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就叛吧。


    寒降已经摆烂了。


    魔尊的人选就俩了，两个还都是叛军的，她现在除了加入叛军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不是没想过扶持别的魔上位，可她去魔族的祖籍上一查，发现只有觉醒了特殊能力的魔才能参与魔尊的择选仪式。


    比如沧镜家的特殊能力就是灵力操控，除此之外，目前尚没有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魔。


    寒降情愿沧镜呇是魔尊，就目前而言，沧镜呇的攻略难度比沧镜夜小很多。


    可不能再死一个了，别到时候又换一个攻略对象，那寒降还真是要原地爆炸了。


    不就是当个反派吗，反派也不错的，只要能攻略成功不就行了？寒降心里建设中。


    也许沧镜呇一看，寒降连叛军都愿意陪着他，万一就心动了呢？这好感度到时候就蹭蹭蹭地往上涨，等最后正反对决，她搞不好已经任务完成回家睡觉了！


    “师父，我想留下来。”寒降道。


    寒天提高音量道：“留下来干什么？陪沧镜呇？小满，你清醒一点！同样的错误你要犯第二次吗？”


    寒降大概猜到原主曾经在赤金身上吃了一次亏，以至于寒天对寒降的感情问题分外敏感。


    “寒天，你来怎么不告诉我？”沧镜呇看着像刚从书房回来。


    寒降立马抓到了救星，两步蹿到沧镜呇身后，隔着沧镜呇对寒天道：“师父，我不想回去……”


    “你给我回来！”寒天恨铁不成钢，只能撺掇手边的寒槭，“去把你师姐拉回来！”


    寒槭横在几个人中间，左右两难，于是选择不参与，背过身去，假装听不见几个人对话。


    沧镜呇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寒天本来是想偷偷带寒降走的，没想到沧镜呇半途回来了。


    “好热闹！”沧镜夜也碰巧路过，“寒天哥好！”


    “阿夜。”寒天礼貌回应沧镜夜后继续对寒降道，“先和我回四州宗！”


    “不要，我要和沧镜呇在一起！”寒降厚着脸皮道。


    她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脸会有多红，为了遮住自己，她尽量躲在沧镜呇身后，避免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对视。


    “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沧镜夜，“小妹妹，你说真的假的啊？”


    她不顾其他人爆发出笑声，仿佛寒降说的是一件搞笑的事情。


    寒槭这下没法装作没听见了：“师姐？”


    在场五个人，一个低头，一个沉默，一个惊讶，一个爆笑，一个无奈。


    寒天叹出长长的一口气，走投无路般对沧镜呇道：“阿呇，照顾好小满。”


    沧镜呇回过身看寒降，寒降一把推开他，朝着自己的房间冲进去，紧紧关上门。


    拜托没看到她的脸！寒降心里乞求，别让沧镜呇看到她红透的脸。她没想这么快说出来，心说缓几天。


    寒天的到访让魔宫的三个人都始料未及。


    沧镜呇说寒天来魔宫并没告诉他，是否意味着寒天对沧镜呇有所提防了呢？


    寒天在四州宗一定收到了什么信息，和朱雀阁也有关系。


    难不成是朝廷终于要出兵镇压安州了吗？那为何不通知魔宫？


    安州离魔界非常近，之所以安州的动乱没有影响魔界是因为历任魔尊所设下的结界，捍卫着魔族的边界。


    朝廷如果出兵安州，要么从北方走，经过寅州，要么从南方走，经过魔界。


    寅州现在在飘大雪，魔界虽然也有雪，但春天一来，很快就会化。


    寒降一直没明白，人魔共和时期，为何安州动乱朝廷始终不寻求魔宫的帮助，反倒是放任的态度，不管不顾。


    屋外的兄妹二人此时正在“友好”对话，主要是沧镜夜单方面嘲笑沧镜呇。


    “沧镜呇，你真是好手段啊？我竟不知你和寒小满是这么个关系？”


    “……”沧镜呇没法回答。


    “连寒天哥的徒弟都不放过，你是禽兽啊？”


    “你先闭嘴。”沧镜呇笑不出来，“寒天想带走寒小满肯定是四州宗和朱雀阁有动作了，肯定和朝廷有关，你俩记得注意。”


    “知道了。你还是担心一下小妹妹吧~”沧镜夜调笑道。


    寒降在里面竖着耳朵听，精准捕捉到“你俩”，那两个黑影沧镜呇都认识！


    是谁呢？


    寒降有个大胆的猜想，沧镜星和沧镜绝起码有一个活着。


    在沧镜呇的幻境里，前一任魔尊起码有五个孩子，沧镜夜说“阿星”死了，究竟是哪种意义上的死亡？还有那个最小的男孩儿，沧镜绝，又在哪里？


    外界一直在强调前一任魔尊只有三个孩子，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如果都是她的孩子，哪怕夭折了也应该公布出来啊。


    太奇怪了。


    这在原著里肯定是没写的，是系统所补足的背景部分。


    寒降听见沧镜夜走远，沧镜呇就站在房间门口。


    该怎么说呢？说她是因为不想跟寒天走才说要留下的？还是直接告白？


    不行，这个氛围不适合告白。


    算了，搪塞过去得了。


    三声敲门声传来，寒降就贴着门，顺手开门。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寒降先发制人。


    “今天是上元节，街上会很热闹。”


    “你不是躲着我吗？还要和我去过上元节？”


