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他想的那个盐焗鸡的盐鸡吗?

作品:《我靠鬼画符混修真界

    雪城位于南陆,属于梵净山的管辖,所以南陆基本都是些佛修。


    郁繁嘉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好不自在。进入南陆的地界后,他就没用御风飞行了,一来是不急着赶路了,二来也是怕太惹眼。


    郁繁嘉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像是被雪覆盖的城镇,只不过这雪是温暖的,是有生命的。走近了看感觉更甚,雪白间点缀着青绿和黛瓦,微风吹动间,仿佛精灵在枝头跳跃,伴着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十分清新雅致。


    郁繁嘉站在一棵挂满红绸,三人合抱粗的流苏树前,感觉心灵也在这一刻被净化了,久久不能回神。


    “这位道友是第一次见四月雪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郁繁嘉转头一看,不知何时一位温文儒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他身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是第一见。”郁繁嘉看着他下意识回答,又转回头仰望着扑入眼帘的满树纯白,发自肺腑的再一次感叹道:“真的太美了!”


    那人也抬头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含笑道:“我第一次见四月雪时,也如你这般震撼,足足在树下站了半个时辰。往后,每年花期我都要来赏花。”


    郁繁嘉顺嘴说道:“那你是真爱啊!”


    那人又笑了,眼睛完成好看的弧度:“我也没别的嗜好,平时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让道友见笑了。”


    “怎么会,其实我也喜欢看看山山水水这些,我上班、就是修行的闲暇之余,会到外面去看看,最近一次还去了玉龙雪山。”说到这里,郁繁嘉不免有些感伤。以前上学的时候,没钱也没时间,周末和寒暑假都打工攒学费去了,工作之后也只有放长假不加班的时候能出去看看。明明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却已经隔了一辈子。


    “在下颜机,”那人行了一礼,又惊奇道:“道友连北陆也去过?”


    “……我叫郁繁嘉,郁郁苍苍的郁,繁华的繁,嘉奖的嘉。”郁繁嘉震惊了,是他想的那个盐焗鸡的盐鸡吗?古人取名字都这么随便的吗?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他接着说:“北陆我没去过,我去的都是很多人去过的地方,没什么挑战性的,我一直都打算有机会一定要去登一次大雪山!”


    “我是颜色的颜,千机的机。”颜机学着郁繁嘉的表述,又重新介绍了一遍,慢慢说道:“北陆我前些年去过一次,但也没敢深入,只走到霜雪之境便折返了。”


    霜雪之境是北陆雪原一个秘境的名字,要想进入雪原腹地,必须找到霜雪之境的入口。关于入口的位置只在李剑仙的传说里出现过,说是位置并不唯一,会随机出现在任何地方。很多人为了追寻碎月剑残片曾追索到这里,因为找不到入口,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北陆因终年飘雪,寒风肆虐,整个大陆都是白茫茫一片,完全无法辨认方向,金丹以下的修士根本撑不到霜雪秘境的边境。


    郁繁嘉听他这么说,便知道颜机的修为并不低。境界高者如果不刻意收敛自身修为,是会对低阶修士产生压迫感的。颜机待人很随和,总是微笑着,郁繁嘉与他相处觉得很放松,便好奇问道:“我听说北陆就像一片霜雪笼罩的世界,那在里面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呢?既然都是白茫茫一片,那又怎么知道到了霜雪之境呀?”


    颜机耐心的解释,说:“在雪原里风雪太大,也不能御物,只能靠神识一点点探测,霜雪之境有一个结界,当释放出去的神识被阻拦时,也就碰到秘境的边缘了。可惜我在周边探索了半月有余,也没能找到秘境的入口。”


    郁繁嘉还没有去过真正意义上的雪山,上辈子在有限的时间和生命中还没来得及去尝试珠穆朗玛峰,这辈子突然有了漫长的时光和不那么脆弱的生命,他有点跃跃欲试。他的修为估计有金丹后期,不作死的话应该没那么容易嘎,反正他也不求找到秘境入口,在边上逛一圈就回来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从东陆来南陆都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北陆肯定要更久,端午还要参加问道大会,时间上会来不及。


