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系统绑定
作品:《重生实习期,我与反派颠覆了江湖》 月静悄悄地悬挂夜幕。
南宫弃一脸惶恐地抱着自己的枕头与被子,战战兢兢地步入了东侧的另一间寝室。
一股熟悉的艾香扑鼻而来,可他却更加紧张地咽了咽喉结。
没错,此处正是那大魔头萧离的寝室。
由于南宫弃住的屋子被苗人砸了个稀巴烂,萧离便命人在自己房间的碧纱橱外另支了张床,给他暂住。
其实当时听到这命令,南宫弃心里还挺美。毕竟又可以趁机与萧离套近乎,又可以有机会偷看美人,何乐而不为?
但是,真到了这儿,他又没来由得一阵忐忑。
此时那美人少主褪去了染血的外袍,只着了件淡紫色的寝衣,看上去倒有几分别样的风雅。
他见这小流氓一脸局促地坐在床沿,也并不在意,只旁若无人地从书案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卷画轴,挂回了墙上。
画中,是位极秀丽的女子,斜倚在竹下吹笛。
“啊!”
原本正在靠捏被子掩饰尴尬的南宫弃,一见这画,瞬间一惊,脑中的回忆也随之不断翻涌。
呀!这画便是那群苗人所求之物。
“画后有机关。”萧离没有理会南宫弃的惊呼,只指着墙后对他提醒。
不过其实不消他说,南宫弃也早已知晓,毕竟前鬼盗不正是死于这机关蛇之下吗?
南宫弃的身体发自本能地咬了咬牙。
可是要说也奇怪,这画虽好,却到底是张纸,何至于那群苗人要如此执着?
而这少主既知有人要夺,为何还要如此大意将其挂回墙上?
“他们要的不是画,而是画后……”
这时萧离好似看出了南宫弃的疑惑,突然开口解释。
但他的话未说完,却只见那鬼盗像受到什么惊吓般,猛地捂住了耳朵。
“停!我不想听,少主,您别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笑话。
他在青楼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这种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见这小子装傻充愣,萧离不禁发出了声短促的冷笑。但他又似乎对南宫弃的反应很是满意,再次点了点头。
“总之,画后的东西我已取出。”
咦?什么?
突然,脑中的乱麻似乎找到了线头。南宫弃瞬间便想通了萧离今夜的种种反常。
啊!原来方才苗人来袭,这少主迟迟不现身,恐怕既是为了检验鬼盗的本事,也是为了试探自己与苗人的关系了!
而且什么切断锁链、什么同处一室,也都是对他的测试。
好哇,这医痴,原来并非真痴!
南宫弃在心惊的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暂时还未走错什么步子。
可这萧离的试探好像还未结束,只见他抬眼看了看那画中的女子,便转身回到碧纱橱内了——
“你现下没了束缚,自是想逃便逃。至于这残留的蛇毒,这江湖也未必只有我能治。”
奶奶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想逃便逃?
萧离一走,南宫弃立刻收起那副可怜相,认真思忤起魔头的用意,就算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萧离的影子也还在梦中晃荡,怎么赶也赶不走,总觉得这人还埋了什么陷阱,就等着自己跳。
直到第二日醒来,天气晴朗,仿佛昨夜的杀戮都已烟消云散,这小流氓才重新恢复了生机。
是啊,管他妈的有什么用意呢?
自己终于恢复了自由,蛇毒也好了大半,总算是离成功逃生又近了一步不是?
于是为了继续讨好萧离,南宫弃凭着过去在青楼的多年工作经验,将小竹苑里里外外打扫了遍,甚至还去竹林里采了束紫色的野花,摆在书桌旁,俨然将这雪洞般的寝室,装扮成了花魁的闺房。
“少主,你看我整理得比丹归(侍童)还好吧!要不您饶我不死,我留在这儿给您做奴仆?”
待傍晚萧离从总坛回来,南宫弃简直像是献宝一般,引着这讲究的少主去看。说罢还点头哈腰地奉上了杯茶。
只是戏做足了,气氛也烘托到位了,可那毒医呢,依旧不置可否,只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那束紫色的野花上。
南宫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哟!看来,魔头喜欢这花?