    一躲就是十来天，寒降腹诽。


    “等着！”不给沧镜呇解释的机会，她“嘭”关上门。


    生气归生气，攻略不能落下了。


    寒降找出来除夕那天买的衣服，沧镜呇不在身边，没法用魔气护体保暖，几件新衣服买了一直没穿过。


    嘶，得亏屋子里有法术保暖，不然还没出门寒降就冻死了。


    “走吧。”


    “你不冷？”


    “不是有你吗？”


    寒降试了几次，还是怂，不敢牵手。


    在四州宗的时候不是牵过了嘛，这时候害羞个屁啊。


    那不一样，那次是他牵我。


    寒降左右脑互搏。


    “沧镜呇，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找点话题。


    “喝茶。”


    看得出来茶是真爱了。


    “那我们就去喝茶吧！”投其所好。


    沧镜呇道：“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寒降故意说着让人误会的话。


    沧镜呇装作没听见，道：“前面有猜灯谜。”


    这人什么情况？我是灵力消解，他是爱情消解是吧？但凡是个正常人不至于听不出来，除非是故意的。


    难不成沧镜呇很讨厌自己吗？寒降觉得不会，他如果很讨厌与寒降相处就不会提前结束事务只为和她过上元节了。


    猜灯谜是吧？老娘偏不猜！


    寒降硬拖着沧镜呇就近进了一家茶馆。


    诶！有人打麻将！寒降立刻来了精神。


    打法和现代略有不同，但看个两轮下来，寒降就摸清了套路。


    “想打？”


    寒降点头：“你到旁边喝茶去，我给你露两手！”


    “你有钱吗？”


    “没有。”寒降捧起双手，朝沧镜呇要钱。寒天给她的两包钱她都故意没带，为的就是花沧镜呇的，“放心，不会输的！”


    寒降对自己的技术相当自信，溜达了一圈，瞅准机会找个位置坐下，没有多余的话，直接上手开打。


    沧镜呇搬了把椅子坐在寒降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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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认出了沧镜呇，纷纷打招呼称“大殿下”。


    “大殿下，您怎么……”店小二给沧镜呇送上茶。


    “陪她来的。”


    “哦！懂了懂了！”店小二笑道，端着茶盘子识相地走了。


    寒降歪头凑到沧镜呇耳边道：“你这算什么？魔族大殿下与民同乐？”


    “重雪节的时候，魔尊甚至与百姓一起吃饭，百姓对魔宫更多的是信任，而非敬畏。”


    沧镜呇边喝茶，边时不时给寒降递上一块糕点。


    寒降没有手拿，两只手摸着麻将，每次只能就着沧镜呇的手吃。同桌的另外三人相互对视，但是都没说出口。


    她打得忘我，一直赢，压根没注意到她和沧镜呇之间的一来一往。


    “小满，我有事出去一趟，这扇子留给你。”


    “嗯嗯。”寒降正在兴头上。


    手边的铜板越堆越多，另外三人坐不住了，准备下桌。


    寒降伸了伸懒腰，沧镜呇不在身边，椅子上只剩下他那把折扇。


    还没回来。


    等下，魔气护体！


    沧镜呇不在身边，她竟然一点没觉得冷。


    是这扇子。寒降摇了摇折扇，和普通的折扇相比重了许多，黑色扇面上绣了金线，大致是一条龙的形状，在扇面的一角，纹了两个字：明星。


    沧镜呇的呇就是明星的意思。


    他说折扇有很多把一样的，坏了不心疼，这看上去不像是便宜货，沧镜呇到底还是有钱。


    她收好赢的钱，四下转了一圈，没见到沧镜呇人。


    “小二，”寒降喊住门口揽客的店小二，“你看见沧——大殿下去哪里了吗？”


    店小二认出寒降，道：“很早就出去了，没见到回来。”


    去哪儿了呢？


    寒降不能挡在茶楼门口，会挡客，一个人坐在里面挺奇怪的，寒降浑身不自在。


    沧镜呇不在，她没什么兴致继续打了。


    街上很热闹，寒降是喜欢热闹的场景的，但是在现实的时候，不出门自然很久没体会过烟火气了。


    生活无聊太久，她都要忘了其实过日子挺好玩儿的。


    寒降一直都在人群里，她一直都在生活中，不过一直背着阳光，低着头，目光所及只有黑色的影子。


    稍微抬头，就能走出来。


    逃避一切，结果陷入恶性循环，越来越疲惫，从而进一步选择摆烂。


    温煦的离开迫使她不得不面对，她以为自己会焦头烂额，会崩溃大哭，没想到她还能打两把麻将。


    寒降想想都要笑出声来，她总想着生活要完蛋了，干脆摆烂吧。再一看，这不是过得还可以吗？


    【攻略……更新……宿主确认……】


    系统突然弹出光屏。


    话都说不清，这是让寒降确认什么啊。


    不知道这个攻略任务结束有没有反馈的调查问卷，如果有，寒降一定投诉这个破系统！


    她点击“确认”，不再理会系统，攥着沧镜呇的折扇开始逛街顺便找沧镜呇。


    总不至于丢下她跟别人约会去了吧？那她一定要去寒天面前大哭特哭，让寒天为她做主。


    一兜子刚赢来的铜板，转眼花的精光。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寒降半懂不懂，却晓得捧场的道理，跟在人群后面叫好。


    “好！”寒降鼓着掌，不自觉受到人群热情的感染。


    试着感受生活吧，不管是为了谁。寒降心里想。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寒降挤不过别人，索性随着人群被推到最后。


    看不到那就换个地方转转，找沧镜呇。


    “寒小满。”


    啊，不用去找了，她听见他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