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恶霸!
作品:《每天一个快递,长嫂娇养首辅小叔子》 “当街行凶,按律当杖三十。”徐清风声音冰冷,身后跟着两个衙役。
大汉脸色煞白:“徐、徐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一码!”
徐清风甩开他的手:“回去告诉你主子,再有下次,本官亲自上门拜访。”
待大汉连滚带爬地逃走,虞蓉弯腰捡起散落的铜钱,轻声道谢。徐清风蹲下身帮她收拾,突然说:“明日多带几个伙计,我会派人暗中保护。”
虞蓉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夕阳的余晖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嗯。”她低下头,掩饰微微发烫的脸颊,“今天卖了将近五两银子,农户们一定很高兴。”
徐清风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星火社”的名声越来越响。周景深利用自己在商界的影响力,陆续在城内增设了三个直销点。虞蓉则设计了一套简易的账本系统,让农户们能清楚看到每日收益。
半个月后的傍晚,虞蓉正在小院核对账目,忽听门外传来嘈杂声。她推门一看,只见十几个农户站在门外,领头的李老汉手里捧着一篮子鸡蛋。
“虞娘子!”李老汉激动地说,“大伙儿让我来谢谢您。这一个月挣的钱,比过去三个月还多!”
其他农户纷纷附和着。
“我家娃终于能吃上肉了!”
“多亏您想的这个合作社!”
“这是自家鸡下的蛋,您一定要收下!”
虞蓉眼眶微热,正要说话,忽见人群后方,徐清风牵着马静静站立。月光下,他冷峻的面容似乎柔和了许多。
待农户们离去,徐清风走上前,递上一卷竹简:“各村的加入申请,已经有二十七户了。”
虞蓉翻开竹简,惊喜地发现连最偏远的柳树村都加入了:“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实话实说。”徐清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有人提议,该给合作社起个正式的名字。”
虞蓉思索片刻,抬头望见夜空中明亮的星辰:“就叫‘星火社’如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徐清风低声重复:“星火社...好名字。”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两人并肩而立,望着满天繁星。
……
“虞娘子,今早送来的三十筐青菜,不到两个时辰就卖了大半!”李老汉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按这个价,一亩地能多挣二两银子呢。”
“虞娘子,这黄瓜看着真水嫩,给我来两斤!”一个妇人刚递上铜钱。
“好嘞!”虞蓉笑着应声,正要称重。
骤然间,人群被粗暴地推开,十几个手持棍棒、满脸横肉的壮汉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瞬间将小小的摊位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德财手下最得力的打手,人称“黑熊”的赵奎。他腆着肚子,脸上横肉抖动,狞笑着扫视着摊位上水灵的果蔬。
“哟,生意不错啊,虞小娘子!”赵奎的声音粗嘎刺耳,“可惜,这地界儿,没我们赵爷点头,谁敢摆摊卖菜?兄弟们,赵爷说了,教教星火社懂懂规矩!”
“你们想干什么!”铁柱年轻气盛,抄起扁担就要上前,被虞蓉厉声喝住:“铁柱!别冲动!”
