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外门弟子
作品:《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而广场西侧,人数相对少些,但也有数百人。
这些人年龄跨度更大,从十几岁的少年到三四十岁的壮年皆有。
衣着相对整齐,虽也有补丁,但浆洗得干净。
他们大多面色坚毅,或带着几分江湖气,或显得孔武有力。
这里的气氛也相对肃静些,人群自觉地排成几列长队,目光都聚焦在广场中央一块巨大的、布满青苔的黝黑试力石上。
这便是外门杂役弟子的选拔处!
不看虚无缥缈的灵根,只看筋骨气力,是否有把子力气干杂活!
负责此处的,并非内门修士,而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如同铁塔般矗立的虬髯大汉。
他同样穿着灰色短褂,但布料明显厚实许多,袖口挽起,露出两条筋肉虬结、布满疤痕的古铜色手臂。
他双臂抱胸,铜铃般的眼睛扫视着队伍,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股久经锤炼的彪悍之气。
他身后站着几个同样精壮的外门弟子,负责记录。
“看到没?那个就是外门武堂的刘教头,炼体三层的修为,一双铁拳能开碑裂石,脾气爆得很,但最是公平!”
林石头压低声音,带着敬畏介绍道,“想进外门干力气活,都得过他这关。看到那块试力石没?重逾千斤,纯靠肉身力量,能在上面留下清晰拳印或者掌印的,就算合格!留下的印记越深,说明潜力越大,分配到的差事可能就越轻省!”
我默默点头,目光扫过那块黝黑的试力石。
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布满深浅不一、新旧交错的拳印掌痕。最深的一道拳印,几乎陷入石面半寸,周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显然留下此印者力量惊人。
“走,排队去!我认识个排前面的兄弟,让他给咱们挪个位置!”林石头拉着我,熟门熟路地挤进西侧的人群。
排队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味和淡淡的草药味。
不时有壮汉上前,在刘教头锐利的目光注视下,鼓足力气,爆喝着挥拳或出掌砸向试力石。
“砰!”
“咚!”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有人一拳下去,石头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引来一阵压抑的嗤笑,本人则面红耳赤地退下。
有人奋力一击,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虽不深,但也引得刘教头微微颔首,旁边记录的弟子便在其名册上画个勾,那人便一脸喜色地站到合格者区域。
偶尔有一两个气息沉稳、显然练过外家功夫的汉子,运气开声,拳掌带风,狠狠砸在石上!
“嘭!”
留下一个深及寸许的拳印,周围人群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好!骨节粗大,筋肉凝实,是块炼体的料子!甲等力气!”刘教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赞许,声如洪钟。
那人便昂首挺胸,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站到最前列。
林石头看得两眼放光,不时在我耳边低语:“看到没?张哥,就得这样!待会儿你也别藏着掖着,有多大劲使多大劲!你可是寒潭里泡三天都不死的神人!肯定行!”
我心中苦笑。
有多大劲?现在的自己,体内伤势未愈,神基之力被天地规则和伤势双重压制,能动用的纯粹肉身力量,恐怕也就比普通壮汉强上一线。
要在那块不知什么材质的试力石上留下清晰印记,恐怕都得拼尽全力。
终于,轮到了我们。
“下一个!”负责记录的弟子头也不抬地喊道。
“来了来了!”林石头连忙把我往前一推,自己则谄媚地对那魁梧的刘教头笑道:“刘教头,这是我同乡张哥,力气可大了,您老给掌掌眼。”
刘教头铜铃般的眼睛扫了过来。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瞬间将我笼罩。
一股淡淡的、带着压迫感的血气扑面而来。
他似乎在我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随即又恢复如常。
以他炼体三层的修为,或许能隐约察觉到我这具躯体的不同寻常,但重伤状态下的虚弱和刻意收敛,应该让他误判为筋骨天生异于常人但根基受损。
“废话少说!规矩懂吧?用全力,打!”刘教头声音沉闷,言简意赅。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细微的刺痛。
胸口伤势处传来清晰的警告。
但此刻,别无选择。
目光锁定黝黑的试力石。
回忆着刚才那些合格者的发力方式。
我摒弃一切杂念,将残存的力量凝聚于右臂。
没有爆喝,没有花哨的姿势。
只是沉腰坐马,调动全身仅存的气力,一拳平平击出!
动作朴实无华,甚至带着重伤初愈的迟滞感。
“砰!”
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石面上,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沿着手臂瞬间传遍全身,胸口剧痛猛地炸开。
我眼前一黑,喉头腥甜上涌!
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再看那试力石上。
一个浅浅的、边缘有些模糊的拳印,清晰地烙印在黝黑的石面上。
深度约莫只有半指不到,印痕周围,连一丝细微的裂纹都未曾出现。
比起前面那些留下寸许深坑的甲等力气,这印痕显得如此寒酸。
“噗...”身后排队的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就这?软脚虾似的……”
“白长那么大个儿,中看不中用啊!”
“寒潭泡三天?怕不是吹牛吧?”
嘲讽的低语如同细针,扎在耳中。
林石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焦急地看向刘教头。
那魁梧的教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石上的拳印,又抬眼看了看我惨白的脸色和强忍痛楚的神情。
他那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表象,看到了我体内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裂痕。
他沉默了几息。
“气力尚可,然根基虚浮,隐有暗伤未愈。”
刘教头的声音依旧沉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严厉,“印痕虽浅,却凝聚不散,非是作伪。筋骨确有几分奇异之处。”
他顿了顿,对记录的弟子道:“乙等末流,记名。”
“乙……乙等末流?”记录的弟子愣了一下,看看石上那浅印,又看看我,似乎觉得这个评价有些高抬了。
毕竟乙等通常要求留下清晰、深度接近一指的印痕。
“嗯?”刘教头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乙等末流!”记录的弟子一个激灵,连忙在名册上写下名字,又递过来一块粗糙的木牌:“张若晦?名字倒挺像回事儿。拿着,去那边勤务堂报道!自有人安排你的差事!下一个!”
木牌入手冰凉粗糙,上面用炭笔潦草地写着乙末”和一个编号。
乙等末流,一个在外门杂役中也属于垫底的评价。
感受着胸口翻涌的气血和周围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我紧紧攥住了那块粗糙的木牌。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
只有一种冰冷的清醒。
这,便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