“这是曼陀罗。有毒。”
哈?
某人的心像只漏了气的猪尿脬,瞬间蔫得只剩下皮,可他似乎又不甘心,硬是结结巴巴挤出一句:“有毒……好……有毒才……才配您……”
咚地一下,一瓶药膏朝自己扔了过来。
“看看你的手。”萧离朝向南宫弃的左手扬了扬头。
某个倒霉的小子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掌心不知何时已布满细小红疹。
这……他妈的……
哎……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这一日的重复。
要说南宫弃当真顽强,为了保命,不管在萧离那儿碰了多少钉子,他总能嬉皮笑脸地再来一次。
而比南宫弃更顽固的,则是萧离的冷漠,任凭那小流氓如何卖力讨好,这人始终不为所动。
于是,不知不觉,两人间仿佛展开了场怪异的拉锯战。
而日子,也终于来到了月末。
南宫弃与鬼差大叔约定联系的时间。
夜半子时,南宫弃避开萧离,轻手轻脚走入净房,然后掏出了那枚小海螺。
“大叔,大叔!”
“苏北溟,是你吗?!”
听到鬼差大叔的回应,南宫弃差点儿哇地一下哭出来。
虽说他一开始是真心埋怨大叔将自己坑害至这么个鬼地方,但此刻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中却又只剩下了亲切。
然后,这小子便像告状般,将这些天的遭遇一股脑儿地倒出,并极为夸大地描述了自己勇斗苗人的壮举。
“嗯,这萧离的祖父过去是朔方城的化雨使,人倒极好,想来这毒医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不过,他的子孙怎的成了城主,倒也奇怪。”
鬼差大叔听了南宫弃的“哭诉”又开始“安慰”。
只是南宫弃却已不上他的当,冷着脸打断了他的啰嗦:“大叔,能说些有用的吗?我就问你,这萧离又不说杀我、又不说放我,究竟什么意思?”
没错亲切归亲切,但嫌弃也是真嫌弃。他不想知道萧离的父亲是怎么坐上城主之位的,也不想知道那画后的东西是什么,他现在只要逃生,报仇!
顶多再帮大叔完成执念!
只是南宫弃越暴躁,鬼差大叔却越淡定,他听这孩子抱怨,立刻嘿嘿一笑。
“你别急,兄弟。其实我这几天也没闲着,专门给你弄了套绑定系统。”
“什么?”
南宫弃皱起眉,这大叔又在讲些他听不懂的胡话了。
“唔,系统大概就是,我的神识能附在你的体内,可以随时提示你完成咱俩的契约,也能助你检测对手的杀意”。简称杀意感知系统。
“这又是什么野路子吧,大叔。”
“这……”
大约被南宫弃说中了,鬼差大叔的声音打了个哆嗦。
“兄弟……其实嘛……这是套被淘汰的系统,会随机附带些BUG。呃,就是可能会出现点意外。不过我想,这不打紧,总归是益大于弊。”
……
……
……
净房内,南宫弃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就知道,什么好事绝对轮不上他!!!
不过既然反正自己天生倒霉,这什么野路子,什么“八哥”、意外的,就都随便吧。
“行了,你快些绑定!”
话音刚落,海螺中传来一阵波动,南宫弃只觉左手一阵刺痛,紧接着,那手腕处便浮现出一圈黑色的细线。
而黑线的上方,则依次分布着“蟾蜍、飞鸾、黄龙、白鹤、麒麟”五只指甲盖大小的图腾。
“这黑线便是你的十年的生命线。若有人对你有敌意,这黑线便会根据敌意值变橙或变红。”
“再者,若这线红倒了极致,你还能感知对方过去,追溯杀意根源。”
大叔细细解释。
“所以,有了这玩意,我便不需费神猜那木头少主的心思了?!”
南宫弃惊喜地喊了声——虽说这玩意只能检测杀意,但用于他对付萧离便已足够!
