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寒潭异动

作品:《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噗!”


    锄刃入土,果然比预想的要轻松一些。


    那符文似乎确实起到了松动土壤的作用。


    但即便如此,深褐色的灵土依旧坚韧异常,锄头带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土块,断面处能看到细密的根须和闪烁的微弱灵光。


    一股浓郁了数倍的土腥气和草木灵气扑面而来。


    丹田核心的悸动感瞬间增强了数倍,仿佛饥饿的婴儿闻到了乳汁的香气。


    我死死压制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胸口的旧伤因为这用力的动作,也传来阵阵刺痛。


    我咬紧牙关,不再多想。


    模仿着记忆中农人锄地的姿势,一锄,一拉,再一锄……动作笨拙而吃力。


    沉重的锄头每一次举起落下,都牵扯着全身的肌肉和未愈的筋骨,汗水很快浸透了粗糙的灰色短褂。


    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细微的杂音。


    时间在单调重复的劳作中缓慢流逝。


    日头渐渐升高,灰绿色的云层缝隙透下灼热的阳光,蒸腾着药田里的水汽。


    汗水顺着脸颊、脖颈流淌,滴落在深褐色的灵土上,瞬间被吸收。


    我机械地挥动着锄头,松土、除草。青禾草的根系比想象的发达,需要小心避开。


    偶尔发现一两只米粒大小、通体碧绿的蠕虫趴在草叶背面,便用手指捻死,虫尸化作一滩微弱的灵气散开。


    单调,枯燥,疲惫。


    但我的心神却并非完全沉浸在这苦役之中。


    每一次锄头落下,每一次呼吸着混杂灵气的空气,我都在默默感受着这个世界的规则。


    那无处不在的压制感依旧存在,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灵魂和力量之上。


    但在这药田里,在亲手接触这蕴含灵气的土壤和灵植的过程中,我对这种压制有了更细微的体会。


    它并非纯粹的排斥,更像是一种同化的倾向。


    天地间的灵气、这灵土、这灵草,它们本身蕴含着活跃的力量,但这力量被一种无形的、宏大的规则所约束、所疏导,形成了某种特定的循环和秩序。


    任何外来的、不符合这种秩序的力量形式,都会受到强烈的排斥和压制。


    我丹田内的神基核心,其力量本质源自玉骸古神的生命法则,虽属秩序,却与这个世界的秩序并非同源,甚至可能更高阶或更原始,故而受到压制。


    而混沌雷力的毁灭本质,更是与这个世界的秩序格格不入,一旦显露,恐怕会引来天罚般的反应。


    就在我一边挥汗如雨,一边默默体悟着天地规则时,一阵清脆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冰蓝色的遁光,如同划破灰绿云层的流星,自远处主峰方向疾驰而来!


    遁光速度极快,带着一股清冽的寒意,瞬间掠过层层梯田上空!


    遁光在即将飞过戊字药田上方时,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我的目光,恰好与遁光中那道清冷如霜的视线短暂交汇。


    是凌霜华!


    她依旧是那身素净如雪的窄袖长裙,乌发用青玉簪挽起,身姿挺拔如孤峰雪莲。


    冰寒的目光穿透距离,落在我身上,仅仅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中没有情绪,没有停留,仿佛只是掠过路边一株微不足道的野草。


    随即,冰蓝遁光没有丝毫停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朝着后山寒潭的方向飞去,消失在云雾笼罩的山峦之后。


    她去了后山?是例行巡查,还是寒潭那边又有什么变故?


    我收回目光,压下心头一闪而过的疑虑,重新低下头,握紧了手中的灵锄。


    锄刃再次没入坚韧的灵土,带起一块湿润的土块。


    无论她去做什么,都与我这乙等末流的外门杂役无关。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片戊字三号药田里,当一个合格的、沉默的、不起眼的灵植夫。


    日子在戊字三号药田的垄沟间,被沉重的灵锄一下下锄开,又随着日升月落悄然合拢。


    单调、疲惫、筋骨酸痛,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沉静。


    卯时初刻,灰蒙蒙的天光刚刚刺破厚重的云层,我便已扛着那把沉重的灵锄,踏入深褐色的灵土中。


    酉时正刻,当最后一缕带着凉意的青灰色光线沉入山峦,我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山坳旁那间比勤务堂小屋更简陋、仅能遮风挡雨的茅草窝棚里。


    老李头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石像模样。


    除了最初那句简短的吩咐,他几乎不与我说话,只是每日酉时前,会佝偻着背,叼着那杆从不离身的旱烟袋,慢悠悠地在田埂上走一圈。


    浑浊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丈量着每一垄被松过的土壤深度,审视着每一株青禾草的叶尖是否挺立、根茎是否被伤到。


    偶尔看到一只漏网的碧绿小虫,他那枯瘦如鹰爪的手指会闪电般弹出,精准地将其捻成一点微弱的灵气尘埃。


    没有赞许,也没有斥责。


    完成要求,便是一天的结束。


    这份近乎苛刻的沉默,反而成了我最好的掩护。


    我如同最沉默的耕牛,专注于眼前的土垄。


    锄头起落,带起湿润的土块,草根被小心剔除。


    汗水浸透灰色的粗布短褂,在背上凝结出白色的盐霜。


    胸口的旧伤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如同被反复锻打的铁胚,钝痛依旧,却在缓慢地愈合、适应。


    每一次锄头与坚韧灵土的碰撞,每一次呼吸间涌入肺腑的混杂着泥土、草木和稀薄灵气的空气,都在潜移默化地冲刷、滋养着这具新生的神基之躯。


    丹田内那玉白暗金的核心,如同蒙尘的明珠,在我刻意的压制下光芒内敛。


    然而,在每一次锄刃破开灵土、根系暴露的瞬间,当土壤深处那更加活跃、更加精纯的土行与木行灵气粒子逸散而出时,核心深处总会传来一丝极其极其微弱、难以遏制的悸动。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对同源能量的渴望。


    我只能以更强的意志将其死死束缚,如同在饥饿的猛兽嘴边挂上枷锁。


    这种压制并非全无益处。在对抗核心本能冲动的同时,我对这方天地无处不在的规则压制,感知得愈发清晰入微。


    它并非铁板一块的排斥,更像是一张精密运转、覆盖天地的巨网。


    巨网由无数玄奥的法则符文构成,将天地间狂暴、无序的原始灵气梳理、约束、引导,形成适合此界生灵吸收利用的秩序灵气。


    任何外来的、未被这张巨网认证或同化的能量形式,都会受到巨网节点的强烈排斥与压制。


    我的神基之力、尤其是核心深处蛰伏的混沌雷力,显然都是这张巨网认定的异物,甚至是极具威胁的病毒。


    如何在这张巨网下生存、恢复力量,甚至找到它的缝隙成了我在枯燥劳作中,心神沉浸的核心问题。


    五日后的一个午后。


    灰绿色的云层如同吸饱了水的棉絮,低低地压在头顶,沉甸甸的,带着山雨欲来的憋闷。


    药田里一丝风也没有,青禾草细长的叶片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我正弯腰清理一垄青禾草根部的杂草,汗水顺着鼻尖滴落,砸在深褐色的灵土上,瞬间消失。


    忽然,一股极其精纯、带着浓郁水汽和勃勃生机的灵气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扫过整片戊字药田。


    这股波动远超寻常,带着一种堂皇正大、润泽万物的意志!


    我猛地抬头。


    只见高天之上,那厚重的灰绿云层中心,不知何时亮起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湛蓝色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