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作品:《抱紧大腿我就不怕啦[穿书]》 回王府的马车上,曲唤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欧泽训怀里供他“取暖”。
直至此刻他的魂魄都是如坠冰窟般的冰冷,曲唤真怕下一秒他便会忘了呼吸。
欧泽训略略缓过来后轻拍曲唤的背部,“还好有你,小阿唤。”
“哪怕是为了我,义父也该试着自私一回。为您的身体着想,不该北上的,若是真的开战,义父又要每日煎熬着……”
曲唤心中焦急,却也明白他动摇不了欧泽训的决定。
在他眼中,无论何人都比不过天下百姓的安危,哪怕是他自己。
“这回我也随义父一同北上。”曲唤能做的只有陪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完这句后欧泽训竟像是如释重负?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会放他一人北上?
唉,这么多年曲唤如何努力却也无法给够欧泽训安全感,他这么“护犊子”的“作者”,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多年来精心“浇灌”才重新成长起来的“角色”孤身入陷阱。
自然是要全力守护,杜绝一切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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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炽走进鹤棠坞送茶时曲唤正替王爷磨墨,王爷正襟危坐欲提笔作画。
“小唤爷,外头的传言是真的嘛?”
曲唤抬头望向呼炽颇为深邃的眉眼,“传言?”
“嗯,”呼炽搁下两盏茶,“外头都在说皇上在今日禁军演武时宣布,王爷即将北上戎州督查神策军。”
曲唤方才因欧泽训状态不佳二人直接回了王府,没想到展宽竟在演武场上宣布了此事?
但想来这也是合了欧泽训心意的,这个消息如今御亭京中人尽皆知,想来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也会传到戎州和戎州之北所有人的耳朵里。
“是,我们不日便将出发去佰驹城了。”曲唤瞧着欧泽训握着笔杆迟迟不落,眉眼中仍有几分闷闷不乐,心中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能逗他开心。
呼炽眼睛瞬间瞪大,结巴道:“佰……佰驹城?”
他这般反应正中曲唤下怀,“是,去佰驹城,莫非你近乡情怯了?”
呼炽用咳嗽掩饰着尴尬,但他也明白骤然北上背后定有原由,“佰驹城中想必不安生,我必时刻跟在小唤爷身边。”
曲唤轻笑一声:“放心吧,如今我可不是那个毫无还手之力,任你刺杀的我了。”
语毕,呼炽一脸窘迫,欧泽训却笑出声来。
曲唤见欧泽训终于笑了起来便也给呼炽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去准备着吧!清瑟姑姑会帮你妹妹去女塾告假的。”
“是。”呼炽放下茶盏,出门去了。
曲唤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将温度适宜的茶盏递给身边搁笔的欧泽训。
欧泽训捧着茶盏没急着喝,先邀请曲唤评价他的新作:“小阿唤瞧瞧,义父画得可传神?”
此人的艺术天赋奇高,不仅雕工堪比当世大师,画技也是浑然天成。
今日这一幅也格外传神,正是昨日校场边曲唤捧着芝麻酥饼大快朵颐的模样。
“义父眼里我便这么贪吃吗?”曲唤倚在他圈椅的扶手上,对画中自己两颊鼓鼓的模样仍不太适应。
毕竟从前镜子中的那位一心为改稿奉献的“牛马”总是两颊扁扁、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小阿唤是天下第一的饕客。”欧泽训又伸手去戳曲唤的脸颊,“只是去了戎州,怕是要委屈你金尊玉贵的小舌头了。”
“也没义父说得那么严重,”曲唤将欧泽训的手指拉下来,“上回我不也吃好喝好吗?”
欧泽训的神情放松下来,曲唤心中却忧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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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欧泽训北上时,他原本和展宽商定将只有七岁的曲唤送回曲府。
曲唤为不给欧泽训添麻烦也同意了,可系统却提醒了他,原文中欧泽训在这场战役中落下了残疾。
恐惧像是一条毒蛇,沿着曲唤的脚踝一步步像上攀升,直至勒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片刻后,曲唤便揪住展宽的衣角郑重地请旨,他要同欧泽训一道随军北上。
无论欧泽训如何哄他、“恐吓”他,他都不为所动。
虽说曲唤不知自己能否撼动欧泽训的“天命”,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最终,在曲唤的多方斡旋和“以身入局”下,不但欧泽训的腿保住了,原文中死伤将士无数的惨烈战局,最终的伤亡不足百人。
可曲唤始终忧心的蝴蝶效应终于应验,原文中的这个时间点里,北方从无战乱。
曲唤从原文手里为欧泽训偷来的十年,是否会被“天道”收回呢?
这场战争,终究避无可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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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是一个很有趣的字。
它通常代表寒冷粗狂,白雪遍地。
可却很少有人记得,北,还有另一层更残酷的意思——溃败、逃亡、死里逃生之际的残存之响。
当两重含义交叠,再看眼前这大片的戈壁与荒漠,不免让人心生恐惧。
明明只能听见呼啸而来的风声,曲唤却十分确定,北方蔽日黄沙和荒漠似的丘陵后潜藏着无数祸心。
也许有一日,便会有成千上百的兵马从那里倾巢而出朝他们呼啸而来。
快要入夏了,可是城墙上的风还是往人骨头里钻。
欧泽训往曲唤脸上捂了一块儿白色的纱巾,以挡住被北风鼓动往人口鼻里钻的沙尘,“还未落脚却先到掠岭关上吹风,义父越发弄不明白小阿唤了!”
