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用的金手指
作品:《重生实习期,我与反派颠覆了江湖》 屋内静悄悄。
萧离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没了声音。
而刚刚还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子,立刻从桌前一跃而起。
是啊!他现在可不是那窝囊的青楼龟公,他现在可是拥有什么四项“金手指”的鬼盗南宫弃,难不成还当真在此坐以待毙?
凭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南宫弃敛息凝神,试着将小腿微弯,而后用力一蹬!
咚地一下,一道人影如飞矢般直冲屋顶。
哈!
虽因不会控制力道,他的额头被房顶撞出了个小包,但这小子却止不住地狂喜起来。
看来那大叔诚不欺人,这鬼盗轻功当真天下第一!
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鬼盗试着推开了窗户……
原来此地不过是座两层的小竹楼,屋外围了方小院,院中有湾小池、一块花圃,接着便是四面的竹林。
现下天已全黑,星光洒在静谧的院中,竹影婆娑,一眼望去,倒不似什么魔都,反而像极了一片人间桃源。
当然咯,现下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现任鬼盗得意一笑,随即预备用刚“领会的轻功”一跃而出。
只见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燕掠空,潇洒地朝窗外纵身一跃——
“哗啦!”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南宫弃的身体才刚冲出窗外,脚踝处便传来一阵钝痛,接着整个人更是被一股巨力拽住,硬生生悬在了半空!
“什么鬼东西?!”
被倒挂在窗边的南宫弃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僵住——一条足有手臂那么粗的铁链不知何时缠在他的脚踝上,而另一端则深深钉入墙内,栓得严严实实。
夜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南宫弃像只被拴住的风筝,在半空中晃荡。直到最后脑门充血,呲目欲裂,他才挣扎着爬回房间。
嘘,倒霉的小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庆幸自己狼狈的举动并未被那毒医发现。只是看样子,这轻功暂且是靠不上了,那么其他技能呢?
哦,对了,鬼盗还会开锁!
心念一动,南宫弃立刻俯身摸索锁孔,并在脑海中飞快地“回忆”开锁绝技。
可就在他得意地背着什么"三转轻簧,一挑月牙”时,再一低头——
奶奶的!那锁孔竟早被浇筑了白膏泥,此刻已是凝固如石,教他开无可开!!!
搞什么啊!南宫弃气恼地抓着锁链狠狠一摔。
呵!那鬼差大叔还信誓旦旦同他保证,说什么有了这四项“金手指”,想要保命不在话下。
结果他一醒来呢,不仅身中剧毒,还像狗一样被困在这小楼,处境简直比上一世还要窝囊!
小狗颓唐地坐在窗边,抬头望了望天边的圆月。现下才七月十六,据同鬼差大叔联系的月末还差整整十四天,自己再在这魔窟耗下去,别说回苏家复仇,只怕还未与大叔说上话,就已魂飞魄散!
黑夜里静悄悄,那毒医萧离不知去了何处,连一定点儿动静也不再有,而其他的呢,便只有几只知了没完没了的鸣叫。
轻功用不了,开锁技能用不了,剩下的便只有这异于常人的听力。
只是这项技能,此刻除了能放大尖锐的蝉鸣,吵得他心烦意乱外,似乎也无甚大用。
你看,渐渐的,蝉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似是要将他的耳膜穿破一般,在他的脑中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恶心感便从胸口处翻涌而来。
南宫弃起身,想喝口水咽下这不适。
可刚一站立,便觉上下颠倒,仿佛成了片置身于波涛中的枯叶,翻滚旋转。
完蛋了!这感觉,和“前鬼盗”死前一模一样!
这是……蛇毒发作……
南宫弃凭着仅剩的理智暗叫不好。然后跌坐在地上,拼命闭着眼睛,忍受着这股难耐的晕眩。
可是即使闭上了眼,他还是能看见什么东西,好多的花,五光十色的,一朵朵飞快地向他飞来,而后,那些花又变成了一个个的骷髅头,似是张着倾盆大口要吃尽了他。
“咚咚咚。”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南宫弃,只能凭着本能,将头狠狠磕向地面,试图靠疼痛驱走晕眩。
可这么做显然是没有什么用的,并且,不久之后,他的各处关节也开始了剧烈的疼痛。
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他,又像是什么虫子在啃食着肌肤。
南宫弃痛苦地喊叫一声,嘴唇早已被他咬破,流下满嘴的鲜血。
完了,他又要死了。
他已死过两次,他不想再死第三次。
尖锐的鸣叫还在耳边不断的回响。
苏北溟死在乱葬岗时,那儿的蝉鸣也是如此刺耳。
其实他摔下时还有呼吸,可他们将他随意丢在了坟地里。他浑身好痛,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眼睛,咿咿呀呀地发出些哀求,求求谁能带自己去看看大夫……
可那种无助的绝望,那种被放大到极致的寂寞,那种被整个世界遗弃在黑暗的最深处的孤独,都在不断提醒他——没有人会来救他,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心跳越来越慢,咚,咚,咚的,像一口即将干涸的井,而蝉鸣却越来越响,盖过了心跳……
谁来……
有谁来……
忽的,好像有什么人扶住了他,那人的手虽然冷得刺骨,却将他从黑暗的最深处拉了出来。
南宫弃勉强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张很秀丽的脸。
那张脸很熟悉,又很陌生,好像哪里见过,许是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时?
