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都是你的错!

作品:《玄学奶包能掐会算,这家没我得散

    车窗外,街景化作模糊的色块飞速后退。


    年年摸出铜钱飞速起卦,当看到卦象显示的“血光之灾”时,奶呼呼的小脸瞬间血色尽褪——大舅舅此刻,正命悬一线!


    当锃亮的加长林肯在明珠商场门口猛地急刹,刺耳的摩擦声划破空气。


    年年像只敏捷的小兽,第一个跳下车,她单薄却充满力量的身影,灵活地穿梭在惊慌四散的人群中。


    道袍随着奔跑猎猎翻飞,宛如一面逆风而展的战旗。


    公益活动现场早已乱作一团,原本精心布置的温馨场景变得一片狼藉。


    彩带歪歪扭扭地垂落,瘪掉的气球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上。


    台子中央,身着笔挺军装的纪明远站姿依旧挺拔如松,可脖颈处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却让人胆战心惊。


    持刀的中年男子蓬头垢面,凌乱的头发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那目光仿佛能将纪明远灼烧殆尽。


    刀刃已经在纪明远的脖颈压出一道狰狞的血痕,只要再稍稍用力,鲜血便会喷涌而出。


    “都别过来!”


    歹徒吕宗平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里充满绝望与愤怒:


    “我要讨个公道!纪明远,你还记得我吗?当年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实习警察,就因为你抓了我,说我偷盗,我被关了进去!


    可你知道吗?我老婆生病没钱治,孩子在家饿得直哭!


    我不过是想偷点东西换钱救他们!你把我抓走了,谁来照顾他们?我儿子,就那么活生生饿死在家里......”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眼中既有对纪明远的刻骨仇恨,又有深深的悔恨与痛苦,“今天,我就是要让你血债血偿!”


    纪明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商场刺眼的顶灯在视野里晕成惨白的光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派出所特有的油墨与消毒水气味。


    那时他刚从警校毕业,崭新的警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记得自己每天都会把皮鞋擦得锃亮,能清晰映出那张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庞。那天巡逻到城中村时,二楼的尖叫像刀子般划破闷热的午后。


    破门而入的瞬间,扑面而来的酸馊味让他胃部抽搐。


    发霉的馒头碎屑散落在开裂的水泥地上,像一个个干涸的泪痕。


    醉醺醺的吕宗平正揪着女人枯黄的头发往墙上撞,墙皮簌簌落下,混着几缕带血的发丝。


    “住手!”


    纪明远冲上去时,制服袖口的扣子刮到了生锈的门把手。


    他将男人按倒在地时,摸到对方口袋里硬邦邦的金属,是一套撬锁工具,边缘还沾着便利店包装袋的碎屑。


    “他偷了三家便利店!”


    吕宗平妻子抱着浑身发抖的孩子缩在墙角,孩子瘦小的脚踝上还沾着泥巴,裤管被磨得破破烂烂,露出几处结痂的擦伤。


    她青紫的眼眶里蓄满泪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发颤:


    “上次他把孩子的奶粉钱都喝光了......喝完酒就打我们,家里能卖的都被他换酒喝了!”


    吕宗平歪歪扭扭地瘫坐在地上,酒气熏天的嘴里骂骂咧咧。


    他脸上沾着呕吐物,衣服皱巴巴地挂在瘦骨嶙峋的身上,头发油腻打结。


    当纪明远准备给他戴上手铐时,他突然暴起,疯狂踢打挣扎,劣质白酒的酸臭混着唾沫星子喷在纪明远脸上:


    “我老婆吃药要钱!孩子要吃饭!你们这些臭警察抓我干嘛?”他像疯了一样,指甲在警车铁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仔细一看,吕宗平手臂上还有几个针眼,明显是长期注射的痕迹。


    家里的桌子上堆满了空酒瓶和廉价香烟,角落里还散落着几个来历不明的钱包和首饰,正是他偷窃得来的赃物。


    这个男人不仅酗酒,还吸“度”成瘾,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毁掉整个家庭。


    审讯室的日光灯嗡嗡作响,在吕宗平油腻的脸上投下青白的阴影。


    他供认了盗窃事实,却在签字时突然抬头:“警官,我儿子还在发烧......”


    纪明远当时只当是狡辩,毕竟哪个真正在意孩子的父亲会做出那些事呢?


    审讯室的日光灯下,他低头写着结案报告,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写得工整漂亮,却唯独漏看了男人眼底的仇恨。


    直到半个月后一个阴雨天,他巡逻路过那个城中村。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积水里砸出一个个小坑。


    片警老张递来一根烟,闲聊时说起:


    “还记得那个偷便利店的老吕吗?他家小子没了,急性肠胃炎,那晚暴雨,救护车进不来巷子......”


    烟灰簌簌落下,像一场小小的葬礼。


    而吕宗平的妻子,那个曾经缩在墙角发抖的女人,在失去孩子后,用一根麻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都成了纪明远警衔上看不见的血迹。


    这些真的都是他的错吗?


    此刻,水果刀正抵着颈动脉,刀刃的凉意让纪明远打了个寒颤。


    他注视着吕宗平凹陷的眼窝,发现十多年的牢狱生涯让这个男人鬓角全白,眉间的皱纹深得像刀刻。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警灯的光影透过商场玻璃在墙上交错闪烁。


    纪明远的喉结在冰冷的刀刃下艰难滚动,他直视吕宗平充血的眼睛:


    “吕宗平,你真的觉得……如果那天我没抓你,后面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问对方,又像在问自己,“你妻子生病需要钱,孩子饿着肚子……就算那天逃过了,你打算靠偷几家便利店撑多久?”


    吕宗平握刀的手猛地一颤,刀尖在纪明远脖颈上划出细小的血珠。


    积压的怨恨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缝,一滴混浊的汗珠顺着吕宗平眉间的皱纹滑落,和着泪水砸在纪明远脸上。


    “都是你!”


    吕宗平突然暴起,脖颈青筋像扭曲的树根般凸起,刀锋在纪明远喉间压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你毁了我的家!今天我要你拿命偿…………”


    寒光乍现的瞬间,一黄影如离弦之箭破空而来。


    !!!


    “砰!”