“那这五只畜生呢?”他又指了指手腕上的图腾
“这便与兄弟我的执念有关了。”
大叔虽对南宫弃将神兽喊成畜生不满,但还是卑微地说道:“是这样,小弟我生前写了五本功法秘籍。在咱们这个低武世界,还算有些用处。”
“你需我帮你找回它们吗?”南宫弃看着手腕上的图腾若有所思。
毕竟根据他过去所听的话本故事,这武侠江湖除了寻找武功秘籍和宝藏,似乎也没别的大事了。
“大约吧。”
“什么叫……大约……吧……?”
南宫弃的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哎……”
突然,海螺那边传来鬼差大叔的长叹,这人又要开始“感人的独白”了。
“其实我入不了轮回,并非单纯因放不下执念,而是因为,我明明已忘却了执念的具体内容,可却依旧放不下。我只知,这愿望与这五本秘籍有关,可我这些连书名叫什么,其中记载了什么本事,都已忘记。兄弟我当年,死得太惨呀。”
“……”
“喂……兄弟你怎的不说话了?
“……”
“苏北溟!?”
“……”
“南宫弃?!喂,你怎么了,喂……”
终于,南宫弃深吸一口气,缓缓开了口。
“大叔,我觉得我能多活十年,已是足够,多谢你。”
他的脸上挂着“克制”的微笑,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喂!你别轻言放弃呀!南宫弃!”
鬼差大叔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鼓励”道。
“光凭这五个畜生,我怎知要做什么?”
忍无可忍,南宫弃破口大骂,甚至差点儿将那海螺砸了稀巴烂!
“你别冲动,你听我说!孩子!!!”
这边,大叔的声音也几乎要震破海螺:“虽然我忘了一切,但系统会读取我的深层记忆给你提示。若你遇着秘籍的线索,相应的图腾便会产生变化!”
大叔嘟嘟哝哝地解释,但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南宫弃也早已习惯了这大叔的糊涂。
呵呵,他已决定,不管这大叔怎么说,反正等自己回苏家报完仇,便找个地方吃喝玩乐,潇潇洒洒过完这十年,至于这该死的契约,能做便做,做不成拉倒!
南宫弃憋着口气结束了与大叔的第一次对话。
而就在这时,屋外,隐隐传来些脚步声。
是萧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南宫弃藏起海螺的同一时间,门被打了开。
“你在这儿做什么?”
萧离难得主动开口。
“我……我……肚子饿……出来找些东西吃。”
南宫弃抬起头,又变成了那样人畜无害的样子。
“……在净房找?”(说这话时,萧离犹豫了一下。)
“啊!”南宫弃惊得一跳,再低头一看,自己脚边正是恭桶,于是脸也不由开始发烫。
“不是,我先方便,再……再找……吃……”
该死的,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南宫弃恨不得一头溺死在恭桶里。
不过好在,他瞥了眼手腕的黑线,那儿并未有什么动静。
萧离没有杀意。
可正是这一瞥,却也让萧离发现了异常。
“之前你手上有这些纹身?”
“啊!这是我轻功功法图腾,平日看不出,苗人来时调动了真气,这玩意便先出来了。”
南宫弃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的机灵。也不知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样“好”的借口来。
你看,那萧离听罢,果真不再追问。
只是他的视线不断上移,最后停在了南宫弃的右臂上。
“那这也是吗?”
他朝手臂处一指。
嗯?
自己的右臂上,还有什么吗?
鬼盗一怔,也顺着萧离的视线,低下头去。
只见隐约的灯光下,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朵巴掌大的金边桃花。
一瞬间,南宫弃瞪大了眼睛,忘却了呼吸,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那朵桃花,他很是熟悉。
他前世的手臂上,也有这朵艳丽的桃花!
事实上,在他还是苏北溟时,那朵桃花便一直伴随着他。
这桃花,是诅咒,是墨刑,是缠着他,阴魂不散的羞耻。
那是……那是江宁苏家的桃花家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