    “或许是机缘还未到吧。”郁繁嘉安慰了一句。


    颜机不置可否,二人又欣赏了一会儿花便各自告别。


    郁繁嘉在城里逛了一圈,发现家家户户都种了流苏树,一问才知道流苏树在南陆是吉祥树,有“家有流苏树,金银不用愁;春来花似血,夏至荫如绸。”的谚语,亦有“流苏挡煞气,鬼祟绕门走。”的俗语,还有“流苏叶如网,尘埃无处藏;花香引蝶蜂,庭院胜药房。”的歌谣,由此可见流苏树在南陆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仙长,山上梵净寺里有整个南陆最大最古老的一棵流苏雪,相传已经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咱们逢年过节的都会上去祭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上去拜拜,很灵的……”说到这,跟他聊天的店小二被掌柜喝止,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没看清这位仙长穿着道袍吗?你让他去拜佛祖是什么意思?!给老子滚过来!仙长,对不起……”


    “无妨无妨,掌柜的,您别骂他了,其实我只是看这衣服好看买来随便穿的而已。听完店小哥的介绍,我也打算上梵净寺看看呢。”郁繁嘉赶紧打圆场,结了账之后顺着指引慢慢往山上走去。


    登到半山腰的时候,郁繁嘉在前面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有点像在山下遇见的颜机,但他没叫他,怕认错了。等登到山顶时,一个红墙庙宇立于眼前,郁繁嘉抬头一看,上书梵净寺三个大字。


    郁繁嘉赶路的时日也补了一下这个时代的背景知识,他知道修真界现在除了一些散修,只剩下三山大派,分别是东陆天衡、中陆大昭和南陆梵净,天衡和大昭不太拘泥于专修学派,所以两派里修什么的都有,只梵净里全是佛修。


    梵净寺位于梵净山山顶,寺院里同样栽满了流苏树,满树莹白,暗香浮动。寺院里香火正盛,许多信徒带着香火贡品往来于寺庙之间,敬畏又虔诚。


    “郁道友,真是巧呀,又遇见你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郁繁嘉循声望去,见一人朝他走来,那人正是颜机,便也和他打招呼:“颜前辈?居然真是你!巧了!”


    “既你我有缘,可否要一起喝杯茶?”颜机邀请道。


    “在这儿吗?可这儿没有茶肆呀。”郁繁嘉疑惑着问道。


    颜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跟我走吧,这茶在外面可是喝不到的。”


    颜机一路引着他来到后院,路上遇见的沙弥都对着二人颔首行礼,未曾加以阻拦。


    两人走到一间禅房外,颜机拱手朝里面的人问好:“雪云禅师,在下今年又来叨扰了。”他又拉过郁繁嘉介绍道:“这位是天衡的郁繁嘉郁道友,我在山下遇见他,觉得颇具缘分,就带上来一同拜访你。”


    郁繁嘉礼貌的跟雪云问好:“禅师,安好。”


    雪云淡淡的回他:“道友安好,二位请来喝杯茶水吧。”


    二人依言上了桌,颜机和雪云在低声交谈,郁繁嘉趁机打量雪云。他的面貌清隽秀逸,略显稚嫩,十**岁的样子,但是气质却天差地别。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给人的感觉也是浅淡的。他与颜机的对话大部分都是颜机在低语,他间或回答几句。房内燃着檀香,让人心静安宁。


    “请。”一只天青色的瓷杯落在他面前,郁繁嘉抬眼望去,雪云正收回手,眼神从他身上淡淡略过。


    “繁嘉快尝尝吧,这是摘自整个梵净山最大最老的一棵流苏树,配上清明前的露珠煮制的,在别处是喝不到的。”颜机含笑望着他,催促道。


    郁繁嘉看着眼前的茶杯,茶汤青绿澄净,他端起来闻了一下,有淡淡的清香,浅啜一口,入口微苦,回味带点甘甜,唇齿留香。


    刚喝了一口,雪云又送了一杯过来。颜机在一旁解释:“前头那杯是叶茶,这杯是花茶,你喝喝看。”


    郁繁嘉道了谢,依言端起花茶杯,这杯茶汤金黄,同样清澈澄净,带有四月雪独特的香气,很浅很淡,不经意间萦绕在鼻间,品上一口,香气微甜,清爽宜人。


    “都很好喝。”面对两人询问的眼神,郁繁嘉挠挠头,诚恳的回答。其实他不懂品茶,他是个喝白开水都能喝出点甜味的人,在他喝来,两杯茶各有各的好,花茶清甜爽口,叶茶微涩回甘,都很好喝。


    颜机只看着他笑,又替他续了一杯,说:“还有些四月雪制作的茶点,味道也很别致。”


    正说着,有僧人敲响了院门,端着托盘进来。来人将茶盘上的点心一一摆上桌,都是些小巧精致的点心,和现代酒楼里的大差不差。


    待僧人退下后,颜机招呼着郁繁嘉食用。桌上共有三样点心,样式非常精美,郁繁嘉每样都捡着吃了一块,频频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的说:“好吃!可以打包吗?”