然而,警告已经晚了。赵奎狞笑一声,大手一挥:“给我砸!砸个稀巴烂!”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带着残忍的呼啸。精心码放的菜筐被粗暴地掀翻、踹烂,水灵的黄瓜被踩踏成泥,红艳的番茄汁液四溅,如同鲜血染红了地面,翠绿的豆角被扯断、践踏。几个伙计目眦欲裂,铁柱和阿牛怒吼着扑上去阻拦,立刻被几个壮汉死死缠住,拳脚相加。周家的两个健仆虽然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也被棍棒逼得连连后退,只能勉强护住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受伤。 现场一片混乱,菜叶果肉横飞,木屑四溅,惊恐的尖叫声和打手的狂笑、伙计的怒吼交织在一起。
“住手!你们还有王法吗!”李老汉闻讯赶来,看到一片狼藉,气得浑身发抖,扑上去想护住所剩无几的菜筐,却被一个打手狠狠推搡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周围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噤若寒蝉。有人面露不忍,攥紧了拳头,但在赵奎凶神恶煞的目光扫视下,终究没人敢上前一步。往日热闹的街市,此刻只剩下粗暴的破坏声和压抑的恐惧。
人们看着那满地狼藉、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新鲜果蔬,眼中是深深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对赵家势力的畏惧——谁都知道,赵德财背后的靠山,是连徐清风那样的官都未必能轻易撼动的庞然大物。
片刻功夫,整个摊位已是一片废墟。新鲜的蔬菜瓜果变成了一地混杂着泥土、汁液和碎木屑的污秽。铁柱和阿牛脸上挂了彩,嘴角流血,被同伴死死拉住才没继续拼命。周家的健仆也受了些轻伤,气喘吁吁。
虞蓉站在狼藉中央,脸色苍白如纸,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看着农户们辛苦劳作、承载着无数家庭希望的成果被如此践踏,一股灼热的愤怒和巨大的悲凉几乎要将她吞噬。
赵奎得意地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虞蓉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威胁:“虞小娘子,看清楚了吗?这就是跟赵爷作对的下场!识相的,趁早关了你这劳什子‘星火社’,夹着尾巴滚回乡下!否则,呵呵!”他拖长了音调,阴恻恻地说,“下次砸的,可就不只是菜摊子了!”
说完,他啐了一口唾沫在那片狼藉上,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留下一片死寂和满地疮痍。
铁柱愤怒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断木上,阿牛扶着受伤的李老汉,眼中含泪。
围观的百姓看着虞蓉单薄的身影立在废墟中,无声地叹息着,渐渐散去。没有人敢在这时候上前安慰,更没有人敢买地上那些侥幸未被完全毁坏、却也沾满污秽的残菜。
绝望吗?当然绝望。愤怒吗?焚心蚀骨!
但虞蓉没有哭,也没有瘫软在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果蔬被暴力破坏后散发的、混合着泥土腥气的独特味道,刺鼻又残忍。她弯腰,在一片狼藉中,极其缓慢地、珍而重之地捡起一根还算完整的、却沾满了泥污的黄瓜。
这根黄瓜,是一个农妇天不亮就起来采摘的,他家的元宝还指望着卖菜钱去上学堂,这下被这群恶霸毁灭了!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受伤的伙伴、狼藉的地面、还有远处赵家打手消失的巷口,眼神由悲愤逐渐转为一种冰冷的、近乎执拗的坚定。王法?如果王法被遮蔽,那她就自己去撕开那层黑幕!
“铁柱,阿牛,你们扶李伯去医馆看看伤。”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周大哥的人,麻烦帮忙收拾一下这里。”
“虞娘子,那你呢?”铁柱捂着青肿的脸颊急问。
虞蓉握紧了手中那根沾满污泥的黄瓜,仿佛握着一柄无形的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去衙门,击鼓鸣冤!”
她不再看那片废墟,挺直背脊,转身就朝着京兆府的方向大步走去。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却透着一股百折不挠的韧劲。击鼓鸣冤,九死一生,尤其状告的是有户部侍郎撑腰的赵德财。但她没有别的选择,这是她能为那些信任她的农户、为被践踏的星火社讨回的最后一丝公道的希望!哪怕这鼓声会引来更猛烈的狂风暴雨,她也要敲响它!
就在她即将踏上通往京兆府那条青石板长街时,一个清冷沉稳的声音自身后的阴影中响起:
“击鼓鸣冤,是下策。”
虞蓉脚步猛地一顿,霍然转身。
只见街角的阴影里,徐清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他依旧是一身墨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沾满泥污的裙摆和她手中那根同样污秽不堪的黄瓜上,眼神复杂难辨。他缓步走出阴影,走到她面前,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刚毅的侧脸轮廓。
“清风?”虞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愤怒未消,还是看到希望时的紧绷?
徐清风的目光从她手中的黄瓜移到她倔强而明亮的眼睛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把东西收好。我有办法。”他顿了顿,补充道,目光锐利如刀。
“一个能真正打疼他们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