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没接这玩笑话，坐下后便开门见山：“你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王英杰和孙海存。”陈四江放下茶杯，眉眼肃杀：“账目流向涉及他们共同控制的海源基建。那个假公司就是他们俩搞的壳，专门用来洗钱、掩盖农科社项目的通道。”


    杨明沉默了片刻：“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你说对了。”陈四江冷笑一声：“今早我收到线人传来的信息——你今晚有麻烦。”


    “今晚？”杨明挑眉。


    “他们在城南巷设了伏击点。”陈四江抽出一份图纸递给他：“已经布置了三个刀斧手、一辆面包车。估计是想灭口再毁尸。”


    “倒挺认真。”杨明淡淡一笑，随即又问：“你觉得现在该动手反击了吗？还是再钓出几个更大的？”


    “别玩火太急。”陈四江提醒了一句：“你要真挂在路上，那就啥都白费了。”


    可杨明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袖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晚我就亲自走一趟。你们负责善后就行了。”


    ——


    夜色低沉，乌云压境。


    车子驶入狭窄巷道的一刻，杨明就知道自己走进陷阱里了。


    巷尾的灯忽然坏了两盏。


    “丽娟，把资料抱好。”他低声道。


    刚说完这话，一阵闷响从左侧传来。


    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横插而至，几乎贴上他的车头，把他死死逼进死角。


    下一秒，三个人影从黑暗中窜出来，个个手持棍棒砍刀，满脸戾气。


    “杨社长，你的命，有人很想要。”领头的男人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满是杀机。


    杨明缓缓下了车，目光直射前方：“你们是谁派来的？王英杰，还是孙海存？”


    男人咧嘴一笑：“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今天不该乱翻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刀斧手挥刀就冲！


    杨明一个侧身避开，脚下一个绊子直接将那人摔趴下，抢下棍子抡起反打回去。


    可对方毕竟人数多、武器狠，没几下胳膊便被划开一道血口，血染透了衣襟。


    “砰！”


    枪声撕破了夜空。


    紧接着巷外亮起了车灯光束，七八个戴面罩的人迅速包围住袭击者，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其全部制服。


    为首之人走到杨明面前，蹲下检查了他的伤势：“没事吧？”


    杨明苦笑：“差一点就报销在这条臭巷子。”


    “你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那人低声应答，然后朝身边兄弟做了手势：“带去医院，同时封锁这条消息。”


    当杨明再次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病床上，天花板的白色刺得眼睛有些不适。


    护士告诉他手术非常成功，伤口也不算深。


    但整个身子仍是虚脱无力。


    门外传来脚步声。


    随后，陈四江推门而入，神情难得平静。


    “活抓的人招供了。”他说道，手里拿了一份纸：“幕后是王英杰。”


    杨明勉强扯动嘴角：“果然。”


    “现在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人。”陈四江眯起眼睛，声音略沉：“你知道他的背景不小。”


    杨明望向他，眼神坚定而不容置疑：“我不怕硬骨头，但我更想看清楚谁和他站一条线。”


    外面雷声隐隐，风雨欲来。


    病房的气氛沉默了一阵后，陈四江忽然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斗到底？”


    杨明盯着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低声一笑：“跟他算总账。”


    ——


    报社门前，早已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杨明等人安排将所有资料公开的行动在前一天就引发了舆论爆炸，各大网站头版全是那句。


    “工业反腐惊现黑幕交易”。


    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冲上前：“杨先生，您手上的资料是否已交予执法部门？”


    “请问刘家是否真的是受害者？”


    “网上传言您是背后操盘的幕后黑手，这是真的吗？”


    杨明沉默着穿行而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份账目复印件亲手递交给报社编辑部，并对着摄像头说道：“这是我能交给社会公众的证据。至于其他的，让法律来裁决吧。”


    ——


    执法队总部会议厅，气氛比天气更冷峻。


    “我们接到大量实名举报信、录音录像以及转账记录，请你们给出正式回应。”杨明指着摆在桌面的材料。


    王英杰脸色铁青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孙海存则始终用一种冷笑看着杨明，仿佛他还能翻盘。


    高厂长和周总工也在场，他们的到来是对整个流程的见证。


    负责审理此案的一位资深调查员开口：“杨明先生，根据目前收集的证词和物证，我们会立即对王英杰、孙海存二人采取拘留措施，并启动内部审查程序。”


    王英杰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我告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知道我是谁吗？”


    “你现在还是嫌疑人。”调查员面无表情地说完后朝门外示意。


    执法者走上前：“请王英杰配合带走。”


    人群骚动中，孙海存忽然也咆哮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动不了我们这些人！上面有人！谁动我们一根手指头——我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可不是你们喊话的时候。”陈四江淡淡开口，手里举起了几段加密通讯录音：“我建议两位现在最好保持沉默，毕竟你们说得越多，罪加一条。”


    两人终于沉默了下去。


    ——


    审判现场，旁听席坐满来自全国各领域的业内人士、记者以及无数关注此事的普通市民。


    最后宣判结果时，全场屏息。


    “被告人王英杰、孙海存严重违纪违法，滥用职权，非法收受巨额贿赂，构成受贿、徇私舞弊等犯罪行为。经法庭合议决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王英杰突然站了起来，嘶声怒吼。


    “你们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记着！！”


    他被两名执法者强行按着拖出法庭，嘴里仍在咒骂。


    杨明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