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打斗

作品:《咸鱼龙傲天拿了祸水剧本

    “莫说你们将来发达了不会认我,我发达了也不会多送你们一个眼神。”


    “大家现在不过是彼此凑合着过日子。你尊重我一分,我便尊重你一分。”


    “否则,我这就跟你们一拍两散,你又能奈我何?”


    裴仙渡甩开手里拽着的少年衣襟,懒得再看这人一眼,转身便走。


    夏侯冲原本只是兴味满满地听着,一个会舞爪子的漂亮婊子多招惹人呀。


    可听到这么个卑贱下民居然看低他们夏侯兄弟的身份,甚至还大言不惭地把自个儿摆到和他们一样的地位上,夏侯冲一下子怒火直冒。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和我哥相提并论?”


    夏侯冲贵族气息发作,阴沉着脸盯着男人走远的背影,颇有几分狰狞地开口怒斥。


    “我云中夏侯氏乃是大晟王朝三姓九望之首。”


    “我曾祖父、祖父、父亲,连续三代出将入相,人称‘一门三烈相’。”


    “我哥少年英雄,十五岁随父出征,一箭射瞎屈突可汗,石岭关一战成名!”


    “而你不过区区一个东川山野村夫,低贱下民,籍籍无名,落魄潦倒,毫无见识,有什么资格品评我夏侯氏高贵与否?”


    “倘若不是我和我哥一时落难流放到了梓州,别说你跟我哥结为契兄弟了,你就算给我哥提鞋都不配!”


    裴仙渡脚步一顿,悠悠转身看向浴桶里的狂怒少年,冷笑说:“我为低贱下民,你们是尊贵上民?”


    “敢问两位上民流放到梓州已有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哦,好像是五年吧?”


    “朝廷是不是早已把你们这两个尊贵的上民给忘了呀?”


    夏侯冲脸色铁青,搭在桶沿上的两条胳膊渐渐握手成拳,指尖几乎要嵌进肉里,“住口!你一个贱民懂什么……”


    “我懂什么?”裴仙渡抢过话头,脸上满是讥诮,朝着少年缓缓踱步,“我懂你们云中夏侯氏算个屁!”


    “你!”夏侯冲气得脑子嗡地作响,一下子被这粗鄙的话给噎住了。


    区区一个庶民有什么资格诋毁大晟最尊贵的大姓望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村夫就该被拖下去乱棍打死!


    “若是大晟王朝盛世煌煌,你们这群攫取民脂民膏的大姓贵族当然就是这天底下最贵的人。”


    裴仙渡走到浴桶前,双手撑住桶沿,弯腰俯视着少年,倏地压低声音说,“可若是盛世不再,各路手握重兵的草莽英豪崛起,你们三姓九望又算个什么狗屁玩意儿!”


    夏侯冲脸色骤变,“放肆!你竟敢诅咒朝廷!”


    “是诅咒还是实情,尊贵的夏侯二郎君难道心里还没点数吗?”裴仙渡嘴角噙着讥讽的笑,睥睨着水中的惊怒少年。


    “难不成,夏侯郎君整日窝在这茅草屋里,根本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还是说,夏侯郎君其实根本就不敢知道、不敢承认呀?”


    “混账!”夏侯冲怒火烧热了脑门,抬手一招直朝男人面门劈了过去。


    裴仙渡歪头一避,手一抬就抓住了少年的手腕。


    十五岁的少年郎已算是准成年人了,手腕并不纤细,小臂肌肉紧实,显然平时没少锻炼。


    恰到好处的骨肉纹理显示出这人极优越的肌肉调动力与爆发力。


    这人真是个天生的武将好苗子。


    裴仙渡心中感慨,嘴上揶揄道:“我看夏侯郎君真是贵族气性不减啊。”


    “可惜这天下大乱之时,便是各路游龙重归大海之日。”


    “到那时,哪管你曾经是虫是狗,只要你手里有兵、拳头够硬,就是新一代军阀贵族。一夕之间,平民也能扶摇直登九重天!”


    “而像郎君你这样的三姓九望之辈,若是没兵没地盘,管你曾经是龙是凤,到时只怕比你口中的贱民还要再低贱三分!一朝云端落泥尘也只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枉口拔舌!”夏侯冲火冒三丈,抬起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猛地朝男人脖颈劈去,“区区山野莽夫也敢妄议天下大势,我看你是活腻了!”


    裴仙渡微一侧过身,一把控住了少年的小臂。


    这下子,少年两只手都分别被他控住。


    夏侯冲用力挣了挣,没挣开,两眼跟恶狼似的瞪向他,像是恨不能扑过来将他撕咬成碎片。


    裴仙渡感觉自己就像按住了一只龇牙咧嘴的狼崽子,“二郎君你跟我撒气有什么用?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今日真能侥幸打赢我又能有什么用?”


    “难道赢了我裴某就能逆转当今天下大势吗?”


    夏侯冲心里猛地震了一下,像是挨了当头棒喝。


    “你哥昨日被强征入伍,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夏侯冲脸色难看,狠狠瞪着面前之人,嘴唇嗫嚅着不置一词。


    裴仙渡肃容道:“叛军已成燎原之势,不仅在江淮一带纵横无忌,连在阆州、巴州也有人揭竿响应。”


    “半月之间,山南西道沦陷十州。”


    “剑南道就紧邻着山南西道,哪里还坐得住?”


    “是以剑南节度使火烧屁股,连夜征兵急往山南西道增援,这才把你哥这个流放罪民也给一并征了去。”


    “二郎君你系出顶级官宦世家,该比我更清楚形势已危急到了何种程度吧?”


    夏侯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山南西道那群叛贼不过是乌合之众,待我剑南援军一到,定叫其望风溃败!”