    颜机被他逗笑了,又倒了一杯茶给他让他慢点吃。雪云在旁边倒是没什么表情,淡淡的扫他一眼,很有世外高人的气质。


    二人又聊起了天,颜机见他坐着无聊,忽然问他:“繁嘉可要去寺院内逛逛?梵净寺的风光也很不错,在梵净台还可以看见整个梵净镇的风貌。”


    郁繁嘉坐着也插不上话,跟二人行礼后也就起身出去了,他边走边想,颜机这人真的太温柔了,很能照顾到别人的情绪,长得还好看,修为又高,原著里怎么就没提到过这人呢?这是因为他才产生的变数吗?


    寺庙很大,郁繁嘉找人问了梵净台的去处,便慢悠悠晃荡着而去。或许是身处在佛光普照的地方,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仿佛自己也隐隐散发着普度纵生的慈爱,很想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巡着指引,郁繁嘉来到了梵净台。其实梵净台就是悬崖边的一大片空地,还有一棵巨大的流苏树,郁繁嘉保守估计可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树根盘根错节,树干粗大高壮,枝繁叶茂,洁白的花朵似云似雪,站在最高处往外望,风随意动,河山万里尽收眼底。


    郁繁嘉在崖边站了会儿,正往回走,路过一个香殿见有僧人坐在案几后面替人算卦解签,顿时觉得新鲜。他走过去围观了一会儿,见有人眉头紧锁,有人失魂落魄,有人面似桃花,有人纵声大笑,不过三言两语,便主张着人的喜怒哀乐,左右人的七情六欲。


    他默默的看着,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跟眼前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回到雪云寺院时,颜机正从院门内走出来,他见了郁繁嘉,爽朗一笑,大步朝他走来:“繁嘉,我正巧想去找你。”


    郁繁嘉奇怪问道:“前辈找我?什么事?”


    颜机拍拍他的肩膀,说:“方才我收到门派传讯召我回去,我想着应该和你道个别。”


    郁繁嘉算算日子,猜测是收到问道大会提前的消息了,但颜机没提,他也没说,只装作遗憾的样子,拱手道:“那便祝前辈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颜机递给他一个小包,含笑道:“一点小礼物,有机会到花城武陵山找我,我定好好款待你!”


    说罢,他随手摘了片叶子掐了一个手诀往空中一抛,叶子在郁繁嘉的目瞪口呆中渐渐变大,待有一人宽后颜机跳了上去,回头对还在吃惊的郁繁嘉说:“后会有期了,繁嘉。”


    语闭,御叶乘风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牛逼啊!”郁繁嘉感叹着,很是羡慕这些大佬随手变戏法的本事,看颜机飞行的时候连衣带都不乱飘,头发更是纹丝不动,就像有个无形的防护罩给他罩起来了一样,仙风道骨,逼格拉满了。郁繁嘉想起这个就蛋疼,他每次御风飞行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快要被吹成傻子了,所以他飞一阵就得歇一会儿缓缓,不然怕面瘫。


    他打开颜机给的纸包,见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之前在雪云那里吃的糕点,郁繁嘉好笑之余又有点感动,没想到随口问一句能打包吗,颜机就真给他装来了,这人真是太客气了。


    他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其他的又依样包好放进怀里。等吃完了他才摸出自己的通灵玉,查看消息。


    果不其然,一注入灵力连上神识,满屏的消息差点把他脑袋轰成渣,一看全是他那宠娃狂魔爹发来的。


    郁繁嘉在前世是个孤儿,别说爹妈了,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一出生就被扔在了孤儿院门口,姓名都是被领养以后养父母起的。养父母开始还对他挺好的,后面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也就不怎么待见他了,等他上初中之后就一直住校,靠奖学金过日子,算是彻底的和养父母家断开了。


    他没享受过几年有人关心的日子,想起来就像是一颗已经嚼了很久很久的泡泡糖,淡得已经尝不出味道了。所以他面对素未谋面的宠爹,除了陌生,还有愧疚,他并不知道自己宠爱的孩子已经被李代桃僵了。


    郁繁嘉翻看到最后一条信息,是通知他提前举办问道大会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想。


    幸好雪城距离月城较近,两地接壤,郁繁嘉辨别了一下方向,凑热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