“娘亲……?”南宫弃轻轻喊了声,并抬手摸了摸那张脸。
他要死了,他要魂飞魄散,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你不要走……我……”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急抱住自己的娘亲。
“阿娘,我好痛啊。”
在过去,有无数次生病时,他都好想像大哥那样,能被母亲温柔地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他也好想听到什么人对他说,阿娘吹吹,就不痛了。
“……我好想你……娘亲……”
他不管不顾地哭喊起来。
怀中的娘亲好似挣扎了几下,可却又不知为何停止了动作。
有什么冰冰的东西碰到了他的下颌,接着,又是那股腥臭的药水被灌入了口中。
只是这次不同,在南宫弃就要吐出之时,忽而,耳边响起不耐烦的“啧”声,然后唇齿间便有了些软绵绵的触感。
原来是一颗糖丸,入口即化,瞬间一股甜腻蔓延,将那恶心的感觉压下。
嗯……好甜……
……
叽叽喳喳的鸟鸣在林间回荡,阳光透过竹枝投下斑驳摇曳的树影。
经历了昨夜的鸡飞狗跳,今日的小竹苑显得格外恬静,处处洋溢着一片生命的气息。
可唯有二楼西边的房间里,某个被铁链拴着的小子,正一脸惶恐地坐在床头,与这和谐格格不入。
昨夜的晕眩与刺痛早已消失,被咬破的嘴唇结了层薄薄的痂,甚至左臂,那被自己掐掉的一块肉,也被涂了些白白的药膏。
是啊,他还活着,没有魂飞魄散,这可真是太好了。
可,昨夜的“娘亲”……
想到此处,南宫弃不禁冷汗直流。
也就是说,在自己实施“苟全性命”计划的第一天,他不仅吐了那魔头一身,甚至还抱着他喊了一夜的娘!?
完了,完了呀!
南宫弃恼得直拍大腿。
而也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南宫弃立刻像尸体一般直挺挺倒下,而后又再次坐起。
不,那声音不是萧离,而是一名侍童。
“公子你醒了,我带了饭和……”
这孩子是奉命来送饭的,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便见一道黑影带着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如猎豹般窜过,再定睛一看,方才那坐在床上的病人,不知何时已扑到了桌前,手里抓着个馒头,一口直啃下了半个……
小童呆在了那儿……
……
“你是没有挨过饿。”
南宫弃嘴里塞满了馒头,含含糊糊地同小童解释。
从刚才算起,这是他吃下的第五个馒头。
凭着前世招呼客人的本事,半天功夫不到,他便与这孩子熟络了起来,并借机探听到了不少关于朔方城的事情。
“我家住在附近的武都县。少主见我爱好草药,便收我做了侍童。不过他喜欢安静,我也只是隔三差五过来打扫,平日便只他一人住这儿。”
“咦?你不怕吗?他可是魔头!”
“怕?少主虽不喜多言,但对我们都极好呀?”
“可是,他们说朔方城的魔头,会吃人!”南宫弃瞪大眼睛极夸张地说着,可那小童却只是嘻嘻一笑:“我们朔方城的大人们确实各有各的古怪,可谁也不会吃人呀。”
原来按着这小童的说法,此地百姓世代都信奉禺疆大神,因和中原信仰习俗不同,这才沦为了武林人士口中的魔教。
这朔方城上有教主、副教主,中有化雨、惊雷、御风、踏雪四部,下还有五行堂及各地分舵,虽说这些人物有的严厉、有的孤僻,但也都善待百姓,庇护一方水土。
特别是大家心中最为敬仰的少主萧离,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医术无双,这附近不少百姓的疑难杂症,都是他所救治。
哈?
南宫弃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