快,在白昱程还在做倒数第二张数学试卷时,步林就已经开始了最后一张试卷,而现在,人家都已经开始做别的科目了,白昱程还停留在最后一张的前半页。


    按照这个速度,步林做完一张正常题量的数学试卷大概在一个小时过十分左右,这就意味着他可能会有将近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去检查试卷。


    要知道,高考考场上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做不完题的,更别说腾出那么多的时间来检查试卷了,哪怕是清北班擅长数学的学生大部分也仅能剩下十到二十分钟来检查,哪会有步林这般夸张。


    这就是绝对实力吗?白昱程这样想着讪讪地收回了偷瞄的视线,将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试卷上。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再一次昂起头,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来:老天啊,为什么世界上要有数学这种东西啊?


    ·


    距离放晚学只剩五分钟时,安静的教室里明显传来了学生蠢蠢欲动的声音,下午吃过晚饭的白昱程没像饿狼似的同学那样提前收笔准备冲刺食堂,他依旧握着笔,继续跟还剩下大半张的英语阅读专项卷子较劲。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他们的班主任吕映秋进教室了。


    所有准备提前开溜的学生均心头一紧,皆绝望地望着吕老师,毕竟大家都知道知道吕老师这个时候进班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违纪了要求留堂,一种是学校又发布了什么通知要开小班会。


    于是那帮饥肠辘辘的学生在瞧见吕老师进堂后纷纷埋怨地叹了口气,像被吸干了精气的丧尸般又握住他们的笔,抱怨连天地继续做题。


    “大家继续写,我说一下级部刚通知的事,不耽误你们时间。”吕映秋也看出了他们的不情愿,为了不耽搁他们的时间,她故意没有像别的班老师一样在下课后才开始开会,她关闭了别在腰间的小蜜蜂,用恰好可以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说:“明天考试的纪律老生常谈我就不啰嗦了,重点强调一下新规定。”


    “主任规定,从高三开始的每一场考试老师都要检查每科答题卡,如果出现了在答题卡上乱涂乱画或空题现象均要上报并按违纪处理。”


    “啊?”吕老师话还没说完,教室里就响起一片稀稀拉拉夹杂着不满和困惑的质疑声,就连一直沉迷在化学试卷里的步林也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别啊,这是上面的硬性规定。”吕映秋顿了一下,说:“另外,主任觉得咱们高三年级整体氛围太散漫,缺乏高三应有的紧张感,所以从明天起,级部会加派人手巡视课间,课间走廊上禁止无所事事、嬉笑打闹、聚众聊天,教室里也不准大声喧哗,一旦被巡课老师抓到,同样按违纪处理!”


    “叮铃铃——”下课铃刺耳响起,仿佛给这荒谬的新规按下了确认键。


    “啊——?!”学生们抗议的声浪比刚才大了数倍,他们纷纷放下笔,抬起头带着难以置信的窝囊愤懑地看着吕老师,憋屈地在心里呐喊:这学校到底和监狱有什么区别啊?。


    这几天比较忙,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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