曲唤没摘下有些累赘的纱巾,颇有几分感怀,“上回登关之时,还是义父抱着我的。”
“你那时还没有这城墙垛高呢!”欧泽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曲唤的后脑,“都看过了,回将军府?”
曲唤点了点头,轻抚他十年前够不到的墙垛,感叹着掠岭关在天堑之中建起的巧夺天工。
相传百年前,日昇岭横亘在戎州以北连绵不绝。
而此处曾在一条河流经年累月的冲刷下,形成了一道峡谷。
可一次大地动震塌了山脉,山崖断裂,下陷的碎石和泥土填满了河流,此处也成了铜墙铁壁上骤然打开的缺口。
北厥以雷霆之势南下劫掠,无数百姓丧生。
戎州刺史率兵殊死抵抗,将北厥人赶回北方,此后请奏朝廷修建关隘重塑北方之壁。
先皇涌元帝,欧泽训的外祖父,立即允准拨款,并派工部官员北上协助。
多年后,西侧地动后平缓了不少的日昇岭与东侧得名驹护崖的悬崖中央,掠岭关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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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唤随欧泽训一道自掠岭关返回佰驹城,两者相距并不远,骑马一盏茶的光景便能看见佰驹城的城门了。
作为戎州以北的第二道防线,眼前的城墙虽然不及掠岭关之高之厚,却也是易守难攻。
欧泽训瞧着与他并肩的曲唤嘴角勾起笑意,“如今小阿唤骑术精湛,怕是要让神策军将士们刮目相看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曲唤骑马当年便是在佰驹城学的,神策军将士们大多都见过他在马背上“蹒跚学步”的模样。
甚至,当年针对曲唤的第一场刺杀,正是在马场上发生的。
曲唤望向身侧当年刺杀的“凶器”——呼炽。
呼炽此刻正盯着在马上不得一刻安生四处张望的妹妹呼碧,他一如既往地担忧着妹妹的安危。
当年年仅八岁的他便是被北厥人以妹妹威胁,在他们的安排下进入马厩,用骆驼□□惊马,使曲唤险些丧生于马蹄之下。
呼炽当时为自己和妹妹的将来“搏了一把”将曲唤推开,欧泽训也及时赶到斩落马蹄。
曲唤在这双方的努力下得以在第一场刺杀中安然无恙。
事后呼炽又借着“救命之恩”恳求曲唤收留他和妹妹。
曲唤思忖再三答应了兄妹所请,准兄妹二人入籍王府。
那时曲唤尚且不知,这个决定后来救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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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驹城是军事重镇,城中不设县衙,只有神策军将军府。
曲唤一行人抵达时,神策军大将军已经率人在门口迎接了。
欧泽训扶住了要向他跪拜之人,曲唤更是恭恭敬敬行礼。
“畅叔,多年不见,一切可好?”
“有劳王爷和小唤爷挂怀,末将一切都好。”
神策军大将军董畅蓄着须,窄脸高额,高挺眉骨和浓密的眉毛下面压着一双长而细的双眼。
他一身黑衣软甲,腰间别着一把御赐的龙纹金刀。
“末将已将十年前二位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二位一路辛苦,可暂歇片刻。”
“多谢畅叔。”曲唤又冲着他拱了拱手,可他身边的欧泽训却神情异样,双眼空洞身体僵硬。
曲唤虽不明缘由,但也立即牵住了欧泽训的手,轻声询问他:“义父,一道进去?”
欧泽训被曲唤牵住的那一刻仿佛才“回魂”,他冲着曲唤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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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执手进屋,这屋子的布置打量着与十年前几乎无异,东间儿南侧的罗汉床仍在。
虽说不是同一张了,但它勾起了曲唤的回忆。
他松开欧泽训的手走到床前,甚至还矮下身子往底下瞧了瞧。
也不知,这张罗汉床不知是否与当年自己藏身的那张一般奇重无比?
不等他确认,曲唤骤然被两条手臂猛地拉入一个冰凉僵硬的怀抱里。
欧泽训几乎悲苦地祈求着他:“小阿唤,我们不住这儿好不好?”
曲唤猛然惊觉,这间屋子怕也曾出现在欧泽训的梦魇中。
十年前的这间屋子里,北厥人针对曲唤策划的第二场刺杀险些得手,那张罗汉床下曾是他几乎殒命之地。
他为此心悸、为此内疚,为此痛苦,也为此悲痛欲绝……
在欧泽训怀里转过身,曲唤捧起他冰凉的脸,柔声安慰他道:“好好好,我们不住这儿,我这便让人去同畅叔说,另寻一个住处。”
欧泽训蹭着曲唤的掌心点头,他望向曲唤的眼睛已经盈满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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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议事厅中,曲唤紧挨着欧泽训坐下,听董畅将军给他们讲北厥探子传回的消息。
“王爷一行北上的这一个半月来,北厥的种种屯兵备战的举措,近来忽然暂停了。”
随着董畅将军话音落下,欧泽训的神情有一丝放松,可又立即紧张起来,搁在桌上的拳头也越发紧绷。
曲唤用指尖“一座一座”得“攀登”他拳头上凸起的指节,试图用这种方式为他放松心神。
可另一边他也替欧泽训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查到原因了?”
董畅将军此刻也眉头紧皱,带着一丝嘶哑道:“北厥族中近来似乎有疫症蔓延,不少该应召入伍的青年都得了怪病。”
曲小唤:谁有我惨?为了保护别人跟着北上结果被刺杀了两次……
欧泽训:都是我的错,小阿唤才会身处危险之中……
曲小唤:怎么会是义父的错呢!都是刺客的错,他们害义父伤心,这回我都替义父讨回来!
关键词提示:掠岭关,佰驹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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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