    “乌合之众?”裴仙渡嘲讽地笑了,“便是这乌合之众一年之内竟有十万人云集响应,从江淮蔓延到西南,朝廷半壁江山都已在战火之中。”


    “而你这样的贵族子弟不肯面对现实,还妄想着恢复昔日荣光,岂不可笑?”


    夏侯冲怒发冲冠,两手被男人控着挣不脱,索性厉呵一声,两手往后猛地一用力。


    裴仙渡一时不察,竟是被这股力道一下子拽得跌入浴桶之中。


    “哗啦”一声响,水花四溅,空气被水雾扰乱。


    “去死吧你——”夏侯冲两手用力按住男人的头,面部狰狞如恶鬼,满身杀气犹如实质。


    裴仙渡一时只觉热水全往耳朵和鼻子里倒灌,他赶紧闭气,双手朝上扣住少年的一对肩膀,猛地将人往下一压。


    夏侯冲却是稳如磐石,咬牙扛着他这股力道,只继续用力按着他脑袋,势要把他溺死在这水中。


    裴仙渡见此招效用不够,空出一只手,手肘一曲直顶少年腹部。


    夏侯冲吃痛,手上不由得松了几分力道。


    裴仙渡趁势上身破水而出,一把将少年反按入水中。


    水面震荡不止,激昂的水花把空气染得一片潮湿。


    夏侯冲发了狠,在水中用力猛地一翻身,双腿一抬,用大腿死死绞住男人的脖颈,恶狠狠地往下狠压。


    裴仙渡惊然失色,他只知这人腿瘸了,还道这人两腿都不能用了,却原来大腿还能控制自如的吗?


    只这片刻惊疑功夫,裴仙渡便已被腿压着被迫头沉入了水里。他猜到这人估计小腿使不上劲儿,反手去扣这人的小腿骨。


    夏侯冲痛得面部扭曲,却死命咬牙硬抗。他几乎整个人倒沉入了水中,滋味很不好受,但却仍然狠命用大腿夹紧男人,拼命把人往水里压。


    那股狠劲儿竟是不顾一切要人葬命。


    简直就是个疯子!


    小小一个浴桶承受了两个成年男人的暴力打斗,桶身晃动起来,水花不断四溅。


    两人都已沉在水中,从外看不见身影,单看这只颤动不止的浴桶,还不知这其中的人在做什么激烈脸红之事。


    裴仙渡见扣少年的小腿不见效,空出一只手来攀住桶沿,以此为发力点,整个人用力起身,想要破出水面吸气。


    夏侯冲却手腿并用,不只双腿夹着他,两手还用力扣住他的头,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盘在了他身上,死死把他往水里压。


    这样的死缠烂盘之势,若不是两人都面色过于狰狞恐怖,旁人恐怕还以为他们在进行什么亲密纠缠之事。


    裴仙渡刚用力抬起了一点身子,夏侯冲就咬牙死撑,硬生生又把他压了回去。


    水下呼吸困难,再这么纠缠下去,迟早憋气而死。


    裴仙渡索性用力撞向桶壁。


    桶身晃动不止,几乎要倾倒。


    夏侯冲意识到他想要破桶放水,更是拼命把他往水中压,抓紧时间置他于死地。


    裴仙渡又用力冲击了桶壁几下。


    木板拼合而成的劣质浴桶蓦地裂开倒塌。


    桶里的热水霎时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夏侯冲骇然失色,没想到男人一身蛮力如此惊人。


    两人摔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夏侯冲不敢松懈,仍旧手腿并用地盘住男人。


    但没了水和桶的束缚,裴仙渡出招就不再那么束手束脚。他手一伸便掐住了少年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打横压在少年的胸膛上。


    两个杀招并出,夏侯冲瞬息之间难受攀升,胸腔那儿感觉骨头都快碎裂了,手上和腿上不可抑制地松了些力道。


    裴仙渡眼中凶光毕露,这小子想杀了他,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小子!


    夏侯冲一张脸很快就因缺氧而血红一片,他咬牙腾出一只手来,用力去掰男人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横扣住男人脖颈,企图生生扭断男人的脖子。


    裴仙渡怎可让其得逞,抬手便扣住脑袋上的那只手。


    这只手妄图反抗,裴仙渡便将少年的这只手横压到地上,手掌按住其腕关节,让这只手动弹不得。


    他就这么一手掐着少年的脖子,一手压着少年的一只手,如此强势凶狠的姿态却被一地潮湿衬出几分欲色,仿佛这样的生死打斗不过是一场房中事的激烈序曲。


    夏侯冲起初还两腿绞在他脖子上,慢慢地就两腿顺着他的腰部两侧滑到了地上。


    裴仙渡却仍旧掐着这人的脖子不松开,这小子方才一心要杀他,他非得让这人吃教训不可!


    窒息感不断加强,身下的少年开始翻起了白眼。


    裴仙渡面色冷然,正待再给点教训,却忽地脸上一僵。


    他跟见鬼似的立马松了手,还一下子从少年身上侧翻而过坐到了旁边的地上。


    “你、你变态啊!”裴仙渡真是开了眼了,两人打着架,他都快把这臭小子掐死了,结果这人居然……居然起反应了?!


    “咳……咳……”夏侯冲难受地咳嗽起来,肺里猛地灌入新鲜空气,让他有些呛到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有了反应。


    只是大脑在极致缺氧窒息的那一瞬间,身体忽然就不受控地飘飘然起来。


    那是一种空白又奇异的快乐,脑子是一片空白的,身体却诡异地登上了极乐。


    夏侯冲捂住脖子呼着气,恨欲交加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恨不得这个男人去死,但又不可抑制地想对这男人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