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尾星岛码头

作品:《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筑基期的威压如同无形的铁箍,死死卡住我的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砂砾摩擦般的滞涩。


    脚下是孙老大死不瞑目的尸体和孙二爷被劈成两半、还在微微抽搐的残躯,粘稠温热的血浸透了破烂的鞋底,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滑腻感。


    “炼气一层?”


    独眼奎那唯一露出的右眼,精光四射,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我刻意维持的浑浊暮气,反复扫视着我的身体。


    那目光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和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


    “能一拳打死孙大?小子,你身上…有古怪!”


    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脚步踩在血泥里,发出“噗嗤”的闷响。


    筑基中期的灵压轰然加重,如同无形的巨石狠狠砸在我的脊椎上。


    膝盖不受控制地一弯,差点跪倒在地。


    丹田边缘那缕刚刚诞生的、微弱的灵气,在这恐怖的压迫下剧烈摇曳,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内腑如同被巨手攥住,刚被玉髓丹压下的伤势再次翻腾,喉头腥甜上涌。


    “奎…奎爷…”


    我艰难地抬起头,斗篷帽檐下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惨白面孔,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底层凡人面对上位修士时天然的恐惧和谄媚。


    “小的…小的就是个路过等死的老废物…那…那黑猴帮的贼人火并…小的吓傻了…那贼头子…是…是自己撞上来的…”


    我语无伦次,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孙老大的尸体,眼中适时地挤出浑浊的泪水和极致的惊恐。


    “自己撞上来?”


    独眼奎嗤笑一声,如同夜枭啼鸣,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他手中的暗金巨刃微微抬起,冰冷的刃锋遥遥指向我的眉心,那点残留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老子的眼睛还没瞎!说!你到底是谁?蛇老是不是你杀的?谁派你来的?敢耍花样,老子让你比那俩废物死得惨十倍!”


    巨刃的锋锐气息隔着数丈距离,已刺激得眉心皮肤隐隐作痛。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


    我毫不怀疑,只要他心念一动,那柄可怕的巨刃就能将我连同身后的破木箱一起劈成齑粉!


    “嘎…主人!拼了!引爆星核烙印!跟他同归于尽!”秃毛鸟在识海中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尖啸。


    “嘶!”白璃也传递来决绝的意念,冰蓝寒气在左臂袖中疯狂凝聚。


    同归于尽?不!好不容易撬开一丝缝隙,重燃仙途之火,怎能就此熄灭?


    这独眼奎是金蛇会的筑基修士,是尾星岛的地头蛇,他本身就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度冒险的计划在冰冷意志中瞬间成型——祸水东引!目标——星宫!


    “奎爷饶命!小的说!小的全说!”


    我猛地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仿佛被吓破了胆,声音带着哭腔,“小的…小的叫张三,就是个跑腿的。


    是…是星宫!是星宫驻岛执事大人麾下的王管事。


    他…他给了小的几块灵石,让小的扮成个老头,在这仓库附近转悠…说…说只要看到黑猴帮的人来闹事,或者金蛇会的大人们过来,就…就立刻捏碎这块玉符报信…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啊!小的就是个传话的!奎爷饶命啊!”


    我一边语速极快地交代,一边用沾满污泥和血迹的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玉牌——那是蛇老储物袋里最垃圾的传讯玉符之一,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发不出任何信息,但外形足够唬人。


    “星宫?王管事?”


    独眼奎独眼猛地一眯,精光爆射!脸上那冰冷的杀意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忌惮和惊疑取代。


    星宫!这两个字在乱星海,如同悬在所有势力头顶的利剑。


    尤其在这星宫与逆星盟摩擦日益加剧的敏感时期!


    他死死盯着我手中那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符,又扫过我身上那微弱到可怜的炼气一层波动和几乎崩溃的恐惧神情。


    一个炼气一层的老废物,能一拳打死炼气八层顶峰的孙大?


    这根本不合常理。


    但如果…是星宫暗中动的手脚?某种一次性的秘宝?或者…眼前这老东西根本就是个诱饵?真正的杀手藏在暗处?


    独眼奎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扫过方圆百丈。


    棚户区的污秽、海浪的呜咽、远处隐约的嘈杂…没有任何隐藏的强大气息。


    但这反而让他更加惊疑不定。星宫的手段,岂是他一个筑基中期能轻易看透的?


    “星宫…好一个星宫!”


    独眼奎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忌惮。


    他手中的暗金巨刃缓缓放下,但那股锁定我的威压却丝毫未减。“蛇老也是你们下的手?嫁祸给黑猴帮,再引老子出来?想干什么?挑起金蛇会和黑猴帮死斗,你们星宫好坐收渔利?还是…想试探我金蛇会的底线?”


    他越说,独眼中的寒光越盛。星宫对尾星岛地下势力的渗透和打压,从未停止过。


    这次蛇老之死,黑猴帮覆灭,若真是星宫在幕后操纵…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我蜷缩在血泊边缘,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声音带着哭腔,“王管事只让小的报信…其他什么都没说…奎爷…小的就是个蝼蚁…您…您高抬贵手…”


    独眼奎沉默着,仅剩的右眼如同毒蛇般在我身上反复逡巡,似乎在权衡利弊。


    杀一个星宫的传声筒容易,但后果难料。


    放了他?万一这老东西真是星宫的棋子,回去报信…


    “滚!”最终,独眼奎从牙缝里冷冷地迸出一个字,带着极度的不甘和憋屈,“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金蛇会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尾星岛的水深得很,小心别把自己淹死!滚!别再让老子看到你!”


    恐怖的筑基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我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挣扎起来。


    连那根破木棍都顾不上捡,佝偻着背,踉踉跄跄地朝着棚户区深处黑暗的小巷亡命奔去。


    身影狼狈不堪,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直到转过几个弯,确认彻底脱离了独眼奎的神识范围,我才猛地靠在一堵散发着尿臊味的湿滑墙壁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冷汗早已浸透内衫,后背一片冰凉。刚才那一瞬间的生死博弈,比直面黑猴兄弟更加凶险百倍!


    “嘎…嘎…吓…吓死鸟爷了…”秃毛鸟的魂念虚脱般响起,“主人…你这谎撒得…胆子也太肥了!那可是筑基中期啊!”


    “嘶…”白璃也传递来后怕的意念。


    我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淡金色血丝,眼神却冰冷如初,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更深的警惕和算计。


    祸水引向星宫,暂时逼退了独眼奎,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金蛇会绝不会善罢甘休,星宫那边更是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此地不宜久留!


    我立刻运转《隐煞诀》,将气息再次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污浊空气的一缕尘埃,快速在迷宫般的棚户区穿行。目标——尾星岛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